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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丁嬷嬷的话,秦氏眸子越发的冰冷,放在炕桌上的手紧紧地握着。
忍吧!现在先忍着!
很快此事就会过去,等葛兰郡主为飞扬夺得所有的那一天,瞧叶棠采她们还能不能笑出来!到时,多的是办法治死姜心雪。
“把挽心那个贱婢捆起来,送回平王府。”秦氏冷声道。
丁嬷嬷垂身出去。
这时绿叶走进来:“太太,蔡公公来了。”
秦氏一惊,“快请进来。”一边说着,她已经站起来了。
珠帘哗啦一声,就见蔡公公走进来,身后跟着两名捧东西的小太监。
“蔡公公。”秦氏连忙笑着上前。
“伯夫人。”蔡结朝她见礼,“你家里的事情,皇上已经知道了。此事,是郡主管教不力,皇上很生气。也让褚家小公子受委屈了,特意让奴才来看望褚小公子的。”
秦氏一脸无奈:“不关郡主事,都是那些下作的丫鬟,竟敢干出此等恶毒之事。绿叶,把郡主叫过来,再把海哥儿抱来给公公问安。”
绿叶福了一礼,转身出去。
先去了揽月轩,通知葛兰郡主到溢祥院,再顺着小路去穹明轩。
穹明轩——
叶棠采正在西厢房,坐在梨木圆桌旁的,拎着白瓷茶壶,哗啦啦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姜心雪坐在床边,红着眼圈,一勺一勺地喂着褚学海吃粥。
胭脂墨这种毒就是激发身体原有病情的,昨晚服用过解毒的汤,医正又换了新药方,褚学海已经退烧,感冒也好了,大病初愈,有些体虚而已。
“娘,什么时候才能回去跟你住?”褚学海奶声奶气地道。
姜心雪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快了。”微微一叹,垂头刹那眸子闪过不甘,“治不了葛兰郡主,最后连挽心那小蹄子也治不了,听说要送回平王府。真是太便宜她了,到了这一步,她还只受点皮肉之苦。”
叶棠采眉头一挑,笑了笑:“皮肉之苦?你还真是把葛兰郡主想得太善良了。”
姜心雪一惊:“此事她推给了挽心,若最后还把挽心给杀了,那只会落得个杀人灭口的名声。所以……她该不会吧?”
叶棠采翘着唇角:“此事未完呢。”
姜心雪道:“是指外面的流言吗?虽然确实能中伤她一阵子。但她是皇家郡主,不论如何,都有皇上护着她。纵然有流言,百姓都是健忘的,很快就会过去。”越想,姜心雪越不甘心。
叶棠采道:“不是的,马上,就有好戏看了。”
正说着,青柳走了进来:“绿叶来了。”
姜心雪脸沉了沉,对于秦氏,她是彻底死心了。不是秦氏于她,而是秦氏于褚学海。秦氏为了一个葛兰郡主,怕连孙子都不要了!否则不会把事情轻轻放下。
绿叶垂身走进来:“大奶奶,三奶奶。蔡公公来了,说来看望海哥儿。”
叶棠采淡淡地道:“好,我们马上过去。”
绿叶垂首,转身就跑了出去。
叶棠采道:“走吧,大嫂。”
姜心雪点了点头,摸了摸褚学海那消瘦的小脸,给他穿上厚衣服,这才一把抱起他来,走了出去。
几人出了穹明轩,来到溢祥院。
就见葛兰郡主脸色铁青站在那里,蔡结也是站着,正在给葛兰郡主训话:“郡主管理不力,竟让下人作出此等恶事,皇上罚你面壁一个月,抄金刚一百遍。”
“是。”葛兰郡主一脸歉疚的模样。
“三奶奶和大奶奶带着海哥儿来了。”外头响起丫鬟的声音。
秦氏心下一沉,就见叶棠采走进屋子,身后跟着姜心雪,手里正抱着褚学海。
秦氏一脸担忧的模样:“海哥儿可好多了?可担心死祖母了。”
叶棠采白了她一眼,笑道:“好多了。今天一早,大嫂就不顾阻拦冲了过来。我们正念叨着,怎么母亲不来,是不是不疼海哥儿了。现在一听,原来母亲还是关心的。”
秦氏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了。这是说她有口无心、装模作样的意思。
“褚小公子无事就好了。”蔡公公笑了一句。他算是葛兰郡主的娘家人了,当然希望褚学海死了好。
蔡公公正要安慰几句,不想一阵“噔噔噔”的脚步声响起,只见一个青衣丫鬟奔了进来:“太太、太太,不好了……”
才冲进来,看到一屋子人,又见蔡公公在此,便吓得脸色一白。
秦氏恼道:“混帐东西,乱嚷乱叫什么,没规矩。何事?”
