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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作者:D家的天星草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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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浩明规规矩矩的端坐在昭仁公主身边,浑身突然散发出冷冽的气质,让在座的众人都觉得有些心头发寒。

    苏琳儿自是明白自己这个大哥的心思,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头,示意他看看一旁一脸笑意的母亲,这才稍稍缓和一些。

    对于锦棚上的人而言,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四方,视野之内的一切都看的事清清楚楚。

    司礼官领着第一轮比试的三十人上得台来,按着抽签决定比试的顺序与配对。

    场面热闹非常,堪比武试甄选现场。苏浩明虽然年少便在刑部任职,可也是当年难得的武试三甲之人。加上这些年办案,常东奔西走,武功不但没有落下还精进了不少。同棚里的人时不时的询问,他虽面色不喜,可也耐心的一一解答。

    清秋侍立在一旁,满心满眼的都是那个人,见他对于底下比试的二人,武功招数更是一一道出,不免心中更是欣喜。就连淮王妃也时不时的点头露出极其满意之色,一时间原本寒冷的锦棚,顿时热闹了起来。

    前三场比试刚结束,底下的官员、世家个个是评头论足。对于自己心中喜爱之人,更是攀上前来说着恭贺的话语,败了自然也有人上前劝慰。

    “一会儿浩明该是要上场了吧?”昭仁公主笑眯眯的看着身旁的儿子,见其脸上露出淡淡的一丝微笑,又道“母亲相信你一定能胜的”

    苏浩明微微点了点头,抬首便看向底下比试的二人。苏琳儿在自家郎君的搀扶下起身,走到跟前来“今日母亲开心,大哥哥一定会胜的对不对?”

    苏浩明看了看苏琳儿,并未言语。侍立在一旁的清秋却有些微微蹙眉,待听到苏浩明回答的话,再次展颜,略带娇羞的别过头,微微一笑。

    “嗯,二妹妹如今也是有身孕的人了,也不能时常使唤妹夫。好歹他也是国公府的世子,传出去名声不大好听”

    “琳儿知道了,以后定不会这般嬉闹了”

    说话间有嬷嬷上的前来,躬身行礼之后,见到苏琳儿喜笑颜开“太后娘娘来了,就在礼楼的暖阁里,特让老奴来请王妃、长公主、二小姐、世子过去说话”

    “太后娘娘来了?”淮王妃见着严嬷嬷从远处朝这边而来,心中不甚安平。“礼楼风大且人多,太后娘娘怎么也来了?”

    当年就是太后娘娘不同意自己嫁进淮王府,还说什么“此女太过嚣张跋扈了一些,你好歹是个亲王。将来是要承袭淮王之位的,若是娶了这么一个跋扈的在身边,你的名声不好不说,就连子嗣都堪忧啊!”

    奈何淮王执意要迎娶,为此太后娘娘还将淮王锁在宫中七日夜,若不是老王爷亲自进宫找陛下说理,也不会有现在的自己。

    淮王妃是武将出生,父亲虽然只是一个四品的武将,但也是在掌心中长大的,上有父母亲的疼护,下有兄弟姐妹的爱护,活的也很是自在。

    她从小便跟在父亲身边,时常出入军营校场之类的。与当年的淮王相识,从此便收了性子,一心只在闺阁中绣花、读书的。

    饶是如此太后也不满意,成亲之后更是要淮王妃每日进宫请安,多加刁难。老王爷病逝之后,淮王承袭了王位,举家迁到了并州,这才免了刁难。每年淮王都会进京看望太后,淮王妃都不愿跟来,就是太妃亦是不愿。

    这次进京原是因为太妃病逝,淮王进京讣告。自己也借由水土不服在府中休养,谁知淮王从宫中出来,说“本王今日见了太后,见她气色不甚很好,又听了一些齐王之事,心中甚是担忧。告退之时,太后言语之间说西域要送人来滇京,她老人家属意清秋过去”

    清秋是淮王唯一的女儿,哪里肯接受远嫁?只得回禀太后“小王今次回京出了母亲一事,二来就是为了了却清秋年幼时在万国寺许下的一桩心愿。朝堂之上时已向陛下上表,陛下也已经批准,准小王在朱雀门外搭建礼楼,为清秋比武招亲”

