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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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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六章旁敲侧击

    太阳刚刚在海面上升起一线,大地万籁俱寂,忽闻有奔马声从远方传来,越来越响,江面也突起黑色蛟龙,把满江的日色打成碎金,刚才还是平静如镜的江面顿时成了翻江倒海的波涛世界。

    潮头高达两丈左右,推进速度比狂奔的战马还快,汹涌澎湃,气势雄伟,犹如千军万马齐头并进,发出雷鸣般的响声。其后浪赶前浪,一浪叠一浪的景象蔚为壮观。

    秦思远忽然想起一首古诗:“百里闻雷震,鸣弦暂辍弹。府中连骑出,江上待潮观。照日秋空迥,浮天渤解宽。惊涛来似雪,一座凛生寒。”诗中描写的景象,不正是自己眼中所见么?

    浪潮退去之后,句海边的沙滩上留下了无数的海蚌,紧接着,仿佛一下子从地下冒出来似的,无数鱼妇出现沙滩上,她们一手拿着铜盆,一手拿着铁锤,当一个个海蚌在她们的铁锤下破碎时,晶莹的珍珠便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苏小娇叹息道:“原来& {}珍珠是这样获得的,我们虽然也经营过珍珠生意,但对它的获取过程并不清楚,看来真是一方水土养活一方人啊!只怕这海边的无数家庭就是靠获取珍珠生存的。”

    韩雨嫣点了点头又摇摇头,说道:“其实这些珍珠只是越京国珍珠产量的一部分,还有一部分是靠养殖河蚌获得的。你说的不错,在越京有很多家庭是靠卖珍珠来为生的,但由于珍珠的价格非常低,他们的生活并不富裕,有很多家庭甚至连生活都难以维持。”

    秦思远插嘴道:“这只怕与越京国的商业不太发达有关吧?其实珍珠是贵族富户的一大奢侈用品,在内地的价格是很高的,如果能将越京的珍珠运出去,一定可以获得更多的收入。”

    苏小娇摇头道:“也不完全是这样,珍珠与珍珠之间,品质有很大的差别,价格也相差很大,如果不懂得其中的差异,很可能将昂贵的珍珠贱卖了。另外只有将珍珠做成了饰物后,它的价值才会大幅上升,而影响珍珠饰物价值高低因素,除了珍珠本身的品质外,一个很重要的因素是制作饰物用的珍珠在大小和品质上是否一致,如果是的,价值就高得多,反之就低。”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苏小娇和韩雨嫣已经成了好得不能再好的朋友,秦思远与韩雨嫣的关系也相当密切。在榕城呆了一段时间并与秋子化、张庭坚进一步接触后,苏秦二人便要求韩雨嫣带着他们在越京各地走一走,名义上是寻找商机,实际上是了解风土人情,以便于将来能够很好的治理越京。

    韩雨嫣当然不知道他们的真正用意,但能够与苏秦二人长时间相处也是她很乐意的事情,何况对方表示有意经营越京的土特产品,这对于发展越京的经济来说是一件好事,作为越京的一名公主,她又何乐而不为?因此近一段时间她便带着二人和他们的随从走了不少地方。

    “苏姐姐是说仅靠从海上获取珍珠和养殖珍珠,百姓是很难富起来了?”听了苏小娇的话,韩雨嫣脸上露出失望的神情。

    “那也不尽然。”苏小娇又摇了摇头,“如果能将越京的珍珠大量运出,珍珠的总体价格是会有所提升的,如果商家比较诚实,根据珍珠的不同品质付出合理的价格,百姓的收入会更高一些,当然,如果百姓能够自己加工珍珠饰物,收入就相当可观了,但这一行的专业性比较强,一般的百姓根本不可能做到。”

    “姐姐是否愿意将越京的珍珠运出去呢?如果能够教授越京的百姓制作珍珠饰物就更好了。”韩雨嫣望着苏小娇,眼中满是期望的神色。

    苏小娇笑道:“妹妹既然说了,我一定会吩咐家族的人去做这件事,也会给出合理的收购价格。只是制作珍珠饰物,确非一般人所能做到,尤其是那些档次高、价格昂贵的珍珠饰物,只有大师级的工匠才能做出来,若是由普通的百姓去做,只怕会浪费很多的名贵珍珠。”

    韩雨嫣略略有些失望,不过她也知道任何一行都有它的诀窍,别人就是想做也做不来的,不然天下之大,为何只有苏氏家族执帝国珠宝业牛耳数百年?因此她并没有再提过多的要求。

    秦思远说道:“我虽然不大参与经商,但也知道一些商业规则,如果生产珍珠的人都懂得制作珍珠饰物,那么珍珠饰物也就不值钱了,百姓到头来还是得不到什么好处。其实由苏家来制作和经营珍珠饰物,并给越京百姓一个优惠的珍珠收购价格,更为合理,这就叫做士农工商各事其业,各安其道。珍珠行业是如此,其他行业也是如此,只要将所有人的积极性调动起来,潜力发挥出来,经济也就会越来越发展,百姓也就会越来越富裕。”

    韩雨嫣想不到他会以这样的思维方式看待问题,颇为惊异地望着他,问道:“蜀州这几年飞速发展,是不是因为州府采取的政策调动了各方面的积极性?”

