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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三婶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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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三妹苦着一张脸, 心里不停地在滴血, 想要哭爹喊娘骂贼老天,她找一个都这么费劲。现在却要换成八个。

    她这还有希望吗?她怎么觉得老天就是见不得她好呢?

    她欲哭无泪,垂头丧气地跌坐在地上, 半天也没有勇气起来。

    床上的婴儿自然也看不清她的动作,一直也没有说话。

    好半天, 柳三妹才平复了心情,找不到就找不到吧, 好歹她还能活十几年呢。

    扶着床架, 柳三妹缓缓起身,拍拍自己身上的灰尘之后,柳三妹才开始上上下下, 仔仔细细打量着床上开口说话的婴儿, 她抿着嘴,面无表情地看着它说, “你就这样一直长不大?”

    “我从含翠空间离体那日开始, 力量就开始变得越来越弱,直到昨天,我连张嘴的力气都快没有了,自然也无法支撑这副身体长大。”

    柳三妹思量了半天,皱着眉头, 有些担忧地看着它,“你附身在这个婴儿身上,可是你不是害了它么?”这个婴儿按理说应该有二十来岁了, 可你见过二十多岁的婴儿么?

    “这个婴儿的魂魄早就在我进入它体内的那一刻,就转世投胎了,也正因为它得了我大部分的福果,所以,它的来生将会有极好的造化。你不必担心我造下恶果!”

    柳三妹听它这么说,也放下心了,凡人因为有来生,所以在世间做恶,阴间的人记录凡人的功德,都在下一世应验,可作为宝物就不同了,它们没有来生,所以如果作恶就会消耗它自身的福果,看来,这个婴儿之前的福果全被那个婴儿拿走了,柳三妹不知该如何是好了,抿了抿嘴角,“那你打算怎么办?”

    “因为吸了你的这些福气,我可以开口说话了,但是这只是暂时的,我饿的太久了。”说着话,它还咂巴嘴。

    柳三妹一听担心极了,要是它要饿坏了,她以后就算找到含翠空间的本体也没用了呀,焦急地开口,“那我去喊护工,给你喂些吃的。”

    婴儿忙叫住了她,“食物只能维系这个婴儿的身体,对我的灵力是没有半点用处的,我是要吃玉的。我已经饿了二十五年了。”说到最后,十分委屈的样子,柳三妹听了都觉得不忍心了。

    闻言 ,柳三妹眼睛一亮,马上从空间里调取出一块深绿色的宝玉在手心,足足有成年男子的拳头那么大。

    婴儿眼睛一亮,眯着眼睛,仰着脖子,长长的深吸了一口气,柳慢慢地柳三妹手中的玉就变成了一块黑不溜秋的石头。柳三妹呆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好舒服呀。”婴儿发出一声满足的赞叹声。

    柳三妹看着它几秒钟的功夫就把一块玉变成一块废石,僵硬的扯了扯嘴角,“你跟我走吧,我会养你。”

    “以后都有玉吃?”婴儿看着她,眼睛亮的惊人,小心地试探着问。

    “嗯”

    “那走吧。”婴儿很爽快,没有办法犹豫。

    柳三妹转了转眼珠,直接把婴儿送到空间里去。

    没办法,她的年纪太小,福利院不可能同意她收养的,直接偷走最省事,反正这年代也没有监控,要找一个人估计也不容易。

    临走时,柳三妹在婴儿床上留下一篮子的鸡蛋和一千块钱就当做报答了。

    这个福利院的生活环境十分差,她在这里这么久了,居然只遇到过一个打扫卫生的阿姨,人手严重不足,看来,因为国家提供的粮食有限,所以才不得不减少人手。

    她一个人慢慢地走出福利院,途中遇到一个护工,她微笑着点点头。

    把婴儿放进空间里的结果,就是她之前冒着生命危险,辛辛苦苦搜罗了一年零十个月才得来的宝玉,一个晚上就被这个婴儿足足吃掉了三分之一。

    柳三妹看着满地的黑石头,十分肉疼,纠结半天,才苦着一张脸,有些艰难地咽了咽口水,斟酌再三才开口,“你这吃得也太多了吧?我如何养得起你?”她觉得自己肩上的重担可以立刻把她压垮了。

    婴儿慢慢坐起了身子,伸伸懒腰,踢踢小腿,而后在空中翻了个跟斗,重新盘坐在石头堆里,打了个饱嗝,咂咂嘴,语带嫌弃,“这些玉石品质勉强还算凑合。不过,你也不用心疼,我吃上这一顿,至少可以顶一两年的,而且我吃了玉,就会有法力,我可以带你去寻宝。”

