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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微见状便紧紧跟着。老鸨子猛地撞开一间舱门,却见一个男人已经脱得赤条条的,正在扒子纯姑娘的衣服,而子纯姑娘却是一动也不动的躺在床上任他施为。
“齐公子!齐公子借一步说话!”
这齐公子杵个兵刃正待上阵杀敌呢,被人搅和了兴致怎会有好脸色,直接骂道。
“滚出去!信不信老子拆了你这破船!”
赵微则是站在一旁,死盯着齐公子的双手,看他是否还会去解子纯姑娘的衣扣,并没有掺和到老鸨子跟他之间去。
只听这老鸨子道:“齐公子真的是对不住,是妾身忘了子纯姑娘已经被赎身了,今日回来只是收拾一下细软离开这群芳阁,齐公子您看我再招呼其他几个姑娘陪您尽兴可好?今日就不收您的银钱了。”
齐公子却是冷哼一声:“本公子差你那些银钱?今日这子纯姑娘我是睡定了!”
说罢作势又把手放到了子纯姑娘胸口的衣襟上。
赵微见状,立时冲上一把就把这男人推开,拦在了子纯姑娘身前。
这赤裸男子见扯他的不过是个少年郎,哪里会惧?冷笑一声一个巴掌就朝赵微脸上挥来。
这时候的赵微哪里还是以前那个一点武艺不懂的小孩子,略微仰了个身子便避开了这一巴掌,同时一脚抻出,重重地踹在了这男人的小腹上。并非太祖长拳中的招式,也并非拳击中的路数,纯粹是下意识的身体反应。
这男人没想到这少年的腿脚力道如此之大,有些吃痛,蹭蹭蹭后退好几步,强忍着痛正待再次冲上,赵微说话了。
“你再来我踢的就不是小腹了!”
这句话威慑力确实不小,这男人果然停了脚步,冲那老鸨子怒道。
“让老子下药的是你,不让老子碰她的还是你!你这群芳阁到是挺会做生意啊!”
这老鸨子被叫破了心思,却也看不出一丝尴尬之意,反而是赶紧福了福身子,继续道。
“真是对不住!真是妾身忘记了,过几日,南边还会送来些新货色,都是年轻的雏儿,还有一个是滕国人呢,一定给您尝尝鲜,就当是这次赔不是了,您看这样可好齐公子?”
说罢这老鸨子也不给这男人反应的时间,立即喊道。
“没客的姑娘们快来呀!”
片刻间便涌进来好几个姑娘,老鸨子继续道。
“这几个随你挑,今日就不收齐公子的银钱了,随您尽兴可好?”
接着便又出去喊进来几个跑堂的杂役,将子纯姑娘搬到了另外一间舱房里去了。
这时候的子纯面颊绯红,额头见汗,一口一口的喘着热气儿,但是人却毫无意识,甚至下意识间还呢喃了一句:
“海东……”
然后就来搂赵微的脖子,这下把脖子吓一跳,赶忙挣脱问老鸨子。
“她这是怎么了?”
刚才齐家公子其实已经叫破了,老鸨子这时候也不好再瞒赵微,只好说道。
“是我们店秘制的一些助兴药物。”
看着老鸨子神色,想起刚才齐公子莫名其妙的话,哪里还不明白这是可以给子纯姑娘下药逼迫她就范,登时对这青楼画舫更是厌恶,语气便急转直下,冷冷的问道。
“如何解此药物。”
老鸨子的回答让赵微松了一口气,不用自己挺身而出其实挺好的,只听老鸨子说。
“等下我安排人服侍她多喝几碗水,出几次小恭也就好了。”
只见这老鸨子说完,也不待赵微搭理,便自顾自地蹲在子纯姑娘跟前,拉起她的手便哭了起来,一边哭还一边说。
“你莫要怪妈妈狠心,女儿家就这个命,你若是再不肯接客,你这辈子就完啦!你这个岁数,做妾连寻常农户都不会肯要你的,妈妈都是为了你好啊,你别千万别埋怨妈妈,现下一切都好啦!余望余公子托人来赎你啦!你终于得尝所愿,可以享福啦……”
赵微又不是一个真真的无知少年郎,哪里不懂老鸨子这等伎俩,背对着自己一个劲冲着一个人事不知之人干嚎,这是嚎给谁听呢?
