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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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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一章意志的较量(四)

    此时秦思远率领的洞越军约一万三千左右,对付两万吴州军很有些冒险,不过秦思远还是决定打这一仗,因为他感觉到有六成以上的把握,一来山林是洞越战士的天下,山中作战他们具有无比的优势;二来敌人不知道自己的这支队伍进了山,可以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三来墨战上次缴获了大量的弓弩,正好用得上。

    为了使胜利的把握性更大一些,秦思远决定放过敌人的前军,只攻击敌人的中军和后军,这样以来己方的兵力和敌人的就差不多,以洞越战士的强大战斗力,加上突然袭击,打一个大胜仗应无问题。

    当吴州军中军的全部和后军的一部进入伏击圈后,秦思远果断地下达了出击的命令,顿时四面八方狼牙利矢骤然而至,象镰刀割草一般将吴州军射倒了一大片,这时那令人心慌心寒的弓弦狂鸣声才传入耳中!

    雨打残荷般,连背绵不断的破风厉啸,声音是那样的令人恐怖,“嘣……嘣…()…”,“嗖……嗖……”,无休无止。

    弦声狂鸣,撕裂着人的神魂心胆;劲矢破空飞行,其声如隐隐殷雷!

    吴州军的这一万多人虽然不是孙崇扬第二军团的精锐,战斗力却也不差,可在这两边都是草丛和树林的山间小道上,战斗力发挥不出几分来,在洞越军的猛烈攻击之下,顿时便有些手足无措。他们虽然挟有弓矢,但在这么猛烈的连绵箭雨下很难找到反击的空当。

    几个爬起来准备冒险用弓矢反击的士兵,还没有找到攻击的目标,转瞬已经利矢穿胸,重重摔倒,那惊心动魄的惨嚎,令人闻之心胆俱寒。

    山道两侧,突然从山林中冒出来幽灵般的弩弓手,他们排列成整齐的攻击阵形,步步挺进,叠相交射,猛烈的箭雨似乎没有停歇,也没有死角。

    墨战从吴州军辎重队里缴获的大量弓弩在这一刻发挥了巨大的作用,使得洞越军的弓箭弩矢似乎永无止境,而一连串的战斗也使得洞越军的战斗技巧大幅提升,即便是在丛密的树林间,他们也能保持一定的攻击队形,轮番射击,保持攻势连绵不绝。

    吴州军的队伍在猝不及防之下,已被这猛烈绝伦的箭雨打击,硬生生截断成无数截,首尾皆无法相顾。

    箭雨过后,秦思远第一个挥舞着战斧杀出了树林,甩手之间,无数的吴州士兵飞滚跌荡。秦思远发现在丛林中作战,战斧确实是很好的兵器,比宝剑的威力要大得多,因此他干脆放弃了近距离作战中最常使用的宝剑,选取了一柄巨大的战斧。

    唐依则仍然是右手宝剑,左手暗器毒药,她毕竟是一个女子,力气要比秦思远小得多,虽然凭借内力能够挥得动战斧,但时间长了难免吃力。不过在她的双手攻击之下,敌兵死伤的数量似乎比秦思远那边少不了多少,尤其是她左手的暗器毒药,往往一出手就令敌兵倒下一大片。

    和田稚子则有些吃亏了,这种大军作战,四周都是敌人,可供闪避的空间太小,她的隐身术没有什么用处,快捷的身法也大打折扣,好在她的武功已经到了一流境界,一般的敌兵根本难以近她的身,而她的刀法也凌厉毒辣,往往一刀致命,因此杀敌的数量虽然不如秦思远和唐依,倒也颇有斩获,而且自己也没有危险。

    一名吴州军千夫长见和田稚子的攻击力最弱,以为她好欺负,疾步而上,挺枪便刺,锐利的枪尖突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和田稚子一声冷哼,一刀刺在右侧的一名敌兵左胸上,就在敌兵的鲜血喷洒中,她的身影忽然消失了,等她再次现身时,已经在那名千夫长的左侧,手中狭长的武士刀从敌人的左肋刺入,右腋下穿出。千夫长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这才知道自己小看了对手,可不等他后悔,和田稚子的武士刀已闪电般缩回,他高大的身躯便如推金山倒玉柱般轰然倒下。

    和田稚子冷若冰霜的脸上露出一丝喜色,敌人的鲜血能令自己隐身,这倒是一个新发现,虽然效果远不如水好,但毕竟可以让自己的隐身术发挥一些作用了,自己再也不用费劲巴拉地应付来自四面八方的攻击。

    墨车在指挥攻击前面的敌人,墨战在指挥攻击后面的敌人,这二人此时也都亲身杀入了敌阵。这种狭窄山道上的肉搏战正适合他们,因此他们打得得心应手,巨大的战斧在空中盘旋飞舞,与之相伴随的是残肢断体、血雨骨肉。

    这一场战斗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就以洞越军的大获全胜而告终。吴州中后军的一万三千余人中,只有不到两千人逃出生天,其余全部战死,而洞越军的伤亡不到三千。丛林作战是洞越人的天下,这一战再次证明了这一点。

    “秦大人,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打扫完战场后,墨车向秦思远问道。这一战的巨大胜利,让秦思远前一阵子被孙怜星追着跑而稍稍丧失的威信又重新树立了起来,墨车对他已经是打心眼里佩服。

    “这一路敌军显然是孙崇扬派回去围剿我们并筹集粮草的,如今他们已大部被我军消灭,孙崇扬的粮草肯定接济不上,如果齐东临他们能够在卧虎寨再坚持几天,孙崇扬想不退兵都不可能了。”秦思远将目光投向卧虎寨的方向,虽然树林丛密,他根本不可能看多远,但他仿佛已经听到了卧虎寨激烈的撕杀声,英俊的脸上也微有忧虑之色。

