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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8(不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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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刻不容缓,长愿将书柜移至了窖洞口,人先低矮下洞,再伸手把书柜挪至了洞口之上掩遮起来,书柜哐哐地轻响了一阵。

    紧接着,一群人来势汹汹,直闯进来,踩入神官的内室。

    到底大室人民心中对于神官的敬畏,无法一下子地就都被消弭殆尽,特别是再身处周遭器物上都留有着的神官印的空间内,让这群狞凶入社之徒看了不禁心里胆寒,更别说再靠近那架的书柜了。

    几人鹅行鸭步,步履小心缓慢地不敢太招摇,匆匆随意撩开竹帘探了探没看到什么葵侍葵女的影子,就心有余悸地退了出去。

    长愿处地洞下面攀附在旁边的矮木梯上,耳朵贴在上面挪盖住的书柜底,时刻留意静听着外面的动静。

    幸而,她所想真不虚,那些村人果还没有那样藐视神官妄为的胆量,她便钻入地洞,再借此利用了神官那些内器杂物的震慑力,掇弄好一番,才得以逃脱。

    不知外面会是什么情况,但此时的长愿是万万不敢出窖洞的。

    昨夜并未睡得一个好觉,半夜被那一阵奇怪的窃窃私语所扰醒;适才又历经了千辛万苦的大逃难,煞费苦心地想出这一招,现在已是有些心力憔悴。

    慢慢地,长愿靠在梯子上,蜷缩起身体睡着了……

    外面长村的神社中,真是如遭洗劫成一空,多名葵侍、葵女更是在被抓住后直接搓弄亵玩,毁在了里面。

    风声很快传了整个长村,有些人家的女儿,被送往了神社中欲做葵侍的,哀痛了一阵后但到底生养的不是男儿,任那些听说逃往了后山的一部分葵侍葵女们自生自灭。

    本就被病疫折磨到了不成人形的村民,没有到穷途末路的凶恶残暴,也是冷眼麻木掉了。

    樵夫在院落中听到了这个消息,哐当一声,镰刀落地……

    更深夜静,月亮好明亮,星星倒显得稀疏,山夜伴着清凉的晚风吹,伴着不知深山上哪里传来的钟声。

    樵夫将那把镰刀插在腰间,身上披着夜露、头发上挂着夜草,穿刺在茂密的树林丛丛中。此刻他腰间的刀,不是为砍柴劈树在生计间奔波劳碌而戴,只为保为他的孩子而随时准备战斗。

    长村的神社大门,在夜间往往都是关上紧闭的状态,而这次已没有葵侍再守夜值岗在位,大门大喇喇地敞开着,夜不闭户。

    大室行年至此,都时至将日,每家每户哪个不是闭户关门提防谨慎着盗贼肆掠?神社遭此大劫,怕是也不日将至了。

    他们长村千年的古社神迹,就这样要被毁在了那些假冒着长村村民身份的不法贼寇手里。

    樵夫不求什么鲜衣美食,心中唯望家人平平安安度过这一世,只是他现在已是有着明晰的认知:在这场乱世中,怕是痴人妄想。

    走进无人看守如一座亡灵祭社的神社,樵夫只为了他的长愿而来,神明保佑,他的愿儿吉人天相,避此一劫。就算心里已是知晓希望渺茫,他任然秉着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的信念而行。

    道上,有赤裸着身体横陈着的葵侍尸体,樵夫一路念着大室神社超度文,一边合目绕道而走。

    樵夫不敢过于招摇大声喊出长愿的名字,怕吵醒了前社堂内里的那群流氓土匪,只这样一来,找到长愿的机遇根本微乎其微。

    从前社跳过那道败坏不堪的破门,樵夫到了后社。边走边四处找寻着,黑灯瞎火,樵夫一个将注意力放在了后面检查自己的行踪是否暴露,前面没留心,有人冲出撞在了他胸膛上!

    樵夫一刻间摸上了自己腰上的镰刀,站在倒地还没爬起的人身边,准备一把砍下,割断他的喉咙!

    “哎呦!”地上的人发出一声轻微的呼痛声,遏制了樵夫即欲落下的镰刀。

    “愿儿!”他惊喜地叫出声,套回去腰上的刀,蹲下身扶起地上的人,接着月光的月辉,看清楚了黑暗中的那张小脸。

    “阿公!”长愿也见到了撞倒她的来人,一前倾扑进了樵夫怀中恸哭,中年男人的手拍打在她的肩膀上,慰问劝说起:“来,先起来,别哭了,我们得马上出去,有什么事情等离开了这里再说。”

    长愿用力地点头,她本也如此打算,然而先前突然的爆发和长久处在恐惧害怕中的情绪,在见到自己最能够依靠信任的人后,崩溃后发泄了出来。

    有着樵夫先前摸清了境况,长愿才从神官内室的地窖中爬出,躲躲藏藏、磕磕绊绊跑出来的长愿这次只需跟在樵夫后面,被樵夫拉住了手,两人很快就出了现如今已是魔窟的神社。

    路上,樵夫紧迫着时间,已给长愿解释了一番白天在神社里发生的事情。

    村民们说,原来是附近的一伙山贼,不知从何听闻了神官要下山的消息,神社中再无人坐镇,便假冒着长村自己人的身份进村,抓走了几户人家中感染上病症的患者,装扮成是病人的家属跑到神社去求药治病,借机行凶作恶,村里人知道后,他们已得逞了一半。

    一路往南,两人有惊无险地赶了大半宿的路,直至天边都微微泛起了白,父女俩才望见了自家的小院。

    樵夫却忽然停了下来,对着长愿警戒了两句:“愿儿,你快先回去,你阿家听说了这场人为的凶灾,思忧愁郁,你快些去给她报个平安,阿公还有一件事情要去办,就没那么多时间进去了。”

    长愿见他形色仓皇有着几缕不易察觉的发愁,半口气都未喘便忙拉住了樵夫的破袖子,急急问出:“阿公,你还有何事未妥办的?当下我们都已团聚在一起,到底还有什么是比这重要的!”

    樵夫看着长愿急切质问的柳叶眼,声音中有着满满不告先知的担忧之情,他欲言又止,最后叹道:“唉,你以后自会知晓的。”

    说完,狠下心将衣袖从她手中,一抽而落,头也不回地背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