于是赵微直接就把老鸨子的哭诉给打断了:“行了行了!你这是嚎给谁听呢?赶紧安排人给她把药性解了。”
老鸨子伎俩被一个小孩子一口叫破,居然也不尴尬,立即就又满脸堆笑看向赵微,说道。
“这赎金……”
话没说完,却竖起两根手指头,比划了一个“二”字。
子纯是花魁不假,但是也就是头几年当花魁时,给她挣了些银子,现在这几年读书人地位见长,也开始有些达官贵人委托人帮忙把人赎出来,嘴上虽然不承认,但实际谁猜不到呢?不敢娶回家怕坏了自己名声,便在外买个宅院把人养起来。
这老鸨子见自家女儿和余公子情深意重,便也由得她去,这几年便不强迫她做那皮肉生意,余公子乃状元郎,才华横溢,日后一定飞黄腾踏,怎会舍不得用那些区区黄白之物来换这样一个可人儿?
可怜这老鸨子不仅没猜到余望压根不打算赎人,更没猜到想,余公子居然被下了大狱了!这下可把老鸨子心里堵得不行,这不等于自己拿银子白养了她这么多年吗?
人情冷漠便是如此,知道余望下了狱后,这余望哪里还能指望得上?
于是对这女儿好言相劝有之,威逼利诱亦有之,可明明就是个婊子,装什么贞洁烈女?那纸行的齐公子,一直都很中意子纯姑娘,心心念念许久了,兴许他日后也会好好待你呢?人总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不是,说不得只好当妈的帮你过了心里这道坎儿了。
只是养育了十多年,心肠再硬也有感情,见余望竟是托人来赎人,总归是希望自己女儿能够得偿所愿的,便赶紧过来阻止齐公子。
这等亲情和利益夹杂在一起的感情最是复杂,就算赵微经历过再多,一时之间也是难以明白的。
所以赵微看到老鸨子竖起两根手指时,对这等青楼画舫更是鄙夷,刻意的去误解了她的意思,从包袱里拿出一个金锭子就撂在了桌上,说道。
“十两金子,价等百两银,还有八十两银,不必找了,便宜你了。”
赵微这等姿态自然是让老鸨子惊愕至极,从没见过这样无耻的,心里想着你怎么不说二两银便赎人?让我找你九十八两呢?还二十两银。
但是得罪了齐公子了,要是再把他给吓走了这买卖不就又砸手里了?这赵微立于不败之地,老鸨子反倒不敢怠慢,赔着笑说道。
“公子真是好生风趣,二十两不过寻常姑娘家一夜的价钱,这毕竟是我养了十几年的女儿,而且是个花魁呐……”
赵微闻言只是觉得恶心,这会儿想起来是你女儿了,下药那会儿怎么想不起来?于是手指敲了敲桌子道。
“看清楚了,这是百两银,可不是二十两。”
老鸨子赔笑,便又伸出两个手指想说是两千两,结果话没出口,赵微便又发话了。
“啊!你这意思是两百两是吧?”
然后就又从包袱里拿出一个金锭子搁在那桌上。见老鸨子仍要开口,赵微继续打断道。
“莫要得寸进尺!”
老鸨子这下便知道这孩子不是寻常孩童,显然精通这买卖一道,于是道。
“公子您看,妾身刚还得罪了齐公子,还让底下女儿们免费陪她一夜。再怎么说,也没赎花魁反倒让我亏本的道理不是。”
“那你说应当是多少两银?”
这时的老鸨子闻言,咬了咬牙道。
“一千两银,不能再少了。”
赵微心知火候到了,过犹不及,便一声冷哼,从包袱中又拿出八个金锭子搁在桌上,撂下一句。
“给你一个时辰时间,把赎人的文书给我,让子纯姑娘清醒,迟得片刻你就自己养着吧!”转身便离了这船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