    “孙崇扬用于进攻卧虎寨的兵力有八万之多,而齐东临只有不到两万兵力,这一仗一定打得艰苦无比,我真的很担心齐东临是否坚持得住,要不我们从孙崇扬的背后出击对他加以牵制,以减轻齐东临的压力?”也许是受秦思远的情绪影响,墨车收起了兴奋之色,声音也变得小了起来。

    墨战摇了摇头,双眸神光闪闪,说道:“孙崇扬的兵力太多,我们现在只有不到一万人,即使从他的背后攻击,也起不到太大的作用,而且一旦失去隐蔽性,我们很有可能被孙崇扬一口吃掉,因此我不赞成这个办法。”

    秦思远用赞赏的目光看了墨战一眼,说道:“孙崇扬是一员猛将,以用兵强悍著称,他进攻卧虎寨必然采取的是排山倒海般的攻击方式,这种方式固然容易一举将卧虎寨攻克,但若是齐东临能够抵挡住他的几波攻击,吴州军的士气必然会有所下降,到后来卧虎寨方面抵抗起来反倒容易些。因此在我看来,如果卧虎寨方面的抵抗能力不足,此时就该被孙崇扬攻克了,我们赶过去也没有用处,反倒是送肉上砧板;反之,齐东临就应该能够再坚持几天,直到孙崇扬退兵,不需要我们赶过去支援。”

    他对孙崇扬的性格调查得很清楚,对孙崇扬初期的用兵方式也猜得很准,不过他没有料到的是孙崇扬对夺取卧虎寨发了狠心,在后几天中勒令士兵死命攻击,攻势比前几天几乎不弱什么,给齐东临造成了巨大的压力。

    墨战接口说道:“此地到卧虎寨还有三天的路程,照我预计,再过三天,孙崇扬的粮草该所剩无几了,如果他还没有攻下卧虎寨,就只能退兵,不会等到粮草完全耗尽之时,因此我们现在赶往卧虎寨实在没有必要。”

    秦思远皱着眉头道:“孙崇扬这样拉开了架势进攻,我们反倒容易应付,卧虎寨要是万一守不住,齐东临完全可以主动放弃,向西撤退,这一点我在下山之前就已经派人将意思传递给他了。我现在担心的不是卧虎寨,而是西边,那申公烈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一天行军不到二十里,恐怕里面有什么阴谋。”

    墨战有些吃惊地问道:“那申公烈比孙崇扬还要厉害么?”

    秦思远点点头:“孙崇扬也算得上有勇有谋,是吴州的名将之一,但毕竟年轻,难免有些急躁情绪,对付起来要容易些。申公烈就不同了,成熟稳重,老谋深算,几乎找不出他用兵上的弱点,这样的敌人最难对付。”

    墨车问道:“那申公烈是什么人,怎么会这么厉害?”

    秦思远答道:“申公烈原是德州的著名将领,在浔阳城破后投靠孙宣的,现在是孙氏集团中最重要的外来将领。”

    墨车撇了撇嘴,轻蔑地说道:“原来是一名降将,我还以为有多厉害哩!”

    秦思远摇了摇头,正色道:“千万不可如此想,当初申公烈以三万兵力防守浔阳城,孙宣用水陆十万大军强攻了十天之久才攻克,还损失兵力近四万,可见申公烈的厉害。申公烈被俘后原本是拒不投降的,是孙宣反复劝说,又以释放原德州总督一家为条件,才将他收服。申公烈降伏后,孙宣对他器重有加,任命他为军团长,统帅原德州全部兵马。虽然不是孙宣的嫡系,但如今他已隐隐成为孙氏集团军中的第一号人物。”

    第十卷搏弈第二十二章大败

    第二十二章大败

    墨战脸上浮起担忧的神色,说道:“他既然是这样一个厉害人物,我父亲那边倒真是有些危险了。”

    墨车狠狠地一跺脚,一颗石子从脚边激射出来,如弹子一般射入一棵裂开皮的松树上。他嚷道:“既然如此,我们还是赶往西边,可别让那老小子将我父亲给算计了。”

    秦思远思索了一下,说道:“这样吧,墨战你带七千战士赶往巨木总寨,协助族长防守,若是敌军势大,可主动放弃,向苍夷山南撤退,记住不要与敌人硬拼,更不可被敌人牵着鼻子走。我和墨车带领三千战士秘密潜伏到馨江一带,寻机破坏敌人的后勤线。”

    虽然已经预感到兴申公烈可能有阴谋,但秦思远的反应终究还是慢了些,当墨战刚刚到达黎水流域时,西边已经传来墨育强大败的消息。

    申公烈的十万大军到达馨江上游后,并没有急于进攻,而是在江边的一处山谷中驻扎了下来,只是派出数十支小股精锐部队进山探路和猎杀洞越军的斥候,大军则在山谷中及附近的山上演练在山林中作战的战术。

    墨育强原本在天狼、流泉、巨木、彩桥等几个大寨子中做好了防守的准备,他的手头有四万兵力,四个大寨子中每个五千到一万五千不等,另外有五千被分散成十几支,散布在一些小寨子中。他的部署是这样的:利用几个大的寨子逐次抵抗,消耗敌人的兵力,分布在小寨子里的部队则趁机到敌人的后方进行骚扰,或偷袭敌人的辎重队,或袭击敌人的营地,使敌人疲惫不堪,拖延他们的进兵速度,只要拖上一个月,等到冬季来临,天降大雪,敌人就只能主动退去了。

    哪知敌人并不急于进攻,只是派出少量部队进山探路并猎杀自己的斥候,这让墨育强大感不解,也有些不知所措,就像一个猎人张着弓等待着出现在视线里的老虎,哪知没等来老虎,却来了几只松鼠,猎人是射呢还是不射呢?如果不射,空耗力气不说,还可能连只松鼠也捞不着,如果射了,老虎来了就反应不及了。

