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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他的人越来越多,只是路人行走匆匆,大多只是看一眼,并不停留。
直到来到商业街和居住区。
好心人出现的比例这才越来越高。
有行走的路人会把自己喝一半的咖啡送给他。
“Thankyou。”
有人会给他从店里买来一个热狗。
“Thankyou。”
有人会从家里拿一件衣服。
“Thankyou。”
当然大多数是直接塞钱。
“Thankyouverymuch。”
走了几条街,他身上就有了全套暖和又干净的衣服。兜里也装了些零碎的票子。
收起纸板。
白尘从附近找了一家小超市,买来了刮胡刀、剪刀和一块镜子。
他出了超市店门,就坐在大马路边,坐在纸板上,照着镜子,自己动手修剪起了自己的胡子和头发。
胡子全部刮掉。
头发只是稍稍修剪,他没学过理发,剪得太短了,只会让自己的头发看起来像是被狗啃了一样,他只有按照原来的发型,剪去过长的部分,这样至少还有个形在。
一路走来,光着身子、举着牌子的时候人们在看他。
现在他在剪头发的时候,还是不时的有人在看他。
当然了,看也不会掉块肉,让他们看就是了。
只是,这三个人不同。
他们走着走着就看到了他,看着看着,就走上了前来,上了前来,就毫不客气的,给了白尘一巴掌。
这一巴掌,正好拍在拿着剪刀剪后脑勺头发的手上,差点让白尘扎到自己的脖子。
“淦!”
白尘坐在地上,一脸不爽的仰头看去。
这是三个穿着校服的大男孩。
容貌看起来比白尘这具身体的年龄小一些,高中生的模样,但身高却和成人一般无二了。
他们笑嘻嘻的围了上来,围住了已经站起来的白尘。
一个摸摸他穿的新衣服,摸摸他剪去头发的发茬,甚至是去挑他的下巴。
“安德鲁,换新衣服了?”左边的男孩动手动脚的,口中询问着,却看也不看白尘。
一个一脚把他放在纸板上的剃须刀踢飞,弯腰从地上捡起那块纸板。
“看,这上面写了什么?新衣服是他乞讨来的!是谁帮他写的字?”
中间的男孩拿着纸板,向左右两边的男孩示意,惊奇的说出了自己的发现。
一个却张口侮辱着他。
“看见你这张白痴的脸我就讨厌,为什么要刮掉胡子?
痴呆,啊?为什么要刮掉胡子?啊?怪物!”
右边的男孩死死拧着眉,上下打量着白尘,侮辱着他。
刚才就是他拍的白尘。
“哦,嘘~我在干嘛?我不该吼你的。小白痴,乖乖的,把剪刀给我。”
右边的男孩忽然瞄了一眼他正紧握着的剪刀,神情一转,泛起了笑容,用他独特的方式,用侮辱人的话“哄”起了白尘(其实是在哄他们口中的安德鲁),伸手就要从白尘手里拿走剪刀。
“我是安德鲁?”
后退一步,离开他抢剪刀的手,白尘眼神盯着对方,一脑门抬头纹的神情证明,他真的是在疑问。
“对,对对对,你是安德鲁,他是迪克,这是嘉德,我是杰德,记得吗?我们都是你的好兄弟,我们彼此照顾。”
右边的男孩很自然的上前一步,很自然的把手放在了白尘的肩膀,另一只手往两边摆了一下,最后拍在自己胸前,介绍着三个人的名字。
演技相当出彩的表达着兄弟之间应该有的对话模样。
但下一刻,当他的手握住了白尘拿着剪刀的手后,另一只手迅速抓住白尘的肩膀,一个提膝,重重击打在白尘的腹部。
然后使劲一推白尘,自己又向后退了两步,情绪瞬间释放,挺猖狂的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you你个怪胎,Mybro?哈~……he吭嗝~?”
白尘站在原地,眨了眨眼,带着点儿无辜的气质,看着他对自己的身体做出的这些动作,看着他“哈”出猪叫。
男孩相当疑惑,就像刚才真的没事,真的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上前一步,伸手随着视线摸了摸白尘的肚皮,然后抬头看着白尘的脸,很耿直的向白尘问道。
“你没事?”
白尘看着近在咫尺的他,无声的点了点头。
“你不痛吗?”
白尘看着充满好奇的他,无声的点了点头。
“***you,你不傻了?”