    柳三妹惊喜万分,不停追问,“你是不是也可以感应到你的本体?”寻宝啥的她没兴趣,命都没了,要那些宝物有什么用。她更关心含翠空间。

    婴儿打了个秀气的哈欠,“当然,我自己的灵玉我当然能感应到了。只要它是处于方圆一百米以内我都可以感性到的。”柳三妹眼睛一亮,方圆一百米呀,等到了改革开放后,国家不再需要介绍信就能随意入城了,她一定可以到处找碎片。一想到这里,她的心一阵激动。

    婴儿看着她的表情就能猜到她的心思,提醒她,“我的法力用一次就会减少一些,需要你不停搜罗宝玉给我补充能量!”所以,你当务之急还是要先给我寻宝。

    柳三妹有些不相信,带着怀疑的表情看着它,“到时候,不会是像之前福气瓶那样,搜来的宝物全被你一次性给吸光了吧?”它这用一次就要减少那么多的宝玉,世界首富也养不起它吧?!

    婴儿听她提到刚才自己的丢人事件,有些不好意思地红了红脸,晶莹剔透,如玉般的小脸,蠢萌又可爱,柳三妹看着手心有些痒痒,但还是忍住没有掐过来。

    婴儿尴尬的撅着小嘴,“我那是太饿了。你那福气瓶里的东西是我们修炼者最好的食物,我当时太饿了,一时管不住嘴了。算了,大不了,等你帮我集齐本体,我就认你为主人,到时候,灵泉水一定可以把你前身血脉中带有的癌症基因治好。而且,这些黑石头也不会一直这样,你可以暂时把它们收起来,等将来找到了我的本体,用里面的灵泉水滋养个一年半载的,它们慢慢就会恢复成本来面貌了,不会一直都是破石头的。”

    柳三妹一听含翠空间居然还有这等妙处,立刻就满意了。只是她还有些不放心,“你真的会认我做主人?”

    婴儿见自己的信誉被质疑了,有种被人类看扁的羞辱感,“当然了,我是神识,我说的话,灵玉不敢不听。”

    柳三妹还是不信,这只是个婴儿,智力虽然很正常,可她就是觉得它没什么定力,要不然也不至于她还没见到它,它就把自己的宝物给吸光了。于是直接了当地问它,“如果你将来遇到一个比身上拥有的福果比我还要圆满的人,也不会跑?”她爷爷可是特地叮嘱过她,有了神识的含翠空间可以自己择主的,如果,她辛辛苦苦把碎片给集齐了,它要是看到比她身上福果更多的人就换主人,那她就是完全替别人做嫁衣了,那到时候,她绝对会想要吐血身亡。

    这下子把婴儿给问住了,呐呐不言,神情有些纠结,可是一转眼看到柳三妹怀疑的目光,也有些急了,“这世上比你福果还要多的人,我就没看到有多少。你身上的福果比之前八宝福寿瓶里的还要多,我就不信,还能有人比你的福果还要多的人。”

    柳三妹一惊,喜不自胜地追问它,“当真?我身上的福果很多?”

    婴儿像看白痴一样的看着她,“你前身,作为一句医生,救死扶伤本就是天职,身上福果比常人更多有什么好奇怪的?”

    柳三妹被它呛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的确如此,她当初选专业的时候也是有这层想法在内的,不过,神识怎么知道她前世是医生?

    她这么想了,也就这么问了。

    婴儿对她翻了个白眼,“我吃饱喝足了,虽然不能让这身体骤然之间变大,可眼力还是恢复了三四成。我不仅能看得到你身上的福果,还知道你是从2018年穿过来的。你来这个时代,不就是为了找含翠空间,才让你那半路出家的爷爷送你过来的吗?不过,你爷爷也还算厉害,居然能查到1917-2003年这段时间是无主的。你爸爸,你妈妈每个人都穿过来一次,我以为他应该死心了,没想到,他居然又把你给派过来了。

    呵,你恐怕不知道吧,你爸爸穿过来的时候,他是个军人,又因为在战乱时期,为了保命,他杀了不少人,要不是因为他前身一直行善积德,积攒下来不少福果,否则他早就没命了。还有,你妈妈,她更惨,穿过来的时候是个老太太,本身就没有几年可活的,再加上她穿的那具身体,啧啧啧,子女皆不孝,她连大城市都没能出去看过一眼,更别说接触到珠宝之类的。所以,也只有你才有机会找到含翠空间了。这样算来,你爷爷也不算太笨。知道帮你积攒这么多的福果才穿过来!”

