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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小摩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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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鲁王朝,西洲,安义城。

    城中一座还算不错的酒楼内,一张四人桌上摆放着各式佳肴,有酱鸭、白切鸡、咸水鸭、红烧狮子头等等,几乎都是荤菜,没有素菜。

    桌前坐着两人,其中一个便是换上了一身白色劲装,但依旧用黑布蒙住双眼的楚辰。

    在他的对面则是一个娇小可人的少女,身穿鹅黄色衣裙,臀部位置开了一个洞,有狐尾从中伸出,在她的头上还有两只狐耳,赫然正是被楚辰捡到的妖狐小白。

    她此刻光着白花花的小脚丫,蹲坐在长凳之上,修长的脚趾紧紧扣着凳子边缘,双手捧着一只烤鸭,满嘴流油地狂啃。

    “你好歹原先也是一只大妖,别整的好像没吃过鸭子似的行吗?”迎着周围异样的目光,楚辰有些浑身不自在地道。

    “不一样的,自从修为达到第三境后,我再吃人类的食物就几乎尝不出味道,太淡了,所以我已经几百年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了。”小白鼓着腮帮子,如同一只大仓鼠。

    楚辰闻言微怔,随即恍然。

    “原来如此,因为现在身体缩小了,所以不需要摄取那么多盐分,对于盐的敏感度也就随之变化了么...”他暗自点头道。

    不多时,桌上的菜肴被扫荡一空,楚辰也喊小二结了账。

    “老大,你修为这么高,怎么还付钱啊?”酒楼外,如怀胎九月的孕妇般,小白捧着自己鼓胀胀的大肚子,打了个饱嗝后,朝楚辰问道。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仗着自己修为高就为所欲为,早晚被朝廷派人剿灭。”楚辰淡淡说了一句,便沿着街道朝远处走去。

    小白快步跟上,和楚辰并肩而行,同时说道:“不会的,老大,虽然从律法上看是这么一回事,但实际上有修为在身的人,根据实力境界的不同,要面对的律法条文也会不一样。”

    楚辰闻言一愣,看向小白道:“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哒,想当初我修为达到第二境时,即使每天打劫酒楼,只要不伤人,不夺财,叼着一只鸡就跑,那些官兵从来都不会去管。”小白露出追忆之色,轻叹了口气道:“想当初,十里八乡之内,没一个店小二跑得过我,无敌的日子真是寂寞啊。”

    楚辰嘴角抽了抽,伸手胡乱地揉了揉小白的脑袋,没好气道:“以后你独自行走江湖的时候,别说认识我。”

    “为什么啊?”

    “因为我不想成为人类历史上第一个把脸丢出次元壁的人。”

    ......

    在楚辰被定性为死亡后,萧可便一直待在家里,没有去上学,萧靖卓夫妇也没有管她,因为连他们自己也没能恢复往日的心态。

    当初听到楚辰的死讯时萧靖卓夫妇本以为这个坎很快就能过去,可这段时间每每看到楚辰在家里用过的碗筷,留下的种种痕迹,眼泪却就是总也忍不住地往外冒。

    然而生活还要继续,萧靖卓夫妇毕竟还有一个女儿,最终还是强自振作精神,在最近找了两份工作,不打算坐吃山空,依赖着楚辰的抚恤过活。

    平淡的生活一转眼就过去了一个月,直到这一天萧靖卓打开了电视,被一则新闻打破。

    新闻的内容很简单,概括来说就是,在大明西南边境线往东三十公里处的某无人区,天竺的军队建立起了一座临时的军事基地。

    “这天竺脑子抽了吗?难道他们想和我大明开战?”萧靖卓看着电视里的主持人,眉头微微皱起道。

    “不会是要打仗了吧?”一旁的叶玲也是心有戚戚然道。

    萧靖卓又看了一会,似是忽然想到了什么,朝着屋里喊了一嗓子道:“小可,出来一下!”

