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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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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郁茉儿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兰心儿,可是如果按兰姨所说,那养母和郁清荷不会轻易放过自己,还是得想办法自救才行。

    郁茉儿想了想,她推门走出别院,一路来到了白天去过的巷子口,她一路走到把头的一家,看着那破败不堪的大门。

    郁茉儿伸手敲了敲宅子的门,门吱呀一声的打开,开门的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妇人。

    夜里光线较暗,再加上老妇人的眼神本来就不好,她看了看郁茉儿,竟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她一边哭,一边后退着。

    郁茉儿想上去扶起老妇人,却没想到老妇人更加害怕,她哭着大喊到:“太太……您的死和我无关呀!是……二太太和老爷,您要索命,也该去找他们呀!”

    郁茉儿一把拉起老妇人,她看着老妇人说:“你说什么?”

    老妇人浑身发抖,她哭着说:“当年要不是二太太挑拨,老爷也不会狠心开枪杀了您,太太……您就好走吧!”

    郁茉儿立刻说到:“二太太挑拨的,老爷开的枪?”

    老妇人立刻点了点头,随后她用力的推开郁茉儿,快速的关上了大门。

    郁茉儿看着紧闭的大门,她转过身神色恍惚,一步一步漫无目的的走着,初冬的风寒冷刺骨,郁茉儿的眼泪滴滴落在脸上,被眼泪打湿皮肤,裂开微小的口子。

    郁茉儿走到一处宅子门口,她蹲在地上,双手抱着自己的腿,她将头深深的埋在胳膊里,不让人看到她的泪水。

    比起听到郁师长和姜喜悦的对话,比起兰心儿来的信,听到郁家老人的话,郁茉儿更加伤心绝望,虽然她讲述的和别人一样,但是这话在第四个人嘴里说出来,就更加证明了真实性,她的养母教唆她的父亲,杀死了她的亲生母亲,他们给了她完美的童年,可是那都是因为以为她是郁清荷,如果她的母亲没有死,她的童年又会是什么样子?

    嗒嗒嗒嗒,一阵整齐的脚步声慢慢接近,郁茉儿瞬间站了起来,虽然来的人都乔装改扮,但她还是看出,这些人是军队的人,她看着领头那个熟悉的身影,立刻往后退了几步。

    郁茉儿深吸一口气说到:“阿……阿祈布?”

    阿祈布看着身穿破布棉衣的郁茉儿,他心疼的很,却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他从腰间拔出手枪,枪口对准了郁茉儿。

    郁茉儿看着阿祈布,她想逃却无路可逃,于是试探的问到:“我就问一句,是来杀我的吗?”

    阿祈布冷笑一声,他忍住眼里的泪水,嘴上说着违心的话:“没错……大小姐,你错就错在,挡了二小姐的路。”

    郁茉儿眼角含着泪水,嘴上却轻笑一声说到:“临死之前我想知道,是我爹让你杀我,还是大夫人?”

    阿祁布没有一丝犹豫的开口说到:“大夫人……”

    阿祁布瞄准郁茉儿心脏的位置就是一枪,那一刻郁茉儿感受到了死亡来临的恐惧,她下意识的侧身,竟瞬间躲开了飞来的子弹。

    阿祈布见郁茉儿躲开了子弹,趁她没有回过神,立刻又开了一枪,此时郁茉儿和阿祁布都没有注意到,郁茉儿的身边出现了一个老妇人,老妇人扑到郁茉儿身上,子弹打在了那个老妇人身上,他微微一愣,看到听到枪声正在赶来的,明彦开手下的士兵。

    阿祈布看着郁茉儿说:“算你今天命大。”

    随后阿祈布伸手示意,随后带着他的人,快速向南逃窜。

    老妇人伸出带血的手,颤颤巍巍的摸像郁茉儿的脸,她透着月光看着郁茉儿说:“大小姐……是你吗?真的是你吗?大小姐……”

    郁茉儿抓住老妇人的手,她哭着说到:“是……是我……那边来了守城的部队,你会没事的。”

    老妇人微微摇头,她咳嗽两声,大口的血从喉咙涌出,她拉着郁茉儿的衣袖说:“大小姐……你一定,一定要替大太太报仇,一定……要……替大太太报仇啊!”

    老妇人说完,就闭了眼咽了气,郁茉儿拨开她额间碎发,随后大喊到:“董……董姨~啊~”

    白副官赶到的时候,郁茉儿神情呆滞的做在地上,她怀里一直抱着老妇人的尸体,嘴里喃喃自语的说:“你不是说,要留在连城享福吗?你不是说,岁数大了,想找人侍候侍候吗?”

    白副官见状立刻走到了郁茉儿身边,他伸手去扶郁茉儿,却被郁茉儿一巴掌打开,白副官看了看远处的汽车,明彦开坐在车里一句话都没有说,甚至没有往这边看一眼。

    白副官一把拉起郁茉儿说:“哭有什么用,哭……这个老人家就能活过来了吗?”

    除了白副官和十几个人,其他的人都去追了阿祁布。

    郁茉儿抱着董姨的尸体不肯撒手,时间过去很久,郁茉儿冷冷的开口说:“白副官……我这里有些钱,能不能劳烦你的兵士,帮我把董姨葬了。”

    白副官立刻说:“按照玉老板说的去办。”

    要说这些兵士办事也是利索,竟赶在天亮之前,就将那董姨入了土,郁茉儿跪在董姨坟前,眼泪不停的流,人却一言不发。

    眀彦开坐在车里,没有下车,却全程命令司机跟着郁茉儿,让人看不清他此时究竟是怎么想的。

    白副官走到了明彦开身边,他小声对着明彦开说:“司令……今晚的舞会,还需要您回去盯着。”

    明彦开没有理会白副官,只是直直的看着郁茉儿,许是同情,许是因为白翩翩了,明彦开眼神里透着杀气,小声对白副官说:“查清今天的事,我要行凶者的人头。”

    白副官望了一眼明彦开,立刻回头对两个兵士说:“你们两个……远远的护送玉老板回去。”

    郁茉儿看天色越来越亮,她站起来对白副官说:“谢谢白副官出手相助,小小意思拿去给兄弟们喝茶吧!”

    白副官立刻推辞道:“职责所在,这钱玉老板还是拿回去吧!”

    郁茉儿将钱放进白副官衣兜里说:“这种事……不能白帮的,是习俗……白副官就不要推辞了。”

    郁茉儿说完转身往回走,路过车子时,并没有发现坐在里面的眀彦开,郁茉儿看着多云的天空,她没有想到,一夕间她竟失去了从小照顾她的董姨,和对那对父母最后的一点爱。

    白副官看向明彦开说:“司令……你从来没有对一个女人,这么上心过,这个郁家姑娘,到底哪里特别?”

    明彦开几步走到白副官身边,他轻笑一声说:“因为她是白翩翩的女儿,是我的未婚妻,我答应她娘,一定会好好保护她的。”

    白副官摇了摇头说:“是呀!白姨的女儿,可是……她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