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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狗子开口的时候,赵老依旧是一脸的老神在在的模样,显然并不太在乎,似乎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但是当程未晚这话一说出口,赵老的神色狠狠一变。
“公子跟老朽进来说吧。”赵老放开了云漱,看了程未晚一眼朝着屋内走去。
“爷爷?”云漱有些不明白,为什么程未晚提到她,爷爷就变了脸色,难道是爷爷有什么瞒着她的?
“云漱啊,爷爷跟这位公子聊一聊就出来,你先在院子里等一下爷爷。”赵老抚了一下云漱的头和蔼地说道。
此时此刻他的神情确实是个慈祥的爷爷,但是云漱却觉得他是透过自己在看别人,甚至有些哀伤。
“村长,我...”狗子还想说什么,但是赵老没有理会他已经走远了。
虽然赵家村被那些人打砸过了,但是这栋房子算是保存的还不错的,至少一层的屋子还没塌。赵老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
狗子咬了咬牙最后没有说话,而是走到靠墙的一边坐了下来。
“墨,程一,你们在外面等我。”程未晚对着众人点了点头,末了眸光划过狗子。
“看什么看哼,难不成你像让你的人绑住我?”狗子冷哼一声,对于赵老先跟程未晚单独谈一谈的事很不满,并且直接表现在了脸上。
“他若是要走,不用拦着。”程未晚不理会狗子的嘲讽,转身进了屋内。
“哼你以为你的人拦得住小爷吗?你以为你这样就逼得走我吗?”外头狗子还在哼哼着,程未晚唇边带笑合上了屋内,将那些声音全都关在了外面。
一阵危险的感觉闪过,程未晚一动不动,甚至直接转过身来。
有什么东西飞了过来,掠过程未晚的耳旁,微风带起了她的长发,程未晚的双眼都不眨,依旧面带危险。
“叮!”钉入门框的声音,清脆悦耳。
“果然是好刀工。”程未晚转身将那木片从门框上拔了下来,一边欣赏一边感叹着。
那是一片木质的树叶。
程未晚第一次知道原来木头也能削成这般薄,叶片的边缘是锯齿状的,不过所有的锯齿并不在同意水平面上,而是一上一下的方向,钉入门框后的深度竟然丝毫不输箭矢。
程未晚的目光落到了赵老的手中,那是一个长方体的木盒,约莫成年人小臂长短,赵老正是用那个东西发射的木质树叶。
那个盒子竟然让程未晚想到了前世的一个东西,那就是暴雨梨花针,事实上那种闻名的暗器是真的存在,
“你到底是谁?”赵老沉声问道,一双苍老的眸子透着谨慎。
“其实刚刚那句话,是我随便说的。”程未晚淡淡一笑,“我这次回来后发现了赵家村的不一般,村民也许都知道点什么,但是作为村长村女的云漱却什么都不知道,这些东西就算不是出自赵家村的人,肯定也是与之相关的人,赵村长想必也是有着自己秘密的人吧。”
赵老没有说话,浑浊
中透着精芒的双目紧紧地盯着程未晚,像是要看穿程未晚说的是不是实话一般。
程未晚一脸坦然地坐在了一边的椅子上,任由赵老打量她。
“丫头,我相信你不知道赵家村的事情。”赵老看了好一会儿之后这才收起了锐利的眸光坐了下来。
“赵老火眼金睛。”程未晚意外一瞥眼,没想到赵老竟然看出了她的女儿身。
“哼,一个小丫头片子,老头子我还没瞎。”赵老傲娇地哼唧了两声,随即脸色又正经了起来,“丫头其实就是最近传得风风火火的凤临太子妃吧?”
这回程未晚是真的惊讶了。
“你不必惊讶,去分临城我们赵家村是必经之路,再者你是女子,身边的人也都是好手,那马儿是这一带盛行的黑旋风,又有人追杀,这么一想,身份便也就呼之欲出了。”赵老仰着头,这会儿更加傲娇了,像是在等着人夸奖一样。
程未晚惊讶过后心中倒是有了新的想法,脸上重新挂上了笑容,顺着赵老的坡往下走:“赵村长果然是宝刀未老。”
“好说好说。”赵老很是满意地看了程未晚一眼接着说道,“女娃儿,既然你身居高位,那老朽问你,你要制作这些弓弩的人,是否是想让他帮你们制造兵器用到战场上?”
“我不可能对您说不是,因为那是说谎,但也不一定是。”程未晚答道。
“你个女娃子说话怎么这么绕,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有那么难吗?”赵老蹙眉,“若是你这兵器要用到战争中,那你还是死心吧,这兵器制造出来,就不是为了伤害百姓的。”
“赵老,我不可能瞒着你说我制造出来只是用来玩一玩。”程未晚正色道,“自古天下都是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大家都希望和平,但是战争却难以避免,就算整片大路只有一个国家,也难以避免战争。我只能保证这东西若是在我手里,一定是用来保卫国土的。”
“是,你说的没错,自古以来战争就难以避免。”赵老叹了口气,眼中露出哀恸来,“但是若少了这种兵器,也许死伤也会少很多吧。”
“我不是圣人,我更没办法保证战争之中不死人,不管是乱世还是和平,我们永远都不可能照顾到没一个角落。”程未晚淡淡地开口,“我们能做的,唯有保证我们自己不伤害他人,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去救助他人,去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当然,前提都是先保证自己。”
“哼,你说得大义凛然,不还是自私吗?”赵老冷哼了一声,声音里带了火气,只是程未晚知道那火气不是针对自己的,也许是往事吧。
“对,我并不否认我是自私的。”程未晚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可耻,“赵老,你一直保守着这个秘密,除非你能再也不用这些东西,否则迟早有其他人会知道,他们为了逼你开口,若是抓了云漱威胁呢?若是用全村人的姓名威胁你呢?”
赵老神色阴晴不定没有说话。
程未晚觉得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应该留给赵老一点空间,她蓦然站起身来向外走去。
“若是我现在杀了你的人和外面那个臭小子,那秘密就不会暴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