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偃笑会突然出现是让明之瑾很意外, 也有些欣喜, 可是他却并不敢真的一见面就付以所有的信任给她。
他能活到现在,靠的就是不断算计和永远的有所保留。只是除去曾经那些被深埋在记忆深处的一些感情外, 既然偃笑说她是自荐来成为自己手中利剑的,明之瑾暂且还保持着观望的心态。
且看看她能给自己什么‘惊喜’吧。
有了前一天晚上偃笑来对自己说的那些话和表态,第二天明之瑾心中都暗暗地怀着一股期待。只是他也分不清这股期待到底是想再见到偃笑, 还是在期待偃笑能带给自己什么惊喜。
只是自从那晚偃笑来找过明之瑾以后,之后的将近半个月时间,明之瑾都没有再见到她。而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怀疑,明之瑾也不好随便的打听偃笑的消息。
如此又过了几天,偃笑终于带着他的‘礼物’来了。
又是夜黑风高的晚上,又是悄无声息爬的窗……
“……你……”
看着动作娴熟翻窗的某人, 明之瑾心中那还没来得及分清是不是惊喜的情绪突然中断, 开窗的手控制不住的抖了一下。
明明这是分别后再相逢的第二次见面,明之瑾却感觉偃笑变化非常大。暗想, 莫不是在军营待太久, 沾染来的?
“哟, 皇上!我又来看你啦,哈哈哈。”偃笑朝明之瑾笑容灿烂的打着招呼,然后轻松的翻窗进来,嘴里又还像是抱怨般念叨:“哎, 本以为这次跟着回京可以趁机休息放松一下,没想到回来半个月的时间还是忙得像个陀罗,转个不停。”
明之瑾好奇:“什么事会需要忙这么久?”
偃笑朝明之瑾勾手, 等他靠过来了,就长臂一伸,勾着明之瑾的脖子咬着他的耳朵气愤的说:“那些老东西真的忒不是人了,我们这次听召才刚回京,他们就迫不及待的又是要人又是要权。可这兵权和人哪里是他们要就能给的,他们当我们这些将士在边境是度假呢,也不怕哪天北厥打到他们家门口去。”
偃笑这气愤倒是一点不假,好歹他来这个世界三年,为了这个国家也是抛头颅洒热血,结果这些窝在京都的一群只知道争权夺利的老东西,竟然不顾国民安慰老打军权的主意。
也不想想,一旦国门失守,被敌人打得国破家亡了,他们争斗了一辈子得来的权利和钱财还有什么用。
这半个月就是因为老被找麻烦,偃笑才忙得都没空去给他们下药,不然哪里还有机会给他们蹦跶。
然后偃笑对明之瑾道:“明之瑾我把我现在的一切为了你而赌上,希望你未来得到实权后,会是个为民着想的好皇帝。”不然我怎么送你上去,就怎么让你跌下来。
明之瑾默默听着偃笑说这些话,同时也一直在观察偃笑的神情,此时听到偃笑这话,他知道偃笑并不是想听自己的想法,她不过是在陈述自己的心中所想。
所以他也神情慎重的回以一个点头:“如果有那一天,我会尽力做到的。”
偃笑这才放开了他,又恢复那嘻嘻哈哈的模样。
“我这本来有份大礼准备给你,但是最近都十分忙碌无暇分身,只能等得空了再去办。希望到时候不会吓到你。”
明之瑾不禁好奇,“是什么事能吓到我?”
偃笑神秘兮兮地说:“现在暂时先不和你说,到时候给你个惊喜。”
“我很期待。”
再一次目送偃笑离开后,明之瑾发现自己的嘴角还残留着微笑的弧度,他摸着嘴角的弧度有些愣愣的。恍惚间想起,自己这短短的十几载人生,其实过得也很辛苦。
从小没有丧母没有母亲的庇护,又不得父亲喜爱,明明是所谓的尊贵血脉,却在这深宫中过得还不如普通百姓家的孩子。
所以他也很少笑,起码很少有真切的真实的笑容。
只是现在当偃笑站在他面前时,明之瑾发现自己每次见到她都会忍不住的想要笑,是真实的喜悦的情绪的笑。
“其实你和当年,没有什么变化。”明之瑾喃喃道。
当晚回去,偃笑先美美睡了一觉。第二天子时,趁着夜深人静,偃笑换了一身黑衣,根据先前已经打探清楚的顺序一个个潜入目标家中。
这些当官的一点也不省事儿,十个位高权重的里面,有七个半都包藏祸心。如果不是他们每个人的职位都很重要,随便动一个人都会牵扯到很多,甚至会伤到国之根本,偃笑是不会想做更麻烦的选择的。
至于说协商?交谈?
