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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泽西1E垃圾填埋场。
时间进入夜晚。
数架警用直升机在低空盘旋,大功率探照灯照亮地面。
警方通讯频道里乱作一团,指挥中心的话务人员在无线电中忙碌的传递信息,整个纽瓦克乃至部分纽约的警力都被调集起来。
填埋场附近一公里的所有道路都被封锁,警察牵着警犬在挨家挨户的搜索。媒体记者站在封锁线外抢着报道,各种谣言在网上乱飞。
美利坚天天都有枪击案,但大多数都是手枪之类的,能用上狙击步枪的真不多见。远距离射击造成的恐慌远大面对面的袭击,更别提事发的案子牵连颇深。
布鲁克林的西奈山医院,夜总会老板娘还跟‘绿绿’阿訇艾哈迈德躺在一个病房内。两人盯着病房内的壁挂电视,观看前方记者发回来的报道。
在屏幕的一角,新闻主持人展示了两名死者的照片和身份,现场还有死者的两个遗孤哭哭啼啼的画面。
这又成为控枪人士抨击美国枪支暴力的有力证据。
老板娘阿艳自然认得死在枪击中的‘咸湿陈’,得知对方夫妻双双毙命,只剩一双未成年儿女,忍不住心头微微发抖。
旁边躺着的艾哈迈德就比较无感,只当是普通枪击案。他反而盯着阿艳说道:“嘿,女人,我认为我们双方真的可以有更深入的合作。”
阿艳不说话,只看电视。
“你们华人名声好,擅长经营又特别低调,犯罪率低,不容易被怀疑和追查。纽约的警察对你们也有好感,觉着你们是模范市民。
我们族群也有优势,媒体和政治上能受到些庇护。我们人多,渠道多,不管是合法或者......非法,总之我们能干很多事。
但美国警察非常不尊重我们,这跟欧洲不一样。”
艾哈迈德说了半天,阿艳理都不理对方口齿不清的中东口音。老头等了半天没得到回复,决定动用杀手锏,“女人,我可以娶你。”
阿艳终于扭过头,一脸怒意。
艾哈迈德连忙辩解,“不用觉着我太老,我身体还不错,真的可以娶你。我们将成为一家人,你给我生孩子。或者让我儿子埃米尔娶你,他是个棒小伙。”
阿艳更怒了,咬牙切齿的骂道:“你们这帮生殖器上长脑袋的家伙,怎么想得出这样的主意?吃屎去吧。”
艾哈迈德万分不解,“我是个男人,愿意娶你这样出身的女人,你应该感激。当然你得改信洗肠子,结婚后要学会顺从。这对我们都有好处。”
呸......阿艳都不知该怎么骂。要不是被周青峰逼着,她压根不想跟这帮‘绿绿’有任何关系——听艾哈迈德的意思,她能嫁过去是万分荣耀了。
老阿訇还在讲述双方合作的美妙前景。在他眼里,‘绿绿’势力更强,自然应该起主导作用。华人应该配合,双方共赢——‘绿绿’要赢多一点。
阿艳听的要作呕,恨不能捂住耳朵。正好她手机响了,接通后声音传来,“艳姐,我们找到那个冯克了。这人来头还挺大的。”
“说,我在听。”阿艳瞥了眼还在絮絮叨叨的艾哈迈德,用闽南话跟手下人沟通。
“我们之前猜的没错,冯克是个金融掮客,但搞的挺高端,一般客户他还不搭理。他主要结交华盛顿特区的一些美国官员,给对方的慈善基金会送钱当说客。”
慈善基金会算是美国一大特色,民主政治用来捞钱的手段。捐一百万美元过去,拿一万出来作秀博名声,剩下的就是‘管理费’。
但能给大人物送钱也是要门槛的,一般人拎着猪头都找不到庙门,想送没得送,更不知道该如何提要求。
这间接说明冯克此人背景不简单。
阿艳抬头看看还在直播的枪击案新闻,稍稍叹气后让手下把冯克的信息发过来。她瞄了几眼又转发到周青峰指定的收件邮箱。
周青峰正开着一辆抢来的车,和车主一起朝纽约港区的方向跑。他身上带着多个手机,看了眼收到邮件的提示,随即停车准备换乘。
副驾驶座上是原车主,一个又高又壮的黑人,剃着朋克发型,脖颈上纹有鬼怪图案。但他老老实实像小学生般坐着,规矩的不行。
周青峰抵达港区附近,拎着武器包离开,关车门时还很客气的对黑人喊道:“你可以报警了。”
黑人左眼肿的都看不清,只能用右眼注视周青峰。见到这凶神离开,他连连摆手道:“不不不,我没什么损失,不需要报警,真的不需要。”
周青峰没再搭理,带着武器包步入夜色中,迅速消失。
车内的壮硕黑人才松口气,拿出手机,唱rap般给朋友们吹牛,“嗨,知道吗?我刚刚碰到个‘布鲁斯.李’。
今晚真是太神奇了,我原本还想抢他,结果他一拳把我放倒。你们在那个酒吧?我一定要好好给你们说说这事。”
周青峰又换乘了出租车和地铁,绕一圈来到纽约港区附近的一座独栋住宅。他打碎了住宅房门旁的窗户玻璃,伸手关掉报警器,随后暴力开门,闯了进去。
这就是陈志忠之前提到的二号安全屋。双方为了应对各种突发事件,做了很多约定预案。但现在都用不上了。
在纽瓦克的垃圾填埋场,周青峰丢掉了那辆破皮卡,但没遇到什么大麻烦。陈志忠死后,他就撤离。至于另一个藏在暗处的狙击手,他压根没去管。
二号安全屋同样设施齐全,冰箱里塞满了食物,壁橱里有内外伤药品和备用通讯工具。住宅的车库里还停着一辆二手‘奔驰’,不值钱,不起眼,但能用。
周青峰跟住进自己家似的,把冰箱里的速冻食物丢进微波炉,顺带给自己倒上一杯牛奶,还打开客厅的电视机,观看最新的新闻报道。
洗个澡,换掉脏乱的衣服,把饥肠辘辘的肚子填饱,他又走进了住宅的地下室,打开照明开关后,找到陈志忠留下的遗物。
那是好几个大箱子。
‘咸湿陈’早就料到自己有天会绝境难逃,他的财产压根没放在银行,而是在不同地点的安全屋内。
启用‘奥林匹亚’剧院的安全屋后,这家伙做好了随时跑路的准备,把财产集中到二号安全屋。他以为自己做的荫蔽,实际上周青峰一直盯着他。
现在来看看,这家伙到底屯了些啥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