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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莱特林们的度假别墅里有着充足的食物——对挑剔的马尔福来说也许还不够“充足”,对付一顿晚餐是绰绰有余了。
经历了这一场尴尬的闹剧,铂金夫妇身心俱疲,但是回到居所后,他们整个人都精神了。
吓精神了。
他们何德何能,竟然劳动lord亲自下厨,给他们做饭。
卢修斯瞪着指挥锅铲的黑魔王说不出话,纳西莎比他冷静一点,毫不犹豫地系上围裙、给汤姆帮厨。
但是很快就变成汤姆给她打下手,毕竟在厨房里,黑魔王只是个笨拙的菜鸟。
魔药大师更有自知之明,一看专业人士到场,立刻放下手里的汤勺、退出了这个他探索不多的领域。
于是男孩们回来的时候,就看见两位家长在餐桌边看当地的报纸——一个等得不耐烦,一个坐立不安,另外两位在厨房里忙活。
“我们需要有人来上菜——”也是因为学徒聪明悟性高,主厨听起来心情愉快。
男孩们跟父亲们打了个招呼,然后极为自觉地帮忙端盘子。
“她……有没有发脾气?”斯内普从儿子手里接下两盘h龙虾,神色自然地问道。
希尔知道他在问莉莉,情绪不太高地摇摇头,转脸跟女士道歉:“抱歉让你们为难,如果可以的话,纳西莎阿姨,我们可以尽量和他们错开行程吗?”
女巫正有此打算,孩子体贴地主动提出来,她也就松了一口气:“当然可以,布莱克家的家养小精灵还承认我这个主人……孩子,不是你的错。”
当然不是傻乎乎的希尔凡的错——德拉科瞥了一眼绷着脸的汤姆——但是他们怎么能指望“尊敬的lord”因为这点小事赔礼道歉呢?
“那我等会给养龙场那边去一封信,”卢修斯放下报纸,召来碗柜里的餐具,让它们稳稳落在桌上,“明天我们就可以看到德拉科的大朋友了。”
男孩们跟着家长坐下,德拉科向好友扬了扬眉毛:“你知道我要说什么。”
希尔悄悄翻了个白眼。
他当然知道。
他们还没考完试的时候小少爷就开始用各种方式表达自己对“诺伯”,那条挪威脊背龙的期待,这让他在有些时候变得很烦人。
少爷的“奴隶”们耳朵听出了茧子,严正抗议之下他终于做出让步,尽量用一句含蓄简洁的话表达自己对龙这种动物的喜爱之情——
“你知道我要说什么。”
希尔现在宁愿听他介绍扫帚。
卢修斯的信当晚寄走,第二天一早,他们就收到了山鹰送来的包裹——一只直达目的地的门钥匙,雕成飞龙形状的黑色石头。
德拉科对这个设计赞不绝口,左看看右看看还是忍不住上手摸,差点提前开启传送。
之所以没有,是因为有人好心按了一下暂停键。
门钥匙停滞在微微渗出一点蓝光的状态,其他人只好放弃早餐和礼节上的告别环节,赶紧手拉手加入传送。
斯内普给儿子递了个眼神,男孩适时地解除控制,门钥匙正常启动。
门钥匙的旅行体验说不上好,但是碍于几分钟前自己还在赞美这块小石头,德拉科破天荒地没有抱怨。
卢修斯皱着眉毛教训儿子,然后简单地向希尔道谢。
大家对他的举动心照不宣,男孩自己则没怎么放在心上——正如德拉科所说,他现在“很不收敛”。
不过也没惹出什么大乱子,斯内普不打算过问。
他们的鞋底重新接触到地面时,已经身处峡谷入口,隐隐听见巨龙的吼声。
“……欢迎光临奥特尔峡谷巨龙养殖训练场,请这边走!”
给他们引路的是一个精神饱满的小伙子,很有礼貌,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嗓门有点大。
德拉科盯着远处不时掠过水面的巨龙倒影,对此表现得相当宽容:“不大点声,那些大家伙怎么听得见呢?”