    “怎么了,爸?”就见萧可从房间里走了出来,面无表情地看着萧靖卓道。

    “快来看新闻,了解一下时事,对你以后有好处。”萧靖卓招了招手道。

    在他看来,以成为战地指挥官为目标的女儿在看到了天竺的举动后,说不定就会刺激到心中的荣誉感,然后从兄长的死亡阴影中走出来,最起码也不会整天把自己关在屋里了。

    萧可“哦”了一声,来到了客厅,坐到了沙发上,有些呆愣愣地看着电视。

    萧靖卓斜瞥了一眼萧可那似乎失去了神采的双眸,心下微微叹了口气道:“看来一时半会还是不能走出来啊。”

    一旁的叶玲也是不断地暗中观察萧可,发现后者虽然对他们的话语都有正常的反应,但眼神却是极为呆滞,不由也是在心中叹息不已。

    然而萧靖卓夫妇俩都没有注意到的是,萧可在回应他们的时候,左眼其实是有所转动的,只不过是在一瞬间又恢复了原位罢了,真正从始至终都没有转动过的只有右眼。

    ......

    紫禁城,金銮殿上。

    “真是岂有此理!”

    “挑衅!这是赤裸裸的挑衅!”

    “这天竺人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玩意,他们就不怕我大明的发兵讨伐吗?”

    一众大臣们你一言我一语,纷纷对天竺此次趁着大明裁军趁虚而入一事表示强烈的不满,尤其是兵部尚书,此刻暴跳如雷,完全就是一幅准备开战的样子。

    皇上坐在龙椅上,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好一会才开口安抚道:“好了,不过是暂时的军事占领而已,等咱们经济恢复了,再收回来就是。”

    “皇上,祖宗的土地岂能轻易由外人践踏?若是对此不管不顾,我大明威严何在?”兵部尚书苟少勤怒声道。

    “皇上,老臣也觉得,天竺此举着实无礼,只是大明如今不易轻起战端,不如先下旨申饬一番,如此不论天竺方面如何应对,至少朝廷的态度已经摆在了这里。”一个满脸皱纹的老者出列,沉声道。

    他叫晏明仁,乃是户部尚书,相比起苟少勤这种不当家不知柴米贵的人,他对大明的财政赤字有着很深刻的认识。

    在他看来,只要不是有出产重要资源的土地被占领,大明暂时忍让一些也无可厚非。

    “那天竺一向自视甚高,现在都敢堂而皇之地在大明的土地上布防了,下旨申饬与掩耳盗铃有何区别?”兵部尚书怒声道。

    “整天就知道打打打的,大军开拨不要钱的吗?你知不知道打天竺这样的国家需要耗费多少钱粮?合着不是你的钱就不心疼是吧?”户部尚书也怒了,看着兵部尚书冷嘲热讽道。

    二人的下属此刻也加入了进来,互相斗嘴,整个朝堂一时间吵得不可开交。

    “好了!”皇上“啪”的一声一拍龙椅,淡淡道:“现在大明确实不宜轻启兵戈,如果下旨申饬不行,就交由国际联盟处理此事,大明和天竺都是加盟国,按照规定,这事他们该管。若再不行,便等到那时再议,退朝。”

    ......

    午时,皇上在御书房用膳。

    咔。

    房门忽然被打开,一个人影闪身而入,同时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皇上,事情都办好了。”

    皇上闻言,放下筷子,抬头朝前看去,就见一个魁梧身影正单膝跪在他的面前。

    若是楚辰在这里,必然能够认出,此人赫然便是和他相处了三个多月,无时无刻不在锻炼的陆猛。

    “召集了多少人?”皇上问道。

    “一共两万四千零七十二人,其中七品三十二人,六品一千两百一十三人,余者皆是五品及五品以下,共有十三人有召唤物,皆是非成长型。”陆猛沉声道。

    “算上你们这些‘托儿’,也差不多得有三万人了吧。”皇上微微颔首道:“还不错,比预想中的要多一些,看来这些年来死去的那些将士的人缘倒是不错。”

    “为袍泽报仇只是一方面,归根结底还是大伙感念皇上恩德,这才愿意一起干这件大事。”陆猛不声不响地拍了个马屁。

    “就当是这样吧。”皇上笑了笑,然后将一个小物件放在了桌上道:“拿了这个,以后你就要以逃犯的身份生活一辈子了,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话音刚落,陆猛却是豁然起身,没有丝毫犹豫地将那个小物件拿到了手里,嘿嘿一笑道:“能酣畅淋漓地打一仗,这是多少将士求都求不来的事,草民怎么可能反悔呢?”

