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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母后放心,我已经想到计策了。”太子说着,儒雅的脸掠过一抹笑意。
母子二人在此商量了一下,便前后回到了大殿。
郑皇后看了褚云攀一眼,便没有多看了。对于褚云攀的长相,她倒是没有去细究,毕竟这世上相似的人太多了。
要说多像吧,其实郑皇后也不觉得多像,毕竟那已经过去将近二十年了,对云霞公主的记忆早就模糊不清。
到了下午未时,筵席总算结束了。
众大臣和家眷纷纷回家。
回到家后,褚伯爷便命人准备明天的家里的筵席,那是贺褚云攀封侯的。
秦氏坐在溢祥院里,看着下人们忙出忙入的身影,脸色便阴了阴。又想起昨天在徐家,那徐公子所说的话,便气得直捂胸口。
死也不退亲!如果他们亲决要退的话,说不定那徐公子就闹到褚云攀面前,到时褚云攀定会支持徐公子,坑害书姐儿……
越想,秦氏脑子越晕。
褚妙书坐在下面,拿着帕子伤心绝望地在哭着。
对于溢祥院的愁云惨雾,穹明轩那边却很是和乐。
叶棠采西次间的罗汉床上翻着话本子,秋桔笑道:“对了,今天宫宴,三奶奶可见到叶梨采了?”
“哈,就她那个怂样,如何会来。”惠然端着一个托盘过来,上面放着白瓷茶壶和蔡杯。“明儿个咱们褚家的筵席,她和张博元保准也不会来。”
叶棠采听着,墨眉便扬了扬,笑了起来:“你们不说,我都要忘了她了。明儿个保准。你们说,如果换作叶梨采家遇到这种喜事会如何?”
“哪里用得着如果呀!”惠然扑哧一声笑道,“就去年她抢了张博元,得瑟得什么似的,便拼命地踩着三奶奶,不论是成亲,还是第二天的回门,都担心三奶奶不来,提前先用激将法,说什么,可不准明儿个有事不能来的哈!不来都是故意的。”
叶棠采听着便咯咯一笑,把手中的话本子一扔:“快给梨姐儿送一张帖子,跟他们说明儿个可不准不来的哈!”
惠然笑叹:“三奶奶真是坏透了。”
“什么坏透了,哪里他们能坏,咱们不能?”秋桔冷哼一声,“记得三爷出征时,他们跑来落井下石吗?咒着三爷回不来!反正咱们家倒霉,他们都要要踩上一脚!我这就去送帖子。”
说着站了起来,进卧室拿出一张帖子来,叶棠采写了,就让她送出去。
秋桔坐上小马车,催着庆儿赶快点,不一会儿,就到了张家。
秋桔走了张家垂花门,立刻就有一名嬷嬷笑着前来引路。
因着褚家今时不同往日,所以那嬷嬷就引着秋桔到正屋见孟氏。
孟氏正在做刺透,看到秋桔,眉头便皱了皱,呵呵两声:“唷,这不是秋桔么?今儿倒是得空来?”
对于褚家,孟氏也是膈应死了。
因着两家换了新娘,张博元跟褚云攀难免暗暗较劲儿,特别是秋闺之后,褚云攀压了张博元一头,孟氏心里便憋着一口气了。后来春闺,那便不只是压了一头,而是把张博元踩在地上碾,孟氏简直晴天霹雳啊。
自此,对褚云攀再也没了好感。
特别是,春闺之后,张博元被褚云攀打击得一直在怀疑人生,在国子监的成绩一落千丈,现在甚至差到不想去上学了。
孟氏更是把褚云攀给恨上了。
褚云攀出征,孟氏心里也是爽了一阵,哎呀,死了好啊!
结果,人家没死,不但活着回来带立下军功,成了侯爷!
孟氏要气死过去了,真想跑过去,抓着褚云攀的衣领吼,你特么的既然要出征打丈,考什么状元?白白让博元受尽打击!
