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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人群缓缓散去,他们几个人一起来到皇上身边,行礼道:“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雪燕道:“启禀皇上,歌乐公主如今安然无恙,雪燕终于不辱使命了。”
一切如愿以偿,这下皇上当然笑容满面,精神倍增。道:“免礼,免礼。大家都平身吧!燕儿呀!这次还真得多亏了你,若不是你这古灵精怪的小丫头想出这么一招苦肉计,恐怕朕这位心爱的宝贝公主此时已经……哈哈哈……不说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呀!”
苦肉计?歌乐公主猛然间有种被人当头一棒,或泼冷水的感觉。她立刻明白了。怒道:“父皇,原来这一切都是您和雪燕姐姐搞的鬼啊!好啊你们,居然学会合起伙儿来骗我。哼,父皇,您偏心,您怎么能胳膊肘往外拐呢?我可是您的亲生女儿呀!”
慕容轩起哄道:“表妹你就别抱怨了,这皇上和雪燕同演一台戏,要说受害者,没有人比我更惨了,你们看,你们看,到现在,还仍是惊魂未定呢!”
韩公公道:“皇上,这时候不早了,您看,要不要起驾回宫。”
皇上道:“也好,看来这里是他们年轻人的天下,我们这些老头儿在反而感觉有点儿碍手碍脚。这就起驾回宫吧!”
歌乐公主与薛枫向他们话别,打算先送皇上起驾回宫。
晏羿兴高采烈的说道:“既然此事已经圆满解决,不如这样,我们大家晚上同去‘悦来客栈’,好好的庆祝一番如何?”
雪燕道:“这主意不错,折腾了一上午,的确,是该好好犒劳犒劳大家了。再说,肖大哥,你我兄弟几人久别重逢,是应该好好的庆祝一番。今天呀!我们不醉不归。”
宇天高兴地连忙拍手叫好,道:“好啊好啊好啊!肖大哥,噢,不对,现在你可是状元郎了,不如就叫你状元哥吧!?状元哥,好些年不见,其实我们兄弟也挺想你的。总之呀!一切尽在不言中。”
冥男道:“得了吧你!竟会拍马屁。以前也没怎么听你提起过呢?你这临时抱佛脚,不怕掉下来砸到自己啊!”
他们几人正聊的尽兴,突然迎面走来一女子,看上去貌美如花,端庄贤淑,温文尔雅。且面带微微笑意,直奔肖铭面前。看他们眼神中相互充满着无限柔情。无疑?这除了肖铭之妻欧阳月之外,还能有谁?
待傍晚,雪燕、晏羿、冥男、宇天、慕容轩、肖铭、欧阳月、等一众一同赶往‘悦来客栈’,他们准备在此欢聚一堂。不料却又有一场意外在等着他们。雪燕等众人刚刚踏进店门,有一位跑腿儿的小二便冲着肖铭跑了过来,憨笑道:“哎!老板,您什么时候出去的?小的怎么没看见,真是不好意思。累了吧!快请进内堂休息。”
肖铭一脸茫然,环视四周,他确定这位小二是在跟自己说话。倒是有点儿好奇,道:“你是在跟我说话吗?”
小二一惊一乍的说道:“老板,瞧您说的,您可别吓唬小的呀!我这不跟您说跟谁说啊!老板,您今天怎么这么有雅兴,还带这么多朋友来啊!大家想吃什么尽管说,我们这‘悦来客栈’啊!什么都有,比如说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天上飞的,应有尽有哦!”
他们刚刚进店,这小二上前来开口闭口的尊称肖铭为老板,看来此事越发有意思了。宇天只觉得好笑,道:“小二哥,你这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吗?你可得看清楚了,这位可是皇上御笔亲点的新科状元肖铭肖大人,怎么可能是你家老板呢?真是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啊你。”
小二争辩道:“不可能,这绝对错不了,我们天天都和老板打照面,他这幅英姿飒爽的外表,就算化成灰我也认识。”
雪燕也是一头雾水,道:“这就奇怪了,大哥,你说这天下会不会有和你相貌长的极其相似之人啊!要不就是这小二喝醉了酒在胡言乱语。”
慕容轩却不以为然,道:“吆哈!这次你们又唱的哪出啊!难不成是真假状元郎吗?”