    秦思远点头道:“不错。蜀州过去有很多农民没有田地,其中一些给大户人家做帮工,另一些则是当佃户,由于所获甚微,尤其是遇上天灾人祸时,生活难以为继,不少人就成了流民。秦思远主政蜀州后,让官府从大户人家中收购了大量田地,又开发了不少田地,将这些田地分给那些没有田地的农民,使耕者有其田,同时规定按田地的多少来交税赋,田地的产量越多,农民所获也越多,若遇天灾人祸,可免交税赋,这样以来,农民的积极性大幅提高,农产品与过去相比成倍增加。”

    “农产品多了,农民自己吃用不了,就需要卖出去,州府又制定优惠的商业政策,鼓励经商,让商人将农产品大量地卖到境外,同时买回当地所需物品,如此良性循环,不仅农民富了,商人富了,官府也获得了大量的收入。其他各行各业都是采取类似的方法,这就是蜀州飞速发展的秘诀。”

    韩雨嫣听他说完,低头思索了一会,叹道:“你说的这些听起来似乎并不复杂,但真正施行起来恐怕不是那么容易,就拿从大户手中收购土地一事来说吧,它涉及到整个贵族阶层的利益,如果不采用强硬的手段,根本就做不到,至少现阶段在我们越京就做不到。”

    秦思远点头道:“是的,不仅是在越京,在帝国其它所有地方,掌握权力的都是贵族阶层,想要他们制定政策来削弱自己的权利、剥夺自己的利益,根本是不可能做到的,这也就是为什么在现有的体制下,百姓越来越穷,国家越来越弱的根本原因了。”

    韩雨嫣追问道:“照你这么说,若想从根本上改善百姓的生活,只有推翻现有的体制了?”

    秦思远将目光投向大海,说道:“其实百姓就像这大海,平静的时候你一点也看不出它的威力,但它一旦发起威来,就会掀起惊涛骇浪,再坚固的大船也会被它撕成碎片。如果高官贵族看不到这一点,为了自己的利益而不顾百姓的死活,最终百姓是会像翻腾的大海一样发威的,那时候贵族高官就要全部淹没在惊涛骇浪之中。”

    他的目光平静幽远,语气也很平淡,让人很难看出他的内心真实想法。韩雨嫣却分明发现他的双眼中有两点火星在跳动,就是这两点跳动的火星使他整个人充满勃发的生气,他的形象也变得高大起来,让韩雨嫣看得一阵悸动。

    苏小娇见韩雨嫣的脸色阴晴不定,嗔道:“我们在谈经商的事,你说那些不沾边的事做什么?再说公主不是也在为百姓操心么?”

    秦思远收回目光,失笑道:“也是,越京国总的来说要比其它的地方好得多,远没有到引发百姓起事的地步,只要改良一些政策,应该能够保持相当一段时间的安宁。”

    韩雨嫣连忙问道:“依你看我们应该改良哪些政策?”

    秦思远道:“我对越京国的了解还不是太深,多的也说不出,但有两个政策我认为是应该调整的。一是商业政策,目前你们的商业税赋是五税一,这个税赋太重,除了像苏家这样的大商家,能够借助自己独特的工匠优势获得利润外,一般的商人根本承受不了这么重的税赋,这也是为什么你们有大量的海产品,却没有商人将它运出去的一个重要原因。二是结盟政策。你们与吴州结盟,看起来比较公平,也保持了越京国的安宁,但从长远来看,你们的国力会因此越来越弱。”

    韩雨嫣秀眉微皱,插嘴道:“何以见得?”

    秦思远微微一笑,问道:“你们的武器有不少是由吴州方面供应的吧?瓷器、绸缎等高档生活用品是不是也来源于吴州?”

    第九卷外交第十七章要求

    第十七章要求

    韩雨嫣点头道:“不错,但这又有什么不好呢?吴州方面供应了我们大量的武器,使得我国的军队保持了一定的战斗力。至于瓷器、绸缎等用品,即使我们不向吴州购买也会向别的地方购买的。”

    秦思远神情肃然地说道:“问题就在于此。因为有吴州方面供应武器,你们就不会考虑自己去建武器工场,不会去研究武器制造技术,长此以往,你们是不是在这方面就落后了呢?如果有一天战争突然爆发,而吴州不向你们供应武器,你们的军队拿什么去打仗呢?”

