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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小桑一头扎了进去,都忘了问兵部什么时候会将信送到沈睿庭手里。
沈睿庭坐在山坡上,正一封接着一封地细细看着陈小桑的来信。
陈小桑的信是从他走的那天开始写的,按着日期顺序排好,用线绑着送过来的。
沈睿庭找到第一封后,就顺着看下去。
他看着看着,就像她在耳边念叨一般。
沈睿庭看得嘴唇直往上翘。
李方找到他时,满脸嫌弃:“都看几天了,还没看完啊?”
沈睿庭不动声色将信纸叠起来,往信封里塞:“有事?”
“赵将军找你去他的军帐。”李方应道。
沈睿庭应了声,将信整理好,又用之前那根红线仔细绑好。
见他不疾不徐,李方着急了:“信给我吧,我帮你收拾,你赶紧过去。”
沈睿庭拍开他的手:“别碰。”
李方翻了个白眼:“不就是几封信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沈睿庭提着信站起身,在他眼前晃了晃:“你有吗?”
李方气得“哇哇”叫。
太可恶了,沈睿庭真是太可恶了!
就这,还是探花郎呢,他爹还老在他跟前夸沈睿庭少年老成,哪里老成了?
明明很幼稚!
好气好气。
他嚷嚷:“我媳妇要是有陈小桑的关系,也会给我写信!”
沈睿庭“嗯”了声,同情地看向李方:“可惜她没有。”
李方咬牙切齿:“谁稀罕!”
沈睿庭更同情他了:“这是情趣,你不懂。”
哇更气了。
要不是打不过这臭小子,他非得冲上去跟这臭小子拼命!
沈睿庭可不管他,径直去了赵将军的营帐。
营帐里,赵将军正与另外几位将领在沙盘上推演。
见到沈睿庭进来,他笑着招呼沈睿庭:“我们拟出了一个方案,睿庭来看看?”
赵将军是一位资历极老的将军,在军中极有威望。
大梁许多年没有战事,他也闲散了许多年。
此次领兵,他是一心要打出声势。
也是因为这,他对太子将一个文弱的探花郎塞到他军中极为不满。
探花郎啊,张嘴闭嘴之乎者也的,哪里能吃得了行军打仗的苦?
怕不是破点皮就得在营帐里歇息几天。
可之前几次小交锋,他被沈睿庭折服了。
这哪里是什么探花郎,分明就是一员虎将啊!
提刀能上马,武功还比一直在军中的小将们强。
更重要的,是他还极擅长兵法,出了不少好主意。
沈睿庭与众人打了招呼,这才看向沙盘。
一位三十多的将领指着沙盘的一处位置道:“探子来报,睿王的大批兵马在此处扎营,明日一早该沿着西南这条大路前行,预计五日后与我大军相遇。”
之前都是小队兵马相遇,交锋过几回。
这回是大部队,也算是决战了。
“我们只有五万兵马,睿王有八万,正面对上,我们要吃大亏。”另一位将领道。
“或许我们可以分成三路,对睿王形成夹击,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沈睿庭拧了眉头,摇摇头:“我们兵马不足,再分散成三队,正面应上的兵马直接成了诱饵,难以抵挡。”
他们五万兵马对上睿王的兵马都挡不住,再分散两队出去,正面对上睿王的兵马必然被迅速冲散。
到时士兵折损,他们再无力抵抗,只能大败收场。
营帐安静下来。
将领们进行了一波推演,确实挡不住。
本来也只是商议阶段,既然这条路走不通,就再商议其它的。
只是有人提出一个,就有另外一人给否了。
这样来回商讨了两个时辰,也没什么定论。
赵将军大手一挥:“先吃饭。”
众人纷纷出去吃饭。
既然行军打仗,饭肯定要吃饱的。
先吃了饭,众人又在商议。
这一商量,就到了大半夜,却没有什么结论。
赵将军心口抽痛了下,他抓紧了桌子,没让人察觉。
缓和一会儿,发觉又好了后,他也就没当回事。
扫视众人一圈,发觉他们都在思索。
一旁的沈睿庭双眼就没从地图上移开过,神色却并不凝重。
赵将军问他:“睿庭有什么想法?”
沈睿庭手指着地图:“从我军到睿王军队中间,并没什么险要地势,全是平原。若是我们有什么动静,睿王很快就能察觉。”
另一位将军道:“这一片都是平原,没有掩体,无法利用地势,只能正面相对了。”
“平原地形,极难以少胜多。”
沈睿庭手指往上滑:“睿王的粮草,应该在这附近。”
一位姓左的校尉眉头一拧:“你想烧粮草?睿王肯定会派重兵把守,怕是不能得手。”
军队最紧要的就是粮草,不少以少胜多的战役都是因着粮草才翻转局势。
也因此,粮草成了重中之重,哪方都会派重兵把守。
沈睿庭朝着赵将军行了一礼,声音铿锵:“下官愿带一百轻骑绕后烧其粮草!”
“才一百轻骑?这不是有去无回吗?”左校尉脸色有些不好看。
那可是几万兵马的敌方,就算要烧粮草,少说也得几千人才能勉强试试。
沈睿庭却道:“一百人足矣。”
众人神情各异。
摆明了就是去送死。
左校尉沉了脸:“打仗可不是读几本兵书就够了,别以为书上写了烧敌方粮草,就以为很容易。”
沈睿庭本是兵部六品主事,弃笔从戎后的官职,也是六品校尉。
品阶上没变化,可这跨步却让营帐里这些武将不服气。
尤其是这个左校尉,从士兵一路打上来的。
他也对战过胡人,熬了许多年,才到校尉。
可沈睿庭,一个能当他儿子的小辈,从文官直接跨到武将,竟然跟他同品阶,他憋屈的厉害。
文人就该在朝堂上舞文弄墨,跟着来军营凑什么热闹?
探花郎又如何,上过战场吗,跟人厮杀过吗?流过血吗?
不过是仗着家世,有个好爹的二世主罢了。
沈睿庭冷冷应了一句:“你不行,我行。”
被这么打脸,左校尉脸色铁青:“吹牛倒是行。”
别说左校尉,就是其它人也都认为沈睿庭这是年少轻狂,自找死路。
赵将军也犹豫。
虽然是沈睿庭自己提出来的,可他还没经验,真要是送死了,以后沈兴义来找他要人,他是真真交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