    ......

    第二日,大明公开下旨申饬天竺的行为,天竺方面不予理会。

    第三日,大明提交相关报告给国际联盟,国际联盟强烈谴责天竺的行为,天竺方面不予理会。

    第六日,天竺方面再次推进防线,侵入大明边境线三十公里,大明方面开始在国际上声讨天竺的行为。

    第七日,天竺驻大明边境军队被不明团伙袭击了后勤部队,并向全世界公开了此次行动的成果,并发出声明,大体就是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之类的。

    因为相关视频被放到了网上,一时间激起了千层浪,虽然民间觉得此举大快人心,但对于朝廷来说,这件事情却不是这么简单。

    宫中得到消息后,便就此次事件迅速开了一个小朝会来讨论。

    兵部尚书无疑是支持这种做法的,直言不讳道:“他天竺敢以此为由开战,咱们就打呗。”

    “要是你能赞助十亿军费,我举双手双脚赞成开战。”户部尚书幽幽道。

    “都裁撤了一百万人,你户部怎么还缺钱,你这个户部尚书是怎么当的?”兵部尚书瞪着牛眼道。

    “大明总共八千五百多万的军队,特么裁撤一百万人能顶个卵用?”户部尚书也恼了,直接爆粗口道。

    “好了,现在的问题是,到底承不承认这是朝廷的意思?”皇上摆了摆手,出言打断道。

    “皇上,肆意盗取军械而不罚的先例不可开,所以如果不认,那就必须对这些人实行抓捕,可这明显会影响朝廷在百姓心中的形象,因此老臣以为还是承认了为好,如此一来,既能顺应民心,也不会给后世开一个坏头。”朝堂中,唯一一个坐着的老者出列,作揖道。

    此人名为费仁则,乃是当朝首辅,今年已有九十三的高龄,一般在朝堂之上都选择闭目养神,不会轻易开口说话。

    如今他一开口,当即纷纷有人出列附议,足可见声望之高。

    “可是如果承认的话,大明岂不是背负了恶名?”皇上有些发愁地道。

    要知道这次可是死了不少妇女儿童以及红十字会的医疗人员,这些人虽然参与了后勤的运输,但毕竟是手无寸铁之人,因此其死亡在国际舆论上还是引起了很不好的反响。

    这个世界虽然因为凶兽的缘故发生了较大的偏差,但随着局部战争的频繁发生,国际战争法这一类玩意还是出现了的,其中就有不能杀一些特殊人员的规定。

    虽然大明因为没有参与过任何局部战争,因此也就没有签署过相关协议,但战争法里的一些规定早已成为了国际社会的共识,所以这并不是一个小问题。

    一个不小心,就可能招致各国的联合抵制。

    当然,各国也明白,这是天竺率先侵占大明的领土在先,只是全歼后勤部队这种事,在西方人看来,未免有些得理不饶人的意思在其中。

    当然,最重要的是,大明是个强国,能借势削弱一番,大家都乐得如此,尤其是那些签订了条约的国家。

    “皇上何出此言?明明是那些天竺士兵故意打扮成不像士兵的样子,想要迷惑我大明将士,试图攻其不备,尔后被我大明将士反杀,谈何恶名?”费首辅说道。

    不少人闻言都有些惊疑不定地看向了首辅。

    这真的是他们那位爱惜羽毛,一向以君子自居的首辅?

    怕不是被人给调包了?

    “可是天竺那边应该有士兵的资料吧,到时提交给国际联盟,大明又该怎么说?”皇上说道。

    “不过是天竺的一面之词而已,分明是他们先杀了那些人,如何能冤枉到我大明的头上?”费首辅义正言辞地道。

    ......