欧阳月也感到有些困惑不解,她正在思索其中原由。不料从后门走进来一人,大声喊道:“小宝,小宝,你们这些偷懒的家伙,怎么没人理会我?小宝,你快去……”
听这人的口气倒像是有种老板的架子,可不知为何?他走过来正好与肖铭站的位置相对。令众人吃惊的是,他们二人的长相居然分毫不差。这几乎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目瞪口呆,那位名叫小宝的小二更是夸张,他断断续续的支吾道:“哎呀妈呀!这咋会有两个老板呢?准是大白天的活见鬼了。”说完便拔腿就跑。
晏羿、冥男、宇天更是吃惊万分,冥男推推肖铭的胳膊,道:“肖大哥啊肖大哥,想不到你还会分身术啊!今天若不是我亲眼所见,就算是打死我也不会相信的。”
晏羿一向谨慎,他绝不会人云亦云,道:“此事非同小可,绝非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大家还是小心为妙。”
这人感觉出整个店里气氛异常,看来是众人皆醉我独醒啊!他“哈哈”大笑两声,道:“误会,误会啊!误会。您好,在下姓乔名剑,不知阁下是……”
肖铭虽然倍感好奇,但也不失礼数。道:“原来是乔兄啊!小弟肖铭。方才多有得罪,还望乔兄海涵。”
乔剑很客气的将他们几位安置到了上房,并且自己做东。
雪燕看到眼前这人,有种莫名的感觉。他不但姓乔,而且又是这家名扬全京城的‘悦来客栈’的一家之主,这会不会与那位紫霞姑娘所寻找之人有关?这未免也有些太过巧合了吧!不管怎样?还是先探探口风再说,道:“乔兄啊!本姑娘有个不情之情,不知当讲不当讲。”
乔剑一边倒酒一边说道:“不敢不敢,雪盟主有话但说无妨便是。倘若乔某知道的,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雪燕道:“好啊!乔兄果然爽快。那我就直说了。不知乔兄早年是否结识一位名叫紫霞的姑娘?”
乔剑听到“紫霞”这个名字,顿时全身僵硬,却不知何时,酒早已满盅洒了出来。坐在他旁边的冥男看见之后将他胳膊轻轻推了一下以示提醒。乔剑这才缓过神来,迫切的问道:“雪盟主,您见过她?您一定见过她对不对?您是不是知道她在哪儿?她过的好不好?雪盟主您告诉我,快告诉我啊!我求您了。”
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啦!看来谁也不例外。慕容轩摇摇头感叹道:“乔兄、乔兄,你先淡定,淡定。不用着急,先听雪盟主把话讲完如何?”
按理说雪燕也很激动,没想到紫霞这么多年来一直苦苦寻求的他,居然在这里被她撞见。不过看他刚才心急如焚的样子,紫霞总算是没有白白的苦爱那么多年。道:“哈哈哈,乔兄果然是情深爱切呀!感动,真的感动。要不,我先给你们讲个故事吧!它从这里开始……”
雪燕将她当时与紫霞相见的情景一五一十的全盘托出,乔剑从雪燕讲述的故事情节和语气中可以分辨的出紫霞曾经受了多少苦,流过多少泪。他心痛不已,恨不得将紫霞所受之苦统统转移在自己身上。无奈,怪就怪他当初太孬种,没有能力去好好的保护自己心爱的女人,这才造成这一悲剧的发生。可现在,说什么也将于事无补,可怜天不佑有情人啦!
雪燕观察乔剑的面部表情,只见喜怒无常,道:“乔兄啊!你也不用太过悲观。这俗话说举头三尺有神明,我相信有情人终成眷属的。”
突然感觉乔剑有点儿失魂落魄,六神无主的样子。毕竟,这种事搁在谁身上都不会好过。不过话又说回来,倘若一段感情,经不起任何的大风大浪,那是绝对维持不了多久的。金钱是好,它可以买下所有的功名利禄,却买不了世间难得的真情依旧。道:“那就借雪盟主吉言。我乔剑在此对天发誓,不管天涯海角,也一定要把紫霞找回来,一定。”
他们从一坐在桌上,就一直谈感情个没完没了,宇天还真有点儿急不可耐,于是打算扭转话题,道:“肖大哥,乔兄,你们俩能不能跟我们大家解释一下,你们二人为何会长的如此之相像呢?难不成真是用得什么分身术不成?”
