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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周禹棠站在门口的时候,陈夕漫的电话已经关机,家里也没人,整个消失掉了。他自嘲地笑了笑,是自作多情了吧,她只是单纯的工作关系,也许作家都会有点神经质,代表不了什么。他的新戏开机了,晚上就要飞去B市进组了,临走前想跟她在家里吃顿饭。想起那天匆忙离开,总觉得不好。可如今,她……算了,他低着头转身,墨镜里看不到表情。
陈夕漫哪里会知道周禹棠这时候的心理活动,她打了飞的就去A市了。路上她跟爸妈联系简单问了问,A市的那套房子当初辞职的时候就卖了,张书余的那套房子爸妈也没有听说过,看来只能自己随着回忆去找了。
按照徐彤彤所说,她是25岁辞职后选择当作家的,连逗逗也是25岁时候才怀上的,目前看起来25岁前的生活轨迹应该和记忆中差不多,但她在23岁的时候就已经认识张书余了,那我们是分开了吗?还是我丢下他了?陈夕漫使劲摇摇头,不能一直陷入这样的状态,太不理智,用实际证实吧。一定先要去毕业后的第一个学校,问问媒人和张书余的情况,即便他们不认识张书余,总会能知道有关自己的一点消息吧。她就这样满脑子的小计划,晕晕地在飞机上睡着了。
梦里她看到张书余在远处对着她笑,像第一次见面时那样,她冲他喊老公是你吗,他点点头还是笑着,但就是不动。逗逗突然出现在他们中间,她对着陈夕漫说坏妈妈你不想要我们了吗,陈夕漫大声喊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一道白光闪过,就剩她一个人在潮湿冰冷的房间,逗逗躺在病床上湿漉漉的,周禹棠爬在逗逗身边睁着眼,陈夕漫哆哆嗦嗦地走上前去摸了一下周禹棠,已经僵硬冰冷了。
“啊!!”陈夕漫从梦中惊醒,飞机上的人都在看她。空姐走过来问她需不需要一杯热水,她颤颤地说不用了,谢谢。这个梦抽走了她身上一半的力气,太可怕了。这个梦,只是个简单的噩梦吗,还是它,根本就意味着什么……陈夕漫不敢再睡了,睁着眼盯着窗外,呼吸急促。
到A市的时候,已经是下午4点了。陈夕漫没有拿任何行李,只带了手提包里面装了手机和身份证。从机场打车去前单位的路上,她拼命望着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城市,这里好像一点都没变,就是她所熟知的样子,但是它又不是她生活的城市,现在的流行趋势、生活的方式、就连领袖人物都没有任何改变,可就是陈夕漫的生活,一团糟。她翻了微信的通讯录和聊天记录,除了工作上的,几乎没有提及A市的任何。也是,那年离职,她和单位里的人基本都不联系了,除了师父。对了,师父!
她开始疯狂翻找手机里师父的信息,终于在手机的备注中看到了“车厘子不能停”,她惊喜地捂住嘴平复情绪。这个名字是那年师父和她俩人吃了好多车厘子,互相调侃给起的。她颤抖的拨通了电话——
“喂,陈大作家!怎么有空打电话给我啦?”熟悉的声音响起,还是那么愉悦。
“欣欣吗?我回A市了,你现在有空吗?我想找你聊聊。”陈夕漫极力控制自己的声音不让它颤抖。
“好啊,我今天正好没事,大作家找我,必须陪呀,你现在在哪?”
“我马上就到单位门口了,你就在家楼下等我,很快。”
郑欣目瞪口呆地看着陈夕漫一瓶一瓶酒喝着,才不到一年没见,这怎么还喝上酒了呢。以前他们师徒俩也常见面,特别是夕漫刚转行的时候,总还跟他聊聊各种小说的桥段,每次俩人的局都是“干饭人”的局,就是各种吃肉肉,喝成这样还是头一次。
“你这是咋了,啥事情憋屈成这样儿啊?说来师父听听。快别喝了,等会连话都说不清楚了。”郑欣赶紧把酒瓶酒杯都拿走,给陈夕漫夹了块她最爱的鸡翅,让她垫垫肚子。
陈夕漫哪里肯,一把把酒杯抢过去,一口就闷完了,她倒了倒空杯子,嘿嘿地笑了。
“师父,你以前不是总爱……爱看三体吗?我还……还说跟你一起看,现在简……简直太后悔了,相对论……爱因斯坦也该研究一下,我……我现在是个啥东西啊我!”陈夕漫用手托着头,尽量不让自己晕。
“研究这干啥?是领导又给你派了难写的主题了吗?读读也挺好的,就当多一种选择。”
“选个毛!”陈夕漫一掌拍在桌子上,郑欣吓得一哆嗦,赶紧跟身边人解释说我对象喝多了,抱歉啊。
“师父,我一觉醒来,全……全乱了,逗逗我女儿……变成妹妹了,我老公……张书余……不见了,我还变作家……我教机器人的……当作家了,你说怎么办,我该怎么办……”陈夕漫终于断断续续把话说完了,可郑欣没听懂啊,说的什么张书余和女儿的,小姑娘家的有私生女了?!
“夕漫,你有私生女了?!谁的孩子啊?”郑欣就听出这个梗了,心一下凉了,果然就算没进演艺圈,挨着也乱了,哎,多好的孩子!
“什么私生!我结婚,生女儿,我最可爱的女儿……”陈夕漫头脑已经麻木了,眼瞅着就要睡了。
“你结婚了?!跟谁呢?我的天,太不够意思了,咋都没跟我说呢,你这!哎呀!”
郑欣今天彻底被陈夕漫整疯了,大龄已婚男人背着个少妇去酒店,这要是让薇薇知道了非扒了他的皮。郑欣把她安顿好,正准备离开,想着是不是得给她老公打个电话呢,刚才听见什么书余,应该就是他老公吧。他用夕漫的指纹解开了手机锁,在通讯录里输入了“书”,结果出现了“张书余”,就是他了。
“喂?”对面响起了很清脆的声音,这个张书余挺年轻啊。
“你好,我是陈夕漫的朋友,她回A市喝醉了,我把她放在酒店里,你需要过来看看她吗?”
“……”对面沉默了一小会儿,“你把地址和酒店房号发给我,谢谢。”
郑欣挂了电话,给夕漫盖上被子,看着夕漫喝的泛红的脸颊,一直紧皱的眉头,他叹气了,终究应了他的话,这个小徒弟还是吃了不少苦,要是当初找个好点的学校,以夕漫的能力,肯定又轻松又有成就,现在这样,终归是不稳定。
窗外的风吹得很厉害,郑欣看着怕是要下雪,赶紧离开了酒店。
这样的糟糕天气,有人却正在奔赴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