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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 你好,林靖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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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来江洲,让小鱼惊讶的是满城开满了红色或者雪白的花,红色异常鲜艳,玫红色的。白的雅致有度,像一堆堆的浪花,叶子浓密成墨绿色。

    暂时借宿在阿姨家,站在阳台向下望去,所有院墙内侧都种满了那种红白相间的花树,一阵风过,红白的浪花左右摇曳生姿。她最喜欢独自在阳台远眺。就像朴树歌里面描述的那样,生如夏花般绚烂。她做了一首诗纪念这些夹竹桃。

    偶识夹竹桃

    窗棂堆花旧曾雪,满室馥郁对明月。

    一半白蕊一半红,层层开落层层叠

    枉自嗟叹不识香,始知芳名自羞怯

    江小鱼发完呆又不得不回到现实世界,工作已经开始找了,但是目前还没遇到合适的。小鱼刚从学校出来一没技术,二没拿得出手的学历,想在江洲这个人才济济的大都市立住脚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楼下是个繁忙的井字形街区,偶然的闲逛看到一家叫做鼎盛记的早餐店门口立了一个招聘的牌子。

    小鱼次日一早五点就起床,洗漱整洁就直奔鼎盛记,刚一进门,见到店内已经坐了不少的顾客,生意繁忙,后厨不断的从窗口送出热气腾腾的早餐,有各式面条,有刚出笼的汤包,还有油条、麻球、豆花等等。

    只见到后厨和前厅服务人员忙的不亦乐乎。小鱼一进去拉了一位正在服务的阿姨,

    说道:“阿姨好,我是江小鱼,您叫我小鱼吧,我是昨天经理面试过的,他让我今天过来上班的。”

    阿姨看到突然冒出来的救星,感到很惊喜,连忙招呼小鱼去做事,小鱼说:

    “放心,阿姨,我已经提前一个小时来,在门口观察你很久了,看你娴熟的动作,也偷学了不少,有什么不懂的我在向你请教!”

    说着,阿姨给她找了一身临时的工作服换上,她根据刚才观察到阿姨的样子,麻利的跑去传菜口将刚出的餐点送到指定客人的桌子上,又随手将离开的客人桌子上的碗筷摞起来用盘子收走,将桌子擦拭干净。时而引导客人就坐,给客人点餐。

    江洲这样的城市,在餐厅正正经经慢慢悠悠享受一顿早餐的大多是退休的老人,年轻人几乎都是匆忙的穿行在车流中人流中。对他们而言享受这样慢节奏的早餐简直是奢侈,难得的周末也不大愿意早起吃早餐,基本都吾在家里补觉。

    差不多,八点多的样子,一个头发梳的油光锃亮的中年男人进店来,右手臂弯下夹了一只黑色皮包,脖子上带了一条明晃晃的黄金链子,领班阿姨指着小鱼说:

    “经理好,您昨天招的人今天到了,小姑娘手脚挺麻利,人也灵活。”

    经理觉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想不起来他几时面试过人,对小鱼招招手,小鱼快步走过去,经理说:

    “小姑娘,我什么时候面试过你,什么时候答应你来上班的。”

    小鱼强装镇定的说:

    “经理好,第一、我看到你们门口有招聘启事,而且是前天才挂出来的,说明你们这里真的需要人。”

    “那我也没有面试过你呀?我怎么知道你工作能力。”

    经理您先请坐下听我说,别急!我要说的第二点是咱们鼎盛记是老牌子,在江洲生意真的超级好,以后肯定要扩大规模的,还是需要招新人的。第三、我觉得有没有面试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您可以直接检验我的工作能力,您不觉得我直接上岗也是一次面试吗?从现在开始您可以观察,如果觉得我做的可以,我就留下正式上班,如果您觉得我不满意,我今天就当是免费给您的店里打工一天,这对您也没有什么损失不是吗,您觉得怎么样?”

    经理被说的心服口服,又问了刚才的领班,就是刚才那位大姐,她说现在勤快又灵活的人不好找,这小姑娘思路很清楚,做事也麻利。经理就答应给小鱼一个机会自己亲自检验。

    经过一上午的劳作,中午吃饭时间,经理把小鱼叫过去,说:

    “看你做的还不错,下午回去好好休息明天来正式上班吧,早上六点过来。你就不用试用期了,直接算正式工。”

    小鱼听到这个消息很开心,想着自己在江洲吃用都要花钱,得赶紧找个工作,如果暂时找不到好的就在鼎盛记做下去至少可以自己养活自己。在鼎盛记吃完中饭她就沿着凌云路走走停停,来江洲这么久她还没一个人独自走出去过?