冥男道:“你傻啊!这么长时间还没看出来,他们俩人这是形像神不像。”
肖铭道:“冥男说的没错,我与乔兄虽然相貌相似,但言行举止却是大不相同。不过这其中玄机,不知乔兄是否知晓一二。”
面对大家的百思不得其解,乔剑却处之泰然,因为他只有一个答案相告。他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肖铭是我亲弟弟。”众人听闻,着实震惊,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乔剑又道:“我们两个原本是一母同胞的孪生兄弟,只因爹爹英年早逝,体弱多病的母亲一时间无法抚养两个孩子。正好肖家多年来没有子嗣,又是大户人家,母亲心想将弟弟送过去之后一定能过上好日子。所以才忍痛割爱将你送出托付给肖家。不料三个月之后的某天,肖家一家老小搬离了村庄,仿佛人间蒸发一般,谁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记得母亲当时疯狂的找了整整三天三夜,她不吃不喝也不睡,直到将身体彻底拖垮,支撑不住昏厥后,躺在床上……”
母爱乃是世界上最伟大、最无私的爱,这种情感相信任何人都无法取代。大家听了,也暗自忧伤,毕竟十月怀胎,都是母亲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嘛!就这样分离,叫人怎能不心痛呢?
肖铭道:“那你们可曾想过,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开开心心的,就算清苦又有何惧?我需要的不是锦衣玉食,更不是绫罗绸缎,我只要我的亲人,我只要那份永远捧在手心里,记在心田上,任何人都无法取代的温馨而已呀!哥。”肖铭深明大义,终将释怀。
乔剑此时已经潸然泪下,道:“兄弟。”他找了这么多年,等了这么多年,也盼了这么多年。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这其中的酸甜苦辣咸,都为这声“哥”所埋没。如今兄弟二人能够如愿相认,这比什么都重要,哪怕再苦再累,都已被逊色,失去了当时的风采。随后便两人热情相拥。
其实在肖铭的记忆里,他在幼年的时候曾经无意中听见爹娘的对话,二老亲口说自己非他们亲生。那时因为太小,不懂人情世故,所以就当是句玩笑话,根本没怎么在意。若不是今日与哥哥相认,这件真相可能要永远埋进深渊了。道:“哥哥,那娘亲呢?她可还安好?”
乔剑语重心长的叹口气,道:“娘,娘已经不在人世了。她唯一的心愿就是让你认祖归宗。这么多年以来,你音讯全无,自娘走后,我便挑起了寻你的重任。如今你我兄弟二人能够在此地相遇,总算是上天不负有心人啊!哈哈哈,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兄弟,明天我就带你去娘的坟前上柱香,以告慰她的在天之灵。”
此时肖铭泪流满面,心如刀割。他抬起头,眺望远方,仿佛冥冥中看见有位女人,她佝偻着背,无情的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了时光的痕迹。她在一条蜿蜒崎岖,布满荆刺的小路上蹒跚而行。偶尔回过头来止步眺望远方,似乎在寻找着什么?等待着什么?有那么一瞬间她在冲他微笑,这笑容足以让肖铭感动和心酸。因为她眼神中流露出的是慈祥的母爱,伟大的亲情。肖铭仿佛能够读懂这个女人的心声,她最终只有一个盼头,那就是:只要再让她与小儿子见上一面,自己便此生死而无憾了。肖铭感慨万分,情不自禁的喊出几声“娘……娘……”
欧阳月不忍心见肖铭伤心难过,于是低声提醒道:“相公,慎重。你不是肖家独子吗?怎么会突然半路杀出一个孪生兄弟来,我这心里着实难安,这会不会是别人给我们设下的圈套呢?”
