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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蛮荒当女王”!
倒是于赤,对录音机的了解只在于能播放声音,具体的因为于彤的记忆模糊,也不是什么重要东西,都是一闪而过。
真正让他在意的,是墙根边那一摞摞书籍,以及另一张桌子上的一整套玻璃器皿,还有旁边随便放在桌上割下来的太岁肉灵芝。
在玻璃器皿里还装着一些颜色不一的水,里边浸泡着切丝的太岁。
于赤刚想上前查看,突然停下,眼睛看向那条被踩出来的土路。
悉悉索索拖沓沉重的脚步由远及近的响起,于彤终于回神。
那脚步响了一会儿,终于靠近。
最先引入眼帘的,是一双脚。脚上绑着白色的“鞋”。
说是鞋,但已经对太岁有些了解的于彤一眼就看出,那东西还是太岁。
甚至紧接着下来的一双腿上,也是短裤模样的太岁。
于彤:“……”这是把太岁利用的完完全全啊。
没多久,颤颤巍巍的一个人从天花板上下来了。
他是垂着眸,认真的看着脚下的路,所以并没有第一时间发现于彤和于赤两人。
等人踩在地面上,手中提着的一大块太碎肉随意扔到地上后,突然顿住,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缓缓抬头。
露出一张中年男人的面孔。
是于彤熟悉的亚洲面孔,可一双眼睛却是灰色的。
于彤第一反应是对方看不见,可再看却发现并不是如此。
虽然眼珠子是灰色的,但的确是聚焦在他们身上的,甚至在她和于赤的身上来回的看。
“你好,……”刚准备说些什么,却被对方突兀的动作给吓了一跳。
那人一瞬间冲了上来,于赤比他更快的挡在于彤面前,拦住那人,眉头皱了起来。
谁知那人被拦下也没什么反应,手在离于赤一掌间颤抖着,似乎是不敢碰。
嘴唇哆嗦着,瞳孔扩张又收缩几次,鼻息粗喘。
于彤疑惑皱眉,拉着于赤远离一步。
“你是生活在……”
“啊,啊啊,啊啊啊!”
男人听到于彤再一次发出的声音后,终于不再僵硬,双手上下移动,眼睛也上下的看着于彤。
整个情绪激动又亢、奋。
于彤微微皱眉,迟疑的说:“你不会说话?”
“啊啊,我,啊,会,啊,啊!”
断断续续的啊啊中,夹杂着几个音节,于彤努力辨认,勉强听清。
于赤看一眼墙边的那些书,问:“会写字吗?”
估计长时间没有说过话,以至于说起话来并不连贯。
这人眼睛顿时一亮,急匆匆的转身,在桌子上胡乱翻找,找出一只烧过的木棍,然后在纸上开始写字。
“我会说话!只是长时间没说,有些忘记了。”
事实果然和于赤猜想的差不多,他点点头。
于彤跟着那人念出来,那人确定他们会认字后更是激动,写个不停。
“外面怎么样了?是不是早就已经恢复了?国家是不是以为下面没有人了?不过也是……”
“是”字后,自己逐渐模糊,直到彻底看不清。那根木头本身烧黑的部分就不多,如此写完后,那人又直起腰来,从煤油灯上熏烧了一会儿。
“祖先他们也没想到会在迁移中途坍塌,被迫留下来后,不得不找活路,然后来到最下面这层,连他们都没想到会有后代生存这么久,更别说国家了……”写到这里时,笔头顿住,那人忐忑的抬头看看二人,又低头重新写,“还有国家吗?”
到了这里,于彤才张口。
“我在楼上看到了曾经关于那次灾难的过程和应对方法,距离如今具体多少年我并不知道,地面上的生态已经恢复了,并且比曾经更宜居,变异动物……如今有的很温顺,有的很凶猛,但这和过去差不多,毕竟曾经也有温顺的,有凶猛的,人类如今更像是曾经的原始人类,以部落为单位,我们部落如今算是比较好的了,至少不用担心温饱问题,陆续也有很多周围的部落投靠过来,在这些部落里,我得到了这座研究所的方位,尝试着过来看看,如今看来,幸好我来了!”
那人愣愣的听着,眼珠定定的看着于彤,身体一动不动。
直到于彤说道最后,他似乎回过神来,转开了视线,垂眸落在纸张上,过了会儿,双手捂着脸,肩膀抖动。
泪水顺着指缝落在纸张上,甚至纸张……也是太岁做成的。
于彤的目光移到那些“书籍上”。
真的是书籍吗?
于赤微微摇了摇头,嘴型说了两个字。
“太岁”。
这里的一切,似乎都是依托着太岁才能存在,唯一例外的就是那节木棍和录音机了。
两人没有说话,等到对方无声的哭了许久后,才颤抖着手抬起来,拿起木棍,继续在纸张上落下字来。
“我叫亚当,今年八十三岁,八十年前,我们生存的环境被太岁破坏,只剩下了我和我的父亲,被破坏的同时还有地下的一切,包括供电系统。供电系统被破坏,仅存的实验室门再也打不开,父亲带着我就在这个走廊里……”
木棍又没墨了,亚当颓废的将木棍扔到一旁。
于彤从看到那个“八十三岁”时就呆愣住了,严重怀疑是亚当写错字了,这个时候见他把“笔”扔了,就指着那个“八十三”的数字,满头疑惑。
亚当不明所以的看看她手指指的地方,又抬起头看于彤。
“有,啊啊,什么,啊啊,问题,吗?”
含糊的仿佛嗓子里含着什么,但比第一次要清楚了些,说的话也多了几个字。
“你今年……八十三岁?”
于彤问的艰难。
亚当点头却点的利索。
“是,啊啊,是的,我,啊,啊,八十,八十三了。”说着,疑惑的看看她和于赤,“你们,啊,看,起来,和,啊,我差,啊,不多,大,啊?六十,了,吧?”
嘿!
说话是顺畅多了!
但这话里的内容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呢?
于彤和于赤对视一眼。
她说:“我今年,十八岁!”
当然不可能是真的十八岁了,但……看到亚当一副呆滞的模样,于彤在心里笑了。
别问女士的年龄,问就是十八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