    路过看到WEM大型购物中心正在招西点面包学员,她觉得这是个不错的职业,工作环境干静明亮,而且对于一个吃货而言每天和各种甜点打交道是多么幸福的事情,她的脑海里已经脑补了无数画面。另外这个职业是一门技术活年岁越大技术越好只会收入越高。

    于是她赶紧去填了表格报名。通过初步筛选,通知她要进行为期两个月的封闭式培训,公司统一提供住宿。带着懵懂带着憧憬,她简单收拾衣服就去培训中心了。

    西点培训主要有分为四个阶段,初步是学习企业文化,为期一周。第二步开始学习专业技能为期三周,第三阶段是专业技能实战,为期一个月。最后一周是毕业汇报,毕业后按照学员能力及员工实际条件综合评估后做出分配方案。我们就这次培训有WEM公司事业部以及产品开发部共同组织。

    在培训中心附件有一家光合作用的书吧,对于小鱼而言,读书是件幸福的事,可以安安静静的看着那些文字组织的故事或者记录每个作者的心思。她觉得喜欢那样的空间,静谧而又祥和,可以放下心思,就像以前每次做公车靠在车窗边发呆一样。尤其这家书吧的名字叫做光合作用,她觉得再好不过,她想开这书吧人也一定是很有趣的人。

    下周一培训就正式开始,她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好好享受在阳光下读书的美感。书吧不大,分为上下两层,书架分布在靠墙壁的四周,整齐而高大,各种各样的书分门别类的放置好,小鱼从未见过这么多书,而且很多装帧精美。楼上有阳台,阳台随意的放了几盆君子兰,还有一些多肉植物,简单而美好。玻璃的幕墙外阳光透进来,很明亮,很舒服,有很多小圆桌可以点上一杯咖啡享受一下午的悠闲时光。

    小鱼一直在找川端康成的《雪国》,以前读书的时候,镇上的书店基本都跑遍了也没买到,在这里终于看到了,只是这样的书虽然作者写的很好,但是真正去读的人倒不多,大多数人进来买专业书籍的比较多,文学类的只有四大名著买的多,或者是当红的小说光顾的人比较多。

    她从书架上看到《雪国》蓝绿色的封面,她几乎有点雀跃了,伸手去拿,却发现自己的海拔不够,用力举起双手,踮起脚尖也够不到。

    她觉得自己的事就该自己努力,她没有理由去麻烦任何人。最后她又踮起脚尖,一只手紧紧抓着书架,另一只手伸的笔直想尽可能再高一点,就在这时,一直修长的大手从她头顶掠过,直接伸向书架,突然这只大手停住了,小鱼一抬头,看到这人的下巴简直棱角分明,目测该型男一米八五的身高,上身穿了一件米色休闲毛织,下半身是一条浅蓝的牛仔裤,言简意赅的问了句,

    “这本吗?”他用他食指指指《雪国》。

    小鱼感恩戴德的狂点头,那只大手迅速抽出《雪国》,塞到小鱼手里,说了句,

    “这年头看这个书人不多了!”

    小鱼用力抱着这个她梦寐以求的书,连连鞠躬致谢。一边鞠躬一遍念叨,谢谢您,太感谢了。等她抬头的时候,人已经消失不见了,她觉得还会爸妈说的对,这世界上还是好人多。

    在光合作用的书吧,又挑了基本关于植物的书籍,以及关于西点的书籍,她就离开了。

    出了书吧,就是江洲著名的桂林公园,那里亭台楼阁,花草植物,假山一有尽有,这可是个读书的好去处。进了公园,看到没见过的花草,小鱼就一路拍照,并将植物根部介绍牌上的信息一一浏览。

    逛了一会,她就找了个一个临水的凉亭坐下来,迫不及待的拿出《雪国》来看。几乎是痴迷上川端康成的《雪国》,她喜欢读完书写读后感:

    在那一片蓝天,蔚湖与素雪如垠的国度,他们爱得那么无奈而无聊,冷清炽热相交织,痛快痛苦相交随,麻木清醒相交映后,驹子在撑天的火海中葬生,她没呻吟,没嚎叫,缺狂笑着冲进那张弛的火舌里。一切被吞没,焚烬,生命也包括爱情。

    也许岛村的回应是最平淡的或极端的,我更坚信前者,可能正是痛苦被无限放大后我们在刹那间找不到最有效的表达方式吧。

    在那水天雪相映的纯洁空间,我感觉到的只是冰冷刺骨,心寒抑郁。

    再没人去雪山采药,踏破那雪的容颜。

    再无人去湖边轻唱,濯起水的涟漪。

    等书看完的时候,已接近黄昏,她站直身体,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又深呼吸一口,似乎想把公园里的花香全都吸走,心满意足的准备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