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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渊?”
桑榆一听说齐王府的四公子来访,本想着前来询问情况。看见从书房中怒气匆匆出来的一抹熟悉身影,难掩脸上的欣喜开口唤道“乾渊公子?”
听见熟悉的声音,苏乾渊蓦的转身。廊下一袭淡粉色衣裙的女子,面色微白,嘴角挂着微微笑意,眼波流转,似流光溢彩般直直的看着。
“桑榆”
听见轻唤,桑榆喜笑颜开的小跑上前,发现有些失礼,立即理了理衣角,微微福身“乾渊公子怎么来幽州了?”
从房中出来的众人,看着院中的二人,脸色各异。穆安上前温柔一问“桑榆与四公子相识?”
“四公子?”桑榆看着苏乾渊带有些许狐疑
“吾乃苏家四公子,苏浩,字乾渊”
苏乾渊面上淡淡一笑,仿若多年前的某一天,一个在府中闷坏的小姐,偷偷溜出府门。被街上热闹的景象迷惑,被街上混杂的公子阻拦。
“吾乃滇京苏家老四,姑娘可唤在下苏乾渊”
他替她解围,还带着她游历幽州,那是她多年来最开心的一天。那一天策马扬鞭,那一天他揽着她的腰肢,在平静的湖面飞跃,泛起阵阵涟漪。那一天她悄悄回到侯府,看着墙头盛开的木兰花,暗暗许愿。
“桑榆?桑榆?”
穆安轻声唤着,见苏乾渊面色平淡。方才在书房中的怒气似乎还未消退,将黑玉收入怀中,转身欲走。
“乾渊公子”
桑榆突然出声叫住,眼含泪水,不知是激动还是伤悲“嫂嫂可还安好?”
不提还好,这一提,苏乾渊眼眸似火的回眸看着站在台阶上的秦子阳,冷哼一声领着涌上前的房妈妈一行人转身离去。
谁也没有说话,四周安静的出奇。穆安微微一笑,将桑榆送回院子中。小心翼翼的替她披上披风,将刚烧好的暖炉递到她的手中。
“穆安”
桑榆轻唤,似是无奈。“我与他相识于五年前,你一直在军营中,我偷偷跑出府门、、、、、”
“我知道,侯爷找了你一天。最后你悄悄出了侯府,在木兰花树下许愿,是吗?”
也是从那个时候,侯爷将自己从秦家军中调了出来。侯府、军营两边跑。
“我不想瞒你,穆安,你很好”
这些年,穆安一直都是无微不至的照顾自己。真的很好,可是心口已经装满了一个人,再有挤不进去第二个人了。
穆安只是淡淡一笑,想起侯府办喜事的那次。那本来成亲的该是自己与桑榆,桑榆却说“我身子骨弱,成亲本就是繁杂且累人的事,我怕是撑不下去。清宁郡主来幽州一月有余,哥哥若是再没有一个态度出来,怕是陛下会不悦,就连长公主怕也是会责怪。不如,就哥哥与郡主成婚吧,待桑榆身子好些了,再说成亲一事也不迟。如今这样就挺好的,桑榆不敢奢望”
第二日就成了侯爷与夫人成亲,那一刻承认自己羡慕了,想起桑榆为自己穿上嫁衣的时候,又该是何等样子?终究只能自己想想。
“苏乾渊是个喜欢游戏人间的人,从来就没有定下心思的时候,就连长公主都很是无奈。桑榆又如何能入得他的眼?”