肖铭道:“月儿,这你大可放宽心,不会错的。乔剑呀!的确是我亲哥哥。至于详情,容我以后再慢慢解释给你听。”
雪燕站起身来举起酒杯,道:“哈哈哈…看来今天这高兴事儿还真多!大哥,乔兄,恭喜你们兄弟相认。既然这样,那雪燕就敬二位一杯。”
晏羿也随之起身,道:“有这样的好事可不能忘了我啊!肖大哥,乔兄,我晏羿也敬你们一杯。”之后慕容轩、冥男、宇天三人也一并起身相互敬酒,肖铭与欧阳月也敬了乔剑一杯。待菜式全部上齐,他们便开始入席。
慕容轩在不经意间抬头望向窗外,突然发现夜空的那一轮明月好圆、好圆,这才记起原来今夜是十五月圆之夜。看它的周围虽然弥漫着层层黑云,但那个亮点依旧,夜空也依旧。这让他想起了李白曾经作的一首诗《把酒问月》,道:“
青天有月来几时?
我今停杯一问之。
人攀明月不可得,
月行却与人相随。
皎如飞镜临丹阙,
绿烟灭尽清辉发。
但见宵从海上来,
宁知晓向云间没?
白兔捣药秋复春,
嫦娥孤栖与谁邻?
今人不见古时月,
今月曾经照古人?。
古人今人若流水,
共看明月皆如此。
唯愿当歌对酒时,
月光长照金樽里。”
肖铭第一个拍手叫好,道:“好、好、好,看来慕容兄弟乃是性情中人啦!借酒抒情,喻月比心,难不成此时慕容兄弟思念的另有其人?”
慕容轩惆怅万分,道:“肖大哥你有所不知啊!灵仙本是一位好姑娘,是我今生负了她,是我负了她啊!”
雪燕道:“哦!原来逍遥郎是思念灵仙姑娘了呀!说起这事儿还真得怪我,是我害得你们有情人未成眷属。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啊逍遥郎。要不?回头我去给灵仙解释解释。”
慕容轩道:“行了,雪燕你就别去添乱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放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欧阳月道:“虽然我不认识这位灵仙姑娘,但她身为天山派蕃掌门的千金,应当是识大体、顾大局之人,相信她会理解你的雪盟主,你不用太过自责。慕容公子,吉人自有天相,你也不要太过担心了。”
慕容轩勉强的点点头,心中却是七上八下的。因为没有人比他更了解灵仙。她的外表虽然温柔可人,内心却是非常的桀骜不驯。上次为救雪燕于危难,他临时选择抛妻弃婚。面对在场众人、面对亲戚朋友、面对江湖中的各大门派,一时间让她的颜面尽数扫地。一个女人的颜面是何等的重要,可想而知,叫她以后该如何抬头去做人?以灵仙的性格,恐怕一切都不会那么简单。
乔剑道:“雪盟主,请恕我多言,江湖之事本不该我一介草民所议论之事,只是我最近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此事已在武林中传的沸沸扬扬,他们说……说……”
冥男道:“乔兄干嘛吞吞吐吐的,既然这样,那我就猜猜看,看对不对昂。武林中是不是都在八卦老大是女人的事啊!嗨!这有何稀奇?人云亦云呗!再说,老大今天不是还配合皇上演了一出苦肉计来引蛇出洞吗?这不明摆着,真相大白是迟早的事儿吗?意料之中,意料之中。”
听到此话,雪燕刚才兴高采烈的笑脸突然转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有点儿好奇而已。她倒想听听,江湖是以何等口气在说自己。
晏羿注意到了雪燕的神色,赶紧制止道:“冥男,少说两句,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雪燕开玩笑道:“无妨,有话尽管说便是。你们可别小看我哦!我的小心脏啊!承受能力可大着呢!哈哈哈……”
乔剑道:“冥兄弟只说对了一半儿,还有更可怕的呢?我听说有人不服气一个女人来镇压群雄,都好像商量着力争什么新盟主之位……”
宇天猛然喷出一口酒,狠狠地在桌子上砸了一拳,怒道:“给老子放屁,女人怎么了?女人就不能出人头地,胜者为王了?人家武则天当年还不是一样登基做了皇帝。谁要是敢在这个时候乘人之危推翻老大,他娘的老子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突然从外面传来一阵诡异之音,道:“你他娘的也不先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恐怕是有这个贼心也没这个贼胆儿吧!哈哈哈……雪盟主,表里不一。表面上正气凛然、行侠仗义,实则暗结江湖杀手,欺师灭门、明争暗斗,简直是禽兽不如。像这种社会的败类,江湖的人渣,留你何用?活着是浪费空气,死了还要污染土地,倒不如让我来替天行道,替慕容流冰,清?理?门?户。”
这些话句句刺耳、声声逼人。慕容轩听了实在是不舒服,他能够感应到门外有一股柔若游丝的气息,却怎么也找不到这股气息的源头藏身何处。可见此人的内功有多雄厚,他至少达到上层阶段。很显然,他是故意躲起来不想被人发现。只能争辩道:“你这分明就是在强词夺理,单凭你一面之词,就想污蔑雪盟主,我看你就别白费心机了,雪盟主的侠义之心早已名扬四方,歌遍江湖,岂是你随随便便三言两语就可诋毁的了的。”
肖铭道:“阁下口口声声说我二弟道德败坏,那请问阁下有何凭据?”
