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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章 恶鬼の卷 ·【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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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久保家宅邸,另一间屋敷内。

    久保白穗跪坐在榻榻米上,手中轻轻翻着本物语(日本故事题材),此时,她亦听见了父亲的那句怒喝。

    但她只呆怔地看着身上的白无垢礼服,又陷入回忆,面色不悲不喜。

    ……

    久保康贵“哗”地掀开被毯,站在榻榻米上,怒目圆睁俯视着谦太。

    板铺上的谦太则低着头,不敢去对父亲的目光。

    久保康贵努力顺了几口气,才尽量用着平静语气:

    “记住,久保家,虽非武家之人,但还算是据一村名主的氏族,宅邸的‘家子郎党’亦有四人!就算你没说错,那孩子,真如你臆想般诡异,可杀了他,你让村中其他人怎么看我们家!”

    谦太低声诺诺:

    “反正又并非第一次。”

    谦太所此时说得的,便是白穗第一次嫁出之事,他认为,当时即便父亲做得再高明,手段再隐蔽,但是有心人终究还是能看出些端倪,毕竟,对方家业是真的被久保家夺了。

    久保家的名声早臭了,谦太心里想到。

    对面,久保康贵刚顺下的努火,又不可遏制飙上心头,他咬着牙齿:

    “那就更不能杀他!”

    谦太低着头,没察觉到父亲的神色,道了声:

    “可阿光说,此子若妖啊”

    谦太他一说完,接着房间就开始颠倒起了。

    最后他翻了个跟头后,才明白自己遭受了重击,他不解地趴在板铺上,眼睛红着盯住父亲。

    久保康贵看见谦太的眼神,猛然又一脚踹过去,边踹边吼:

    “又要重复你那番言论!又想离家出走?什么天下大乱,妖魔现世,英雄立业?”

    每说一句,久保康贵就踹上一脚,他认为谦太又想离家,去参与那场发生在京都的战乱。

    “真的是阿光说的。”谦太像被戳中了什么,喘着粗气不愿屈服。

    “滚!”

    久保康贵踢得脚板发疼,直接破口大骂。

    这一声,连远处屋敷内的久保白穗也被惊了一下。

    伏在地上的谦太,脸上肌肉不断跳动,他有着骤然激动,便忍不住面目狰狞的恶习。

    但脑中仅存的理智,让他压着自己的头颅,不让父亲看到他的脸。

    他怕父亲会动手,更怕自己会忍不住动手。

    他低着脑袋,默默站立起来,撇着脸朝屋外走去。

    可他身后,父亲声音继续传来,声音不大却冷,带着极其失望和愤怒之意。

    “家里的人,我会让他们不听你的命令,你最近就安分些。”

    谦太依旧不语,走至在屋外侧边半跪,将屋敷的木门从轻轻推合,直到自己看不到屋内时,他才抬头,恨恨地盯着门板。

    他缓缓起身,朝着自己房间迈去。

    走道上,入眼皆是寂静清冷,只能望见妹妹白穗屋内的灯光还亮着。

    他一步一步地走着,面容风平浪静,内心却波涛汹涌,不断嘶吼:

    ‘不用家里的人?但阿光是我的人!’

    ‘我偏不听!偏要杀他!!’

    ……

    新九郎醒后第五天,清晨。

    松任城城下町,酒屋。

    新九郎和屋拓哉正对饮时,放下酒杯,貌似若不关心问了一句:

    “如何,在下昨日所托之事,可有些许进展?”

    昨日新九郎来城下町时,便在路上拜托对方,让对方帮忙收集些松任城·城主的消息。

    “只听闻,城主大人近日会去参拜神社,其它消息全无。”屋拓哉遗憾地说着。

    他经营的酒屋,本便是多事之地,各色人等皆有,因此酒屋也视作消息流通之地,也常有人来求问他消息。

    新九郎将肋差往腰间挪了一挪,询问:

    “有无参拜具体时间?”

    屋拓哉摇了摇头,昨日他应下新九郎后,便在酒屋嗜酒客中,旁敲侧击了一番,之后还用清酒和町街尾的武士套话,可最后,也只探听到了个模糊的消息。

    新九郎神情安逸,手指敲着肋差,声声脆响,缓缓说道:

    “没事,我可不急。”

    “可否再确认下……”屋拓哉瞥了眼新九郎腰间的肋差,有些支支吾吾。

    看着屋拓哉的示意,新九郎有些气笑了,取出腰间的肋差:

    “这是用来防身的,我不行刺城主大人,而且,我能刺杀得了吗?”

    “我多虑了我多虑了”屋拓哉对着新九郎的小身板,连连道歉。

    他心中稍稍放心下来,毕竟,自己可预收了50贯报酬,如若城主真被刺,自己亦是帮凶,但若非早清楚新九郎身份,昨日他便拒绝了这份工作。

    屋拓哉确认新九郎并无歹意后,出于行规,也不便继续深究原因,又另外开口:

    “新九郎等会,还回大藏村吗?”

    ……

    大藏村,久保家宅邸。

    一株山樱树旁,久保谦太伫立着,一动不动。

    袴服男子从其后面走近,轻喊一句:

    “少主!”

    久保谦太微微偏了下头,却未回身,语气很是烦闷:

    “阿光,招到几人?”

    “二人。”袴服男子阿光沉声。

    久保谦太很是不耐地转头,盯着阿光,眼中分明便是责问的意味。

    阿光靠前一步,解释着:

    “人少却可靠,毕竟家主禁绝了您使用‘郎党’,那少年虽精明过人,可武艺一般,不然昨日也不必示弱,如此,加上我三人绝对便足够了!”

    “可惜父亲禁了我的足,不能出门,”久保谦太眉头方才舒展开,又霎那狰狞,挑飞了起来,“阿光!”

    阿光领会少主的意思,半跪下来,狠狠颔首,应声低喝:

    “必誓不辱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