    犹豫了几天,墨育强还是将那些小寨子里的部队分散派了出去,绞杀敌人的小股部队,因为他不这样做不行,自己派出的斥候有一大半没有回来,显然是被敌人的小股部队猎杀了,如果继续下去,自己的斥候就根本没法生存了,失去了敌人的动向那可就危险了。

    派出的部队颇有效果,一天下来消灭了吴州军四五支小股部队,近五百人,而己方只损失了一百多人。墨育强对这样的战果很满意,心说丛林是洞越人的天下,以小股对小股,分散对分散,那可是己方大占优势,申公烈选择这样的作战方式,简直是太愚蠢了。

    申公烈却似乎很固执,在头一天失去了五支小股部队后,第二天更是派出了支数多出一倍的小股部队,墨育强自然乐得奉陪,将小寨子的部队全部派了出去,这一天又有不小的收获,杀敌近千,己方只损失了三百多战士。

    第三天,吴州军再次派出比第二天多出一倍的小股部队,墨育强也不甘示弱,增派兵力,此时各小寨子的部队已经全部派完了,于是他就从几个大寨子中抽调兵力,分散派出,等到天黑时,他发现己方的收获比昨天更大。

    如此这般,等到第七天将部队派出去之后,,墨育强发现自己所在的洞越总寨巨木寨中已剩下不足五千兵力,而其他三个大寨中也各不足三千。墨育强这才感觉到有些不对头,三五千兵力用来防守这样的大寨子,实在是太少了些,若是敌军超过一万,就很难抵挡了。

    就在墨育强心神不宁的时候,斥候传来消息,西边的彩桥寨突然出现两万吴州大军,一举将寨子包围并立即实施强攻。墨育强刚刚暗叫不好,又有斥候来报,巨木寨前也发现了大批的吴州军,人数不下于三万。墨育强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明白自己中了申公烈的分兵之计。

    申公烈确实是使用的分兵之计,他一面派出大量的小股部队分散到山中,给洞越军一点甜头,不断地将将洞越军从山寨中吸引出来,一面继续令一万部队伪装成大部队在山谷中演练,吸引洞越斥候的视线,而五万大军则分成两股,趁夜间秘密出营,沿着斥候探到的道路潜伏到巨木寨和彩桥寨附近,一举将两寨包围并实施强攻。

    尽管经过了顽强抵抗,但以三千和五千兵力对敌两万和三万,实力相差悬殊太大,一天之后,彩桥寨首先被吴州军攻克,三千洞越战士大部战死,只余三百多人逃了出来。第二天,巨木寨告破,五千战士损失四千多,墨育强仅带着五百多人逃往流泉寨。申公烈将两支大军合兵一处,亲自带着向流泉寨方向进发,而山谷中剩下的三万大军中,除一万人留下守护粮草外,其他的以千人为单位,分散支援山中的小股吴州军。

    大洪历六百四十四年十一月十八日,墨育强到达流泉寨,在得知申公烈带着大军尾随而至后,他不敢停留,与流泉寨的三千守军一起弃寨向东,奔天狼寨而去。

    十一月二十日,墨育强到达天狼寨。二十二日,得知父亲已经到达天狼寨的墨战放弃了继续西行,而是带着七千洞越军转道赶到了天狼寨。这样天狼寨的洞越军总数就达到了一万四千,虽然兵力仍然远少于即将到来的吴州军,但依仗寨子的天然屏障,应该可以抵挡申公烈五万大军一段时间。

    不过,第二天坏消息接连传来,首先是孙宣的一万近卫军逆黎水河而上,正向天狼寨挺进;其次是西部山区分散的洞越部队已完全被吴州军打垮,两万吴州军正跟在申公烈的后面东来;第三是孙怜星为孙崇扬筹集到了三万部队半个月的粮草,孙崇扬带着三万部队正重返卧虎寨,这样以来指望齐东临率部来援是不可能了。

    坐镇苍夷城的孙宣原本一直按兵未动,这固然与他的两万近卫军中有一万是骑兵有关,也是他在等待有利时机。东线孙崇扬的一连串失利令他很失望,他不得不将希望寄托在申公烈的身上。好在申公烈果然不负重托,在连续大败敌人后还将他们压缩在了天狼寨中。孙宣知道时机到了,只要自己的近卫军一出马,残余的洞越军就会土崩瓦解,因此他迅速给近卫军下达了出击的命令。

    墨育强等人将全部的希望寄托在了秦思远和老天的身上,前者如果能将馨江上游山谷中的申公烈大军粮草焚毁,申公烈就不得不退,后者如果能够下上一场大雪,吴州军也只有退出山中。不过现在还不到十二月,离下雪的日子还有一段时间,如果不是天气异常,短时间内是不会下雪的,因此墨育强将更多的希望寄托在了秦思远的身上。

    秦思远此时正带着三千部队沿着馨江的河岸一刻不停地奔行着。他已经得到了墨育强大败的消息,也知道洞越人最终能否在苍夷山北站住脚,关键在于自己的这三千洞越战士身上。申公烈十万大军深入山中,粮草的补给相对困难,如果能破坏对方的粮草基地,那么对方在短期内攻不破天狼寨后将不得不退。当然,像申公烈这样的著名将领,也不可能不想到这一点,粮仓所在必定有重兵把守。突袭敌后烧粮是一个可能高收益、但绝对高风险的行动。秦思远一面寄希望于申公烈的疏忽,一面也乞求上天保佑,让敌人守护粮草的部队因为被胜利冲昏了头脑而松懈下来,给自己以可乘之机。