希尔决定不提醒他有一种咒语叫做“声音洪亮”——龙这种生物已经让小少爷放弃了大部分原则。
简单吃了点东西充当早餐之后,魔药教授对活着的龙不感兴趣,直接跟lord去逛附近的纪念品(材料)商店,男孩们就跟着马尔福夫妇去看他们寄养在这里的龙。
他们跟着接待员来到一个瀑布附近的小屋,办理“探访挪威脊背龙诺伯”的登记手续,却被遗憾地告知诺伯的饲养员和研究者最近休假,这条龙只能进行“受到限制的小范围行动”。
“这不公平。”小少爷激烈抗议,“我的龙属于天空,凭什么它的行动自由要根据不相干的人确定?”
“查理不是‘不相干的人’,”接待员小伙耐心解释,“他是诺伯的负责人——那头龙太年轻了,没有经过足够的训练,再没有饲养员陪伴的情况下自由活动,对其他人和龙都很危险。”
德拉科还是不高兴,但是置气的重点已经由诺伯“不自由”的处境,转移到“他的龙更依赖另一个巫师”上面。
“除非你以巨龙研究员为职业,”卢修斯略带警告地瞥了儿子一眼,“否则这种情况在所难免。”
“我知道。”小少爷气呼呼的,“但是他为什么非得这个时候休假!”
“是这样,原本你们预定的是下个月来访,所以他就赶在这个月休假。”接待员试图跟他讲道理,“但是昨晚马尔福先生把预约的日期提前到今天,我们来不及把人叫回来,这一点在门钥匙附带的信件上有所提及。”
德拉科不吭声了——因为他的小失误,他们早上走的仓促,根本没来得及看信。
英国巫师们跟着接待员来到一块草地,远远就看见趴在一小圈栅栏里睡觉的黑色巨龙。
栅栏附近秃了几片草皮,泥土上留有焦黑的印痕,始作俑者很好确定。
“他好像脾气不太好。”希尔忍住不问,“这些细细的小木棍真的困得住龙吗?”
“年纪小有年纪小的好处,是不是?”接待员咧嘴一笑,“学不会收敛脾气,但是相应的,也还没有忘记从小受到的教育——呆在栅栏里。”
德拉科狠狠瞪了他一眼。
参观者们围着睡觉的龙看了一会,最终同意去接触一下别的醒着的、温顺一点的大家伙。
“哦,缇娜喜欢你,真不可思议。”接待员托比领着他们来找跟自己比较亲近的蓝龙互动,“她其实是个有点高冷的姑娘。”
漂亮的母龙垂下修长的脖子,银色的虹膜中间是圆滚滚的、毫不设防的瞳孔。
“真的吗?”希尔试探性地摸了摸蓝龙下巴上的鳞片,对方发出了小小的呼噜声。
“傻子才相信。”德拉科嫉妒得要命,“这里的人一定对每一个参观者都这么说——”
“我保证没有撒谎。”托比很不高兴,“缇娜从来没有这么快对谁放下戒心——不信的话,男孩,你可以自己试试。”
小少爷不顾呵止走上前。
蓝龙怀疑地眯起眼睛盯着他看了一会,鼻子凑近闻了闻,又伸出舌头尖尝了尝。
“看到了没?”德拉科得意洋洋地转过脸,“我可看不出这位女士高冷在哪。”
然而几番确认之后,龙姑娘缇娜在他身后高兴地张大嘴巴,准备把这个气味好闻的男孩吞进肚子里——
希尔吓了一跳,赶紧把人从巨龙嘴下夺走,转瞬间挪的远远的。
马尔福夫人差点吓昏过去,她的丈夫及时扶了她一把,并且第一时间抽出魔杖,准备贺巨龙搏斗。
到嘴的食物突然溜走,母龙不高兴地冲希尔吼了一身,巫师们觉得地面都在颤动。
缇娜的叫声影响了附近的好几头龙,周遭接二连三地响起巨龙的吼声。
“别担心,它们大多只是起哄。”托比安抚住缇娜,满头大汗地转而安慰巫师,“这孩子身上的香水有点特别,我的龙大概是把他当成了投喂加餐。”
德拉科惊魂未定,听到这个顿时涨红了脸——他的确事先做过一些准备。
“书上说它们喜欢这个味道。”他不太有底气地小声嘟囔。
理智告诉希尔,这个时候他应该表示理解,但他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德拉科恼羞成怒地抬脚踢他的小腿弯,当然没踢着。
大人们对龙失去了耐心,叮嘱了他们注意安全,就离开巨龙活动范围,去巫师活动区放松休息。
男孩们跟缇娜玩了一会,等着托比选定下一个安全又有空的参观对象,地面突然剧烈震动起来——
“那是我的同事托比——早上好,伙计!”
