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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陈老师下命令,柏以凡总不好太敷衍。
吃完晚饭,柏以凡去了语文办公室。
语文办公室在一楼,推门进去,四排整齐的办公桌,相邻的办公桌用玻璃隔断隔开。办公室另一头有会议桌和背投屏幕。会议桌少有人用,上面堆了些作业纸和试卷。
陈老师不在办公室,柏以凡熟门熟路在办公桌边坐下,从摸底考试卷中翻出四份试卷来。
柏以凡拉开抽屉拿了红笔,又拿出自己事先准备的笔记本,边看边写写画画。
最后一份,谢岁辰的试卷。柏以凡翻开看。
谢岁辰的字瘦且硬,结构紧致,点画挺秀,别有风骨。
只是语文试卷到处红色的半勾,破坏美感。陈老师对谢岁辰格外严苛,多一分都是舍不得给的。
“大笨蛋。”柏以凡幸灾乐祸,把试卷翻来覆去看了三遍。
记录完,柏以凡抱着作业纸和试卷回到教室。
到了教室发试卷,一片哀嚎。
发完试卷,柏以凡看了眼讲台上的座位表,找到两个被陈老师点名的学生顾默川、孙相乾。两人刚好是同桌,柏以凡走过去。
柏以凡:“陈老师说,我们语文试卷用红笔打星号的地方,要注意加强。陈老师还建议每天做一篇阅读理解。我们不如就做学校发的练习册上的阅读吧,抄了答案背背就好。”
柏以凡拉着陈老师的大旗扯虎皮,这两位没有半分抵触情绪,立刻应了。
至于程逸灏,对付这家伙柏以凡有的是经验。
最后只剩下一个谢岁辰。
这时响起上课铃:叮咚——
柏以凡回到位置上坐下,打开笔记本,咬了一会儿笔,低头写写写。写好撕下,将纸叠成个四四方方的方块,表面附上:to班长。
柏以凡碰了碰邢美嘉,把纸条递了过去。
纸条从邢美嘉开始传送,一路顺利,到了谢岁辰手里。
谢岁辰拆开看。
纸上密密麻麻写着一串书名,要读的要背的要写的。
末了有人敷衍地道:参考书目如上,具体行动你自己计划。月考记得考第十。
谢岁辰:……
谢岁辰默默收起小纸条,抬头看向远处柏以凡的后脑勺。
柏以凡埋头写作业。
开学第一天,作业并不多。
晚自习陆续有老师来把摸底试卷拿过来。
英语刘老师是第一个来的,她是报道那天和班主任一起的女老师,语数外物化五门里唯一的女老师。
刘老师进门带着微笑:“大家这次考试都及格了,不错不错。课代表呢,来发个试卷。”
众人面面相觑。
柏以凡:陈boss一定忘记这茬了。
刘老师:“陈老师忘了吧。大家英语底子都很好,谁做课代表都一样。那就学号24号的同学吧,24是我的幸运数字。”
真是爽直可爱,好感度瞬间刷到爆。24号同学都快飘起来了。
刘老师刚出门,化学老师来了。
化学老师姓洪,三十出头,有点驼背,进门却抱怨:“课代表也不知道去拿试卷。”
谢岁辰出面向化学老师解释。
洪老师板脸点头:“这样啊,那现在选吧,有没有毛遂自荐的?”
没有人说话,洪老师皱眉头:“都不积极主动怎么成?”
谢岁辰似乎要对洪老师说话,朱乐勇站起来了。
柏以凡:……
好歹解了一时急,大家还是松了一口气的。
数学章老师有先见,进门就揭班主任老底:“陈老师一定忘记选课代表了吧?谢岁辰是哪个?”
谢岁辰站起来。
章老师:“课代表就你了。”
谢岁辰婉拒:“老师我已经是班长了。”
“那算了,”章老师略遗憾,“程逸灏呢?”
程逸灏苦大仇深:“老师我是团支书。”
章老师:“那迟涛是不是学习委员了?”
众人:老师你真厉害。
众人:“是!”
章老师:……
章老师只好去翻试卷,点了考试第四名。然后去安抚新任课代表:“一波三折是好事,说明咱俩有缘分。这可不算挑剩下的。”
越描越黑。
尤成点头:“是是是,我懂,我懂的。”
物理贾老师遭遇了同样的窘境,进门点将“谢岁辰”。
不过物理老师也是9班班主任,一眼认出谢岁辰何许人——军训会操抢了自家班级风头的那个小家伙。
机智的贾老师立刻说:“班长考得很不错。过来帮我发个试卷。”
然后拉着谢岁辰出去,排除了班干,选了个课代表。
高一九门考试科目,摸底考了五门,今晚试卷全发下了。
柏以凡考得还不错。
假期一直用柏可非的学习笔记打发时间,最后几天为挣钱更是突击整理了初三笔记,除了老师们故意为难学生的超纲题目,试卷基本上没什么错。
发完物理试卷,晚自习第一节下课了。
柏以凡伸了个懒腰,大致翻了翻试卷,指了一题问邢美嘉:“这题你做出来了吗?”