男孩终于意识到了关键,警惕心大起的后退一步,爆了粗口。
“我想,我现在应该比你聪明。”
啪~
一巴掌重重打在名叫杰德的男孩儿脸上。
“小混蛋,现在扯平了。”
白尘拔腿就跑。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三个男孩风中凌乱。
然后,***you不绝于口。
他们追了上去。
白尘奔跑中,甚至撞到了一个正拿着汉堡的中年男人。
“Hey!”
被撞到的中年男人,看着跑远的白尘,表达着不满。
“Sorry!”
白尘停也不停的跑动着。
身为一个陌生人,终究不如地头蛇对这里熟悉。
而且死人的身体,让白尘快不起来。
他很快就被他们仨堵住了。
迪克,加德,杰德,三个男孩又围住了他。
“***you!***you!***you!”
被打的男孩,杰德,用手指狠狠的一下一下戳着地,恶狠狠的看着白尘,色厉内荏、疯狗似的咆哮着,但他终究不敢上前动手,因为白尘手里仍旧拿着剪刀。
“打扰一下,Hello?”
是那个被白尘撞到的中年男人,也是之前那个咖啡馆的店主。此刻他戴上了帽子,还带上了一个金边儿眼镜,但因为下巴上一大把略带暗红色的大胡子的缘由,并未显得过于斯文,只是添了点柔和的气息。
他一手拿着已经咬了一口的热汉堡,一只手掌高高举起,一脸认真的我不想惹麻烦的表情,但却说出了挺仗义直言的话。
“打扰一下,你们是在围殴他吗?”
咖啡馆店主穿的很厚实,所以看起来很臃肿,像个胖子。但白尘知道不是,白尘认出了他,在咖啡馆的时候,里面暖和着呢,可没有穿这么厚,厚实的衣服下,是像棕熊一样壮实的肌肉。
“是的!你有意见?”
这个家伙可没有拿剪刀,杰德很man的说道,且向咖啡馆店主走来。
嘉德和迪克也随着跟了上来。
“是的,我有意见。”
咖啡馆店主认真的点头回答,一只手伸进了怀里。
三个男孩止步。
气氛突然凝重了起来。
“嗨,杰德?你们在干嘛?”
凝重的气氛被打破。
一个一头金发,浑身青春气息的邻家女孩,闯入这一幕,她探着头,挥手打了声招呼,好奇的看着这一幕。
“谢特!我们走。”
看到女孩的模样,三个男孩低声咒骂几句,快速离开这里。
咖啡馆店主,咬了口汉堡,用刚才掏出手机的手,拿着手机冲白尘示意着挥了挥,点了点头,就打算离开。
“谢谢你,你刚才不是在工作吗?”
白尘冲陌生的女孩礼貌的笑了笑,旋即向咖啡馆店主表示了谢意,并提高音量,用问话叫住了他。
“我是老板……”
店主止住了脚步,侧身回答。
“有道理。”白尘点头。
“……你是……你认得我?”
止步的咖啡馆店主,总算在白尘这张脸上看出了点熟悉。
“这是和你一样的好心人,刚送的衣服。”
白尘耸了耸肩,扯了扯胸口的衣服。
“是你?你有了新衣服还剪了头发和胡子?唔,你很幸运。”
店主略微惊讶,点了点头,做出结语,就转身准备离开。
“额,那个,Excuseme,你愿意让我更幸运点吗?”
“什么意思?”
店主停下脚步,侧身看他。
“我是想说,你那里有工作吗?我不想再流浪了。当然,嗯,我保证我是不碰大嘛这些东西的。而且……”
“明天吧,你是知道我的店在哪的。明天见?”
老板打断了他的话,表现的很自信,当场给了保证。
“当然,明天见。”
“没有其他事了吧?”
老板抬起眼眉,配合着话语,歪着头微微摇晃脸庞,看着白尘,向他讨要肯定的回答。
“没了。”
老板很酷的把汉堡往嘴里一塞,利落转身离去。
“谢谢!”
白尘高声喊了下。
老板一手插在兜里,背对着白尘,挥了挥拿着汉堡的手,脚步不停。
一旁的金发女孩儿,早在白尘礼貌性的微笑之后,打量了下两个沉浸在与对方的对话里,不打算说些什么的陌生人,又看了看早就跑远了的三个男孩的方向,独自尴尬的咧了咧嘴,就迈步离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