    当然,秦思远也做好了最坏的准备,那就是偷袭敌人的粮草基地不成,而老天又一时半会下不下雪来,那就只有放弃天狼、卧虎两寨向苍夷山南撤退了,为此他还专门派人给墨育强送了信,让他一旦发现形势不对就赶紧撤离,免得全军覆没。

    对于这一场洞越人与吴州之间的战争,秦思远没有想到会打成这个样子,与他的预料简直是大相径庭。检讨战役的得失,秦思远发现洞越军的失利固然与孙怜星的横空出世、申公烈的老谋深算有关系,与自己的大意轻敌也不无牵连。

    孙怜星的横空出世是秦思远万万没有想到的,她敏锐的战场洞察力和敏捷的反应能力使秦思远深入吴州境内破坏敌人的大后方,截断敌军的补给线,逼迫敌军撤兵的图谋落了空。虽然自己也取得了一定的战果,但与自己的目标相比,差距太大了。而孙怜星那惊世骇俗的武功,使得自己连刺杀她都没有机会。

    申公烈的厉害也大出秦思远的意料之外,尽管自己对他有所重视,但还没有把他当作劲敌,因此对他可能采取的战术就没有准备足够的应对方案,从而导致了墨育强的大败,使整个战争的局势发展到对洞越族极为不利的地步。

    第十卷搏弈第二十三章逆转(一)

    第二十三章逆转(一)

    秦思远最后悔的还是自己的轻敌,而导致自己轻敌的原因正是过去自己的一帆风顺。几年来,自己指挥部队取得了一连串的胜利。剿灭巴中境内的流民军,指挥高山族义军大胜蜀州官军,占领蜀州全境,在摩天岭击退琳娜的进攻,在鳘江边败娜云雪,遥控指挥蜀州军击退春、粤联军的第一次进攻,在广昭城下败乌代,亲自指挥部队击退春、粤联军的第二次进攻,败昆尔从而占领青州。这一系列胜利让自己有些飘飘然了,认为世上的名将不过如此,战争对自己来说是小菜一碟,靠自己的临场应变就可以取得任何战争或战役的胜利,以致于自己放弃了过去未雨绸缪的好习惯,对于这场战争没有多准备几套方案。如果自己对形势估计得再复杂一些,对敌人再重视一些,自己就可能在孙怜星出现后仍然游刃有余了,自己就有可能对墨育强叮嘱得更多一些,那么现在的局势就可能是另外一个样子了。

    不过,秦思远在后悔的同时也有一种兴奋的感觉,如果对手都太差了,这争霸天下就太没有意思了,正是因为前途充满未知和变数,就更能激发人的激情,让人全心全意投入到争霸天下的游戏当中去。

    尤其是想起自己未来最厉害的对手中有一个是女子,秦思远就更有一种莫名的激动。当世最厉害的几个女子玉琼瑶、娜云雪、风夕舞、刘韵不是已经投入自己的怀抱,就是和自己有了千丝万缕的联系,让自己几乎失去了征服女人的快感,而这个横空出现的孙怜星注定了是自己命中的夙敌,如果能将这样的女人征服,只怕比征服一个国家还有快感。

    “能屈能伸,灵结活机动,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这是秦思远领会的孙怜星作战的基本方针,而她主动放弃永康城,率骑兵突袭自己的部队,显然也是这个方针的产物。“看来她的作战风格与风夕舞、娜云雪差不多,不知三人比起来究竟谁强谁弱,真是期待与她再次一战哪!”秦思远喃喃自语。

    “大人,前面离敌人的粮草基地已经不远了,我们就这样冲过去吗?”一名洞越斥候的声音打断了秦思远的思路。

    “命令部队就地休息,天黑以后再去偷袭。注意隐藏,加强戒备,千万不能让敌人发现了我们。”清醒过来的秦思远赶紧下令。

    为了不惊动敌人,他们绕到了馨江的中游,逆水而上,此时他们就在敌人那个山谷下游的十里处。

    藏身在小山岗上的大树中,居高临下望着远处吴州军的营寨,秦思远禁不住倒抽一口凉气。虽然已经是深夜,月亮妹妹也躲入了云哥哥的怀抱,但这绵延超过一里的吴州军大营却显得灯火辉煌,一队队的吴州士兵在军营内往返巡逻,军营门口两座高高的哨卡上,几个全副武装的吴州士兵正来回走动着,双眼警惕地四下扫视,整个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难道敌人已预料到他们要来偷袭了吗?

    墨车虽然一向大胆,但见了敌人这种阵仗,也不由得变了脸色,说话的声音也出奇的小起来:“大人,敌人防备得如此森严,我们有成功的把握么?”

    秦思远沉默了一下,声音低沉地说道:“天狼寨那边形势危急,如果我们这边没有突破,洞越一族就只有放弃苍夷山以北的所有山寨,全部退往山南了,因此虽然敌军军营戒备深严,但走到这一步的我们已经再没有选择余地,惟有拼死一搏。”

    墨车似乎被他的言语所激,豪气大发地说道:“大人说该怎么办吧,我一定听从你的吩咐,大不了将一条命丢在这里!”

    秦思远拍了拍他的肩,说道:“不要轻言牺牲,洞越族的希望就在你们几个人的身上,以后要做的大事还多的很。”

    说道这里,他转过头对唐依问道:“依儿,你的毒药能不能发挥作用?”

    唐依从怀中拿出一方丝帕,放到空中试了一下,说道:“现在刮的是北风,如果我在大营的前方向空中撒下毒药,大概能够被风带一些到营中去,不过这营盘太大,一点点毒药起不了多大作用,最多能将那些哨兵毒倒。如果能找到他们的水源就好了,只要在水中撒下毒药,保管全营的敌兵都会中毒。”

    秦思远摇了摇头:“恐怕行不通,一来敌人的水源有可能是活水,这样毒药一到水中就会被带走;二来即使能在水源中下毒,也要等到敌人早餐后才有效果,而天一亮敌人就会发现我们,以我们这点人手,大白天里还不够敌人塞牙的。”

    和田稚子接口道:“公子,我们可以先将敌人的主将刺杀掉,让敌人群龙无首,这样偷袭起来也就容易多了。”

    秦思远的眼睛一亮,问道:“你有把握吗?”