所以,今天褚云攀的接风宴,她也没有去。
现在见到秋桔,便呵呵呵:“今儿个你们家不是进宫赴宴了,倒是得空呀!”
“是的,张夫人。”秋桔福了一礼:“家里今天是有宫宴,这才刚刚回家来。只是,在宫宴里不见夫人并二姑奶奶,咱们三奶奶担心,所以让我过来瞧一瞧。”
孟氏皮笑肉不笑:“你家三奶奶有心了。我今天一早,有些头晕,所以没有出门。”
秋桔瞥了一眼她搁在一傍的绣架,便笑道:“现在瞧着,太太已经大好了。明儿个咱们褚家的筵席,请太太务必一定要出席。”
“呵呵,这是自然。”孟氏脸上僵了一僵。
“对了,不知二姑奶奶如何了?”秋桔道。
“这……我可不太清楚,这就叫她出来。”孟氏说着看了傍边的丫鬟一眼。
那丫鬟答应一声,就转身出去了,不一会儿,就见叶梨采走进来。
当看到秋桔时,叶梨采脸色一变。
秋桔却是眉头一挑,只见叶梨采眼圈有些重,显然这几天没有睡好。
“二姑奶奶。”秋桔笑着行礼。
叶梨采抿了抿唇,只假笑:“不必多礼了。”
“今天宫宴,张家是三品官家,今儿个的宫宴又是为咱们三爷办的,作为小姨子和连襟,二姑奶奶和二姑爷怎么没有来呢?”秋桔道。
叶梨采皮笑肉不笑,呵呵:“身体不舒服……病了,所以没来。”
上首的孟氏脸上一黑。
秋桔笑道:“这张家……是跟去年成亲一样,又糟贼下药,集体病了?”
听着这话,上首的孟氏脸上一黑。
叶梨采要气死了。想到去年逃婚……以前,她会沾沾自喜,什么下药病了,说起来还会觉得张博元聪明。
但现在说起……
“明儿个咱们褚家有筵席,请二姑奶奶务必赏脸。”秋桔笑着道。
叶梨采脸色一变,气得直咬牙,那个贱人!这是故意找她来得瑟的!有什么好得瑟的,不过是一个侯爵……
侯爵!那是侯爵!是侯爵啊!
想着,叶梨采这些时日,不断地压抑的悔恨的情水便排山倒海似的压过来。
那原本是她的未婚夫!原本,她才是侯夫人!
怎么就便宜了那个贱人!
而自己……现在都成了什么?
以前,自己一定贪慕张博元是三品大员的嫡长孙,这是多么高贵的身份啊!而且还觉得他才华横溢,是少年秀才!
结果……
现在,张博元仍然是三品大员的嫡长孙,但她却觉得这个身份那么膈应,与褚云攀这种自己挣出来的尊贵一比,那么窝囊!
现在,张博元不止是少年秀才,那是年纪轻轻的举人老爷,但与褚云攀曾经的状元名头一比,简直是废物一般的存在。
而且,现在张博元还废了!整个浑浑噩噩的!
就算不废,就算张博元仍然奋发向上,就算也让他考个状元,但与褚云攀现在的成就一比,也是一场笑话。
天知道,这些日子来,她天天捂着脑袋无法入眠,这种悔恨和嫉妒的情绪折磨得她都快要发疯了。
那原本该是她的东西,该是她享的尊贵,结果,她居然把它丢给了叶棠采!便宜了叶棠采。
这什么接风宴,她哪里还会去。
万万想不到,那个贱人,居然会让人上门来送帖子!
“二姑奶奶?”秋桔看着她,“瞧着你这般精神,明儿个可不能不到的哈!不到就是不给我家三奶奶的面子。”
“你……”叶梨采小脸阴了阴,“你这是得瑟么?”