晏羿也不甘示弱,道:“诋毁老大,就是跟我们‘四洒风’过不去,到底是谁在背后装神弄鬼,为何不敢现身相见啦?”
雪燕不慌不忙,挺直了腰杆儿拍着胸膛说道:“笑话,我雪燕做事一向光明磊落,上无愧于天,下无愧于地,中间更是无愧于自己的良心,何来欺师灭门、明争暗斗之说?你无凭无据就想陷一个堂堂的武林盟主于不仁不义,我倒要问问你,你究竟是何居心?”
宇天道:“老大,别再跟这个混蛋废话了。让我先出去教训教训再说。”雪燕还未来得及阻止,宇天已经冲上前去。不过他的后脚还未踏出房门,就被从房顶飞扑下来的枫叶给射中封口,便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那速度比电闪雷鸣来的还要快,还要猛烈,宇天根本就没有躲闪的机会。这人原本无心想要伤人,只是用了特殊的隔空点穴手法,就当是给他一点出言不逊的教训罢了,仅此而已。
欧阳月瞄了一眼堵在宇天嘴上的枫叶,她似乎察觉到了一些端倪,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晏羿和冥男两人愤愤不平,嚷嚷着要为宇天报仇,摆出一副要决战的架势来。欧阳月急忙制止,道:“等等……事有蹊跷,你们先别冲动。”欧阳月走到宇天身边取下他嘴上的枫叶,分析道:“你们看,这不是一片普通的枫叶。它是由上等玄铁经过千锤百炼,秘制而成的。手工极其精致,细腻,形似枫叶,却实为杀人利器。”
慕容轩惊道:“哦!看来欧阳嫂子对此事颇有研究。那不妨给大家先说道说道。”
说道这里,倒让欧阳月突然想起一个人来。记得自打她五岁开始,就跟随师父‘绿飘女侠’在孤掌峰学艺。在山中生活数十载,可谓是多见多闻,就好比这位使用玄铁枫叶的主人,恰巧与她有过数面之缘。她曾经听师父提道:
当今江湖五大高手,第一位乃是位居四剑客之首的慕容流冰,因意外获得‘乾坤玉祭归’而打遍天下无敌手。第二位乃是‘霸刀镖局’总舵主莫不从,他手提‘月莫霸刀’,曾经单枪匹马,独闯成百上千位绿林好汉的围攻袭击,一战成名。第三位乃是江湖四剑客中排行老二的黄甫剑圣,‘万叶幻影’是他自创的独门暗器,出神入化般,无人能破。第四位是慕容杯,传闻‘十八罗汉掌’乃是镇族之宝,后为代代相传,至慕容杯一辈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第五位是天山派掌门人蕃海啸,武功不弱,轻功更是不同凡响,能在一柱香的功夫飞跃九座崇山峻岭。
面对大家的一脸茫然,欧阳月只说了八个字:“万?叶?幻?影,黄?甫?剑?圣。”
慕容轩道:“黄甫剑圣?不是吧!欧阳嫂子,黄甫剑圣不是江湖四剑客之一吗?听说早在十八年前就已经退隐江湖了。怎么可能是他呢?再说了,门外这人说话句句带刺儿,分明是冲着雪燕来的。”
肖铭很自信的说道:“慕容兄大可放心,月儿向来心思缜密,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她是不会乱猜的。”
听肖铭言罢,雪燕更加确定,门外那人是非黄甫剑圣莫属了。只是他既已退隐江湖,那此时此刻又何必要现身于此处呢?若说只是为了针对自己,那她根本不用担心,因为大家心里清楚,她雪燕一向为人和乐,与黄甫剑圣绝对是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如此,这就奇怪了,那他,来这儿的目的究竟是所谓何事呢?