    和田稚子螓首一点,自信地说道:“只要能找到敌军主将的位子,再加上公子从旁相助,我就有把握。”

    秦思远闭目思考了一会儿,睁开眼睛说道:“这样吧,你先潜进敌营,设法抓两个敌兵来,身材分别和你我差不多,待我们问清楚敌军主将的营帐和今晚的口令后再进去刺杀。”

    和田稚子应了一声,悄无声息地走了。秦思远将目光转到墨车的身上,说道:“你领两千战士绕到东南边埋伏,一但敌营中发生骚乱,就发动攻击,装成是从山上下来的样子,将敌人的注意力吸引住,我带剩下的战士从西北边偷进营去放火。”

    墨车点了点头,说道:“我明白,到时候我会挑选一些箭术高明的士兵先将敌营的灯火射熄,给敌营制造混乱,为大人放火带来便利。”说完,他带着两千战士迅捷无声地向敌营靠近。

    秦思远暗暗点头,经过连番的作战,墨车已经成熟多了,懂得怎么样运用战术了,不再是过去那样只知道猛打猛杀,看来只要对他加以培养,他也会成为一名优秀的将领。

    时间一息一刻的过去,眼看过了两刻之久,和田稚子还没有回来,秦思远不由得有些焦急起来,一来担心她出了事,二来担心耽搁得太久后就没有时间袭营了,因为离天亮已经不太远了。

    正待亲自去看一看,就听得前面的树林里发出一阵轻微的响声,接着和田稚子娇小的身子出现在面前,她的双手各提着一个吴州士兵,背上还背着一个文书模样的人。

    “你还好吧?怎么弄了三个人来?”秦思远连忙上前从她背上将那个文书模样的人接下来,一边关心地问道。

    和田稚子将手中的两个敌兵扔在地上,喘息了几下,说道:“我很好,这两个士兵不知道粮仓的数量及存放位置,于是我就又抓了一个后勤文员,看能不能多得到一点信息。”

    秦思远见和田稚子的呼吸急促,一张精致的玉脸上隐有汗迹,知道她这一趟一定很辛苦,当下伸手在她的头上抚摩着,说道:“辛苦你了,你好好休息一下,等一会儿还有一场恶战,这几个人就交给我来审问。”

    和田稚子温顺地点点头,将粉嫩的玉脸贴在秦思远的大手上享受了一下,才走到一边坐下休息。

    秦思远先解开那个穿着文职服装敌兵的穴道,他很快就醒了过来,当发现自己已经远离了军营,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后,他非常紧张、面如土色。秦思远立即知道这是一个极端怕死的士兵,拷问起来比较容易。果然,一番拷问之后,秦思远发现自己运气真的不错,这家伙正是负责记录粮草数目与存放地点的,从这个极怕死的吴州士兵口里,他轻易地得到了想得到的东西:帐顶上插着红色旗子的营帐是存放粮草的。

    另两个士兵虽然顽强一些,但大概已经被和田稚子形如鬼魅的身手吓坏了,对敌营的情况吐露得也非常痛快,让秦思远很快就知道了敌营今晚的口令是“狂风、暴雪”。

    随手点了几个敌兵的睡穴,秦思远招了招手,几个洞越战士走过来将他们拖了下去,不久之后送上两副盔甲。秦思远先将那一副与自己身材相仿的穿上,这才提着另外一副走到和田稚子的跟前。

    和田稚子立即站起身来,接过盔甲准备穿上。秦思远忽然想起一个问题,问道:“穿上盔甲后会不会影响你的隐身术?”

    和田稚子明媚的双眼眨了眨,说道:“是有一些影响。”

    秦思远略一思索,摆手阻止她的穿盔甲动作,说道:“那就不要穿了,如果有敌兵看见,我就说你是孙宣派来的传令人员。”

    和田稚子已经将盔甲的上部分穿上,见他如此一说,只得又将其脱下来,重新整理着衣服。

    第十卷搏弈第二十四章逆转(二)

    第二十四章逆转(二)

    秦思远向唐依招了招手,待其走到跟前后说道:“我们混进敌营后,你就带着剩下的一千战士悄悄潜伏到敌营的西北边,将敌人的陷阱、鹿砦等障碍物破坏掉,并准备好放火的工具,等墨车那边激战正酣时再杀进敌营放火。”

    唐依点了点头,表示记下了。秦思远不再多说,俯下身来一把将和田稚子抱起。后者有些吃惊,一双大眼里露出不解的神色,问道:“公子这是要干什么?”

    秦思远低声笑道:“你刚才辛苦了半天,体力大概还没有完全恢复,就让我一路抱着你过去,这样你可以继续休息一会儿。”

    和田稚子心中一定暖,双眼也湿润起来。她伸出双手勾住秦思远的脖子,丰满的酥胸紧紧贴在秦思远的胸前,樱红的嘴唇凑到秦思远的耳边,轻轻说道:“谢谢公子,奴儿真的很高兴。”

    虽然隔着盔甲,秦思远仍能感觉到和田稚子双乳惊人的弹性,从对方樱桃小嘴中吐出的热气也让自己的耳朵痒痒的,他忽然发现自己的身体变得火热起来,也迅速上扬,将盔甲的某个部位也顶出了一个凸起。秦思远一惊,这可不是浓情蜜意的时候,他深吸一口气,勉强让自己平息下来,望了唐依一眼,将轻功施展开,跳上树梢,一路飞驰而去。