    太后只得作罢,又简单说了几句,询问了淮王妃的身体如何,才放了淮王出宫。原以为今日太后召见了清秋之后便不会来礼楼了,谁知道还是来了,现下还要召见大家过去说话,所以不得不让淮王妃心中烦闷、害怕。

    心中虽然诸多不愿,可太后召见,陛下也不敢不去。一行人只得起身整理衣冠,跟在严嬷嬷的身后离开了锦棚。

    进了暖阁便见太后端坐在高位上,身边除了成群的宫女、嬷嬷。旁边还陪坐着皇后娘娘与祺贵人,有嬷嬷领着十二公主在阁中嬉闹,好不热闹。

    众人皆是跪拜“请太后娘娘安好,皇后娘娘安好”

    祺贵人只是后宫中的一名贵人,纵然得宠也得受着尊卑。见几人进来,缓缓起身,一脸不愿的福身回礼作揖。

    看着和谐的一屋子人,太后朝嬷嬷摆了摆手,让她们领着十二公主出去玩会,眉花眼笑的看着众人“都坐下吧,今儿外头热闹,哀家也忍不住来瞧瞧。”

    “外间人多且杂,太后娘娘还是在暖阁中瞧瞧便是了,礼楼上风大,受了凉就不大好了”淮王妃颤颤的躬身坐着,能听得出来言语中的敬畏与害怕。

    太后略微有些生气的“哼”了一声,“都多大的岁数了,还记着以前的那档子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将军家小家子气了一些。这清秋怎么说也是宗室骨血,哀家就不能关心关心了?”

    淮王妃连连摇头,起身告罪。太后有些心烦的摆了摆手,瞧见一旁静坐的苏琳儿,转变了脸色,温柔的唤到跟前来“你这丫头有了身孕,想必哀家是最后一个晓得的吧?”

    “怎么能啊,琳儿诊出有孕,母亲便上了帖子。”曹泽奇一旁搀扶着,生怕娇妻磕了碰了。

    “就你们家规矩,你这丫头最是沉稳,如今也是要当娘的人了,可得注意了。这可是哀家的第一个曾孙呢”

    苏琳儿盈盈一笑,点头应下“皇祖母放心吧,郎君与婆母待琳儿极好,这孩子也不是个折腾人的,就是现在月份小了些,待安稳之后,琳儿便进宫叨扰皇祖母”

    听了这话,太后笑得嘴都合不拢“好、好、好,这可是你说的,泽奇也莫要舍不得。哀家定要亲手迎接这皮猴子出来”

    昭仁公主忍不住抿嘴一笑,皇后脸上依旧微微一笑。凤冠黄袍、气度雍容的唤上嬷嬷“将本宫准备的东西拿上来”

    一旁的祺贵人脸色却有些难看,高髻丽容的略微有些狰狞。待看到嬷嬷奉上的礼盒,有些难看的扯着手中的锦帕。

    皇后娘娘本就是国公府的嫡小姐,与曹国公府往来的关系本就不错,就连那新科状元的周老三,亦是皇后娘娘表亲家的侄儿。母家显贵、才人辈出,这曹国公府的世子娶了齐王府的二小姐,本就荣耀了,现如今这苏琳儿还有了身孕,更是惹太后娘娘的疼护。就这份荣耀,试问大御有几人可拥有的?

    “这是本宫为世子夫人准备的礼物,这东海明珠难得,这些个小玩意倒是显得有些失色了”

    苏琳儿在丈夫的搀扶下起身告谢“东海明珠千金难求,是东海夜国的朝贡品。这些小玩意正是孩子出生时所必须的东西,妾身欣喜还来不及,谢过皇后娘娘”

    皇后听了这话,满意的一笑。“快别行礼了,你如今已是有身孕的,日后进了宫来,便免了这些礼数”

    祺贵人只想赶紧离开暖阁,本来是想来瞧个热闹的,谁成想这苏琳儿也在,害得她什么都没有准备,如今众人都在,岂不是说自己小家子气?