    柳三妹不可思议地看着它,“你居然会透视魂往?”所谓透视魂往,就是看透一个人身体里的灵魂,关于她过去的种种过往,无论是今生还是前世,亦或未来,都能看到。不过,过去和前世的可以无所顾忌地说出来,未来的就不能说了,那是泄露天机,是要消耗福果的,神识也没这么笨,所以跟柳三妹讲的都是过往。

    婴儿点头,直接承认。

    “我前身,才工作一年,就算是做为医生,救得人也不是最多的,以后,你若遇到一个工作年限很久的医生,岂不是还会被人家拐跑了?”

    婴儿被她一噎,“你这个人真是狡猾!你穿到这里,一直不都在帮助别人吗?那陈天齐,按照原来的轨迹他明明早就死了的。还有那个陈元生和陈为正明明也是去年就该死的。还有你那柳二姐,你救她一个人得到的福果,就能抵过他们三个人的。还有你那同学,林菲菲一家三口,明明去年冬天应该被冻死的,你自己算盘打得精,还要让我帮你数功绩,你是让我夸你吗?还是让我帮你计算功德福果?”

    柳三妹被它的话惊住了,按照神识的说法,陈天齐,陈元生,陈为正,林菲菲一家这些人早就已经死了。

    甚至柳二姐,她一个人可以抵过三个人,说明柳二姐将来手上粘的血至少大于三条人命。

    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呀,她只是习惯使然而已,也许会有人觉得她圣母,不顾自身的安然冒冒失失救人,可她只是出于一名医生的习惯,把治病救人做为天职。没有想那么多的。

    “我只是凡人,就算懂点相术可我遇到他们的时候,他们都好好的,顶多就是脑门上有点衰,我怎么会知道他们会死?”像柳二姐也是因为她快成为寡妇相时,她才看出来的,她看面相的本事根本只是九牛一毛,哪能及得爷爷呀,更别说这个神识了,它可是不仅能看到一个人的未来,连往生都能看见。

    婴儿被她一噎,对哦,她是凡人,她看不到的。遭了,它刚才口误了,它居然把柳二姐的未来间接告诉了她,可一细想,柳二姐的人生是柳三妹先改变的,和它又没什么关系,无论它说与不说,柳三妹都会改变她,那它也不算泄露天机了,想到这里它又放下心了,只是面上有些尴尬的嘟了嘟嘴,“反正你现在功德很多了。不用担心我换主了。”

    现在还在跟她玩文字游戏,柳三妹凉凉的看着它,“说来说去,你将来还是会换主人。”说着,用下巴点了点被它吸过精髓后变成的黑石头,“你把我的宝物全都用完了,等我好不容易把全部的本体找到,如果你一旦遇到比我功德更圆满的人,到时候你把我一脚踢了,那我也太亏了。”

    婴儿被她问住了,脸色爆红,有些讷讷的,“我答应你,等你找到我的本体,无论遇到多高功德的人,我都认你做十年主人,这样总行了吧?”

    柳三妹这才满意了,“你答应就好,到时候可别说话不算数。”

    婴儿立刻保证,“我是神识,说话一言九鼎,绝不妄言!”

    柳三妹终于满意了。

    有了神识这个寻宝指南针,柳三妹一心想着去寻宝。

    连方琪也没有陪,把陈老师的信交给方训请他带为转交,又给了些钱财和粮票让他们帮着照顾陈教授,方训点头接过了,又说了些陈教授的情况,柳三妹很认真的听着了。

    等送走方家人,柳三妹和方琪告辞了。和陈天齐重新在淮海路那边的招待所入住。

    柳三妹花了半天时间,专门和陈天齐去淮国旧给大姐二姐小姑她们买东西,没办法,她手里的票据实在太少了,根本买不起新的。

    陈天齐似乎从这里发现了商机,这些天也不再一心想要跟着她了,一大早就跑去淮国旧那里买各种东西,似乎想要把身上的钱全部花光的意思。

    柳三妹没有心思管他,在接下来的三天时间里,她直接带着神识四处在上海挖宝去了。

    直径一百米之内,神识都能感应到宝物。

    三天时间里,柳三妹就避着人挖了一堆的宝物,远比之前她从北京黑市里买来的还要多。

    柳三妹但凡挖到的所有宝物,只要是玉石翡翠钻石之类的宝物,她全部拿走,一股脑地被她收到空间里,其它的如黄金白银等物她只拿一半。

    这些埋藏起来的财宝,大部分应该都是那些正在乡下受苦受难的黑五类埋葬的,在这个时代,他们本身就已经够倒霉的了!她觉得自己不能做得太绝!