    不肖多久,二人就到了吴州军的大营边。秦思远将和田稚子放下来,选了一个避光的地方,二人翻进了大营。

    灯火通明的大营给他们的行动增加不少的难度,好在二人都是绝顶的高手,闪转腾挪间避开了一批批巡逻兵,总算到了大营的中间。

    越接近敌军的帅帐所在地,敌人的防守越森严,巡逻的士兵多出不少,而且灯火也密集一些,二人干脆不再闪避,大摇大摆地向大营纵深走去,几队巡逻兵在查问了他们的口令后将他们放了过去,居然没有一个发觉他们是冒牌货。

    二十丈外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军帐,上面插着一杆军旗,前面站满了卫兵,帐前的灯火也比别的地方亮得多,很显然那就是敌军的帅帐。秦思远却为如何混进帅帐去发了愁,虽然自己知道敌军的口令,但在大营内走动还可以,要想进入敌军的帅帐就很难了,不说别的,只要那些卫兵问一问自己是哪个中队的士兵,千夫长叫什么名字,自己一定回答不出来,伪装也就会马上露馅。

    “看来只有自己到前面将那些卫兵的注意力吸引住,让和田稚子从后面偷进帐中进行刺杀了。”这样想着,秦思远右手往敌军帅帐的后面一指,左手则拍了拍和田稚子的香肩。后者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深深地望了他一眼,一闪身消失在暗处。秦思远则大摇大摆地朝着帅帐的前面走去。

    “什么人?站住!”离帅帐还有五丈远,一名中等身材的卫兵已经喊了起来,手中的长枪还笔直地指向了他。

    “小人王兵,是前营的哨兵,奉队长的命令,有紧急军情向将军报告。”秦思远的脚步不停,说话间已到了卫兵的三丈范围内。

    “是第三中队的人么?这么晚了有什么紧急军情?”那名卫兵手中的枪尖稍微下垂,问道。

    “对不起,我们队长说了,只能向将军报告。”秦思远脚步加快,瞬间又接近了两丈。

    “且慢,你们的中队长叫什么名字?你又是隶属第几小队,小队长是谁?”那名卫兵忽然感觉到哪里有些不对,却一时又想不起是什么,为了保险起见,他将手中的长枪重新抬起,脸上也露出警惕的神色。

    “你究竟是谁?一个普通的士兵怎么会有这么快的脚步?”另一名身材矮小的卫兵也举起了长枪,闪亮的枪尖在火把的映照下反射着夺目的寒光,一股森森杀气也透过枪尖散发出来,直逼秦思远的面孔。

    “这名卫兵的功力倒是不弱,只是要想和我叫阵还太不够格。”秦思远这样想着,脸上露出一副神秘的笑容:“我的队长名叫……”

    就在对方露出一副倾听的神情时,他忽地双掌击出,拍在两名卫兵的枪尖上。两名卫兵正感奇怪,就见枪尖一阵颤动,接着一股巨大的力量循枪身传来,自己的双掌一阵发热,再也把握不住枪杆。而那枪杆在争脱了握枪的手后急速反冲,瞬间就撞在两名卫兵的前胸上,发出砰的一声响。两名卫兵的前胸当即连同盔甲一起凹陷了下去,而他们的口中也喷出一大股和着内脏的鲜血,连话来不及说一句,就萎顿了下去。

    “有刺客!”另一名卫兵喊了一声,挥舞着兵器,悍不畏死地冲了上来,紧接着更多的卫兵向秦思远包抄了过来。

    秦思远一声冷笑,双脚迈动,笔直向前冲了过去,所经之处人倒刃飞,前面的护卫还没有反应过来就都被他护体的气劲给撞开。有个护卫舍命来拦截,却被他撞的倒飞了回去,反成了他继续前进的盾牌。紧靠着帅帐门前的卫兵面对同伴身体的一时迟疑,反被他所乘,被其震开,连稍微阻拦一下都做不到。只是眨眼般的时间,秦思远就让帅帐门前卫兵一空,直接对着帐门冲了过去,狂野勇悍,气势凶猛之极。

    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大帐门口,双手握着一柄巨剑,迎面劈下,剑未到,强劲的剑风令秦思远比常人敏锐的感觉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周围的空气被大力破开,出现了不规则的波动。

    “你一定是主帅的贴身护卫吧?功力倒是不弱,可惜对我来说还是太差了些!”秦思远微笑着出手,仿佛对方猛烈的攻势对他没有造成任何影响。

    一股极端炙热的空气夹杂着一只修长好看无比的手掌出现在那名护卫眼前,给人的一种似乎是沙漠中死亡之风降临的可怕感受,更让人心灵泛起一种难于言表的绝望,连他的皮肤都感受到似乎是沙砾打在身上的痛楚。

    那名护卫脸上露出惊怒交加的表情,他实在没有想到在戒备森严的己方大营中怎会出现这样一个来历不明的刺客,那些巡逻兵都干什么去了?不过他的功力显然有所保留,受此刺激,蓦然上升到此时所能达到极限,周边的一切都映射到他的心灵间,在这么一刹那,他把握住了秦思远了行动,对方的手掌表面上攻击的是他的头部,可是他从空气的细微波动中察觉到对方的目标其实是他的脖子,估计对方是打算一掌将他的脖子切断。

    护卫的双手大剑在身前一阵摆动,划出层层的气旋拦截住了秦思远的大掌,两股截然不同的功法狠狠的撞击了一次,一声轰然巨响传遍了整个军营,一阵被击碎的气流冲向四周,使得周围的空间发生剧烈的震动,护卫暂时不能再次把握住秦思远的行动。

