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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有些事情永远都不会如同人心所向而一往朝前越进,淌过岁月走向的终结长流,依然会有让人们措手不及的荒诞至极,对于长村的长愿来说,这天的风清云淡,即将是她生命长河中最无法提现的空空落寂和满满无甘,山梦就此合上森门,仅有的惜爱之意,在长愿身上抽出的干干净净。
可是有些事情永远都不会如同人心所向而朝前越进,岁月走向的终结,依然会有让人措手不及的荒诞……
自昨日在神官窖洞下攀扶在矮梯之上靠了一睡,从一连夜跟在樵夫身边的赶路,直到了清晨间,今日正午,长安就再未曾闭过眼。
服侍着阿家上了凉竹塌,三伏天已经过去,都说火烧七月半,八月木樨蒸。
回家就换下了神社葵女社服的长愿,穿上了那件粗麻长衣,因上次意外被一个锦衣玉带公子样的少年撕下的袖口,还未来得及缝补好,长愿现在裸露出的一截前臂,微微已觉空气间的丝丝凉意。
长愿本不愿让阿家在这天气转凉的当头再躺上这凉席,可架不住阿家续续不断地哀告,说自己感到燥热难忍,口里似有热痰,身下粘腻不爽。
“行行行,这便扶你上那凉塌。”这才有了长愿的妥协。
还是拿了一床薄被给阿家盖上,堂间内的妇人将近睡着。
长愿坐在地上,抱膝背朝着凉塌,她想着:自己尚未有过歇息的片刻,又何论才将自己送至门口又不知去往何方的阿公呢?
长愿牵挂着惦念着,堂边间,一老妇和一小女便是慢慢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到山边的夕阳半昏半近下落在西边的天空之上,院子外有两道步调不一致的脚步声传进长愿的耳边,惊醒了本就也只是浅眠着的长安。
“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凉席上的妇人还没有被吵醒,直昏昏沉沉,好比天边暗昏的夕阳落日,再也没有多少能够清晰的意识。
长愿也不愿打扰叫醒妇人,不过外间传来的动静,越来越无法忽视而过,最终还是吵醒了妇人,她慢慢翻过了身。
“长愿啊,是你的阿公回来了吗?你出去看看,有客人应该到了,快来搭一把扶我起来,我去准备些茶水。”
长愿忙站了起来,对于妇人口中的“客人”,她有些迷懵,“家里有客人到访吗?那这么说,阿公一上午出去也是为了这件事情吗?”
太阳慢慢地落下了那头的半山峰,院子里面站着两个男人,其中一个走在前面喜笑吟吟地指引着后面的一个男人,正是樵夫,他边伸出着手边为他引路,两人在相谈。
陪着客人跨进门槛,樵夫已经让对方就坐在了屋内的木凳上,随后自己也坐下,说道:“峪新工长,来,先喝酒,今天顺便一道在这里留了晚饭去了,也省的回去再让峪新嫂子为你再温饭操心。”
工长峪新一面露笑,接受了樵夫递过来的酒杯,让着对方给他满上一盅。
“长愿,快些出来,来见见你的峪新叔。”撩开帘子,妇人颤颤巍巍地端着两盘菜走出来,后面的长愿赶上前忙接过在吆喝出声的自己阿家手边,抢过那几盘菜,长愿加到自己端着的菜碗之上。
将菜盘子送上木桌,长愿
妇人将热菜放到樵夫和峪新工长面前后,樵夫就让老妇好先进去了里屋,说罢他又给峪新工长倒上了一杯酒。
长愿当然是也随着自己阿家想进屋去的,但樵夫眼角一瞟喊住了她:“愿儿,你就留下。”
才走到厨间门口,妇人回头看到也跟她一起离席的长愿,隔着菜盘托盘推后了长愿,嘱托她不要跟进来来,就留在外面陪她阿公他们去吃饭。
长愿无奈拗不过她阿家,无奈地在外桌边一坐下,樵夫就拉过了她的手向对面正慢饮吃酒的峪新大叔,堆起了笑介绍道:“工长,这便是我家长愿啦,我之前跟你提过的,往前说来,她在神社做葵女,是以不常在家,你见到的次数也就极少。”
话落,樵夫又抬了抬手给长愿正式地介绍出峪新余的身份,原来她一直在阿家口中听到的峪新叔,实则不属长村中的人,家在长山下,却是管理长村的工长之一。早些年,因为他与樵夫是一同进山砍柴的搭伴,樵夫在深山中有救他一命的情谊,自此更是结下交情。后来,峪新余转行干起了打猎一行,自有勇猛果敢一派,打下一些猎绩,时来运转被其他一个工丁赏识,也给他举荐成为了工丁一流,他又刀法一流,当上了工长一职。
“长公说的是越来越没有谱了,我就是一个合法正式打猎砍柴的双兼工作员,长愿唤我一声峪新叔就好。”
在他的帮衬之下,长愿也随着樵夫的话,乖觉地叫了一声:“峪新叔好。”
“来,喝酒,喝酒。”樵夫张罗着工长,数不清是第几杯给峪新余倒满酒碗,樵夫不知出于何意,在又一杯与对面的峪新余干完后,叫上了长愿,他说道:“既然工长都让你喊峪新叔了。愿儿,来!你再去拿只碗来,给你峪新叔敬上一杯,说不定他一高兴,就收你为了义女。”
“阿……”
阿公……
长愿还没说出口的两字“阿公”,就被樵夫推搡了出去,让她去厨房拿酒碗,席间在他的说话声中,里屋处还能传来一阵阵妇人的咳嗽声。
无奈走进厨房的长愿,听着阿家不断响起的呛音,心下火急,她本想跟樵夫推别敬酒的事情,因为她赶着去里屋照顾妇人。
找来找去,也不见得凉竹柜上哪里还有碗具,可想得知寻常穷苦的山里人家,茶碗都是不可多得。
脑筋一动一转,长愿直接就从怀中摸出了从家带到神社,又从神社逃离时带回家的那只茶碗,还是之前好看的花纹,与那个她偶然遇见的少年一样,一样精致的不可高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