桑榆扯出一抹苦笑,看着戒备依旧森严的府门“我知道,可我愿意等。穆安,你知道吗?嫂嫂说外面的世界很精彩,迈出大门就是另外一个世界。府中再多的人,于我而言,也抵不过与嫂嫂之间说的那些趣事。”
因为自己的身子,哥哥便戒备了侯府,不准我踏出府门半步。只因为哥哥说“幽州是边陲,城中百姓混杂。你是我秦顾的妹妹,多少人想拿住你来威胁我。哥哥如此做也是为了你的安全,就乖乖在府中吧。”
后来自己偷偷溜出府,遇见了苏乾渊。回来的时候哥哥很生气,是穆安护着自己“将军,小姐只是在府中烦闷了,好在平安回来了。将军操心一天了,就莫要再计较了”
穆安很好,知道自己的府中烦闷,总是想方设法的寻自己开心,可府中还是冷冷清清。
苏婉儿来了,听了穆安的话,自己对那个‘小霸王’很是好奇。没想到第一天她就翻错了墙,还将自己打晕捆绑了起来。那一刻自己是生气的,房中有两个丫头,唯有小喜一点也不讨喜。所以便让简姑将小喜拖在了院中,想着惩罚一番,只要那丫头求饶,便作罢放过。
说知道苏婉儿回来了,直接给了自己一桶冰水。穆安心疼也是无用,第二日她又端着鸡汤来看望。那时才知道,苏婉儿就是一个大意的女子,将她自己的药也放进了鸡汤里。简姑不知道,只道是什么滋补的好东西。生生让自己在床上软绵绵的躺了好几日才能下床,后来又听说她同哥哥打了一架,只是因为一个出生困苦的丫头。
忍冬是个不错的丫头,因为那一桶冰水的原因,每天都会来院子中请安告罪,直到自己能下床了才稍稍安心。
表姨母来了,冷清的侯府才热闹了起来。嫂嫂每天与孟家母女斗来斗去的,那时自己才感觉到,原来正常的家族养出的小姐,是一点也不畏惧的,就连战场亦是如此。
她承认她羡慕了,每天都在廊下巴巴的望着,从天际的鱼白,望到夕阳西下,明月挂上高枝。哥哥很少回侯府,穆安也是。
清静优雅的小院中,苏婉儿依偎在昭仁公主的怀中,看着在院中舞剑的大哥。瞧见大哥嘴角挂着的笑意,也跟着微微一笑。
“婉儿~婉儿~”
齐王苏正天急匆匆的跑进来,宅院中下人很少,院中的积雪也没什么人来打扫。齐王吃了两三个跟头,又爬起,拍了怕衣衫上的水渍,一脸笑意的跑上前。
“我的婉儿啊”
苏正天将苏婉儿抱在怀中,言语间似哽咽。看着清瘦的脸庞,毫无血色。不免又开始心疼起来“想你在王府的时候,为父也是将你养的极好,怎么去了幽州不过大半年时间,清瘦了如此多。心疼死为父了”
“父亲这话,几多真假?”
苏婉儿狡黠一笑。苏浩明也停下舞剑,上前拍了拍苏婉儿的脑袋,略带些责备的语气“去了幽州一趟,连尊卑都忘了不成?怎么同父亲说话的?”
苏婉儿吐了吐舌头,“娘亲你看,大哥哥骂我”
“回来了也不去王府告诉父亲一声,若不是因为管家说,为父现在还不知道婉儿回来了”
说着苏正天摸着苏婉儿的脸,心疼的上下打量“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日后就好好待在父亲身边,大不了日后父亲养你到老”
“一个二个都没个正行”昭仁公主嫌弃的将二人拉开,有让方嬷嬷去准备晚膳。拉着苏婉儿就往屋子里走“站在外面也不嫌冷,这大雪的天,浩明也是,婉儿一回来你就如此高兴了?前几个月怎么没见你如此?拉着个脸的,是对我这母亲不满意了”
“母亲说笑了不是,儿子是有正经差事的”
苏浩明与苏婉儿一人搀扶一边,也跟着进了屋子。瞧见身后眼泪还未干的父亲,偷偷一笑“也就七妹妹回来了,父亲才着急了”
一家人其乐融融,却偏偏有来打扰的。齐公公领着圣旨缓缓走来,身后的队伍踩在积雪上,留下一个又一个的脚印。
清静的小院似有余晖,但厅内已是明烛高烧,温黄的灯光下,齐公公面带微笑,“奴家先向长公主道喜了”
一家人皆是满面雾水,跪在地面心中泛着嘀咕。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兹齐王府长子苏凌,年少英才。位居刑部侍郎兢兢业业,为朕分忧无数,念其已过娶妻之龄。朕心微愧,今有武夷女,翊王次女锦瑟。温婉典雅、秀外慧中、品貌出众。与卿甚是相配,又逢楚贵妃作保,今锦瑟已从武夷出发,良辰已择,抵达即刻完婚,钦此!”
