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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
又是熟悉的敲门声响起,连敲门都保持着节奏,或许真还挺适合舞蹈这一行的吧。步安这样想着,将一直在手边的门闩给抽开了,而鹿惜的下一次敲门则是直接将门给打开了。鹿惜很明显是没有想到门这么快就会被打开,有些懵圈地愣在了原地,直到抬头对上了靠在墙上的步安的视线才反应了过来,一时因为不知是惊讶还是羞涩而全然忘了本来想要说出口的话语,
“昨天完成那么精彩的表演想必很是耗费体力和精力的吧,没想到你今天还能这么早地来看我啊,说不定我在你的眼里也算是个很不错的后辈呢,”
很不错的......后辈吗,鹿惜不知道该对此作出什么样的反应,是该失落呢,或者是该庆幸呢。她没有再去多想,也没有将心理的活动在面上表现出来分毫,堪称完美地伪装成了一副有经验的前辈的模样,或许她在表演上有着更出色的天赋也说不定吧,
“只是恰好被安排到了嘛,而且今天又是你第一天去参加培训,怕你找不到地方迷路了又到处乱跑给客人和其他姑娘添麻烦罢了,”
“我看起来有那么的让人不省心吗?”
鹿惜看着步安一脸受伤扶额的样子没有忍住笑了出来,再看着步安一脸茫然地看过来的模样更是难以控制了,全然不顾自身的形象,这或许算是她笑得最畅快的一次吧,不是为他人而做出的假笑,而是因为自身的快乐产生的笑,
“喂,差不多得了!不要太过分了!你这样已经完完全全是一副欺凌后辈的坏前辈的模样了!”
“嗯,有吗?那你到底是喜欢比较坏坏的前辈还是更喜欢体贴温柔些的前辈呢?”
步安被突然贴近逼问的鹿惜吓得想往后退却发现身后是坚硬的墙壁,一股淡淡的清香传进了他的鼻内,像旺盛的炉火般将他的脸庞烤的滚烫。尽管这样的害羞着,但是步安的目光也没有移开,他直视着鹿惜的眼睛,看出了她竭力想要掩饰悲伤的伪装,想要张开嘴说些什么,但最后也只是吞了口唾沫,一个字都无法说出来,
“哎呀,真是一个经不起挑逗意外纯情的后辈呢。算了,还是早点带你去场地吧,不然迟到的话我又要被训一顿了,”
说着鹿惜便将她的手向步安伸了出来,这次步安没有再多犹豫果断地紧紧握住了她的手,
“啊~~~你这家伙能不能轻一点啊,再这样下去我的手都要被你给捏肿了!”
“诶~,实在很抱歉......”
条件反射地想要缩回去的手却又被鹿惜抓了回去......
“嗯~~~小安有仔细地考虑了到底想要先尝试什么吗?”
因为这次来的又是最晚的一个,所以自然而然地,步安沦落到了最后一位去了。都已经无聊得一直在摆弄头发的步安终于是等到了李姐的到来,不然他都要以为自己已经被遗忘了,而按照他的计划,自然是选择了去尝试乐器。
李姐带着步安来到了对应的房间,房间大的超乎步安最初的想象,但是这里的情况他早就通过“权限”整出来的蚊子监控给摸得一清二楚了,只是现在还是必须得装出一副深受震撼的样子。房间内有序地放置着各种各样的乐器,无论是样式还是造型都不尽相同,即便分到具体的类别也大约有十种之多。
根据步安之前对于五楼内那些人的排演的观察,她们缺少的是一个足够优秀的能将整场表演过程中的音乐都完美地支撑住的弹奏琵琶之人。既然知道了她们的需求,步安自然是提前做足了诸多准备,在她们所演练的谱子之外,他还搜罗了城内包括婉君阁内常常提及的诸多名篇,这些都将成为来展现他伪造出的才华的工具。
按照常理来说,像与步安一同进入婉君阁的几位女子之前生活的境况即便说不上凄惨也断然不能跟好过沾得上半点关系的,她们理所应当地不会有过接触过乐器与舞蹈的经历。然而凡事都是存在着例外的,比如像家道中落的富家闺秀一般,尽管李姐对于步安的过去完全的是一纸空白的了解,但当步安熟练地拿起琵琶将她们在大厅内都不敢自信地拿出来演出的曲子看上去轻松而又写意地完成了的时候,她便没有任何怀疑地将步安当做了一位落魄的才女,惊异的同时又对这及时出现的如同天赐的宝物充满了欣喜。
而面对李姐主动向他发出的邀约,步安仍旧装模做样的地询问了些详细的情况后再作了一番表面的迟疑与沉思最后才选择了同意。
在这之后,他就必须得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然后搬到五楼去,那里与婉君阁其他的地方几近隔绝,可以看得出这个演出是多么隐秘而又重要的事项,而这同时也是他唯一能够成功混入内城的办法,他必须还要作为她们的一员继续扮演下去,直到他亲手终结这一切。
事实上步安根本没有什么需要收拾的东西,潦草敷衍地将几件衣物塞进了包裹之后便没什么可干的事了,只是空虚地等待着安排好要来接他的人,
“砰!砰!砰!”
然而门外响起的又是熟悉的敲门声,步安将门打开,站在门外的果然是鹿惜,穿着不同于表演时候的衣裙,更加地贴合她的身材,也更加地能显现出她独特的魅力。
虽然步安现在最不愿见到的人便是鹿惜,但无法否认看到鹿惜的那一刻步安便感觉充实了些。他只是不想以这种状况来面对鹿惜,毕竟,或许经此一别可能就再难相见,他真的完全应付不来这种分别时候的境况啊。从来就没有人会因为他的离开而感到悲伤和不舍,所以他也完全没有体会过这种情感,才在这种时候又一次自然而然地选择逃避,不愿去面对。
但是步安很快明白了他错了,错的相当的离谱,当鹿惜用他的肩支撑着浑身颤抖,眼泪不断滴落下的时候,
“笨蛋,有这样值得分享的喜悦的事为什么不来告诉我呢,还要我主动来送你一程,我就这么不受你待见吗。不,肯定不是这样的吧,“
鹿惜抬起头,脸上还残留着未干的泪痕,眼神里满是无助和平日里被包裹起来的脆弱,深深地刺痛着步安,
“虽然我已经相当的努力了,但还是没有足够的水平去进入专门为内城高层所表演的队伍之中,可能一个人总归是有他的上限的吧。我之所以这么渴求地想要加入进去,是因为据说在完成了表演之后便能自由地在内城居住,也不会再被迫地做一些不愿做的事,就像现在的我一样,即便因为是表演所需的一个人减少了很多的麻烦,但最终因为年龄等各种各样的关系还是逃脱不了最终的结局,”
然而即便声音在不断地颤抖着,眼泪也在摇晃着将要坠落,鹿惜还是对着步安展露出了笑颜,那是步安无法忘怀的铭刻着一位少女复杂感情的一笑,
“所以,你能进入内城去我真的很开心,真的发自内心的感到喜悦,我的眼泪也是因为过多的喜悦而产生的,所以还请你不要在意,坚定地前行吧,”
鹿惜简单地收拾了一下,看上去又恢复了平日里的那般模样,抿着小巧的嘴唇像是又在酝酿着什么,但是终究没能再说些什么了,做了潦草的告别便转身离开,步安伸出去想要握紧她的手却第一次或许也是最后一次落空了,但即便握住了又能如何呢,他能做什么吗,此刻的任何安慰或许只会在她的心上再添新的疤痕吧。
所以正如鹿惜最后所告诉他的,他必须沿着这条路一直走下去,才有可能给她带来新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