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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个闺女是我们当成眼珠子疼的,大郎啊,你知道当爹的是什么样的心么?”
沈大郎应道:“我还没孩子,十年后该懂的。”
陈老汉一点都不在意他怎么回答。
他叹气:“你说,我好好养大的闺女,能舍得她离开我们么?”
沈大郎道:“定是不舍的。”
陈老汉很满意,便问他:“听说你以后还得回京城读书?”
不等沈大郎回答,他便继续道:“你是举人老爷了,定是要好好考试,往后当进士老爷,当大官。哎哟,那就要到处跑,你媳妇以后也得跟着跑,往后她见不到娘家人,她爹娘怎么舍得哟?”
李氏推推他:“你说这些做什么?”
“这会儿不说,往后便没机会说了。”陈老汉嘀咕了一句,便又对沈大郎道:“大树啊,我可不舍得我家小桑离家那么远,要不,你解除婚约吧,再说一门好亲事。”
李氏赶忙捂着他的嘴,对沈大郎道:“你宝来伯在说胡话,你可别往心里去。”
陈老汉一把扒拉开李氏,不满道:“我还没老糊涂呐,这会儿说的都是心里话,你就舍得小桑以后离家远远的?”
李氏当然舍不得。
单单是小桑离家这不到一年,她心里便像是空了一块,干活都不得劲。
这要是往后都见不着了……
哎哟,想都不敢想。
沈大郎心里不太舒服:“宝来伯怎么不让我别再走了?”
这不是有两条路走么。
陈老汉连连摆手:“我能是那样的人么?大郎啊,你是个读书的好苗子,年纪这么小就考上举人老爷了,往后肯定要继续考科举才行。”
沈大郎垂了眼眸,道:“宝来伯得与我爹商议此事。”
李氏觉得他说的在理:“这婚约是得跟兴义说。”
陈老汉被劝动了,便打发沈大郎去叫他爹。
等他一走,李氏便推推陈老汉:“哪有你这么当爹的,大郎多好啊,你就这么坏了闺女的好姻缘。”
十里八乡也没几个举人,像大郎这样年轻的举人更少。
小桑要是跟他成亲,往后真是一辈子吃喝不愁。
陈老汉却不这么想:“咱也就在陈家湾说得上话,他以后要去京城,真要跟小桑吵个架,都没人护着小桑。”
“我们跟着去京城呗。”
再干几年,也能在京城买宅子。
陈老汉连连摆手:“他以后要当官的,到时候手下人多,咱一家怕是也打不过那些下人。”
若是大郎年纪大些,天分不好,他倒是还愿意。
太小了,不好不好。
李氏忍不住道:“兴义可不会答应你。”
“我还就得试试。”
“就算能把这婚约给取消了,那不是还有陈家人么?你还能拦着她们认祖归宗?”
陈老汉心堵了,他烟瘾又犯了。
不过这回李氏不给他抽,他只能咂摸嘴:“一个一个来。”
头一个就得解决沈大郎。
“我看啊,给小桑入赘一个得了,找个好的。”陈老汉大手拍着自己的腿,道:“这个最好,小桑以后不受气,过舒心日子,咱家也养得起。”
李氏瞅着他那高兴样,没把嘴边的话说出口。
老头子连婚约都解除不了,还想这么多呢。
沈大郎到后院时,正好瞅见沈兴义从柴房出来。
“爹,你在柴房做什么?”
不用沈兴义开口,沈大郎便已经看到了,柴房里绑了不少人,陈小桑还拿着个药瓶子巴巴瞅着他。
“都是来找小桑麻烦的,让我给抓了。”沈兴义拍着身上的灰,毫不在意道。
沈大郎:“……你们闹这么大的动静,外头的人得去通风报信了。”
“都在这儿了,哪儿还有外头的人。”沈兴义随口道。
陈小桑将瓷瓶放进怀里,跨过被绑着的人走过来。
沈大郎见她走得费劲,差点想去扶她一把。
好歹他是忍住了,便道:“他们人多,只要有一人离开,你们这事儿就暴露了。”
“他们是一个个找过来的,压根没人知道。我看他们人少了许多,就让人帮忙给他们带了话,把他们都骗过来了。”
说起这个,沈兴义很嫌弃:“他们每天都来,我们都认识了。”
沈大郎扭头看向陈小桑,见陈小桑点了头,才抿了唇。
他爹竟然还有骗到这么多人的一天?
他也不多想,喊了他爹去找陈老汉。
沈兴义往柴房里指:“把他们都看好,别让他们跑了。”
陈小桑点头:“他们跑不了的。”
沈兴义这才离开。
只是等他一走,沈大郎便又问陈小桑:“你确定这些人全抓到了么?”
“我去外头问过了,已经没有凶巴巴的人在了。我算过,一共是十二个人,全在这儿了。”
这些天一直就是这十二个人过来,陈小桑每天都会数的。
沈大郎忍不住问她:“他们怎么这么好骗?”
“因为我让人告诉他们,二嫂在后院啊。”陈小桑应道。
沈大郎沉默了一会儿,才问她:“你让谁去告诉他们的?”
若是传话的人乱说,这事儿也瞒不住。
陈小桑微微一笑:“大柱和二柱,他们上菜时偷偷说话让这些坏人听到了,他们就摸过来了。”
沈大郎:……他就说这些人怎么这么笨。
交代完,陈小桑便问他:“我爹跟你说了什么?”
沈大郎低头看她,意外与她四目相对。
他不自在移开视线,道:“你爹给我说了会儿你小时候的事儿。”
“既然说我,为什么不让我在屋子里呢?真奇怪。”陈小桑托着下巴嘀咕。
沈大郎轻咳一声,“你爹说到情绪激动时热泪盈眶,大抵是不想在你跟前落泪。”
“肯定不是这样,我爹经常哭的,我都看过好多回。”陈小桑摆摆手:“他脸皮没这么薄。”
沈大郎:“你这么说你爹合适么?”
陈小桑眨眨眼:“有什么不合适?”
他仔细想了想,好像确实没什么不合适。
沈大郎怔了下,问她:“你之前跟你爹说了什么?”
“我说了很多话,不过我爹是在我说陈爷爷来丰都县后才心绞痛的。”陈小桑觉得不远处的柴房里人太多了,她踮起脚尖,凑近沈大郎耳边,压低声音道:“我猜我爹是怕我认了陈家,舍不得我去京城。”
温热的气息喷在沈大郎的耳蜗处,让沈大郎耳朵红了个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