一头高大的挪威脊背龙悠闲地走来,脑袋上骑着一名脸膛宽阔的红头发巫师,背后还坐着一连串红脑袋……
好好一条龙弄得像一辆公交巴士,德拉科正要讥讽,却在看见波特之后蓦然变了脸色。
“早上好,查理。”托比看着从伙伴身上滑下来的同事,友好地笑了,“我以为你在休假。”
“的确,我们家的小朋友们非要来参观我的工作环境。”老实敦厚的红头发巫师呵呵笑了,“缇娜怎么了?刚才的暴动里,那些暴躁的小伙子差点踩死我们……哦,你今天有接待任务?”
托比正要为他们介绍彼此,德拉科已经脸色阴沉地叫出对方的名字:“查理·韦斯莱,没想到真的是你。”
希尔有种不好的预感,查理却无所察觉。
大咧咧的红发巫师托着下巴盯着铂金男孩看了一会:“小朋友,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小少爷磨了磨牙,正要恶毒地攻击一下对方全家,“对方全家”的一大半就一个接一个地从他的龙身上滑下来,大大方方地站在他面前。
哈利和韦斯莱家的孩子们也吃惊不小,他们没想到在这里也能碰到马尔福,斯莱特林简直阴魂不散。
这群格兰芬多里面,希尔没有看见西里斯,也没有看到莉莉——比尔·韦斯莱都在这,那两个人如果来了,一定是跟年轻人们一起行动。
希尔心事重重,德拉科却快要气昏过去了:“那是我的龙!你们这些肮脏的、卑鄙的——”
“是查理的龙!”罗恩生气地挥舞着拳头,“你以为全世界都是你家的吗!”
“嘿,冷静,冷静——”看到德拉科的第一眼,双胞胎就意识到不妙,但是弟弟已经冲了出去,几乎摸到小少爷的衣角。
好在大哥比尔手长脚长,及时把小弟弟拎了回来,互相龇牙示威的两头龙也被各自的负责人管束住。
双方到底没有发生肢体冲突,小少爷跳起来骂了一句难听的脏话,转头跑掉了。
“懦夫。”罗恩气哼哼地告诉妹妹和哈利,“他一定是害怕诺伯。”
“这里比看起来危险得多,不能让他一个人——”
托比正要拜托同事帮忙照顾一下蓝龙和另一个人,却发现之前一直安安分分的黑发男孩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不见了,顿时脸吓得惨白。
“他去找人了。”弗雷德好心安慰他,“放心,他比另一个家伙靠谱一点。”
“也许不止一点。”乔治适时地补充道,“不过他是斯莱特林,我们只能夸奖到这个程度。”
这样的安慰并没有太大作用,托比还是慌慌张张地跑去找人了。
“这是我的错。”查理稳住蓝龙和诺伯,自责地抓了抓脑袋,“诺伯的确是别人寄养的龙,只是我不知道是他们……”
“我们都有责任,”比尔挑了挑眉,“只是你怎么会不知道的?”
查理讷讷道:“他们没有明确署名——有些龙蛋来路不太干净,大多数寄养的人都会这么干。”
“那也不是他的。”哈利皱起眉毛,“那是他爸从海格那里抢走的龙蛋!”
双胞胎对视一眼,没说什么,只是拦着小妹妹金妮,不让她跟着瞎起哄。
“海格?他怎么会搞得到……”查理困惑地看向哈利,压低声音小声说道,“私自交易龙蛋是违法的呀。”
哈利哑口无言,难以相信他们竟然有可能冤枉了马尔福,还涉嫌恩将仇报。
“可就算他是龙的主人,诺伯也只听查理的话。”罗恩已经放弃了思考,自暴自弃地说道,“他只是嫉妒而已——”
“他又能怎么样呢,难道他还能把龙要回去,带回英国吗?”
“恐怕他有权利处置这条龙。”一直沉默的珀西突然说话了,“我看过一些条例和通常做法,被认为具有高度危险性的龙可能会被执行死刑……”
挪威脊背龙不安地拍了拍翅膀,往没人的地方吐了个小火球。
查理皱起眉毛,厉声说道:“诺伯不危险!”
“危不危险,我们说了可不算。”珀西干巴巴地说道,“主人的意见几乎占全部比重……”
气氛变得异常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