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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醒来,丽姬在厨房忙碌,收音机在播报早间新闻。六个月的baby坐在地板上,咿咿呀呀的摆弄玩具——仿佛一切都很正常。
周青峰噔噔噔的从二楼下来,听见报童的自行车从前院按响车铃,当天的报纸被丢到门廊外。
隔壁家的狗追着自行车跑,权当被溜了。
“早上好,钱德斯先生。”隔壁家的老夫妻在侍弄草坪。老头有点萎靡,老太太倒是精神焕发的打招呼。
“早上好。”周青峰捡起报纸,笑笑做个回应。他回到厨房搂住丽姬的腰,问道:“隔壁家的老先生似乎有些力不从心了。”
丽姬只穿了居家的睡衣,胸前真空,被‘丈夫’双手按住后便嗔怪的扭动腰肢,后臀摩擦男人胯间。
夫妻俩仿佛都忘记昨晚的事,在灶台前亲热好半天,顺势来了个半小时的晨间运动。
美好的一天就此开始。早餐是烤面包和煎鸡蛋,周青峰一如既往的好胃口,末了还提醒‘妻子’以后可以多做些。
上班前两人在家门口又是飞吻又是祝福,搞得像模范夫妻似的。
只是等周青峰一走,作为全职家庭主妇的丽姬心里就酸酸的,觉着自己男人肯定是跑去跟另一个女人勾搭了。
丽姬猜对了,周青峰还真是跑去见另一个女人。但不是见昨晚在酒店共进晚餐的莱娜,而是秦清。
秦清顶替的是一名在华盛顿任职的法国外交官,算是暗中的法共成员。美法之间的关系要比中美或苏美之间好得多,行事方便些。
两人在五角大楼公开见的面。周青峰作为约翰少将的下属,在五角大楼有个小小的独立办公室——没秘书的那种。
五角大楼内安全,但为确保不被监听,两人用笔谈的方式交流。周青峰通报了自己在纽约搞定孔祥熙,以及在‘管理局’获得的突破。
秦清却问道:“跟你的新妻子过的还愉快吗?”
这问题弄得周青峰老尴尬了,“我这也是没办法啊。”
“她叫什么?”
“丽姬。”
“漂亮吗?”
“不如你。”
“身材呢?”
“还行吧。”
为保障团队内部凝聚力,在萧金浪的提议下,周青峰准备在50年的副本中跟秦清结婚。老萧玩了一手阳谋,拍胸脯保证能把主席和总理拉来当证婚人。
啊......这婚不结都不行了。
对周青峰乱七八糟的私生活,秦清已经放弃去管。她是性子很冷的人,原本没想过要结婚,跟周青峰在一起更多是充当剑鞘,容纳这柄锋锐无比的利剑。
只是利剑唯一,剑鞘目前看起来有点多。
所以秦清逮着机会就提醒这个花心大萝卜,自己才是其正牌妻子——主席和总理等着证婚呢,你小子玩归玩,别对其他贱货太用情。
看周青峰支支吾吾说话不利索,秦清就算敲打到位了。她转而表述自己当前的工作,“我正在注册五家商务公司,包括船务,运输,劳务培训等等。
目前志愿军伤亡很大,急需药品和医疗器械,必须尽快采购一批用空运的方式先送回去。”
法苏关系还不错,采购的药品可以从美国空运到法国,再从法国运到苏联。毛子肯定要‘漂没’一部分,但会折算成军火补偿给国内。
但50年的金融和物流可比不上七十年后,有太多太多细节需要考虑。
周青峰和秦清讨论一上午,算是敲定了资金转账以及货物的采购和运输。具体的工作需要在美国的地下党们来完成,必要时还得把苏联的人员拉进来帮忙。
毕竟现在美苏关系也还凑合,两国之间商贸往来一直很频繁——美国对中国的封锁和提防远甚于对苏联。
商谈结束,周青峰将所有笔谈内容丢进壁炉里烧成灰。秦清走之前主动要求抱抱,还皱着鼻子,宣示主权般表示:“我不太喜欢你现在用的香水。”
接下来的事相对顺利。
约翰少将同意后,莱娜很快给出一份正式的‘自由轮’和修船厂出售合同。
合同中详细列举具体是哪五十艘‘自由轮’,船况如何,现在何处,以及修船厂的状况,如何交接等等。
地下党的人去验船和考察修船厂。周青峰等不及结果,大笔一挥替孔祥熙签了字,并要求孙洛基向‘管理局’的账户付款五千万美元。
这笔钱来自孔祥熙在花旗银行的账户,属于半冻结状态,只能少量取用,不能大额转账——杜鲁门没下令没收就不错了。
约翰少将在明白资金来源后仿佛明白了‘国民政府’的花招,这是企图用购买战后财产的方式偷偷摸摸搞洗钱嘛。
但看穿花招之余,少将阁下也是要业绩的。他亲自给白宫打电话,向杜鲁门总统汇报此事。
不用质疑,少将阁下是红人来着,真有这个资格。否则卖‘战后财产’这种肥差也轮不到他。
总统阁下腻味死了国民党那帮人。不考虑贪腐的烂事,光是前两年总统竞选,常凯申押注另一个共和党竞选人杜威就是超滑稽的站队错误。
现在‘国民党’想洗钱,至少也是把钱还给美利坚政府——总统阁下捏鼻子认了,批准财政部执行这笔转账。
对这笔交易,周青峰借孔祥熙之口要求保密,不对外进行任何声张。出面的要么是白人,要么是雇员。
不等‘自由轮’交付,周青峰开始张罗给国内购买一批急需的军火。但一个突发状况打乱了他的节奏——同样蹲在纽约的胡适突然打电话到孔家庄园,表示要上门拜访。
“胡适?”周青峰很是奇怪,“这个老匹夫为什么要来?”