    “咦!倒是有些小看了你!”秦思远对那护卫能和他硬接一掌感到有些震惊,一着失算让他失去了进入大帐的机会,因为几个影子和那名护卫错身而过,数道寒光迎了上来,紧接着大帐门前过来了十几名卫兵,将帐门牢牢守住。

    他不知道方才的那一掌令那名护卫极不好受,只感觉到大剑刚同他的手掌一接触,一股焚经炙脉的热流就从接触点中传了过去,让护卫气血翻滚,极为难受,还好对方知道他的厉害,功力运转到了极致,要不然两条手臂怕是当场就要废了。

    不过大批的卫兵被秦思远吸引过来倒是一件好事,这样和田稚子潜入大帐就容易多了。如此一想,秦思远反倒有几分高兴,将一身的功力施展开来,在卫兵群中穿梭。

    那名身材高大的护卫站在帅帐门内打量着战场的形势,越看越心寒。十几条人影暴烈的闪动纠缠,震耳的交击声不断响起,涌起的枪影和气旋不断的四旋飞舞,在极为强烈的动作中令人毛骨悚然。

    很快他听见一声略显恼怒的吼声,接着两个身影被震的手足狂颤的向后斜飞了过去,那是两个接战的影子,看他们头部歪斜,显然是被震的筋骨尽碎了。

    帅帐处的撕杀早已惊动了军营的吴州军,大批的吴州士兵向这里涌了过来。秦思远暗暗着急,和田稚子那边也不知怎么样了,若是还没有完成刺杀行动,就非常困难了,毕竟面对千军万马,即便自己两人的武功再高,脱身可以,想刺杀敌军的主将就不是那么容易。而一旦刺杀失败,焚烧敌军粮草的行动只怕也不能成功。

    就在这时,一声清越的厉叱传来,一道绵绵的金虹,伴随着熟悉无比的身影从大帐内疾掠而出,罩向那名站在帐门内的护卫,高涨的气势,直接从中路切入,狠厉直接地将那护卫圈入刀光的范围,千百道如同闪电般的精光异彩穿织飞逸,布下一层层的死亡之网,激烈的同这名敌人纠缠了起来。

    第十卷搏弈第二十五章逆转(三)

    第二十五章逆转(三)

    秦思远大喜,那人正是和田稚子,除了她外,没有人的刀法如此迅疾诡异又充满了死亡的威胁,而她的出现说明这次刺杀行动成功了。

    那名护卫其实已经先一步听到了大帐内非同寻常的动静,身子也已转过去,手中的大剑举起,正准备向帐内迈进,当和田稚子的身形出现时,他立即与对方展开了激烈的搏杀。

    “铛铛……”震耳的撞击声响起,狂溅的火星,激烈的撞击,冷电寒芒不断的闪现、消失、旋转,破空声不绝于耳,两条快速移动的人影在极为短暂的接触后就乍合乍分,犹如暴风雨一般骤发突止。

    漫天的刀剑一收建,显现出和田稚子略微有些潮红的脸容。而她的对手则在离她五步外的地方晃动了一下,随即高大的身子轰然倒下。

    “你们的主帅已经死了!”

    和田稚子清脆而冰冷的声音穿透每一个卫兵的耳膜,让他们微微怔了一下,就在他们失神的一瞬间,和田稚子诡异的身形几个起落间到了秦思远的身边,拉着他的手向外突围而去。

    二人一路跑去,发现到后来竟没有什么吴州士兵阻拦他们,秦思远这才注意到和田稚子身上穿着一件盔甲,大小非常合身,他一边放慢脚步,一边问道:“你在哪里弄来这么一件合身的盔甲?”

    和田稚子朝他一笑,说道:“公子说申公烈治军严谨,怎么也想不到他的手下会在军中暗藏女人吧?”

    秦思远微微一愣,有些不信地说道:“你是说这支部队的主帅在他的大帐中藏有女人?”

    将领在外打仗带女人,历来是军中的大忌,因为那样以来会严重影响军心士气。申公烈作为原德州的名将,自然对这一点很明白,对部下也应该管得很严,因此秦思远对和田稚子的话有些怀疑。

    和田稚子点头道:“我进去的时候,他正在和那个女人欢好,若不是这样,还真未必能轻易杀得了他,这个家伙的功夫高得很,比那个护卫还要强不少,我身上的这副盔甲就是那个女人的,很显然他平常将那个女人伪装成一名卫兵。”

    秦思远叹道:“看这个军营的布置,那名主帅倒是一个厉害角色,想不到因为一个女人而葬送了性命,看来人只要有了弱点,就容易坏事。”

    二人说话间已经离一座粮仓不远,他们发现军营里别的地方乱做一团,唯独粮仓处仍是没有什么变化,防备森严,看来这里的士兵接到严令,无论发生什么情况不得离开,秦思远不由得对那位没有见过面就丢了命的敌军主帅更多了几分欣赏。

    “老规矩,我去吸引敌兵,你去放火,不过得先将敌人的灯火弄熄,这样行动方便些。”秦思远拍了拍和田稚子的肩,拿出了从吴州士兵手中夺来的弓箭,瞄向了远处的火把。

    “嗖嗖”与此同时,在军营的大门外,几声弓弦响过,站在高高哨卡上的几个吴州士兵连惨叫都来不及,已经从三丈高空倒栽而下,摔得脑浆迸裂,即时了帐。

    “有敌人!”“在哪里?”一片混乱中,反应快的吴州士兵纷纷拿起了武器。但紧接着的又一阵箭雨,却是射向那些挂在高空或营帐门口的灯具,片刻间,吴州军大营的前营一大片已变得漆黑。

    “杀!杀!杀!”

