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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良注视着疾冲而来的江羽,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就算江羽堪称天才,又能如何?
毕竟他只是五阶炼气士,相较于钱良这位三阶先天修士来说,还是显得过于稚嫩……
一念及自身,战杀过无数天骄的钱良,面庞上的笑意更浓,他独爱挫败那些天赋异禀之人。他持着灵剑,迎向对手,二人再度激斗,只听得阵阵金铁交鸣,瞬息间已过了三十余式。钱良的气息略显急促,而江羽已是气喘吁吁,满头细密的汗珠。
江羽显得异常疲倦,但目光依旧犀利,深沉地说道:“鹿死谁手,尚难定论。”
对此,钱良面上流露出满满的蔑视与轻觑,虽然他对江羽的战斗力感到惊异,若江羽是三品先天修士,他必败无疑。然而此刻,钱良身为先天高境,而江羽只是五品修为,两者之间的实力差距如同深渊一般难以逾越。
“江羽,你的命数已至。”
钱良不再犹豫,再次举剑向前冲锋。
“锵!锵!锵!!”
兵刃相交的声音不绝于耳。
江羽奋力挥剑抵御,步步后撤,显得难以招架。钱良攻势越发凶猛,步步紧逼,剑势更加狂暴。
突然间,江羽面色涨红,口中喷出一口鲜血,痛苦不堪。刹那间,他的步伐踉跄,身形散乱,胸膛部位暴露出了破绽。
机会降临!
钱良眼中精光一闪,作为经验丰富、久经沙场之人,他在江羽后撤之际果断出击,踏前一步,挥剑猛烈劈砍。
江羽身形一顿,匆忙举剑抵挡。
“锵!!”
双剑再次相碰。
“放手!”
钱良加大力道,狂猛之力直震得江羽手中长剑脱手而出。
蹬!蹬!
江羽被迫连续后撤,手中失去了武器。
钱良满脸剽悍冷酷,得意之情溢于言表。此刻,他趁江羽身形不稳,疾步上前,剑锋再一次狠辣地斩向江羽。
“受死吧!”
钱良口中低吼。
剑尖眨眼间刺入江羽肩头的肌肤,江羽痛苦地皱眉,双眼却前所未有的熠熠生辉。
就是这一刻!
他一直在等待的就是这一刻!
江羽左手闪电般抬起,牢牢抓住钱良的剑柄,制止了他的攻势。紧接着,他的右手快速挥出。
一道寒光从衣袖内疾射而出。
嗤啦!
寒光瞬间划过钱良的喉咙,江羽松开握住剑的手,一下子坐倒在地,喘息如牛,汗水如雨般洒落,全身再无一丝力气。
“你,你,你怎么可能……”
钱良眼底流露出震惊与不可置信。
噗!
喉咙上的伤口豁然撕裂,血液犹如泉涌般狂喷而出。
哐当!
钱良手中的剑应声落地,他那魁梧的身影也随之倒下。在生命最后的微弱意识里,钱良心中满是不可思议和不敢相信。
怎会如此?...
他乃三品炼气境高手,又怎会败于五品灵师的暗杀之术?尤其江羽手中的飞虹剑,分明已被他荡开,可江羽却如何能够穿透他的咽喉?
然而,这一切疑团,终究不再会有解答。钱良只感到四周,无穷无尽的幽冥黑雾疯狂涌来,瞬息之间将其意识彻底吞噬,眨眼功夫,气息全消,魂归混沌。
一道悠长的吐纳声响起,江羽缓缓地释放出一口气。终于,他赢得了这场艰难的对决。
若是与钱良正面对决,江羽自知非其敌手。三品炼气境的元气温养及力量,皆远胜于他。倘若江羽已入四品筑基之境,或许还能与钱良一较高下。
而今,江羽仅仅凝练至五品,实力尚显不足。因此,他一开始就设定了诱敌深入的战术,故意示弱,暗藏真实修为。实则并非刻意隐藏,而是保留一丝真元未曾动用。
从始至终,江羽持续猛烈进攻,不断使钱良麻痹大意,让对方坚信自己的实力不过尔尔。随后,江羽的佩剑又被砸飞。
在此情形下,钱良彻底放下了戒备之心,毫无防备。直至最后关头,当钱良一剑刺向江羽之际,江羽施展出舍身之计,甘愿承受一击,任由钱良踏足肩头,并借机握住剑柄再次麻痹敌人。
紧接着,江羽催动《洗髓真经》中的秘法,调动体内残余的真元,施展出致命一击。
而那把名为破军的宝鞘,江羽始终贴身携带着,也因此,在关键时刻得以施展,一举制敌。
若非如此精妙布局,江羽断难取胜。
此时此刻,江羽仍旧大口喘息,甚至左肩与左手鲜血淋漓,剧痛锥心,血液如同泉涌。
江羽紧咬牙关,强忍伤痛,随手扯下一缕衣襟为自己包扎伤口,暂时止住出血。
此刻他无力地瘫坐于地,刚才的最后一击已将他体内的真元耗尽干净。而且,长时间与钱良硬碰硬交锋,使得他的筋骨几乎都要散架,身上多处受到重创。
然而,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江羽内心充满自豪。
他在五品灵师的修为下,竟硬生生地挫败了三品炼气境的强者,更是一人之力击败了钱良。
提及钱良的刺杀之举,江羽的脸色不由得变得阴沉。
就在这时,“快,快!”的声音传来。
原来,之前离开的高小鱼迅速赶回县衙,大声疾呼,随即便带着王越率领一群衙差火速返回。
