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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在甬道中不断奔跑,可跑着跑着,周彦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柳泉急刹车地停住,转头警戒身后,陶恕也随之停下。
“不对劲,不对劲。”一直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的周彦,此刻却额角淌出汗水。
“什么不对劲?”陶恕不断回头看向身后,虽然暂时没有任何雾霭或者身影出现,但漂浮着的王秋生和陈皎太过诡异,不似活人也不似死人,仿佛介于两者之间,让他心悸。
周彦两眼失神:
“路消失了。”
柳泉接过话头:
“消失,什么意思?路不就在我们前方吗?”
“你们没有发现吗?我们跑的时间早就超过了我们进来的时间。”周彦有些惊慌失措,他一拳打在甬道墙壁上,闷声响起,石尘飞溅。
柳泉眯起眼睛,他觉得很不对劲,确实如周彦所说,他们进来的时候是用匀速,但往回逃的时候可是狂奔,按理说,早就应该跑出了甬道口。
但这不是关键,而周彦突变的性格才是让他觉得最不对劲的地方,几天的相处,可以看出其是个坚毅之人,即使死亡,也不应该使这个男人如此失态。
漂浮的两个肃魔部正式成员以及身后的雾霭的确诡异,可也不应该把周彦吓成这样,是对方被刺激到了?还是这洞穴的影响?柳泉思索着。
“听周兄的意思,我们进来的原来路线被换掉了嘛?”陶恕眉头紧蹙。
周彦喘着气,脸色苍白:
“不是的,是,我们一直在原地徘徊啊!”
陶恕愣住:
“你说的是鬼打墙嘛?可我怎么没有感觉到啊?”
柳泉环视甬道,面对着周彦和陶恕:
“这甬道没有特殊的辨别点,基本都是一模一样的,我们真的遇到鬼打墙确实会察觉不出来。但是如果真的如周兄所言,那么为何我们身后那两个漂浮的正式成员还没有追来呢?”
后脖颈突然一凉,看着周彦和陶恕变化的脸色,柳泉缓缓转身,说曹操曹操到,目光所及之处,王秋生和陈皎低垂头,两脚离地,带着白色雾霭靠了过来。
柳泉退后了几步,走到另外两人身旁,他发现不仅是周彦,连陶恕也是惊恐至极,浑身颤抖,没有丝毫战意。
这是怎么回事?
是洞穴的影响?还是眼前的白色雾气?两个肃魔部的正式成员居然会被眼前景象吓得浑身发抖,太不符合常理了。
那为何他没有受到影响?柳泉没有贸然发起攻击,他拉起身旁两人往后退,然而却发现周彦和陶恕就像脚下生了根,一动不动的。
“周兄,陶兄,你们快动啊,就不算不跑,也一起出手啊!”柳泉向两人大吼,在甬道中带起回音。
两者却都没有回应,只是双手抱头,自顾自垂下头,低声呢喃着听不清楚的碎语。
看着愈发靠近的王秋生和陈皎,柳泉又往后退了几步,既然拉不走两人,就只能自己一个人跑路了,这是求生的本能在驱使他。
往后跑了数步,柳泉停住,没来由地,心头一热,最后还是决定留下。
雷法加身状态骤然开启,踩着追风踏,他瞬间就来到两个漂浮的正式成员面前,左右开弓,两拳携起万钧之势砸向王秋生和陈皎的脸上。
破开空气带来的的阻力,拳头分别打在了王秋生和陈皎的侧脸。
咕噜声响。
两颗头颅应声飞起。
柳泉瞳孔收缩,他急忙后退。
恐惧充斥在了少年心中,不是因为他把两人头颅打掉了,所以害怕。
而是拳头打在两人侧脸时,传来的触感,还有声响,让他觉得心底发寒。
原本应该是拳到肉到骨的感觉,却变成了打在软棉上,就好像王秋生和陈皎的脸里填充的是烂泥,且飞起的头颅没有半点血液,也佐证了这不是错觉!
两具空有皮囊没有实质的尸体到底是怎么动的?就算诈尸也诈不起来吧?柳泉退到周彦和陶恕身旁,看着继续漂浮没有停下的两具无头尸体,咽了咽口水。
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啊。
而且真如周彦前面所言,遇到了鬼打墙,跑了又能如何,最后还是得跑回来面对这两个鬼东西。
两具无头尸体带着看不透的雾气向他们袭来,只剩下了十米左右的距离,不过其速度非常缓慢,一时半会还到不了三人所在的地方。
那个雾霭里面好像藏着什么?王秋生和陈皎变成这样,不会就是拜雾霭所赐吧?柳泉冷静思忖起来。
等等,他能保持住清醒,不会是因为身上的某件东西吧?