“二姑奶奶这是什么意思?”秋桔一脸不解地看着她,“大家以前都是这样说的啊?以前二姑奶奶成亲时,还是回门时,都抓着我家三奶奶说,一定要到的哈,不到就是不给面子。”
叶梨采一噎,看着秋桔那咄咄逼人的模样,无比的愤怒,眸子一厉,呵呵冷笑:“这是自然!你们放心,一定会来!”
“那就好。”秋桔说完,便转身离开。
叶梨采咬着唇。
上首的孟氏冷扫她一眼:“听说宝哥儿前儿个手碰伤了一块,你是怎么带孩子的?”
叶梨采小脸一变,怯声道:“当是奶娘抱着的……”
孟氏脸上一沉,冷冷道:“便是奶娘抱着,你也得多留意才行。”
叶梨采不敢作声,孟氏都懒得骂了,只道:“行了,你回吧!”一副不想看到她的模样。
叶梨采见孟氏对自己冷淡,心里便一阵阵委屈。自从叶家败落,孟氏对自己就没了好脸色,总是冷嘲热讽的。
“是的,母亲。”叶梨采福了一礼,“晚些我带宝哥儿来给母亲请安,他可想母亲了。”
孟氏听到孙子想自己,神情这才缓和了一点:“嗯。”
叶梨采松了一口气,便转身出了门。
现在,她的日子也极不好过,她嫉妒叶棠采,难受,但现在得先过好自己的生活。
回到自己的屋子,她就抱着儿子在那哄。
这时张博元走进来,回到卧室,拿起一个砚台就匆匆往外走。
“博元,你去哪了?”叶梨采皱着眉头,抱着孩子追出去:“刚刚母亲说我……说宝哥儿手上磕破了手,明明奶娘抱着,却又要说我。”
张博元回头,看着她汪着眼睛看他,要哭不哭的模样,抱怨这个抱怨那样,心里便一阵阵的厌烦:“说你两句而已,你就哭个什么?”
叶梨采更委屈了,泪水便啪嗒啪嗒地往下掉:“博元你不爱我了……”
张博元听着她说这个,脸色更难看了,厌烦地道:“什么不爱你了?”
说完,便懒得理会她,转身快步离开了。
张博元只觉得一阵阵的厌恶。
以前,她最喜欢她委委屈屈的模样了,觉得她特别楚楚可怜,她汪着眼睛跟他一抱怨,他就心疼死了。反而觉得叶棠采强势又霸道,不似叶梨采一般哭得梨花带雨一般招人疼。
但现在,看着她这副委屈的模样,他就脑壳痛,觉得厌烦和恶心极了。
遇到什么事,都哭哭哭!哭个鬼么?
遇到什么事,就汪着眼睛看着他,她自己不会想一下办法吗?整天抱怨这个,抱怨那个!
如果他娶的是叶棠采,那就不会这样了!
叶棠采不会遇事就汪着眼睛看他,不会抱怨这个,抱怨那个……
他怎么就娶了叶梨采?
当初他明明订亲的是叶棠采,而不是叶梨采!
“公子!”这个时候,他的小厮奔过来,“外面……有人找你!”
张博元在这里实在不想呆了,手里拿着个砚台,一时倒忘记自己是要去干什么的,听得有人找,连忙奔了出去。
出了角门,只见一个衣衫破旧,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站在那里:“博元……”
看到这人,张博元脸色一变,眉头深深地纠起来,不是别人,居然是叶承德。
看到叶承德,张博元心里头的感觉很复杂,还有无比手膈应。
以前,他觉得自己跟叶承德惺惺相识,是同道中人,为了爱,可以冲破一切。
而结果……叶承德落得那个结果,而他自己……
什么真爱,好像成了一场大笑话!
“你有什么事?”张博元脸色铁青。
“我……”叶承德皱着眉看他,“我想跟你借点钱!”
“我哪有什么钱!”张博元黑着脸。
“博元,你怎能这样!”叶承德气道:“想当初,你跟梨姐儿私奔,没有嫁妆,我还帮你。”
听着提这个,张博元脸色一变,若没有叶承德这老东西,他如何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