要论谁能被国共两党一起骂做蠹虫,胡适算是位列其中。连老蒋都对他痛骂不绝,此人品行之差,道德之卑劣也是载入史册的。
在纽约的孙洛基也不清楚,只能在电报中表示:“孔府管家说胡适跟孔祥熙关系不错,可能是手头紧了,来打秋风的。”
大陆解放前,胡适就逃到旧金山,很快又到纽约,住在东城81街简陋的小公寓里。他在普林斯顿大学的葛思德东方图书馆做馆长,年薪5200美元。
这可是50年的年薪,足够普通人家过的舒舒服服。但胡适就觉着不够用,还要想办法弄钱。
周青峰不想惹麻烦,让纽约的地下党出面给胡适送个五千美元,打发这混蛋走。
但没成想胡适收了钱却大骂孔祥熙小气,还指责冒充仆人去送钱的地下党肯定偷偷贪墨了给自己的款项。
这就很让人恼火了。
更让人恼火的是,不但胡适来打秋风,没几天还有个名人也来找孔祥熙借钱——陈立夫,曾经是国民党组织部长、立法院副院长、教育部长,中统的创始人之一。
这是个特务头子,当年号称‘蒋家天下陈家党’。此人现在流浪纽约,准备找孔祥熙借钱办个养鸡场,靠卖鸡蛋和辣椒酱维生。
国民党这帮人咋一个个这么LOW啊?
这还不算完,胡陈二人都已经失势,‘孔府庄园’关起门来,他们也只能骂几声而已。但随着时间到十二月,局面在恶化。
孔祥熙虽然低调,但连续一个月不露面也是不正常的。尤其是他二子二女正当壮年,更是需要外出应酬,突然销声匿迹过于匪夷所思。
躲在纽约的国民党余孽一个个都起了疑心,虽然还没想到孔家出了大事,却已经在流传各种小道消息。
到是十二月中旬,周青峰发现必须自己出面去纽约。
因为宋美龄要从台湾来美国,拉一批国民党的遗老遗少进行院外游说,搞什么‘援华集团’。
胡适跳了出来,宋子文更跳了出来,没借到钱的陈立夫也不得不表示愿意出力。另外还有在纽约的各种铁杆反共分子更是出来摇旗呐喊,以助声势。
“丽姬,我要去趟纽约谈一笔业务。”有天回家,周青峰开始收拾行李箱。“晚上的飞机,马上就走。过几天就回来。”
这话只是通知,没得商量。
周青峰连晚饭都没吃,收拾行李急匆匆就离开。临走前只来得及给‘妻子’一个拥抱。可怜的丽姬立马伤心欲绝,想当然的认为丈夫去跟情人约会了。
数小时的飞行后,周青峰于深夜抵达纽约。来接机的地下党面色凝重,开车汇报道:“我们好像出了点岔子。”
“什么岔子?”
“台湾的总统府给孔祥熙发电报,说明宋美龄近日将乘专机飞抵纽约。我们给的回复电报在称呼上出了错。
宋霭龄称呼蒋为‘介兄’,我们一时不查,把称呼写成了‘总裁’。事后翻查孔府的电报留存才发现这个问题。”
周青峰对此沉吟不已,反问道:“孔祥熙不配合了?”
“是的,孔祥熙自认全家必死,已经在绝食,连稀粥都不吃,更不做任何配合。他还鼓动其子女和家里仆人一起反抗,表示死也不能让我们得逞。”
地下党同志介绍的情况确实挺让人头疼。
周青峰驱车从机场赶到长岛蝗虫谷的庄园,在地下室的临时囚室见到已经从圆脸瘦成尖下巴的孔祥熙。
这位民国大贪靠在墙角,被门外亮光刺的抬手遮挡,辨认出眼前身份成谜的‘美军少校’后,又两眼一闭,听天由命的模样。
周青峰回过头,问道:“宋霭龄呢?”
封锁庄园的地下党说道:“昏迷中,医生说她伤的太重,已经不可能好过来了。”
“孔二小姐呢?”
“一直在哭,两条腿已经废了。庄园内医疗条件有限,伤口感染。”
“既然一个活不了,另一个废了。那么准备两个尸袋,把她们装进去。”周青峰说完,横眉立目的盯着孔祥熙,“想死?可以。杀光姓孔的全家。”
闭目的孔祥熙绷不住了,在墙角睁开眼,抬手骂道:“你到底是谁?心思何其毒辣?我孔家孙辈难道也不能活?”
周青峰只是冷笑,“想想你银行有多少存款,想想你贪赃枉法害死多少人?我定要让你绝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