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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血月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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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凉月拍拍手,一条白蛇吐着芯子从石座的椅背上爬下来,一圈圈地缠绕在裴小茶的手腕上,把银铃铛叼下来,交给了她。

    “叮叮叮——”银铃铛因为脱离了裴小茶的手腕,开始不安地发出刺耳的响声。

    “哟,想不到这灵器还认主呢,果然是条好狗。”凉月拿过发出微响的铃铛,手指轻轻一捏,它便乖乖安分了,她嫌弃地丢给了身旁的仆人,“拿下去藏好,以后还大有用处。”

    “还给我!!”裴小茶勉强坐了起来,却因剧烈地刺痛再次跌倒。

    凉月接道:“哼,你本来早该灰飞烟灭了,也真是命大活到现在,果然那老头只在乎你,到死都护着……不过既然来了,你和我几百年的账,也该算算了。”凉月食指停在月石上,接着就是一阵匪夷所思的狂笑。

    自己到底有什么身份?总感觉这个凉月在和自己打哑迷?她不停地说自己前世得罪她,却又不说裴小茶做过什么,是什么身份,是她不愿意提起?还是根本不愿意让裴小茶知道些什么?

    只见殿内所有的气流都汇于凉月的指尖,裴小茶感觉周围的寒气开始越来越重,殿内有些摆件上已经开始冻得发白了。

    裴小茶不解:“我到底怎么得罪你了?”

    凉月瞥向她,目光中是数不尽的轻蔑,眼看她指尖那团银白色的寒流越来越大,料这如此力量,绝对不是一个人类所能承受的,若这一招下去,裴小茶必定粉身碎骨!

    凉月将手一挥,这团寒流便直向裴小茶击去,她冷道:“放心,我还不想那么早要你的性命,我想让你一点一点慢慢死去,这前世我所受的,当然我要你加倍来偿!”

    果然漂亮的人心都不怎么善良……

    那团灵力化作一股绳索,紧紧得裹在裴小茶的身上,刚刚那一击已经让她浑身又冰又冷,而这就像一把剜肉的镰刀,活生生要把她割到窒息!

    她的脸被绳索的压力逼迫成青紫色,而绕在她脖子上的绳索已经渗出血渍,她撑不了多久了……

    “殿下!”殿外有人求见。

    这声音有些耳熟?不过她现在脑壳欲裂,已经来不及想别的了。

    “何事?”那股声音成了救命稻草,迫人的绳索瞬间在裴小茶周围消散开来。

    那人道:“长鑫殿主设了晚宴,邀您赴他的府上,一同进膳。”

    “哦?你让兄长不必等我了,我这正处理些小事呢。”凉月一听自己兄长的名字,瞬间语气都变得温和起来,但还是无比嫌弃地看向裴小茶。

    “殿下,此次晚宴长鑫殿主没邀外人,他还亲自下厨做了几道您爱吃的菜。”

    “……那好吧,我准备准备。且歌,你先把这私入地府的人类押入蛇牢,可给我看紧了。”凉月不知从哪掏出了手绢,边擦着手边看向裴小茶,“算你命大,一会回来再收拾你。”

    “殿下慢走。”那人行了个礼,乘机向裴小茶跑了过来,“你还好吧?”

    裴小茶脑子懵懵的,半天才睁开眼睛,看清眼前的人后,瞬间精神了,他?不就是那天在府里见到的白无常吗?

    裴小茶心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是凉月的手下?但小黑小白不是说他是好人吗?不应该啊……

    “是你??”然而白且歌似乎也才认出裴小茶。

    刚刚被凉月这么一折腾,裴小茶再也撑不住,双眼越来越沉,渐渐失去了意识……

    ——

    “醒醒!姐姐!”小黑焦急地拍打着裴小茶脸蛋,试图唤醒她。

    “呜呜呜……哥哥你说为什么姐姐还不醒呀,姐姐是不是已经……”

    “那还不是你笨!好端端带她去照什么‘前身后世境’,多看看书,不知道这玩意类似于法术‘照妖镜’吗?!这面镜子乃上古神物,通晓古今,化其原本,连别人的前身后世都能照破,这种掩盖生灵之味的小法术自然躲不过!原本我那封灵术再不济也能撑一周,勉强还是能瞒过去的,你倒好,专挑人多的时候把它破开!”