欧阳月从雪燕的目光中揣测出她的疑虑,安慰道:“雪盟主,不用担心,剑圣前辈虽然性格怪癖异常,却也并无恶意。”她坦然一笑后,再向窗外拱手作揖,道:“剑圣前辈,你的把戏已被欧阳月识破,此时不现身,更待何时啊!”
黄甫剑圣很不服气,无奈道:“好你个小月亮,怎么哪儿都有你,竟敢坏老夫好事,看我待会儿怎么收拾你。行了,既然如此,这样吧!小月亮,用你师父所创绝学‘千手观音’来感应老夫,让老夫看看你这小兔崽子的功夫可有所长进。”
众人来到窗前,欧阳月道:“剑圣前辈,难道您此番重出江湖,仅仅只是为了见识月儿的武功?”
黄甫剑圣道:“废话,老夫吃饱了撑着没事干啊我。小雪燕,差点儿忘了告诉你,你的病,并非无人可救。在那蟠龙山紫竹屋内,住着一位‘活神仙’,他医学界可谓精益求精,听说还能令人起死回生呢?你不妨去那儿一试。”
雪燕不屑一顾,道:“哼!就凭你刚才那样的侮辱我,会这样好心?什么天下第一剑圣,依我看啦!不过是个花言巧语,搬弄是非的老顽童而已。说吧!老顽童,你将我这位堂堂的武林盟主骗到蟠龙山,又想玩什么把戏啊!噢,我明白了,难道你也觊觎我武林盟主之位?哼哼,实话告诉你,我才没那么笨呢?切!”
黄甫剑圣道:“吆哈!小雪燕,枉你是地位尊崇的武林盟主,岂料心胸如此狭隘。老夫若真想觊觎武林盟主之位,你岂会是我的对手。真是以小人之心夺君子之腹,不知天高地厚啊你。”
黄甫剑圣的提醒倒是引起了慕容轩的高度重视,那‘活神仙’他也略有所闻,医术的高超远近闻名。可他有个让世人难以理解之怪癖,倘若他治好病人,病人在一个月之类办不到他所要求之事,必将死无葬生之地。慕容轩考虑再三,觉得哪怕有一线希望,都不应该放弃,他似乎在黑暗之中看到了一丝光明。道:“前辈,我相信你,多谢赐教。”
黄甫剑圣将慕容轩仔细打量一番,心中暗自庆幸,想:好小子,果然有慕容杯当年的风采。不错,确实不错。哈哈哈……道:“哈哈哈……终于站出来一个会说话的人了。小月亮,怎么样?你到底比还是不比,给个痛快话。”
欧阳月向各位投出肯定的目光,又与肖铭告别后,道:“既然剑圣前辈执意如此,那月儿只好得罪了。看招!”只见她‘嗖’的一声飞出窗外,单脚踩在对面屋顶之上,环视四周后,紧闭双眸侧耳聆听。猛然间双手迅速展开,催动内力上下大幅度波动。又启用‘千手观音’心法,以右脚为中心,整个身体倾斜倒下,似乎将要睡去,大约离地一尺之时,她又迅速旋转起来。
晏羿冥男二人看的可真过瘾,他们目瞪口呆,连声叫好,原来这世上还有如此厉害的武功啦!真是罕见。就连雪燕、慕容轩、乔剑都大开眼界。
等欧阳月全身上下都长满幻象手臂之时,肖铭担心的提醒道:“月儿,小心。”这个声音给了欧阳月足够的力量和勇气,欧阳月感觉火候差不多时,幻象手臂全部双手合十,一道黄光过后,她人影全无。只听见西北方向的茂林中传来黄甫剑圣的一阵怪笑。刹那功夫就被欧阳月带到了屋顶之上。
看黄甫剑圣周身正气凛然,两撇八字胡下面还有一道六七寸长三毛胡弯弯曲曲,果真带着几分天真无邪,一副老顽童模样。
雪燕高兴地大叫,道:“哈,老顽童,你输了。说吧!想要什么惩罚呢?”
