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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未晚愣在那里，眸子里闪过惊讶。
穆子轩好看的双眼充满了隐忍，他的脸上是异常复杂痛苦的神色，那种哀恸，似乎脸程未晚都被感染了。
程未晚转过身来站定，神色露出一丝回忆和惘然：“我见过中蛊的老鼠，也接触过被那些老鼠咬过的人。”
穆子轩没想到会等来这种回答，一时之间也分不清程未晚说的是真是假。
“我还见过，中蛊的尸体。”程未晚的最后一个字落下，脑海里不自觉浮现出了当天在流沙城城主府时候的场景来。
一堆堆的蛊虫，漫天的大火，还有那些被烧毁的尸体。
“你，竟然也见过...”穆子轩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穆大人，既然有因为蛊虫引起的人员伤亡，为何上书的折子上没有写？”这是程未晚在意的地方。
“跟凤临的面子比起来，你觉得两三个百姓的性命他们会在乎吗？”穆子轩又露出那种嘲讽的神情来，“我自己单独写的奏折，早就不知道去哪儿了。”
程未晚紧紧地蹙着眉，所以说，表面上看起来风平浪静，实际上是因为那些事情都被埋在下面吗。
“那难道上头为了面子遮遮掩掩，穆大人也要因为那些人放弃新罗州的百姓吗？”程未晚稳住了心神反问道。
“你以为我想吗？既然你也见过中蛊的动物和人，那么你应该知道，蛊虫这东西，普通人是无解的。”穆子轩没好气地说道，“羌藏部落的人根本就联系不上，就算联系得上，我不过是一个三品大员而已，手中没有可以打动他们的筹码。”
“所以这次太子妃来了。”程未晚打断了他。
“难不成...太子妃有人可用？”穆子轩想了一下说道，“对了，太子妃之前是雍和人，我记得雍和有一个妃嫔就是羌藏部落的公主！”
“嗯，还不笨嘛。”程未晚的唇边漾开了点点笑意，随意又严肃地说道，“但是我劝穆大人也别对此抱有太多希望，因为这次新罗州将面对的是很大的挑战。”
“我知道。”穆子轩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神色间恢复了神采，“既然对蛊虫不再是束手无策，倒是可以大干一番了。”
“穆大人有信心了，真是可喜可贺。”程未晚放下了心来。
“那么现在我们可以坐下来谈一谈之后的计划了吗？”这次，换穆子轩主动邀请程未晚了，随即他蹙眉说道，“只不过，有一些事情还是要太子妃亲自下令，否则的话就算你有圣旨在手也不好调兵遣将。”
“无碍，我可以全权做主。”程未晚淡淡地说道。
“嗯？难道要太子妃连尚方宝剑也给你了？但是还是于理不合啊，因为钦差是太子妃而不是太子妃的人。”穆子轩为难地说道，他是正三品按察使没错，但这是文职，新罗州的士兵归指挥使掌管。
“按照现在的时间，应该也差不多可以让暗中的人转移视线了。”程未晚自言自语着，将头上的束发玉簪给拔了下来。
刹时，一头入瀑的青丝垂泄而下。
程未晚表明身份也是有自己的思忖的，她有预感，定然是白落和白静替她多争取了时间，那么现在她到了，也是时候将其他人的目光吸引过来了。
真正的博弈，从这一刻，才刚刚开始。
“那个啥，你的脸是化得不错，但是我可没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啊。”穆子轩看着程未晚的动作，突然间抱紧了自己的双臂用异样的眼神看着程未晚。
“老子也没有奇怪的癖好，你在想什么呢！”程未晚怒摔，这才拿出水芃芃送的卸妆水卸掉了脸上的妆容。
当然，脸上的疤是在的。
穆子轩神奇地看着程未晚立马变了一个人。
眉目清秀，长相英气，长发披肩，如果忽略脸上的疤痕的话，肯定是个清丽佳人，只是，那疤痕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你，你是太子妃？”穆子轩瞪大了双眼，“但是，但是你怎么会有喉结？”
“啊，你说这个啊，化的，你仔细看看。”程未晚抬起下巴指了指自己的喉咙处，她不过是打了阴影和高光使人产生了错觉罢了。
程未晚将喉部的妆也卸了去。
“这，这，这...”穆子轩“这”了很久没这出什么来，一脸激动地上前去抓住了程未晚的袖子，“娘娘，新罗州事了，你教我易容吧！”
“这个不是易容吧，我管这个叫化妆。”程未晚嘴角微抽，还好，还知道是等新罗州事了。
“对对，化妆，化妆。”穆子轩小鸡啄米般点头。
“那么穆大人，现在我们说一下新罗州的事情吧。”程未晚笑了一下，这穆子轩要是放在二十一世纪，那估计也是个Tony老师吧，专注于造型和美妆的Tony。
“太子妃，既然你已经到了，那么在新乡县的不过是掩人耳目的。从这一路上的传闻来看，暗中还有一个棘手的人，但是新罗州这几日也是有外来人口的，我们怎么盘查？”穆子轩谈起正事来倒也是很认真。
“盘查的事情很繁复，虽然查到的概率低，但是我们不得不做。”程未晚沉吟道，“至于暗中那人，既然敌暗我明，那么就只能让她自己跳出来了。”
“太子妃这是想，引蛇出洞？”穆子轩瞥了程未晚一眼，“那诱饵...是太子妃自己？”
“嗯。”程未晚坚定地点了点头，不禁感叹，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时间，“既然我为饵，那自然是要让对方知道我的行踪的，但是我们又要盘查百姓，不能让他们知道我已经到了的消息，否则会引起城中奸细的警惕。”
“所以我们就放出太子妃已经到新罗州并且由按察使穆大人接待的消息，但是要求大家保密。”穆子轩接着程未晚的话继续说道。
“这样我既可以告诉敌人我在这里，同时也能给指挥使下命令好好盘查百姓，一举两得。”程未晚两人相视一笑。
“那么我穆府的各种机关陷阱倒是可以派上用场了。”穆子轩双眼一亮。
“其他细节方面我们到时候在商讨一下，不过我有一件事要拜托穆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