邢美嘉文科很厉害,物化也苦手:“问问大程吧。咦,人呢?”
程逸灏不在座位上,他的同桌友情援助,指了指教室另一头。
柏以凡和邢美嘉转头去看,程逸灏正扎在谢岁辰那边,和其他男生掰手腕。
柏以凡:……
邢美嘉戳了戳柏以凡:“怎么回事儿?”
柏以凡摇头表示不知道。
没一会儿,程逸灏灰头土脸地回来,自己交代:“都要谢老大和迟到到的试卷看,于是掰腕子决胜负。”
迟涛=迟到到
邢美嘉问:“你赢了几张回来?”
程逸灏小声说:“没有赢到。”
“弱死了!”邢美嘉点评,说完自己站起来,挽起不存在的袖口,“我去看看。”
邢大美女一出手,就知有木有。掰腕子自然是不行的,但邢美嘉猜拳很有一套。
石头剪子布,几下pk一众人,赢回大把试卷来。
程逸灏崇拜:“太厉害了,女侠快分我化学看一看。”
邢美嘉没过瘾:“来来来,石头剪子布。”
程逸灏:……
柏以凡伸出手:“我来试试看。”
第一轮谢岁辰的数学卷:石头对剪刀,柏以凡胜。
第二轮谢岁辰的物理卷:剪刀对布,柏以凡胜。
第三轮谢岁辰的化学卷:剪刀对布,柏以凡胜。
柏以凡凯旋,如有神助。
邢美嘉吃惊:“出了鬼了!怎么会这样?”
柏以凡也是这么想的。
“再来再来!”邢美嘉不信邪,摊开迟涛的试卷。
柏以凡点头。
第四轮迟涛的英语试卷:剪刀对石头,柏以凡负。
第五轮迟涛的语文试卷:布对剪刀,柏以凡再负。
之后柏以凡偶有一胜,却总能被邢美嘉迅速翻盘,迟涛的试卷一张没赢到。
柏以凡:……
柏以凡:“不玩了。”
邢美嘉:“喂!好歹让我把班长的试卷赢回来啊!绅士风度呐!”
柏以凡无奈伸手指比剪刀。邢美嘉配合出拳头,砸了下柏以凡的手指,满意哈哈笑。
程逸灏嘤嘤嘤:“你们都不带我玩儿。”
柏以凡保持造型:“大程,剪刀手!”
程逸灏模仿:“耶!”
柏以凡秒速换了拳头:“把数学试卷交出来吧,我知道你数学考第二了。”
程逸灏:……
第二节晚自习,柏以凡拿着谢岁辰的数学试卷去订正自己的。可最后几题看不明白怎么做,一堆符号,柏以凡见都没见过。
柏以凡把谢岁辰的试卷放回去,抓了程逸灏的试卷来看。
程逸灏的试卷果然和蔼可亲得多,走的是平民路数。
这一次,公式倒是看明白了,但因为程逸灏用的是学过的公式,步骤冗长,公式叠加。看得柏以凡一个脑袋两个大,越看越糊涂。
柏以凡:这熊孩子到底是怎么想出来的?
超纲题目用有限的知识解答,绝非易事。程逸灏的脑容量显然有富裕,柏以凡决定下次多搞点文学常识给他背好了。
程逸灏感到一阵寒意,来自后桌。
柏以凡把能看懂的题看了一遍,又自己做了一遍,其他实在不会的就放弃了。
柏以凡:反正老师都会讲。
第二天上课。
第一节,数学老师说:“试卷我就不讲了,最后三题,一题高二的,一题高三的,一题全国数学竞赛的。放出来让你们感受下,前路漫漫,你们好好学,日后就会做了。”
第二节,化学老师说:“这卷子有几题超纲,我就不讲了,没意思。”
没意思还考个什么!
群情激奋,好在下课了。班级里又响起《运动员进行曲》,大家出教室列队上操场做操。
柏以凡去找顾默川和孙相乾:“陈老师让做的习题做了吗?哎哎,你做的是那篇《诗魂·草堂》吗,我觉得有点深。对,我也做了……”
柏以凡再次扯起陈老师的虎皮,融入集体,三人大聊特聊阅读理解的痛苦,愉快地交流答题万金油。
有说有笑到操场,站好队,广播操的音乐响起来。
柏以凡傻眼:忘了去学广播操了。
柏以凡束手束脚,不过四下望去,立刻松了口气。
操场上惨不忍睹,一半的学生茫然无措,剩下的一半勉强动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