黄甫剑圣很不服气,都怪自己太沉不住气,如今让晚辈胜出自己一筹,真是丢人丢到家了。他眼珠两转,道:“不算不算,这次老夫不过是想让你们大家见识一下绿飘女侠的‘千手观音’而已。小月亮,这次不算,我们重新再来。”
欧阳月淡淡一笑,道:“行了,剑圣前辈,愿赌服输,你不是还有正事儿没谈吗?我们进屋详谈可好?”
黄甫剑圣反驳道:“那怎么成,君子一言,可是驷马难追的哦!除非,除非小雪燕再过来和老夫过上几招儿。”
晏羿忙道:“剑圣前辈,老大已经内伤重创,危在旦夕,你这时来提出比武,岂不是趁人之危,有违公道吗?”
雪燕安慰道:“晏羿放心,我自由分寸。我才没有那么无聊呢!有那闲工夫,我还不如过去吃吃肉,喝喝酒呢!”雪燕回到桌子旁边坐下,看着满桌的好酒好菜,不禁喜笑颜开。正要动筷夹虾,黄甫剑圣犹如旋风般夺窗而入,拿起双筷就与雪燕争个不休。众人见状,立马上前,幸得慕容轩及时阻止。
黄甫剑圣放下筷子,道:“闹了大半天,怪渴的,待老夫喝下两杯茶解解闷儿。”
冥男挡杯道:“剑圣前辈,你就行行好,先帮我三弟解穴吧!你看他皮黄面青的,肯定快撑不住了。”
黄甫剑圣却不以为然,道:“就他呀!张口放屁,满嘴成脏,没教养,这是自讨苦吃你懂不懂。你先一边儿待儿着去,我得好好教教他一些做人的道理才行。”
雪燕故作叹气道:“哎!传闻四剑客不但行侠仗义,这宽厚仁慈也是数一数二。哈哈哈……没想到今日一见,真是可悲、可叹、又可惜呀!”
黄甫剑圣道:“可悲可叹可惜什么?臭丫头,这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啊!你何年何月何时何地又用哪只眼睛看见我欺负过小孩儿了?你给老夫把话说清楚咾!”
雪燕用目光告诉他,就在此时此地,他用‘万叶幻影’欺负了宇天。别看宇天身形像个堂堂七尺男儿,可其实心智还是个孩子,根本就不懂的人情世故,更何况分辨是非对错呢?
黄甫剑圣觉得雪燕之言也不无道理,大人不计小人过,他是前辈,又怎会跟一个孩子一般见识。他起身跃到宇天面前,将手指作出一个‘六’的手势来,在宇天胸膛上用力一点。
宇天突然踉跄的差点儿跌倒,幸好被晏羿及时扶起。宇天如饥似渴般,促不及喘息,道:“奶奶的,憋死我了,憋死我了……谢谢老大,谢谢羿哥冥哥。”
黄甫剑圣再次端起茶杯,正要饮用,雪燕坏坏一笑,道:“我说老顽童啊!这茶都凉了,你还要喝吗?也不怕喝坏肠胃拉肚子?这要是日后传到江湖上,说我雪盟主对你剑圣前辈招待不周,这我冤不冤啦!宇天,还傻站着干嘛?还不赶紧替剑圣前辈沏壶热茶来。”
宇天惊奇的差点儿没跳起来,然后反指一下自己,道:“我……”再看雪燕妩媚一笑,向他坏坏的眨着眼睛。宇天这才明白雪燕的真正用意。
慕容轩道:“好了,剑圣前辈,您老这次重出江湖,到底有何指示,不妨提点一二。”
黄甫剑圣道:“对了,看老夫这记性,差点儿忘了正经事儿。据老夫这些年的明察暗访,那贼人自始至终野心丝毫未减。他做事一向小心谨慎,让人很难抓住把柄,找出破绽。岂料人在做,天在看,俗话说的好啊!这天下间就没有不透风的墙。经过老夫多次潜入府中密探,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就在三年前的一个夜晚,那贼人果然露出了蛛丝马迹。据老夫分析,恐怕有人这几天要对小雪燕不利。你们必须必、立刻立、马上马,要采取一定的防患措施,以保她周全。”
晏羿道:“剑圣前辈此话何解?难不成您知道那贼人的底细?”
