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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个道理。东西你都拿走了，现在说坏了。早干嘛去了。”
“这店里卖这东西也不是一两天了，也没见别人有问题啊，就你的坏了？”
讨论的口子一旦撕开，那就不是梁子杰一家之言。事情，也就有了反转的空间。
当然，群众的讨论，都是两面的。有有脑子的，就肯定有没脑子的。
“怎么不能换？他又没说几天就不能吃？买袋粟米是发霉的，难道还不能换？”
“就是。我看就是商家黑心，卖给人不好的东西。”
梁子杰来了精神，“别扯这些没用的。这东西是我昨天买的，今天就臭了，你还说不是你的问题？”
“昨天？”穆晓婉点点头，“好吧，我能看看么？”
梁子杰一脸嫌弃的将坛子丢给穆晓婉，“你自己看看，这是个给人吃的么！”
穆晓婉仔细看了看那坛子，笑了。
这个梁子杰，明显是个蠢货。
她以为，这人至少是从她这里买了东西，又故意放坏了才拿来闹事。
没想到，他只是找了一个差不多的坛子，装了几块坏了的豆腐就来闹事了。
好歹也是做生意的，这么愚蠢，将来真的能守得住自家的产业么？
“这不是我的货。”穆晓婉瞥见远处走来一对官差，“你这是蓄意诬陷。不好意思，我要报官的。”
“唉！”梁子杰显然没想到，为了这么点小事，穆晓婉敢报官。
当地的县老爷也是个清官，下属自然也都是并公布办事的。
穆晓婉又不傻，这么无休止的纠缠下去，即便是证明了她是无辜的，那也只是双方摩擦。没人能将梁子杰怎么样。
可报了官，这件事被定性成聚众闹事，那性质就不一样了。轻则被训斥，重则去吃几天牢饭。
有官差秉公处理，围观群众不会有意见，也不会说出颠倒黑白的话。
穆晓婉没等梁子杰反应过来，就已经绕过人群，冲到了那队官差身边，几句话就将事情说清楚了。
第一印象很重要，穆晓婉一番解释，梁子杰在几个官差的眼里，就已经成了聚众闹事的人。
这倒不是官差不专业，只是人之常情而已。虽然不会轻易相信一面之词，可总是会有个第一印象。
有官差来，人群自然让开一条道。
小队长走到梁子杰面前，“就是你闹事？”
事已至此，梁子杰只能硬着头皮上。
“差爷，不是我闹事。我这是被黑心商人坑了。我来讨回公道，总没错吧。”
穆晓婉道：“你若真是为了讨回公道，也该像我一样，找差爷做主，而不是在这里闹事，影响店家做生意吧。”
差爷冷冷看向梁子杰。
梁子杰瞪向穆晓婉，“你这无礼泼妇！明明是你黑了心肝，卖我这不能吃的东西，现在到说是我闹事？”
穆晓婉举了举那坛子，“这根本就不是我的东西，你栽赃陷害于我。怎么不是闹事？”
“你说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么？你有什么证据！”
穆晓婉觉得好笑，又觉得无语，“难道你随便拿个什么东西来，说是我的，我就要承认？世上有这样的道理么？”
官差皱了皱眉头，“这东西到底是不是从这店里买的？”
“就是！是我昨天刚买的。”
穆晓婉道：“既然公子这么确定，那我若是能证明，这不是我店里的东西。要怎么算？”
梁子杰根本就不相信穆晓婉有办法，一挺胸膛，“我道歉，赔钱，坐牢。你想怎么样都可以。”
“好。”
穆晓婉手一翻，将坛子丢在地上。
“啪！”
坛子四分五裂，臭味瞬间弥漫。
“哇，好臭啊。”
“这是什么玩意！熏死人了。”
穆晓婉道：“我家的腐乳，都是红色的。即便是坏了，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坛身完全碎了，穆晓婉从一地臭东西里捡起完好的坛底，从店里拎了一户茶水，将坛底冲干净。
“还有，但凡是我家出的腐乳，坛底内部都是做了标记的。可这个呢？什么也没有。”
穆晓婉将坛底翻过来，展示给在场的所有人。
在场的人再看梁子杰，都觉得他是个无理取闹的小混混。
“穿的人模狗样的。做事这么恶毒。”
“呸！亏我们还以为你真的被骗了。原来是个骗子。”
“你不会专门靠讹人钱财为生的吧。年纪轻轻不学好。”
梁子杰到底年轻，受不了这样的刺激，“你这是满嘴胡说，谁能证明你这里的货，坛底都有印记！”
“简单啊，店里现在就有货，公子随便选。若是砸了之后，坛底没有我说的印记。这东西，我就认下了，要赔多少，随便你开价。梁公子，你可想清楚了。差爷在此，赖不得账的。”
到了这里，梁子杰已经知道自己今天肯定是栽了。不管是一条路走到黑，还是承认之前是自己搞错了，对他而言，都没什么分别。
镇子就这么大，很多人即便是不认识也混个面熟。他今天引了这么多人来围观，人群里肯定有人认识他。
梁子杰狠狠瞪了穆晓婉一眼。
输人不输阵，既然已经到了这个份上，那就得走下去。
穆晓婉看着他的眼神，就知道这肯定是个一条道走到黑的主。
梁子杰咬咬牙，“好。开库。”
“等等。”
听见穆晓婉阻止，梁子杰笑了一下，“怎么，心虚了？”
穆晓婉轻笑，“梁公子，我这里的东西，全都是商品。您要查验可以，损失算谁的？我什么都没做错，这损失，无论如何，也不该由我承担吧。”
“我赔！”梁子杰道，“今日不管砸了多少，我全赔！”
“好！”
穆晓婉又不是冤大头，生意人就是要计算得失的。她肯定不能让自己有损失。
开库，搬货。
不一会，门口的桌子上就摆满了腐乳。
穆晓婉叫人从后厨取了两个干净的大坛子，并一个干净碗出来。
对几个官差拱拱手，“差爷，粮食金贵，浪费可耻。既然是检验坛子，那这坛子里的东西，还是不要浪费吧。”
官差点点头，“这么多东西，浪费了的确可惜。”
穆晓婉看向梁子杰，“梁公子，您是从里面挑几坛子呢？还是全都砸。”
梁子杰犹豫了一下。
只挑一两个，若是没有印记，他肯定完了。若是全砸了，只要有一个坛子没有印记，那他还有翻盘的机会。
坛子也是人做的，只要是人，就难免有漏掉的时候。
梁子杰心一横，“全砸！”
穆晓婉内心狂喜。
今天这笔钱，她赚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