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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岁辰转过身,又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
柏以凡洗完澡出门,看到谢岁辰在参禅。
柏以凡拿着毛巾搓头发:“螃蟹你干嘛呢?”
谢岁辰转头:“我在想大程。”
柏以凡:……
柏以凡:“大程也想你。”
谢岁辰乐,先柏以凡一步,走到柏可非卧室门前,拧开手把,开了门。
柏以凡跟在他身后进门继续搓脑袋。
谢岁辰说:“我只是想大程一直不向邢美嘉挑明的事情。”
柏以凡坐在床上乐:“少年情怀嘛,他上次跟我说,怕万一挑明了连朋友都没法做。谁让他之前有一打,怕女侠介意呢。”
柏以凡就把程逸灏那一打前任讲给谢岁辰听,特别没义气。
说完程逸灏,谢岁辰去洗澡。
柏以凡绕着柏可非的屋子转了三圈。
柏以凡跑去找柏妈。
敲完卧室门,柏以凡探脑袋,简单明了:“妈,为什么柏可非屋里没地毯?”
柏妈刚好拿着被子要出门,干脆把被子塞给柏以凡:“你哥又不像你,睡觉会从床上翻下去。”
柏以凡:……
柏妈:“没地毯,你就去睡沙发吧。”
柏以凡;……
柏以凡:“我是亲生的?”
柏妈乐。
柏妈只是逗柏以凡,她去敲门找元苗苗。
元苗苗也没睡,正在看《皮皮鲁和鲁西西的故事》。
元苗苗看书时特别端正,坐在书桌前,书铺平了一页一页地翻。
柏妈进来,元苗苗一听地毯要给儿子,立马同意。柏以凡刚好也进来,到书橱柜子里拿墨水。
柏可非不用钢笔,所以屋里没墨水。柏以凡倒是屯了不少。
绿的、红的、蓝的、黑的,预习、复习、写心得、作业,各种颜色分开用。
柏以凡开了抽屉,拿了盒绿的,打算今天用了,周日再带回学校去。学校墨水储备也告急。
拿出绿色墨水,却露出另一个盒子来。
这东西柏以凡收到已经很久了,骆彦湘看着不靠谱,但答应的事儿做起来很利落。只是东西到了柏以凡这里,却被随手塞进了柜子里。
柏以凡:都快忘了。
这时柏妈和元苗苗都去柏可非屋了。柏以凡抽出盒子,打开拿出里面的打火机,看着乐,然后塞进了口袋。再去和柏妈一起铺被子。
等到谢岁辰洗完,回到柏可非屋里,睡觉的地方已经搞定。
柏以凡正拿着谢岁辰的外套,甩来甩去甩去甩来的。
谢岁辰:……
柏以凡听到动静抬起头,放下外套,搭在椅子上。
柏以凡:“散散味,这衣服明天也别穿,不然给我妈发现,她得追着你念。可吓人的。”
谢岁辰笑着点头,蹲下拉开行李箱,去翻新外套。
柏以凡在地毯上坐下,状若无意:“你这几天抽得有点多?”
跌死之前,熟螃蟹爱抽烟,但回家是不抽的。生螃蟹现在抽烟,但也是少有人知道的。
谢岁辰做事向来有礼有度有节制。
谢岁辰:“没控制住。”
柏以凡:!!!
螃蟹也有控制不住的一天,太新鲜了。
可为什么控制不住?
除了元苗苗这事儿,柏以凡也想不出其他原因了。
柏以凡挠头发:“这事儿现在也算基本解决了,你别抽那么多了啊。”
谢岁辰表态:“会控制的。”
柏以凡“哦”了一声,也不再多说。
其实戒了该多好。
但跌死前,柏以凡费尽口舌,也没成功。更何况现在他谁也不是,压根没立场去说谢岁辰。
勉强有立场说谢岁辰的,还给他买zippo打火机呢。
柏以凡抱着被子在地毯上躺下,乐。
谢岁辰坐在一边擦头发,察觉动静转头停下动作,低头看自己,没发现问题。
柏以凡说:“其实我觉得元……我叫她元苗苗没问题吧?”
叫阿姨实在太惊悚。
谢岁辰点头。
柏以凡继续:“我觉得元苗苗挺神奇的,见到你就没主张了。”
谢岁辰:“第一次见她的时候,我也被吓到了。后来去探班,才发现她在片场不是这样的。”
柏以凡好奇:“平常什么样?安安静静?我妈说她在我家特别……安静。”
其实柏妈的原话是特别乖。
谢岁辰却给出不一样的答案:“她在片场装高冷,还挺成功的。大概是她演戏不错,所以平时也演着。莉姨说她,片场是女王,在公司是姐姐,回别墅是小学刚毕业,见我是幼儿园入学。不过莉姨很照顾她,她们合作不少年,也就不怎么露馅了。”
谢岁辰说到莉姨。
柏以凡想到那通电话,思来想去,柏以凡不信他威胁之后那边还敢随便转移监护权,而且元苗苗一直在这儿。柏以凡决定还是缓一缓再告诉谢岁辰实话。
况且谢岁辰今天又是飞机又是汽车,从千里之外回来,还接受了元苗苗的精神摧残。
柏以凡:忒不容易了。
柏以凡就钻进被子里:“睡觉。”
谢岁辰:……
谢岁辰看了看柏可非的床,又看了看躺在地毯上的柏以凡。
柏以凡翻了个白眼:“你想夜里被我砸?我一点都不介意的。”
谢岁辰摇头。柏以凡很满意,闭眼假寐。
谢岁辰擦干头发,去关了灯,躺下道晚安。
柏以凡:“嗯。”
静了一秒。
谢岁辰:“以凡。”
柏以凡:“干嘛?”