黄甫剑圣道:“不错。雪燕你可还记得,当年你得剑当晚,可有不速之客前来盗剑。”
雪燕道:“当然记得。当时那人身手敏捷,并且轻功远在我之上。对了,此事我从未向旁人提起过,老顽童,你怎会知道。”
黄甫剑圣道:“当时你初入江湖不久,可知道武林中哪个门派的轻功了得?”
此事不用再问,傻子都知道黄甫剑圣接下来要说的是谁。当今武林,轻功最高的非天山派莫属了。慕容轩与蕃灵仙从小青梅竹马,更了解蕃海啸的为人。正当慕容轩怀疑黄甫剑圣是否有挑拨离间之嫌时,黄甫剑圣道:“小子,老夫知道你心里在想些什么,思维定势啊!若不想误解,那就保持沉默。知人知面不知心,画虎画皮难画骨。因为,老夫有足够的证据可以说明一切。”
肖铭道:“剑圣前辈,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明究竟吧!让我们大家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黄甫剑圣道:“当时老夫也在场,他虽然蒙面,但使用的轻功却是天山派的顶上功夫‘天屡仙绝’。试问,天山派除了掌门蕃海啸之外,还有谁会这个。小雪燕,当时西南方茂林有树枝抽动了一下你心中可有数。”
雪燕点头示意。
黄甫剑圣道:“老夫当时就藏在那茂林之中,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当时他们用的是调虎离山之计,一前一后,引你出门,好盗取宝剑。当时宝剑青光四起,老夫大感不妙,本想飞射‘万叶幻影’,又怕被他察觉。只好顺手摘下一片树叶,来给他点儿教训。岂料他事先有所准备,用夜行衣旋转减缓了叶片的力度,最后只是划伤贼人的右手背。”
说到划伤手背,雪燕还真想起那次找灵仙去玩:
蕃海啸顺手一指,道:“噢,有事吗?盟主,灵仙在那个房间。请……”
雪燕道:“好,谢谢蕃、伯伯,你手受伤了,不要紧吧!”
蕃海啸稍作隐藏,定神道:“多谢盟主关心。是我不小心练剑所伤,并无大碍。”
她明明记得当时蕃海啸受伤也是在右手背,而且还那么巧。雪燕不禁佩服道:“哇塞!老顽童,原来蕃掌门手背是你刺伤的,还用树叶,你可真行啊你!”
黄甫剑圣有点儿洋洋得意,心想:小意思,不然又怎会被评选为当时五大高手之一呢?
心高气傲的雪燕被黄甫剑圣这种不屑一顾的眼神刺激的非常难受,她随即抬起一只手朝向窗外,动用‘覆水难收’之法吸取部分树叶,握团与手中,拼尽全力向黄甫剑圣发起进攻。黄甫剑圣看到雪燕出手,敏锐的躲闪无误。而且将那些树叶分毫不差的甩袖而出。他提醒道:“小雪燕,不要忘记,你可有伤在身。”
雪燕道:“哎呀不玩了,一点儿都不好玩。”
肖铭道:“二弟呀!瞧你这脾气,小孩子太多我们大家可真就忙不过来咾!”
大家一阵哄笑,此时宇天端着一壶冒着热气的香茶扑鼻而来,这时雪燕是喜在眉头笑在心。宇天故装可怜,难为不已,道:“剑圣前辈,刚才是晚生鲁莽,特此奉茶赔罪,请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就原谅我这一回吧!”
黄甫剑圣看他如此诚恳,也就不计前嫌了。道:“行了,这次暂且原谅你,不过,下不为例啊!废了这么多话,老夫的茶还没喝呢!真是……”刚端过茶杯准备一饮而尽。宇天急忙撒腿就跑,众人一闻‘噗’的一声,黄甫剑圣立刻将茶水尽数喷出。
原来那不是茶水,是童子尿。‘四洒风’使诈成功,他们乐不思蜀,高兴的大喊大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