青衣丫鬟白着脸道:“吴夫人像个疯婆子一样,在咱们大门前闹开来了。”
秦氏惊在当场,接着脸色一变:“什么?哪个疯婆子在闹?”
“是吴夫人!”青衣丫鬟道。
葛兰郡主放在两则的手紧紧地握着,心咚咚直跳,声音都有些颤抖。
秦氏也猜到几分:“吴夫人?她闹什么?”
“我也不知道,看门的大虎突然跑进来说,吴夫人在大门外大哭大喊的,周围来了一群百姓正在看热闹呢!”青衣丫鬟快要哭了。“大虎等人怎么赶都不走。”
秦氏脸色黑沉:“岂有此理,那个泼妇,她、她……又来闹什么。”她只感到脸都丢大发了,连忙对蔡公公道:“让公公看笑话了。”
“夫人不必多礼,还是赶紧去看看吧。”蔡公公花白的眉皱了起来。
秦氏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家里已经够丢脸了,现在吴夫人还来闹事,真是鸡犬不宁啊!
秦氏连忙领着丁嬷嬷往外走,蔡公公也跟上去。
叶棠采眼里掠过深深地嘲讽:“好戏要开幕了。”说着扫了葛兰郡主一眼。
葛兰郡主小脸已经发白,紧紧地捏着拳头,挽素扶着她:“郡主……”
“咱们回吧!”却是不去大门,而是扶着挽素的手匆匆地出了门,要回揽月轩。
叶棠采回身对姜心雪道:“大嫂,走,好戏!好戏!”
姜心雪一怔,葛兰郡到底是皇家郡主,现在蔡公公还在此处,觉得不会闹多大,也不过让郡主没脸而已。
叶棠采拉着姜心雪,姜心雪只好把褚学海交到满月手上,便与叶棠采一起出门。
家里的丫鬟和婆子个个议论纷纷的,二人一路往大门走,才出了大厅,便看到褚飞扬也往这边走进来。
褚飞扬一身的风尘仆仆,也不知他哪里去了,瞧着他的黑眼圈,似是一宿不合眼的样子。
姜心雪看着他心里一紧,漫上酸涩的感觉,最后却转过头,不看他,跟叶棠采往大门去。
褚飞扬看了她一眼,面无表情的,也跟着她们二人身后。
大门早就打开了,叶棠采和姜心雪走出去,只见秦氏和蔡公公站在大门的台矶上。
外头一片鬼哭狼嚎,便是叶棠采,也被眼前这景象给震惊住了!
只见吴夫人带着一群披麻带孝之人,正坐在地上嚎哭,一个沾满泥土的棺材就这样横在大门前,周围一群百姓正围在大门周围议论纷纷。
吴夫人与那群披麻带孝之人嚎哭个没完没了:“还我儿子!还我儿子!我的儿啊,你死得好惨啊,居然被这毒妇给药死了!药死就算了,转头就嫁给老情人。没天理!没天理啊!”
叶棠采和姜心雪惊呆地看着这一幕。
特别是叶棠采,她原以为,吴夫人即使来闹,也不过是带一群人,万万想不到,吴夫人居然连儿子的坟都挖了!直接把吴一义的棺材往褚家大门前一横!那视觉效果真是扛扛的。怎能让周围的百姓们不围观!
姜心雪倒抽一口气,心里又是一阵快意。
秦氏脸色皱白,气得浑身颤抖:“你无理取闹!无理取闹!你儿子断腿自己病死的,怎么又跑到咱们门前闹。”
“我的儿,死得好惨。”吴夫人却不理她,一边嚎着,一边对周围的百姓们说,“大家来评评理!评评理!呜呜……原本,我也以为我儿是病死的……但昨天褚学海一事……让我知道,我儿就是被葛兰这毒妇给药死的。”
百姓们倒抽一口气:“药死的?这是……谋杀亲夫?”
“不不,可不止谋杀亲夫,而是杀了亲夫之后,立刻改嫁。”
“你胡扯!”蔡公公冷喝一声。
吴夫人却继续说:“葛兰郡主既可无声无息毒害褚学海,也能无声无息杀我儿。若不给我儿查个清楚,我不服!我就一头撞死在此处。”
“混帐!”秦氏冷喝,猛地,看着人群里吴老爷正带着一群吴家人铁青着脸站在此处。“吴老爷,你们怎么回事?竟然让你家夫人带着家人来闹。”
“什么家人……除了她,全都不是我们吴家人。”吴老爷冷沉着脸,连忙跑到吴夫人跟前:“你个贱妇,回去。”
前些日子,吴夫人还算风平浪静,也不见她作妖,他便以为她死心了,家里也算是安生了。
哪里想到,就在刚刚,突然下人来报,说夫人不知什么时候跑出去了,还挖了吴一义的棺木,跑到褚家大门前大吵大闹!而且还花钱请了一群哭丧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