“恭喜、贺喜了”
最开心的当然是母亲了,最不愿的就是大哥哥了。方嬷嬷一脸笑意的将齐公公送出去,送了不少的礼物,又简单寒暄了几句才回到屋中。
见大公子直直的跪在屋中,原本欢喜的公主,也动了怒气。
“当初你不愿娶清秋,母亲也由了你。让你领了旨意外出,可如今这是陛下赐婚,且那翊王也是个不理世事的人。他家的锦瑟你也是见过的,小时候你还同母亲说过锦瑟不少的好话,怎如今你又不同意了?”
翊王虽说是宗亲,从小便对官场不感兴趣,到了分府立衙的年纪,主动要了武夷为封地。这么多年一直待在武夷很少来滇京,每年问安都是王妃带着晚一辈的几个来。
锦瑟那丫头从小便烹得一手好茶,加上翊王喜爱茶,庄子里更是种了不知多少茶叶。这每年进贡的茶团也是极好的,锦瑟也是温柔贤淑,这老大怎么又不愿意呢?
“母亲,大哥哥不愿娶妻,您又不是不知道。只是这是陛下赐婚,大哥哥可要想清楚了才是”
想当初自己也是不愿意娶幽州的,一路上使了那么多幺蛾子都没有办法,现在又轮到大哥哥了,好在二姐姐、三姐姐、六姐姐不是赐婚。现在只盼,陛下不要盯着四哥哥。就四哥哥那样的性子,估计连圣旨都不会接,直接跑出滇京不见人影了。
苏正天将苏凌关进了祠堂,直到他想通之后才放了出来。期间苏婉儿也去看过,见大哥哥依旧不言语,只得默默离开。
府中的争吵依旧没有停息,有的妾室见到苏婉儿,话里话外的说着委屈,还不忘拉着苏婉儿的手求她做主。还说“王爷整日的不来妾身的房中,当时太后娘娘将我等送来王府的时候,可不是如此说的。”
总之,苏婉儿又逃回了苏凌的宅院,对,是逃。那群女人哭哭啼啼的模样,实在惹人心烦。虽不知是什么缘由,可见母亲根本就不想回王府的样子,也就每日都守在身边。
“你这丫头,以前不是闲不下来吗?现在怎么想起要学刺绣了?”
以前不管怎么说,婉儿连坐都不愿多坐一刻。现在却主动要学刺绣了。
“大哥哥要成亲了,我想送一份礼物。可思来想去,不知道该送什么,所以,母亲你就教教我吧”
昭仁公主无奈,只得让方嬷嬷准备好一切又重新挑了一些简单的花样子。见她好似看都不看方嬷嬷一眼。问道“可是方嬷嬷哪得罪你了?”
“没有啊?母亲为何如此问?”
昭仁公主摇了摇头不言语,婉儿从回来之后,好像不愿见到方嬷嬷,难不成是二人在幽州相处得不愉快了?
“母亲,为何姐姐们说方嬷嬷的郎君摔断了腿,且母亲已经让方嬷嬷告老还乡了,可是方嬷嬷明明在幽州的、、、、、、”
本来自己是不怀疑的,可是那日与二姐姐闲聊说起方嬷嬷。二姐姐就叹息,说方嬷嬷忠心什么的,还说方嬷嬷离开滇京好几个月了,就因为她家郎君摔断了腿什么的。可方嬷嬷明明就在幽州,怎么会回家了?
昭仁公主微微叹息“还不是因为你这丫头,母亲若不那样说,方嬷嬷去为你撑腰的事,岂不是人尽皆知?母亲可是连你哥哥姐姐都瞒着的”
苏婉儿“哦”了一声,拿着五颜六色的绣线,眉头是皱了又皱,最后还是将绣线弄得是一团乱才罢休。
昭仁公主只得用手将她拍出去,然后又坐在窗前整理绣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