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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上面等你。”
云梦瑶冷冷道，丢下一句话，曼妙腰身一扭，整个人已经化为一道流光，直上山巅。
让我沿着这条路走上去？
叶寒抬头向前看，狭长山路，被山云笼罩，迷蒙一片，看不到终点。
路途遥远。
但这对于已是七品武徒的叶寒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问题。
山路再远，也有尽时。
让他狐疑的，是这条山路存在的意义。
“问心。”
“莫非是直指本心之意？”
一切都只是猜想，不得要领，叶寒也只是在心底习惯性的思付一番，抬起脚，就要朝山路上踏去。
不管是什么路，走上山巅才是硬道理。
然而，正当他欲要登山之时，突然——
“大哥哥，不要怕，这条路很好走的。”
一道清澈至极的声音陡然在叶寒的耳畔响起，如同一道缓缓流淌的灵幽小溪，清可见底，让他心头的那一丝淡淡踌躇瞬间一扫而空。
好空灵的声音！
清澈、灵动。
在这声音面前，叶寒发现自己的辞藻竟是如此的匮乏，完全想不出一个和这声音完美契合的词汇。
循声望去，叶寒又是不由一愣，眼神猛地亮起。
“好一个小美女！”
问心路的石碑后方，一个身着一袭纯白衣裙的少女悄然站立，琼鼻如玉石雕砌，晶莹挺拔，小嘴娇艳如花瓣，蛮腰如柳，盈盈不堪一握。
柔弱，甜美。
尤其是当她展颜羞怯一笑，两腮有一抹嫣红腾起时，叶寒更觉得，自己眼前的整个世界都亮了！
好美。
好安静的一个小美女！
她仿佛有一种奇特的魔力，只是看着她，叶寒便感觉自己的心境一片祥和安静，再无一丝波澜，眼中只有她一人，也浑然忘了此地究竟为何地。
对！
安静！
就是这个词，最为贴切这位小美女的气质。
倚靠石碑，静静站在山石丛林下，如此一幕，深深印刻在叶寒脑子的同时，他的心底更是突然想起一首诗——
“北国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
面前这位，就是这样的一位佳人！
虽然看起来只是十六七岁的年龄，但已然不再是一个美人胚子，而是一个真正的美人，体态纤美，柔弱美妙。
如果说这等美人还有什么不足的话，那只能说是她的脸色。
略带羞怯，她的脸上还能挂有一丝嫣红，但也犹如转瞬即逝的昙花一现，瞬间又恢复如玉的冰润，似乎天生气血不足。
叶寒失神呆立的太久了，一双眼睛始终落在小美女身上不肯离开，让后者终于感觉到一丝不适，脸上露出扭捏之色。
“大哥哥，你不是要登山么，怎么还不走？”
登山？
对！
差点忘了，自己是要登山的！
“是我唐突了。”
面对这样一个安静的小美女，叶寒不由自主也变得客气起来，拱手道歉。
“没事没事。”
小美女匆匆摆动葱白玉手，整个人更是从石碑旁走出，悄然站立在叶寒身旁，眯起美丽的大眼睛甜美一笑。
“大哥哥让我感觉很舒服呢，不如，我陪你一块上山吧。”
“这条山路真的很好走，从小到大，我经常偷偷从这条路上溜下来玩呢。”
感觉很舒服？
叶寒闻言，不由摸了一下自己的脸。
莫非是因为我长的面善？
不过，佳人邀约，叶寒当然不会拒绝，更何况是这样一个精致的小美女，让他心境如此平和，当即应承下来。
“好呀，我们一起上山。”
……
然而，就在叶寒和小美女相约结伴而行的时候，这条问心路的尽头，一座朴素的小院中，云梦瑶在门前悄然而立，在她的身边，更有一个发如银丝的老妇，静静坐在一张琉璃石椅上，一条不知是何质地的毯子盖在腰身以下，闭目养神。
云梦瑶的一双美目始终盯着问心路的尽头，眼底深处有莫名流光闪动，显然心底并不平静。
“瑶儿，你的心很乱。”
“怎么，是质疑我为何要他上问心路么？”
老妇依然紧闭双眼，突然开口道。
“老祖宗，瑶儿不敢。”
云梦瑶闻言连忙转身，盈盈一拜，施礼说道。
“他是外人，我也不知底细，更不知他心术如何。老祖宗让他上问心路，自然也是为曦儿着想，免得对曦儿不好。”
“我只是在担心，他虽然身负真阳元力，但究竟能不能达到压制曦儿寒冰之体所需要的品阶。”
“担心这个？”
老妇不曾睁眼，坐在玉椅上轻轻颔首，面容平淡。
“这个无需你担心。”
“压制曦儿体质的冰寒，真阳元力至少要在精纯程度上达到甲品下等。”
“他这个年龄，的确很难达到。”
“但是，只要他体内有真阳元力，这就足够了。品阶不足，我们也不会坐视不管，自然能帮他提升。”
老祖宗愿意出手？
云梦瑶冰寒的脸上，立刻闪过一丝喜色，秀眉舒展，心中再无担忧，扭头继续看向问心路尽头的位置，美目精芒闪烁。
现在，只希望这小子能通过问心路就可以了！
……
叶寒已经开始登山了。
