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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未晚低吼出声来，充血的双眼死死地瞪着虚空，眼中神色坚毅。
而她的双手握紧了双拳，指甲已经将掌心给划出了一个个月牙的痕迹，鲜血从掌中往下淌，滴落在地上。
终于，脑海里的记忆碎片渐渐地消失了，眼前旋转的景色跟扭曲的画面也都逐渐恢复了正常。
程未晚用地喘息着，冷汗浸湿了衣衫。
“小姐。”白落在外头轻声喊道，她不敢太大声，怕打扰到程未晚导致她更痛苦。
“落落，进来吧。”程未晚的声音无比虚弱，就显示濒死的人一样，声音没有了生气。
“小姐你怎么样了？哪里还痛吗？要不要我去叫董太医过来？”白落一听到程未晚的声音连忙跑了进去蹲在床边看着程未晚。
若是程未晚再痛下去，她无论如何都要去喊人了，就算时候被程未晚怪罪她也认了。
白落这次是真的吓到了。
未晚在她心里一直都是无所不能的。
“好了落落，我这不是没事吗，别哭了，看你，哭花了脸，一会儿脸上就难受了。”程未晚抬手轻轻拭去白落脸颊上的泪水。
“小姐，你吓死我了。”白落的眼泪流得更凶了，她轻轻地将程未晚的手掌展开了来，便看到了程未晚掌心破了皮的指印。
那是要承受多大的痛，才会在掌心留下那么深又完全的四个指甲印。
“你去看看有没有水，我要擦拭一下身子，粘粘的，难受。”程未晚笑着说道，企图安抚惊吓的白落，“我没事了，放心吧，仇人还未死，我可舍不得先死。”
“呸呸呸，小姐你说什么呢，你肯定是要长命百岁的，我这就去给你准备水。”白落站起身来，但是又转身犹豫地看了程未晚一眼，显然是不放心程未晚一个人。
“安啦，我没这么弱，我的头痛是旧疾了，不要跟别人说，静静也别说，”程未晚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另外那边，我自己去说。”
另外那边，指的自然是祁沐寒。
等到白落出去了之后，程未晚这才呈大字型躺在床上：“还不出来？准备看戏到什么时候？”
“哼哼，这个状态都能发现我，不错嘛。”一个少女的娇笑声传来，就见一个黑影从房梁上面倒挂了下来，落在程未晚的床头。
“不知道慕容小主半夜来访，所谓何事？”程未晚淡淡地看着面前的少女，“恕臣女没办法起身给小主请安了。”
依旧是一袭鹅黄色宫装，长发扎为了丸子头，一张有着雀斑的小脸上挂着笑意。
“我自己在冷月宫太无聊了，所以准备来看看你怎么弄死白纤妩的。”慕容月说道，“而且，蕙妃娘娘以前就很有意思了，是个打发无聊的不错选择。”
程未晚的后背在一瞬间紧绷，又迅速放松了去：“蕙妃？原来住在这里的妃子吗？我也听过，似乎在宫中闹出不少事情，对我上官府也是有恩的，可惜就这么去了。”
“蕙妃娘娘你就不用在我面前演戏了，我虽然才在冷月宫见过你一次，但是绝对不会认错人的。”慕容月嬉笑着说道，然后一屁股坐在床边，“刚刚有人在窗外偷听你应该也知道了吧？”
“我倒是想认识蕙妃这样的奇女子。”不管慕容月是怎么确定她是蕙妃的，程未晚反正是不承认，“不是一直都只有你在偷听吗？”
“你，你这人怎么这样！你分明就是感觉到了刚刚白纤妩在窗外偷听所以才对赵元奕妥协的！”慕容月嘟着嘴恼怒地说道。
“本来还不确定是白纤妩，不过现在确定了。”程未晚对着慕容月露出了一丝狡黠的笑容。
“你，你，你耍我！”慕容月气得鼓起了双颊。
“慕容小主，这里可不安全，你若是不想被皇上发现你私自出了冷月宫，还是回去吧。”程未晚说道。
“反正他管不着我，而且明日不是赏荷宴吗？我也可以参加。”慕容月成功地被程未晚转移了话题，“你快点先跟我说说，你又有什么计划了？说不定我能帮上点忙。”
“那你先告诉我，你的主子是谁。”程未晚可没忘记当初令得张静怡一家被抄家的信函是谁送的，幕后操手不就是慕容月的主子嘛，“反正你不说也就别问。”
“主子说了，很快你们就会见面的。”本以为这次慕容月会跟上次一样不回答的，没想到她竟然慎重地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程未晚挑眉看向了慕容月。
“你要努力点，到时候说不定你头痛的旧疾也能被我家主子治好，但是前提是你要进族...你要能够通过我家主子的考验。”慕容月险些说漏嘴连忙打住临时改口了。
“我的旧疾可没人能治好。”程未晚随意说道，她对自己会头痛难耐心里自然也是有一些想法的，“我努力并不是为了见你家主子，先来说说吧，这次赏荷宴，你知道多少？”
“不就是接着赏荷的名头谈情说爱嘛，有什么好说的。”慕容月撇了撇嘴。
“肃王在边疆如何了？可有什么其他动作？”程未晚想到凤临国现在的形势，不由得想起了带走了大队兵马的赵元启来。
“哦？怎么突然想起他来了？”慕容月惊诧地看了程未晚一眼。
“凤临发生政变，雍和怕也是不平静，皇上举办赏荷宴，召了文武百官跟女眷，虽然不会谈及朝事，怕是所做的事情都是为了预防后期的政变做准备吧。”程未晚也不藏着掖着，她知道慕容月知道的不少，正好从她口中撬出些讯息来。
“好吧，我承认你不算笨。”慕容月嘟了嘟嘴，似乎不高兴程未晚就这么猜到了，“没错，赵元启那个蠢货在东北三城有了动作了，只是还没挑明而已。”
“东北吗？”程未晚蹙眉，东北那边有一部分跟凤临国接壤，一部分是连接着北石山脉，那山脉绵延不绝，场面有胀气，几无人烟。
“你猜猜赵元启想做什么？”慕容月饶有兴致地问道。
“拥兵独大，自立为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