有了黑暗的阻隔,谢岁辰看着天花板:“去参加数奥挺好的。”
柏以凡:“那是自然,不要太谢我,飞黄腾达请我吃饭就成了。”
谢岁辰隐藏信息的能力柏以凡深有体会,元苗苗又是个遇他就退化的主。要是没参加数奥,元苗苗就是福尔摩斯附体,狄仁杰重生,柯南和波洛的脑子全借给她,也不一定能找到市一中来。退一万步讲,即使元苗苗找到谢岁辰,谢岁辰也未必愿意见她一面。
这么一想,跌死前,柏以凡从来没听熟螃蟹提过元苗苗也就情有可原了。
柏以凡:卧槽,为什么突然原谅那货了?
柏以凡气不顺,无敌大翻身,伸脚踢了谢岁辰一下。
谢岁辰:……
柏以凡:“既然知道参加数奥的好处了。那以后还有什么事儿也不要憋着,咨询一次吃一顿饭好了。”
谢岁辰默不作声。
柏以凡:贵了?
柏以凡自动降价:“那就咨询一次加一道菜!不能再少了!”
“熟人价吗?”谢岁辰声音里都带笑意。
柏以凡:“现在要不要试用下?免费的。”
谢岁辰欲言又止,千头万绪化为一声笑:“你今天买的豆腐不是要凉拌的吧?”
柏以凡:……
柏以凡:“这种事情需要动用咨询机会?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你这是拿着牛奶洗脚,杀猪刀劈柴,鸡翅膀喂蚂蚁,挂专家门诊看蚊子包!资源浪费。再给你一次修正的机会。重问。”
谢岁辰:……
这不问个惊天地泣鬼神的问题,都对不起柏以凡这一串比喻。
谢岁辰想了一会儿,终于说:“那我把机会存着吧。”
柏以凡:“储存加费用,得值一盘煎豆腐。”
谢岁辰翻身面对柏以凡:“明天再买了煎。”
柏以凡仰面躺着,却问:“螃蟹,莉姨是什么样的?”
谢岁辰想了一会儿,总结:“雷厉风行,很能趋利避害。”
柏以凡“哦”了一声。
既然如此,事情没清楚,元苗苗还没消息,又有柏以凡的威胁,那群人更不会随便转移监护权了。
柏以凡彻底把心放进肚子里。心里琢磨,挑个黄成吉日再和螃蟹说说这件事儿。
琢磨透彻,闭眼呼呼呼,梦里有只大螃蟹。
柏以凡拿着剔骨刀,敲着螃蟹壳:“不许抽烟,抽多早衰太不好。再抽撬开你的壳,拆肉浇汁拌豆腐。”
螃蟹正要作答,突然来了只海鸟。这鸟了不得,嘴巴好像个倒钩,认准螃蟹壳就啄。嘭嘭嘭嘭嘭。
柏以凡怒:“贼鸟,敢动老子的螃蟹,吃我一刀!”
这鸟非凡品,口吐人言:“螃蟹的监护权归我,我想怎弄就怎弄!”
依他非好汉,柏以凡内心澎湃一言蔽之:“滚你娘的。”
说完挥起手上的剔骨刀,腾云驾雾,哐哐当当,和这鸟大战三百回,终于捅了丫一刀。
柏以凡提着鸟尾巴,感叹:“可累死我了,炖了喝汤,肉柴喂狗。”
柏以凡畅想汤里加萝卜,在白萝卜和胡萝卜之间犹豫。蓦然睁眼,鸟没了,螃蟹也没了。眼前一片蓝汪汪。
柏以凡:这颜色略眼熟。
柏以凡伸手戳了戳。软的。
有人捉住柏以凡的手:“嗯。”
声音低低的。
柏以凡:!!!
柏以凡一下坐起来。大被同眠,他不知道什么时候钻进螃蟹被窝了。柏以凡无比懊恼,梦里打架,怎么就打到螃蟹被窝里去了。
好在谢岁辰无知无觉,还在昏睡。天已亮,窗帘里漏光,落在他嘴角,别提多好看了。
柏以凡懊恼变愤怒,自己打架这货却在做美梦。
柏以凡:什么道理!
柏以凡一怒之下,躺回去,抓起谢岁辰的胳膊当枕头。
柏以凡:怎么都是骨头?一点都不软和。
柏以凡只好委屈自己,枕着骨头又睡了一觉。
再醒过来,身边已经没人了。柏以凡起床拉开窗帘,只见谢岁辰站在院子里活动胳膊。
柏以凡叉腰嘿嘿嘿,露出胜利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