柳泉开始上下摸索着。
究竟是什么?必须要找到,才能唤醒周彦和陶恕。
收纳袋中的一样样物品被少年翻找。
不是,都不是。
莫非是葫芦里面的仙酒,还是。。。。。。
柳泉内视自己的身体,那颗散发绿色霞光的种子正在围绕着他的心脏晃悠。
看到这绿光,他精神上的疲态消失了不少,果然,是神秘种子发挥了作用。
想到这,柳泉有些郁闷,种子有作用但是也仅限于在他的体内内,该怎么作用到周彦和陶恕身上呢?
“快跑。”周彦像是突然清醒,口中淌血,他为了提醒柳泉,咬破了自己的舌尖,才勉强清醒些许。
“周兄,你醒了,还跑的动嘛?”柳泉惊喜道。
周彦没有回答,又变成了低垂头,浑身颤抖,口喃低语的混乱模样。
洞穴外的天空响声大作,乌云密布,只闻雷电不闻雨落。
随后一道银白色的雷电直劈进了深渊巨口般的洞穴中。
......
走进中间甬道的面具男人心有所感,他抬头望向道顶,似乎隔着土层直接看到了天气变幻的样子,面具上的表情笑起:
“啊,原来是我走错道了,可惜。”
一道身影带着诡异莫测的气息,从面具男人的正对方向冲了过来,那是癫狂的张书礼。
“真是臭不可闻。”面具上的表情皱起眉头。
面具男人将青铜铃铛挂在腰间,用空下来的手紧握拐杖头部,拔出一道白虹,弧光闪现,又消失。
冲过来的张书礼停下步伐,然后身体自鼻梁骨开始,做两半慢慢裂开来。
身倒,血溅。
不可一世的张书礼生命瞬间消逝,被切开的横截面光滑得似镜面。
面具男人歪歪头,看着眼前尸体,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可惜了。”幽幽空洞的声音响起。
从张书礼的脑中慢慢走出道光影,纯白色的面具,破烂陈旧的黄色袍子,身形高大。
木头面具和白色面具隔空对视。
“看到你说可惜了,我突然就觉得不可惜了。”面具上的表情张狂笑起,两只手拄着拐杖,恐怖的威严从其身上蔓延开来。
穿着黄袍子的佝偻高大身影低头凝视起地上尸体,虚无缥缈的声音从纯白色的面具下传出:
“好久不见,剑......”
刹那,无数的剑痕在甬道壁浮现,黄袍没有说完话,光影就被搅烂的稀碎,化作无数亮点。
“吾名你也配提?叛徒。”低沉的嘶哑声音从行脚商人的面具下吐出,如暴起的风雷。
面具上的表情消失了,只剩下张纯粹的木头面具。
光点又再次聚集起来,变成黄袍身影,只不过较之前要稀薄黯淡许多。
“没必要和你口舌之争,我要继续追求我想要的了”黄袍光影背对着行脚商人,负手而立。
“一具化身而已,在我眼前消失吧。”行脚商人冷冷道。
话音刚落,光影自动消散开来,化作一只只黄色的蝴蝶往甬道入口方向飞去。
“呵。”木头面具上的表情再度出现,似在冷笑。
飞往甬道出口的黄色蝴蝶尽数被无声无息的剑气斩灭。
......