还是别了吧,那些人的肚子里的弯,怕是比十八弯的山路还多,哪里有那么多精力去应付。
于是在这么个夜黑风高的夜里,偃笑也不管他们是在和小妾做深夜运动,还是老夫老妻纯盖被困觉,找到人偃笑就把药往人嘴里塞。
且见者有份,只要目标所在的空间还有其他人,也都一一喂了颗。如果不是原阻止,偃笑甚至还想给他们养的猫猫狗狗也喂一颗。
偃笑的理由是,万一那些猫啊狗啊的才是他们的心肝宝贝呢,那可不能放过。
【宿主放过它们吧,铲屎官的过错不应该由它们承当。】原忍不住捂脸。
宿主说他经常不靠谱,可是宿主自己也经常抽风啊,不忍直视。
而那些大官梦中惊醒,发现自己正被人下药,身体不太好的差点没被吓得当场去世。
一身黑,从头包到脚,只露出一双眼睛的偃笑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狰狞的笑着掰开他们的嘴。
虽然他没有出声,可总让人觉得他在无声的说着“乖,张嘴吃药。”然后不容人拒绝的把毒-药塞入他们的口中。
广戎自认也是在官场上摸排滚打的一辈子,什么样的大风大浪没见过,可是今天这突如其来的事,比他过去一辈子里经历的任何事都要让他震惊。
想他至今已六旬之龄,爬到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看他不顺眼想要取他性命的人多了去了,刺杀暗杀更是不在少数,可没有哪次比这次更悄无声息,而他却已经没有任何方法反抗。
“你……你是谁?你给我们吃了什么!?”广戎捂着自己的脖子,发现自己吐字艰难,好不容易说出一句话,声音却弱不可闻。
而他的发妻也早就被动静吵醒,却也是捂着脖子,满脸惊恐,然而她却一丝声音也发不出来,只能死死地抱着他的手臂,惶恐的看向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房中的黑衣人。
黑衣人能躲过相府的层层守卫,进入到他们的寝室,这事让广戎既惊又惧。而当他惊醒时,被喂入口中的不知何物,却早就顺着喉咙落腹,任广戎怎么抠喉咙也吐不出来。
黑衣人笑了,声音有些刺耳的沙哑,‘嘎嘎嘎’好似砂砾在镜面上搔刮。
他说:“你们不要妄想有人会来救你们,外面的那些人都被我放倒了,桀桀桀。至于你问我给你们吃了什么?当然是好东西啊。”
然后黑衣人靠近广戎,近的几乎快要碰到一起,黑衣人难听的声音传入广戎耳中:“广大人,做臣子的要自己心里有数。忠君、为国、为民才是本分,越界了,这可是会遭报应的。”
“至于给你们吃的,那是尸虫。除了你和你的夫人,当然我也给你儿子和孙儿们都吃了,无一例外。”
“这做臣子的啊,就是要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旁的您老就别伸那么长的手了罢。今儿个,我只是来给您打个招呼,您要是不信也成,只是等下个月的今天,后悔可来不及了哟。”
“那么,在下就先告辞了。您二位继续睡。”
话毕,黑衣人直起腰后退一步,卧室重归寂静,就剩广戎和他夫人的呼吸声在回响。
一息过后,黑衣人刚才退走的位置突然被破空的无数箭矢覆盖,同时还有密布的如同发丝一般纤细的丝线反射着危险的光泽……
可无论之后再发动了什么机关,都没有捕捉到任何一个猎物。
从广戎惊醒时,他就已经按下了机关的开关,可是那时却什么都没发生,就好像他曾经亲手布置的机关全都是错觉,然后看着黑衣人一步步靠近,对自己说出那些话。
而现在黑衣人离开了,机关反而发动了……
广戎胸腔剧烈的起伏着,大睁着的双眼渐渐附上血丝,额角的青筋也在一突一突。熟悉他的人就会知道,广戎现在这是怒极了的表现。而实际上,除了愤怒,他的内心还有惧怕在浮出。
活了大半辈子,到现在都是半只脚踏入棺材的人,他广戎什么没见过,他会怕什么?
但是,他奋斗一生,除了自己却还是为了他的家人。他不怕自己会死,但是他怕他的子孙会在自己之前死。
如果真如黑衣人所说,除了自己,他的子孙们都被迫服下了毒物,那就是自己整个家族的命脉都被别人捏在手里了。如果到了下个月的今天,真的发生什么,那他……
“是谁?!他到底是谁派来的?!!!”
然后广戎想起来,黑衣人刚才重复过两次的话,“臣子本分”、“忠君”。难道是保皇派的那几个老东西?
不不不,不可能是他们。如果他们有这个能耐,他们早出手了,怎么可能忍到现在!
但不论是谁在背后指示,为了自己的子孙们,恐怕他广戎也只能委曲求全了。
作者有话要说:剧外:
广戎吧唧嘴:“导演你给我们吃的什么东西?”
某念:“巧克力豆,好不好吃?”
广戎:“味道有点怪……”
广戎夫人:“∑⊙?⊙呀!我知道这是乌鸡白凤丸的味儿!”
广戎/某念:∑=口=???→_→
偃笑心虚:“内什么……明之瑾找我对词儿,我先走了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