高小鱼一路飞奔在前,当他看见江羽虚弱地瘫坐在地,顿时满脸惊慌失措,忙俯下身急切地道:“公子,我来迟了,我来迟了。”
他内心满是愧疚与焦急。
高小鱼小心翼翼地将江羽扶起,说道:“公子,我背着您,咱们回家。”
江羽微微点头,伏在了高小鱼的肩头。
目睹眼前的情形,王越的面色更加严峻,一语未发。他跟随高小鱼一同回到江府,管家赢十二闻讯后立即走出迎接,迅速安排医者前来为江羽处理伤口,细心敷药。
赢十二站立一旁,身形微弯,面容憔悴,眼中深邃的目光闪烁着寒光……
王越面色忧虑,关切地问道:“师弟,究竟发生了何事?竟有胆敢在闹市之中对你这位威震一方的炼气修士下手之人?尤其是你修为已至五品灵境,竟然还能受伤。”
江羽沉声道:“是李虚幕后指使的钱良,此人乃是一位三品元婴强者。若不是我拼着重创换取生机,此行恐怕难逃一劫。”
众人惊骇之下,纷纷倒抽一口凉气。三品元婴的实力已是极其恐怖,而江羽仅以五品灵境修为就能逆杀对方,此番战绩令人瞠目结舌。
王越听闻此事,满脸怒火喷薄而出:“李虚这个老家伙实在是欺人太甚!此事我会立即致函家父,请家父出手相助。”
江羽摆了摆手,制止了王越,“师兄,李虚派刺客来对付我,家父不宜直接插手此事,你还是别让家父为此操心了。”
然而王越并未就此罢休,他知道自家家族与江羽之间的深厚情谊,绝不能坐视不管:“师弟你尽管安心疗伤,此事我会禀告家父。即便可能因此与李家爆发冲突,也决不能让那李虚肆意妄为,对我兄弟痛下杀手。”
王越心中主意已定,随即起身离去:“师弟,你专心修养,我去县署准备一封书信,即刻送往家中长辈那里。”
江羽点头示意,王越则急匆匆地离去。
一旁的老仆赢十二提醒道:“家主受了重伤,老奴虽不通武道,但也知修炼者受伤需静养百日,这段时日内家主务必小心调理,切勿落下隐患。”
江羽微笑着宽慰:“无妨,不必过于担忧。”
此时,赵乐贤与白玉瑶两位侍妾闻讯匆匆赶回,原来她们正在宗门内的事务堂忙碌,得知高小鱼紧急派人通报消息,二人焦急万分。
待他们见到江羽受伤的样子,赵乐贤愤怒不已,白玉瑶则是泪如雨下。
白玉瑶坐在江羽床前,关切地询问:“夫君,身体可还好?伤势严重吗?”
江羽淡然一笑:“并无大碍,只是一些皮肉伤而已。”
白玉瑶追问:“究竟是何人欲对你不利?”
江羽轻描淡写道:“不过是李家的一些余孽罢了,我已经将那人除去,你不用担心。”
他刻意隐瞒了李虚的事情,以免白玉瑶太过忧虑。
白玉瑶愤慨地说:“李家人真是阴险狡诈,早晚有一天他们会得到应有的报应。”
江羽安抚道:“好了,我没事了,你们都下去吧。我现在有些疲倦,想休息一会儿。”
“好的,好的。”
白玉瑶连忙应声退下,赵乐贤见江羽肩部和手臂上的伤口并不致命,也就放心地跟随白玉瑶一同离去。赢十二则恭敬地躬身退出房间。
此刻,江羽才闭上眼睛,开始休息恢复。这一战实在辛苦,他也失了不少精血,疲惫不堪。
待江羽入睡后,在后院管家赢十二所居之处,庭院内一片寂静。赢十二立于屋内,面容冷峻,平日里驼背的身影在此刻挺直如剑,虽然双鬓已白,却仍旧散发出一股凌厉的杀伐之气。
此刻,在赢十二身旁,一名身穿黑衣的下属正恭敬地站立一侧,显得极为拘谨……
赢十二怒喝:“尔等暗中随侍于尊主左右,竟未能保其周全,以致尊主遭李家长老钱良——一位三品先天生灵的突袭。万一尊主有所损伤,你又有何颜面立足?”
“废物!”
赢十二一声断喝,扬手便是一记重掴。
啪的一声响彻四周。
那黑衣修士应声倒地,竭力辩驳:“护法,那时钱良挡道,尊主命高小鱼去求援。我以为凭尊主的实力,足以抵挡片刻,一旦我发出救援信号,难免暴露我们的行踪,因此并未出手相助。谁知尊主竟直接以五品修为斩杀了钱良。”
听闻此言,赢十二更是愤然,飞起一脚直踢向黑衣修士,砰地一声将其踹飞。
黑衣修士面色瞬间惨白,咬牙忍痛,却未作任何反驳。
赢十二冷声道:“传令下去,我赢十二可以陨落,你们也皆可陨落,但唯独尊主不可有任何损伤,因为他乃是我们宗门主上所重点栽培之人。此次虽是尊主亲手斩杀了钱良,但若再有差池,你我皆难逃一死。”
“顾虑身份暴露?”
“只要老朽之身份尚未泄露,万事尚可从容应对。”
“此事我会上报宗门主上请罪,确系我管教无方所致。然而若再有下次,你自己解决,莫要逼迫老夫亲自动手取你性命。”
赢十二暗自庆幸,幸亏江羽修为超群,竟能以五品炼气境之力斩杀三品先天生灵。他对江羽更加敬佩,世间武者能在五品炼气境就击杀三品先天生灵的,几乎是闻所未闻,而江羽却做到了。
赢十二目光落在地上的黑衣修士,冷喝一声:“滚,别在这碍眼!”
“遵命!”
黑衣修士身形一闪,悄无声息地离去。
赢十二随后坐下,翻阅着手头的战斗情报记录,拟写了一封密函,并即刻遣人秘密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