    好在严嬷嬷领着一众宫女,端进来一盘盘精致的果点,祺贵人这才稍稍舒了口气,起身行礼之后便要告退。

    太后只是淡淡的瞧了瞧,语气平平“有那些个心思搬弄口舌,还不如好好想想如何尽心伺候陛下。后宫之中唯有你得宠,莫要因此骄傲。”

    “是”祺贵人微微福身便退出了暖阁

    皇后娘娘瞧着脸色难看的祺贵人,嘴角微扬。太后娘娘又道“偌大的后宫没个管事的,哀家这把子岁数都不能安安生生的颐养天年。”说话间有意无意的看向一旁的皇后窦氏,眼眸见有些嫌弃与不满。

    屋中的众人哪个不是心知肚明的,当年皇后娘娘进宫时,将后宫打理得也算井井有条。众多妃嫔中也没有厚此薄彼,就是陛下的宠爱也是雨露均沾的。偶尔有些妃嫔多分了宠爱,皇后娘娘也赏下礼物去安慰,就连当年的越贵妃,先太子的生母,纵然是贪恋凤位,也不敢逾越,明目张胆的与窦氏对着干,反而是恭恭敬敬、客客气气的。

    可自从皇后娘娘怀上八殿下时,太后娘娘便将后宫的权利揽在了自己手中,说“皇后有孕在身,这后宫诸多事宜,怎还去烦皇后?没个管事的如何能行?这越氏不过是个贵妃,管理后宫也尚可,可到底是妾室,这平常人家的百姓,尚不得宠妾灭妻,皇家更是不能。且太子也需要母妃照顾,前朝后宫的,越氏也分出心来,哀家虽上了些年岁,盯上个两年还是可以的。待皇后产子之后,哀家再出宫礼佛便是。”

    如今都过去那么多年了,这十二公主都快四岁了,这后宫的权利还在太后娘娘的手中。陛下也不好说什么,皇后娘娘更是不敢亲口提这件事。太后娘娘就像是将这件事完全忘记了一般,觉得自己很是委屈,时常言语之间说皇后娘娘不孝顺,让如此岁数的一个老婆子管着后宫糟心窝子的烂事。

    皇后娘娘也只得哑巴吃黄连,将一切都烂在自己的肚子里。想起已故的越贵妃当时越发的敬佩起来,至少她当年肯为了自己心中所想的目标不择手段。虽然最后身死,可至少搏斗过,也是因为如此,皇后在产下八殿下之后全然没有在太后面前提过凤印一事。关起宫门来过着自己的小日子,有儿女陪伴在身侧,已是最大的满足了。

    在坐的众人只是淡淡一笑,外面喝彩声震天,严嬷嬷出去一瞧。满心欢心的进来道贺“恭喜王妃,贺喜长公主了。大公子得了第一场的魁首。这明日的文试想必也是不在话下,老奴就先讨个赏了”

    昭仁公主与淮王妃相视一笑,一旁的窦氏本想再说些祝贺的话语,瞧见太后不甚欢喜的脸色,只得作罢。

    “不过才第一场,有什么好恭贺的,待赢了明日文试再恭贺也不迟”

    一时间暖阁又安静了下来,笑容僵持在脸上,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皇祖母,这外间如此热闹,琳儿陪您出去瞧瞧可好”

    太后转脸看着苏琳儿微微一笑,在严嬷嬷的搀扶下便起身往外面走去。众人皆是起身福身行礼,直到门口见不到人影才挺直了脊背,沉声不说话。

    “太后娘娘历来不喜我,连带着郎君也不甚欢喜。如此看来是不会由着清秋自个儿选择了”说起这些淮王妃便有些郁闷。

    “淮王妃还是小声些,这隔墙有耳的戏码在宫廷之中最是常见了”皇后依旧端在在位置上,面上虽平淡,可眉眼之间还是有些淡淡的忧伤与不甘。方才太后的话已经不是第一次当着众人的面说了,可在自己听来还是心中不甚畅快。

    昭仁公主微微叹息,找了个由头便带着淮王妃离开了。皇后心里知道也默不作声。待大家都离开之后,也起身离开去找十二公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