    “呃……”裴小茶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艰难地撑起了身子,可能是睡了一觉,舒服了不知多少。

    “姐姐你醒了?”小黑一见到裴小茶醒了,立马激动得破涕为笑。

    小白叉腰不满道:“笨蛋,我一不在就净给我出岔子。”

    “呜呜呜……我以为姐姐你被凉月打得再也醒不过来了……这个死妖婆,居然下手那么重,不过只是个人类进地府而已,要换做地府司,只是削去生籍关起来,没想到她居然打你!!”

    裴小茶望着四下陌生的场景,问道:“我这是在哪里?”

    巨大的香炉丹顶,梁上悬挂着玲珑剔透的石铃,四周柜子里都是奇珍异草和书卷,裴小茶发现自己从未来过这里。

    这不是凉月殿,也不是无常府,更不是人间的任何一个地方。

    小黑道:“这里是巫毒爷爷的居所。”

    “……巫毒爷爷?”

    “巫毒爷爷是在地府里隐居的仙师,多亏了他才把你救好了。”

    裴小茶心道:难怪突然感觉哪哪都不疼了。

    此话一落,一白胡老者就从门外走来,他手里拿着一支拐杖,白发间别了一个簪子,面带微笑,走起路来稳稳当当,投足间一副宝刀未老之态。

    “哈哈,我掐着时间算也觉你该醒了。”老者柱着拐杖走来,神态苍老却不乏意气风发,“你放心,老夫隐世多年,这也算一清净隐蔽之所,非常人所能知晓。”

    此人应该就是巫毒仙师了。

    裴小茶道:“多谢仙师出手相救。”

    “客气了,若你真要谢,就谢且歌吧,是他带你到此处的,我和他交好多年,还未见到他有托于我,如今居然把你带到这来找我疗伤,也是稀奇。”巫毒仙师捋了捋自己的白须。

    小白道:“对,你确实应该谢谢白前辈,小黑先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找到我,我俩斟酌了好久,还是决定找他帮忙。”

    “结果他就是厉害,二话不说,就把你从凉月殿里给带出来了!!还把你带到了巫毒爷爷这里来疗伤,只不过我们闻讯找到这儿来时,他已经离开了。”小黑激动到。

    白且歌?他不是凉月的手下吗?裴小茶之前还以为是他把自己的下落告诉凉月的,所以他到底为什么要出手相救?

    ——凉月殿

    “什么!人丢了?!”

    殿中一片狼藉,桌椅瓷瓶的残骸铺了一地,石座上坐着的凉月见裴小茶不见了,正气得找自己能看见的一切事物发泄。

    “殿下息怒。”白且歌从门中进来,对她行了个礼。

    “出去。”然而凉月一见到他,气更是不打一出来,直接一团灵力朝他击去。

    白且歌却毫不躲闪,任由灵力打在身上,他道:“这次是属下无能,任凭这人类被盗贼劫走了。”

    凉月见他接了一招,顿时消了些怒气,道:“你可知那人类对我有多重要!”

    “属下明白,那并非常人。”

    “你可还记得盗贼的样貌?”

    白且歌道:“那人全身蒙得一丝不漏,和我交战时仿佛有意隐去自己的专修灵法,灵力底蕴颇高,不容小觑,他见目标达成,也不恋战,三五下就不见了踪影,行踪极为缜密,属下追不上他,恕属下灵力薄浅,愿已死明示!”

    说罢,白且歌抽出长刀想要了结自己。

    不过,他也料定了凉月暂时还不希望他死,就赌一把。

    果然,凉月伸手打掉了他的长刀。

    “算了,留着你还有点用处。怎说也是无常一族里根骨精炼的英者,连你都防不住的盗贼,想必也是这地府里的大人物,你和他是唯一交过战的人,我还要留着你去找线索……有意思啊……继续去找蛛丝马迹,要一分一毫都不容放过!”

    说罢,她一挥手,殿里又显出几拨黑衣死士,她道:“你们多派些手下继续去找那女的的下落,可以伤她,但务必要留一口气给我带回来,我一定要千刀万剐手刃了这个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