    墨车率领的两千洞越战士趁着漆黑与混乱,喊杀连天地冲向敌营,在大营门口附近及西南边与吴州士兵战成一团。

    骤出不意,又不知道敌人来了多少,慌乱的吴州士兵虽然一直未放松警惕,但在措手不及之下,也是无法抗衡势如猛虎的洞越战士。血肉横飞,惨叫迭起,吴州军一时伤亡惨重,死伤了近百人,才好不容易组织起有效的抵抗。

    不过,初略估计,整个大营的吴州军数量没有一万,也有八千,由于数量占了绝对优势,看到大营其它分帐的士兵正在源源不绝增援,唐依知道只要他们站稳阵脚,形势很快就会完全逆转,墨车的压力就会大增。

    趁着混乱,唐依带着一千战士迅速向吴州军营接近,在越过了敌人布置的陷阱、鹿砦等障碍物后,他们到达了营寨边缘。唐依命令一部分战士们破坏敌营的栅栏,而另一部分箭法高强的士兵则向敌营的灯火射击。

    在吴州军营前轮值的是第三中队,此时这个中队已经全部投入了战斗,连中队长也不例外,直接拿着武器杀了上去,随着军营内出来的吴州士兵越来越多,洞越军的攻势渐渐被抑制住,甚至慢慢陷入吴州军的包围之中,可洞越军死战不退,这让吴州军的一些将官起了疑心。对方只有约两千人,却来偷袭己方上万人防守的大营,在明知道偷袭行动已经失败、再打下去就可能全军覆没的情况下还要坚持着打,这不是很奇怪吗?虽然自己的一方没有统一的指挥,各中队各自为战,战斗力大打折扣,但毕竟人数在对方的数倍以上,敌人想杀进军营也太异想天开了吧?

    一名脑中念转的千夫长忽然变了脸色,转身向传令兵下令:“你赶紧到军营内去向万夫长大人报告,说敌人有可能埋伏了另外一支部队,目的是焚烧我们的粮草,请万夫长大人一定要注意敌人的阴谋,不必再派兵出来了,此地有这些兵力,消灭敌人足够了。”

    传令兵转身一路小跑着去了,千夫长望着漆黑一片却也混乱一片的大营深处,心中暗自祈祷:“希望上天保佑,万夫长大人没有出什么事,也希望他能接受我的建议,令其他的部队就地坚守,并在营内点亮灯火,防止敌人黑夜偷袭。”

    但上天显然没有保佑他,一线火光在大营深处亮起,随即变成了冲天大火,紧接着营内也传出阵阵喊杀声,再过得不久,营内到处都起了火。对大营的布置烂熟于心的千夫长一看就知道那些起火的地方全部是粮仓所在地,他的心一阵发寒,脸上的汗水却哗啦啦地往下淌。

    “赶紧摆脱敌人,回营救火!”千夫长声嘶力竭地喊着。这营中存放的可是十万大军半个月的粮草,若是被敌人一把火烧了,军团长大人不把防守粮草的主将撕成碎片才怪!而他们这些千夫长级别的军官也难逃军法。

    但大营前的洞越军却像吃了兴奋药似的,一个个舍生忘死,浴血奋战,就是不让吴州军脱身,直到营内的火势发展到不可控制,他们才开始向外突围。

    此时营内早已混乱一片,洞越战士在将所有的粮仓点着后,就开始在秦思远的带领下向外撤退,而吴州军一部分来围攻洞越军,另一部分则拿着救火工具去救火。士兵的喊叫声、兵器的撞击声、奔跑的脚步声、焚烧的毕剥声构成了一部复杂的交响曲。

    秦思远见敌军全力救火,自是不让他们轻易得逞,他暂时放弃了撤退,指挥洞越战士在营内杀了一个来回,直到大火救无可救,才重新指挥部队撤退。

    不过此时他们的压力大了起来,营内吴州军见大火已无法扑灭,便干脆放弃了,全部向洞越军涌来,要将这帮罪魁祸首统统消灭。

    秦思远扫了一眼战场的形势,命令部队迅速向大营门口撤退,这一着大出吴州军的意外,因为营门口有六千大军,他们想着洞越人绝不会向那个方向跑,所以他们封锁的是东南西三面,尤其是西北面,那里的垒木寨墙已被洞越人破坏,逃走要容易些,想不到的是敌人竟撤往大营门口,这让他们有些措手不及,以致于没有拦住,洞越军没有费多大劲便突了出去。

    墨车的两千洞越战士此时已只剩下了不足一千,而且处境非常危险,因为此地的吴州军同营内的士兵是一样的心理,大火既然无法扑灭,就只有将这股敌人全部消灭,以减轻自己的罪责,因此他们不仅没有听那个千夫长的喊叫回营,反倒将洞越军包围得水泄不通。不过他们也没有想到营内的敌人会向这边撤退,被秦思远带着洞越战士从背后打了一个措手不及,等几个千夫长调整部署时,秦思远已经汇合墨车,死命地杀出了包围圈,一阵风似的没入了密密的丛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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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城之所以被称为春城,是因为它一年四季如春,气温恒定,百花常开,可今年的天气出现了异常,不到十二月,竟下了一场不小的雪。

    百年难得一见的现象令老百姓异常的欢喜,纷纷走出户外看雪景。像棉絮一般的雪,像芦花一般的雪,像蒲公英的带绒毛的种子一般的雪,在风中飞舞。溪中的大溪石上和小溪石上都覆盖着白雪了,好像有一群白色的小牛,在溪中饮水;山川、树木、房屋,全部罩上了一层厚厚的雪,万里江山变成了粉妆玉砌的世界。落光叶子的柳树上,挂满了毛茸茸、亮晶晶的银条儿;冬夏常青的松树和柏树,堆满了蓬松松、沉甸甸的雪球。一阵风吹来,树枝轻轻地摇晃,银条儿和雪球儿簌簌地落下来,玉屑似的雪末儿随风飘扬,映着清晨的阳光,显出一道道五光十色的彩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