小美女自然就跟在他的身边，相伴而行。
登山很枯燥，但幸好还有佳人在旁，整个过程叶寒都感觉心情很好，尤其是听到身边小美女叽叽喳喳一直说个不停，声如百灵，直透人心。
“大哥哥，我在山上呆了好久，可是，也好久没有人陪我一起玩了。”
“你也要在山上住下么？”
“如果住下就好了，可以天天陪我玩！”
“我经常看孙大爷他们钓鱼、砍柴，可是一点都不好玩，他们也不愿意陪我玩，一见到我就把我送回去，所以我只能偷偷溜出来。”
孙大爷？
是看似农夫，但也似高手的那群人中的一个？
叶寒心底不时有疑惑泛起，只是并未开口询问，不忍心打断身边兴高采烈、兴致勃勃的小美女。
然而，正当这登山之行似乎平淡无奇，叶寒两人马上就要越过山雾笼罩的半山腰时，突然——
周围山雾翻滚，一道人影突然从其中走出。
人影模糊，只能看其大概，但是，当视线捕捉到他的一瞬间，叶寒的心便不由猛地一颤，脖颈后的汗毛更是瞬间梗起，如临大敌。
这身影，好熟悉！
叶寒敢说，哪怕他忘记了世间所有，这道身影他都绝对不会忘记。因为，他就是——
华！天！辰！
人影从云雾中走出。
果然，就是叶寒在睡梦中也想要碎尸万段的那一张脸！
他不是在缥缈宗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叶寒谨慎思索。
华天辰眼底也闪过一丝意外，旋即高傲地仰起头，睥睨之间，尽是不屑。
“没想到，你个废人也能来到这里？”
“可惜，遇到了我，你也只能走到这里了！”
“轰！”
凛冽元力波动透体而出，雷霆降世，大地轰鸣。只见华天辰的胸前，一道玄妙至极的纹痕缓缓浮现，有雷光电影萦绕。
雷霆灵纹！
人元境！
传闻果然不错，华天辰开启的的确是雷霆灵纹，更已晋升人元境！
看着华天辰这副盛气凌人的模样，叶寒似乎回到了叶家覆灭那一日，看到被轰碎全身经脉的自己，只觉一股发自灵魂深处，无法抑制的杀念澎湃而出，双眸瞬间赤红一片。
体内真阳元力更是翻滚沸腾，体表肌肤当即被赤芒染红，五指握拳，拳面整整八枚火种迸射凛冽真元波动。
杀意如潮！
“人元境，那又如何？！”
“我已经杀过一个人元境武者了，你，将是第二个！”
夺妻之恨，杀父之仇，更是叶家覆灭的仇敌。
见到他，叶寒哪能平静下来，仇恨到极致，话音未落，整个人已经疾掠而出，星火石拳迎上！
“杀！”
“为父亲报仇，为叶家报仇，也为我曾经受过的经脉碎裂之苦！”
“华天辰，受死！”
“轰！”
拳出如龙，石破天惊。
叶寒一拳挥出，已至“华天辰”眼前，对方看着他，也不避让，只是诡异一笑，讥讽之声响起，犹如尖刀，深深刺入叶寒心底。
“想杀我，你做的到么？”
“你个废物！”
“我能废你经脉一次，就能废除第二次，就凭你，怎么复仇？”
“轰！”
叶寒的拳头狠狠砸在“华天辰”那张让他“朝思梦想”的脸上，当即粉碎炸裂，可是下一瞬——
“呼！”
云雾翻滚，人影再至。
是“华天辰”,他又一次出现了!
“哈哈哈，废物，你是杀不死我的。”
“我会是你这一生的梦魇！”
杀杀杀！
叶寒双拳狂舞，身后发丝飞扬，整个人如同陷入癫狂，不曾回话，代替他话语的，永远是一只拳头！
又一次灭杀！
“华天辰”似乎就没想过反抗，一次次的死亡，却又一次次的复生，并且一如既往的张狂!
只是十余息的功夫，叶寒已经杀掉了三十多个“华天辰”。但毫无意外，一被杀死，他又在下一瞬即刻重生。
“废物！”
“渣滓！”
“贱民！”
或嘲讽，或讥笑，每一次重生后的“华天辰”都保持着他那可恶的表情，让叶寒睚呲欲裂，几欲疯狂，心头怒火焚烧，几乎淹没他的所有理智。
一次次挥拳，一次次斩杀。
但是，“华天辰”仍在，似乎无穷无尽，这不由让叶寒心底产生对自己的怀疑。
“复仇，我要复仇！”
“难道，我真的就杀不死你，也不能为我叶家复仇么！”
叶寒仰天怒吼，体内真阳元力澎湃而出，几乎要透出体表肌肤，让他整个人化成一个赤焰焚天的火人。
与此同时——
问心路山巅，依然是那个朴素的小院中，半卧在琉璃玉椅上的老妇突然睁开眼眸，浑浊的眼底，精芒一闪而逝。
“好小子，体内真阳元力竟然达到了乙阶上等！”
“但是，也好大的仇怨！”
“他拥有的，竟然是复仇之心？！”
复仇之心？
一旁的云梦瑶闻言，当即一惊，脸色微变，立刻回想到在青云镇，叶寒诛杀整个张家之事。
他的仇不是已经报了么？
怎么还会拥有复仇之心？
这下，可糟了！
果然，只见老妇脸色微沉，几乎没有半点沉吟，当即拍板——
“不行！”
“这小子心中杀意太强，不能留在山上，更不能让他待在曦儿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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