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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年代的京都，大街小巷还保留着原汁原味，四合院的邻居大多互相认识，叶凡找了人回来重新收拾房子装修，隔壁的吴大婶才发现老周头真把房子卖了，出国陪儿子享福去了。
她心里羡慕，也就时不时注意隔壁的动静。
隔一天外出倒水，恰好看到一个短发小姑娘抱着书回去，看着面容年纪倒不大，就是神情显得有点冷清，就像老赵头夫妻俩那股子文人气质。
她往后又遇到了两天，每天都是那个时候，小姑娘面无表情的抱着书往回走，但是长的俊啊。
吴大婶心下猜测可能是来京都这边上学的，又看着小姑娘干干净净怪惹人疼的，她年龄大了，家里几个儿子生了一堆孙子，孙子这皮小子多了，就烦人。
最重要隔壁小姑娘家人好像不在这边，吴大嫂心里惦记着想多照顾照顾，京都虽然治安好，独身一人终究是不方便。
吴老头在家听多了念叨，都被烦的不行，他也不是不赞同吴大嫂心好这事，可光念叨不和人搭话有个什么用？
树荫底下，几个老邻居下围棋也就带出了一嘴。
“大嫂这爱念叨的性子都这么多年了。”
“就是，你以前不知道，这会在这嚷嚷啥？”
“这是嫂子心好，你在这抱怨个啥？”
一传播，自然八五胡同各家各户都知道，老周头把房子卖给了一个长的很俊的小姑娘。
吴大婶被吴老头一激，恰巧今天出去倒水，小姑娘抱着书还是准时回来。
忍不住上前搭话。
“丫头，你是从老周头手里买的房子吗？”
“嗯，我是从周大爷那边买过来的房子，您是？”叶凡猜测这个婶子是附近的住户，她当然早就发现了对方，确切的是注意到吴大婶眼里的善意。
“我夫家姓吴，你叫我吴家婶子就好了。”
“你是就一个人住吗？来这边上学的？”吴大婶这会端详了一下小姑娘的年龄，这小脸比原本估摸的年龄都不及，这么点的小丫头一个人住，这家里人也是心大，她满心担忧语气就带出了点。
“我在附近的青十上学。”保送名额已经到手，开学她确实就是青十大学的学生，这么想着叶凡回应道。
“青十大学！那可是真不错。”吴大婶活了这半辈子就佩服文人，更何况，是京都文明全国的青十大学，她家里那几个儿子是都结婚了，可她家老吴手下还有无数的兵啊？
小姑娘这个俊呦，可惜年龄一看就太小了，吴大婶按耐住牵线搭桥的冲动，心下琢磨过几年看看老吴手下的兵有没有俊的，到时候一娶回来，四舍五入师娘不就等于娘了吗？
叶凡是不知道眼前的婶子在四舍五入什么，她只是感觉对方看过来的视线更亲切了。
“这么早就接到通知书了？”吴大婶这时候灵光一闪想起前天和赵家那口子闲聊，抱怨孙子通知书还没到。
“我是保送。”叶凡一边猜测录取通知书到没到，一边对吴大婶解释道。
“保送！”吴大婶这才发现那种面善的熟悉感从哪来，眼前不就数学竞赛第一那个小姑娘，老吴还和她感叹了一句，为国争光，少年一代是真的不错。
她记得这小姑娘，前几年报纸上说才十二岁。
这老一辈的人呐，努力了一辈子不就是为的这种未来吗？
“叶家小丫头，这邻里邻外的，有什么事说一句就行，有空上婶子家吃饭啊！”吴大婶心里复杂一瞬，就不去纠结，这人啊毕竟得向前看，她收拾好心情招呼道。
“嗯，谢谢吴家婶子，我先回去了。”叶凡心知几年前报纸上有她的姓名，全国看报纸知道他的不算少数。
长溪村，信差站在打谷场大声喊道。
“叶凡的青十大学通知书！叶凡在吗？”
天气反常的阴，但对信差各个村子跑来说，这样的温度正好。
“来来来，是我家的！”叶二叔上工坐在田边午休，听到喊声拿掉了汗巾，急急忙忙的往打谷场赶去收信。
“青十大学！你家那叶丫头竟然考上了青十？”
“可不是嘛，这可是全国有名的好学校！”
“老叶家真是出了个能耐人，这丫头比她爸能耐！”
“可不是咋的，叶老大当年也是咱村有名的能耐人。”
“咱们长溪村也算出过大学生的村子了！”
长溪村的小学，王美玲来的时候年龄就不小，又察觉李家和后山牛棚那些走的近，怕出事，就直接找个人家嫁了。
她是老师，嫁的是村子里有名的富户，两年前生了个女孩，虽说官方都说，妇女也定半边天，可在长溪村这种偏僻村落，重男轻女还是深入人心。
王美玲不屑婆家态度，也对这个女儿不上心，小女孩却不知何时长成了掐尖要强的性子，才三岁的年纪，就不肯吃一点亏。
有时候总让她记起几年前那个小女孩，执拗的眼睛，以及板板正正的坐姿。
“掐尖要强不是好性子！”王美玲对着女儿的语气烦躁。
那个几年前就去了县城不在她掌控的女孩，和家里找了供销社工作的姐姐一样讨厌。
“要不要强还不是在小县城挣扎。”她呵斥着女儿，近乎恶意的希望想得到叶凡中考失败的消息。
“好好吃饭！”王志刚皱起眉瞥了一眼这个知青媳妇，到底还是看不过眼，把女儿抱到身边。
“吃饭吃饭！”王家大娘对儿子的动作也没发表意见，小丫头再如何也是儿子的种，她也是看不惯三儿媳妇没个当妈的样。
王家住的离打谷场不远，徒然一阵喧嚣声传进屋子。
叶家，青十之类的字眼吸引了王美玲的注意力，她本能的站起身冲了出去。
“唉这？”王志刚想想还是追了出去，心下怒意渐起。
“这媳妇的心，我看呐就不在咱家。”王家大娘家里就这么一个知青媳妇，这才当着几个儿媳妇的面在饭桌上说。
“在不在，她也回不去，你一天想那么多干嘛？”王家大爷一边吃一边喝口酒慢悠悠道。
〖从即日起，全国知青可以通过高考回乡，也可以通过各种渠道回归建设国家的岗位上……〗打谷场的大喇叭循环播放通知。
王美玲一出门就听到外面在议论姓叶的小丫头，竟然考上了青十大学。
凭什么一个小村子的野丫头竟然越过越好！
随后响起的通知，更让王美玲升起恨意，知青可以返乡，但她已经结婚了，甚至由于前几年婆家一个劲的要求，加上年龄够，连结婚证都扯了。
一切都在往好发展，她恍惚看到那个长姐的笑容，也可以想象叶家那个小女孩的意气风发。
怨愤让她神情格外难看。
凭什么她们都在变好，只有她变得更坏了？
对，还可以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