    第二日,大明发出了声明,指责天竺无中生有,败坏大明清誉。

    天竺方面不采纳大明朝廷的说辞,在国际上发出谴责的同时,其军队再次深入大明版图数十公里进行驻扎,直逼最近的明军驻扎地。

    大明朝野震动,再次在国际上发出谴责,天竺不予理会。

    国际上,世界各国都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幕,期待着大明和天竺赶紧打起来。

    ......

    第三日夜,某驻地,天竺高层会议室内。

    一个五官端正的中年男子坐在首位,他的名字叫阿尼尔·帕卡什·塔卡尔,目前担任天竺陆军的参谋长一职。

    虽然名义上是参谋,但因为天竺的总司令由总统兼任,所以真正的具体军事行动还是由他来规划。

    因为背负着种姓制度中排名第二的刹帝利,阿尼尔一直以来都是一个骄傲的人,而他的能力也确实配得上这份骄傲,这一点从他的职位就可以看得出。

    再加上这些年来,天竺的军队在他的领导下吞并了一个又一个小国,天竺扩张的领土面积总和达到了一百多万平方公里后,他的自信心更是达到了一个空前绝后的地步。

    这一次入侵大明的计划也由他提出,虽然在开始遭到了天竺高层的强烈反对,但经过他的一系列利害分析,最终还是说服了包括总统在内的所有人。

    他相信,自己的名字注定是要写入史册的,且一定会在数百年后,依然被人所熟知。

    “据最新消息,明国驻凶兽星球的军队依旧在被那几头八级凶兽所骚扰,虽然暂时被他们用大量的肉食安抚住了,没能打起来有些可惜,但他们也绝不敢在这时撤回军队,这就是我们的机会。”参谋长阿尼尔沉声道。

    “一切都在按您的计划进行,大明注定要败在您的手中。”一个军官拍着马屁道。

    “这是自然,可笑的明国人还以为只要破坏我们的后勤,我们就只能撤军了,我不知道他们的指挥官是怎么想的,但我要说,这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你们说呢?”阿尼尔淡淡一笑道。

    “噗...哈哈哈哈!!!太可笑了!”

    众人很快笑了起来,那笑容中满是对大明的不屑,无论是智力上,还是武力上。

    很快,笑声渐歇,阿尼尔再次开口。

    “本来,我还有些担心在打完这场战争中,面对舆论,面对国际联盟,天竺该如何辩解,然而现在却不需要了,因为经此一役,明国人也不再占理,我们可以名正言顺地打败他们,然后把他们的油田、天然气、稀土等一切重要资源都夺过来,充实我们的国力。”

    一名印度军官嗤笑道:“他们大概是还以为上一次的行动是他们厉害,殊不知我们正等着他们的截杀呢,真是愚蠢。”

    “就是!”另一名印度军官也嘲讽道:“他们也不想想,我天竺的军队有神明庇佑,以一敌十不在话下,即便只是管理后勤运输的,又岂会那么好杀?”

    众人再次笑做一团。

    不久,笑声再次平息,阿尼尔缓缓开口。

    “现在,真正的天竺军队该出场了,他们将会由在座的你们率领,攻向明国的腹地!”

    “我们一定会为您杀光所有抵抗的明军!”一名印度军官激动道。

    “不、不是为我。”阿尼尔突然低喝道:“你们要记住,我们今天的战斗不是为了某一个人,你们承载着那些献出生命的勇士的精神,承载着人民的希望,承载天竺的未来!所以,你们不是为了我,更不是为了你们的那点可怜的薪水,而是为了那些烈士,为了那些人民,为了你们的神明!”

    “信奉神明得以永生...”有人喃喃道,神态无比虔诚。

    “现在,我天竺五十万大军开拨大明,你们告诉我,这场战争的结果将会如何?”阿尼尔沉声道。

    “我们将战斗到最后一口气,直到胜利!”

    “胜利将会是我们的!”

    众人士气高涨,面色狂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