看着距离只剩下半米不到的无头尸首和雾气,柳泉反而冷静了下来,心如止水。
扑鼻而来的味道没有半点血腥,反而是腐朽陈旧以及死亡。
银白色的雷蛇倏忽地自身后腾来,少年嘴角勾起,他等到了想等的。
唤雷秘术完全开启,哪怕身处地底,雷电也能招手而来,所谓唤雷,便是雷中君主。
雷蛇张大嘴巴咬向柳泉的身体,雷法加身的进阶——雷爆身开,浓如墨的发丝无风自动,银白色的光将他眸中的情绪洗去,独留庄严。
右手凝聚出一把雷霆作的剑刃,双手握紧,柳泉狠狠地斩向就要和他脸贴脸的无头尸首。
刺眼的光在两具如烂泥的无头尸首上炸开来,而不断涌过来的皑皑雾气也被撕裂。
“嗡”的声响,柳泉手中的雷剑摧枯拉朽一直斩到了数十米远。
王秋生和陈皎的尸体被炸成了碎片,黑泥样的物质四溅,他们没有再诈尸动弹。
两条细小的触须从尸体碎片中抽出,飞快的收回到雾气之中。
划开的雾霭中亮起了三个摄人心魄的红光,柳泉只是看上一眼,心底最深的恐惧仿佛就要被勾起,暗道不妙,他闭上眼眸,强行用力把颤抖的周彦和陶恕拉退几米。
雾霭很快再次恢复原状,摄人红光隐没在雾中。
那三点红光恐怕就是让身旁两人混乱的源头,但那究竟是什么?柳泉伫立原地,冷眼看着眼前翻涌袭来的雾气。
管他呢,先下手为强,少年恶从胆生,手中雷霆涌动,数条雷蛇咬向雾气中的红光所在。
雾气蒸腾,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在甬道。
紧接着,又是一道银色电瀑倾泻而去,柳泉把拿来的雷电之力全部轰了过去。
“芜.......”
奇异的野兽低吼回荡。
这是柳泉从来没有听过的声音。
雾霭中的存在似乎是被少年的攻击激怒,它从雾中探出身体。
那是一个巨大的暗红色圆锥体,高约十来米,底部的直径也有五六米,把甬道挤得满满当当的。
其全身都覆盖着某种凹凸不平的半弹性鳞片,闪着幽光。在圆锥体顶端,有四只可以伸缩的圆柱形器官,看起来是以与圆锥体相同的物质构造而成的。
这些器官时而能收缩到几乎消失的程度,时而又可以伸展到两三米长。
其中两只的末端,有着巨大的钩爪,就像螃蟹的螯,另一只的末端则有四个喇叭状的红色器官。还有一只,在末端有个直径约一米的不规则球体,球体近乎黄色,正中央有三个巨大的黑色疑似眼睛的器官,散发暗红光芒,排列一排。
头顶还有四根灰白色的细茎,每根茎的顶端都有花一样的器官,头的下部垂着八条细小的而又近乎绿色的触须。而在中央那巨大圆锥体的底盘上,则覆着灰白色的胶状物质,其一伸一缩,如同软体动物般爬行。
怪异,扭曲,又颇具特殊的美感。这是柳泉看到眼前邪异的第一感觉。
八条绿色透明的触须从雾气中探出,带起腥气刺向柳泉。
速度快的有些惊人,柳泉的雷爆身也只能勉强躲开第一轮的攻击,随后勾动心神,他手中绽起雷光,捏出八条雷蛇与这八条触须对碰。
轰隆轰隆,雷电在触须上炸开,像是血液的黑色液体飞溅,邪异的怪物受伤吃痛大叫。
“芜!”
三个眼睛中的暗红色光芒乍射,柳泉只是瞟到了几眼,就觉得头皮发麻,身体战栗,恶寒从心底边涌出。
在直视邪异怪物的眼睛后,他身体内的种子似乎也起不到更大的作用了,如果种子完全发芽,或许可以抵挡,但已经没有时间了。
穷途末路,再无应对之策!
意识模糊,少年忍不住双膝跪地,眼神开始变得呆滞,嘴巴呢喃着快速又听不清的吊诡言语。
周彦和陶恕也同样双膝跪地,两手捧脸,低垂头颅,仿若子民在觐见自己的皇帝。
“芜!”低吼中带着喜悦。
八只绿色透明的触须扬起,四只圆柱形的器官完全舒展开来,像是要把整个甬道挤爆。
......
从中间甬道出来的行脚商人,他拿着手中拐杖缓步走在柳泉等人选择的甬道中,其已经走了很久,按理说,早就应该可以遇到了柳泉几人,可事与愿违。
停下脚步,面具上的表情恍然:
“原来如此,是蜃啊,久违又难闻的气味,那我不客气了。”
雪白的光在幽暗的甬道中一闪而逝。
转瞬间。
眼前甬道支离破碎。
而跪着的柳泉三人,和雾中邪异全部展现在行脚商人面前。
以此同时,邪异的躯体像是被无形的刃割开,爆裂出许多浓腥的黑色血液。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面具上的表情这时像个得到玩物的孩子,笑嘻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