    哎,到底是不义之财,如果她全都拿走了,太亏心。

    虽然,她现在这行为也不道德,可为了早日能找到含翠空间的本体,她也顾不上别的了。

    柳三妹想着来上海一趟,怎么也得到三叔三婶家看看,不为别的,就冲他们给小姑写信的时候还惦记着她。再加上,陈梅花和她说的那些猜测,她也有些忧心,想看看她的猜测究竟是不是真的。

    她从空间里拿了些风干牛肉和羊肉一个人提着,到了淮海路的三叔家。

    可惜,她在门外敲了很久的门都没有人来应门,正想转身离开,对门的人家开了一个小小的门缝,一个中年妇女轻轻地趴在门缝中,捏着嗓子小声地对她说,“姑娘,别敲了,这一家子都在医院呐。”

    柳三妹大惊失色,反应过来,赶紧追问他,“在哪家医院?”

    “就是淮海路边上的那家医院。”说着把门又给重新关上了,刚才这女人小心翼翼的架势,柳三妹一看就知道有问题。

    三叔三婶现在人在医院,一定是出大事情了。

    柳三妹暗叫一声,不好,忙把手中的东西全收回到空间里头,飞奔着跑下了楼。

    飞快地跑着,穿过三条巷子时,途中差点撞到了人,还好柳三妹反应够快,小心地闪开了。

    到了淮海路,问了好几个路人,才找到那邻居所说的医院。

    柳三妹气喘虚虚地一手搭在护士台的桌子上,向护士寻问李慧兰病的在哪间病房,那年轻女护士看了她一眼,爱答不理地拿出一个本子直接甩给她,表情十分地拽,脸上明显带着不耐烦地口气,“你自己翻!”

    柳三妹也没心思理会她的恶劣态度,直接快速的把本子倒过来,从第一页打开,一页页的翻,终于在第三页的时候,找到了李慧兰,也就是她三婶的名字。

    后面有楼层和住院病房号。

    柳三妹按着上面写的找到了病房,走到门口,透过门上的玻璃框,看见床边趴着一个熟悉的人影。

    轻轻地推开门,看到里面靠墙的一张病床上,正躺着她的三婶。她的脑袋被白色的纱布缠着,里面微微透出一团血迹,十分的醒目,原本及肩的头发被剪得短短的,紧紧地贴在额上,脸上。她的脸色煞白,嘴唇干裂,表情呆滞,神情恍惚,浑身上下似乎被悲伤笼罩着。

    三叔正趴在床上睡觉。比较特别的是他的一只胳膊上戴着一块黑色的布条。

    柳三妹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柳云英正抱着她娘的手臂也在恬静的睡着。

    而,三婶的眼睛红肿着,侧着脸用左手温柔地抚摸着柳云英的小脸,只是她的神情十分的悲凉和绝望。

    柳三妹不知该如何是好,轻轻地叫了声,“三婶”

    李慧兰抬头一看,是柳绝妹。不可思议地看着她,惊呼一声,“三丫,你怎么来上海了?”

    这话的声音虽小,却还是惊动了未曾真正熟睡的柳建党,他很快反应过来,‘腾’地一站起身来,倾刻间浑身上下就充满了戾气,看到来人是柳三妹,他的气势一下子就松懈下来,神情也恢复了往日的平和,“是你呀。”,随后又反应过来,不可置信看着她问,“三丫,你怎么一个人跑上海来了?”

    柳三妹随口答了一句,“我来参加一个朋友的婚礼,”把目光移向三婶,关心地问,“三婶这是怎么了?怎么住院了?还有,你的头怎么回事啊?”

    三叔叹了一口气,看着妻子额头缠绕的纱布,气愤地猛拍了一下床框,恶狠狠地说,“还能有啥呀,还不是因为她的那些好学生吗!”

    柳云英被三叔这一拍给惊醒了,揉着双眼,大声地哭了起来。

    三婶立刻把她揽在怀里,抚摸着她的背。

    三叔自责无比,担忧地看着女儿的小脸。

    柳三妹等柳云英平复下来,才问明情况。

    经过三叔的一番解释,柳三妹才终于弄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