    “再说瓷器、绸缎,这些都是高档用品,购买它们是要消耗大量的金币的,想一想这些年来你们有多少金币流向了吴州吧,而你们从吴州又赚回了多少金币呢?”

    韩雨嫣认真地想在了一下,发现还真如秦思远所说,越京国这几年的金币向吴州流去了不少,却没有从对方身上赚回一枚金币!因为越京的珍珠、海产品等都是吴州所拥有的,根本卖不到那里去!

    金币是一个地区乃至一个国家财富的象征,如果金币不断的外流,库存越来越少,那就表明国力越来越弱了。韩雨嫣想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心情不由得沉重起来。

    秦思远却在继续轰击着韩雨嫣脆弱的神经:“任何一种形式的结盟,如果双方都能从对方获得实在的好处,实现双赢,这种结盟就是公平的,否则就是一种城下之盟,公主不妨想一想,越京国与吴州的盟约是不是城下之盟呢?”

    韩雨嫣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对于与吴州结盟,她虽然内心不是很赞成,但并没有强烈反对,因为她虽然知道越京国与吴州结盟并没有得到多大的好处,但也并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大的坏处,尤其是武器制造技术的日渐落后和金币的大量流失所带来的害处。

    苏小娇见韩雨嫣的脸色非常难看,连忙打圆场道:“好了,你就少说两句,公主也不是不知道这些问题,她极力寻找商人贩卖越京的特产,不就是为了多赚回一些金币么?至于武器制造问题,公主恐怕一时也难以找到好的解决办法,我看就由你想办法好了。”

    韩雨嫣的脸色渐渐恢复正常,将期望的目光投到秦思远的身上:“公子是不是真有办法?”

    秦思远挠了挠头,说道:“办法也不是没有,只是实施起来有些困难。”

    苏小娇跺了垛脚,嗔道:“再难也要办到,否则我和公主就不再理你!”她的样子又娇又媚,看得秦思远大跌眼镜,不知道是她的演戏水平够高还是她本来就有不为人知的一面。

    秦思远苦笑道:“看来我是不想办法也不行了,如果你们两个都不理我,我就只有投海自尽了!”

    韩雨嫣向秦思远行了一礼,说道:“还请公子施以援手。”

    秦思远连忙还礼道:“公主不必客气,我们已经是好朋友了,我能不帮你么?只是这中间确有碍难之处,而且是涉及到越京方面。”

    韩雨嫣坚决地说道:“公子将你的办法说出来,如果困难涉及到越京方面,我一定全力解决。”

    秦思远沉默了一下,说道:“那好,我就直说了。我在蜀州方面有一些可靠的朋友,可以说服他们帮越京建立一个武器制造工场,你知道蜀州的武器是目前帝国最先进的,吴州方面根本无法相比,只要这件事做成了,越京的武器制造水平立即会大上一个台阶。不过这里有两个难处,一是越京方面如何向吴州交代;二是越京能给蜀州方面一些什么样的好处,毕竟蜀州方面不会白白来做这件事。”

    韩雨嫣思考了一会,断然说道:“如何向吴州交代的事公子不必操心,稍后我会建议父王向吴州提出援建武器工场的要求,如果对方不答应,他们就没有理由指责我们接受其它方面的帮助了。至于越京能给蜀州方面一些什么样的好处,公子可征求一下蜀州方面的意见,只要不是太为难的,我会说服父王尽量满足。”

    秦思远双目闪光,赞道:“公主果然是巾帼不让须眉,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也保证蜀州方面将先进的武器制造技术传授给越京。”

    韩雨嫣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将目光转到苏小娇的身上,问道:“姐姐说要给我们引介一些经营海产品业务的商家的,不知是否已经想到合适的人选?”

    苏小娇点头道:“已经想到了几个,而且已经吩咐人去联系了,相信不久之后就会有回音。不过我表哥说的不错,越京的商业政策需要调整,否则他们未必会在这里长期经营。”

    韩雨嫣点头道:“这个我知道,我看我们现在就赶回榕城,尽早建议我的父王制定新的政策。”

    苏小娇别有深意地望了秦思远一眼,后者点了点头,眼里露出会心的神色。

    坐在宽大的马车里,韩雨嫣凝视着苏小娇,神情严肃地问道:“苏姐姐,你说我们现在是不是好朋友、好姐妹?”

    苏小娇不解地说道:“当然是了,这还用怀疑么?”

    韩雨嫣继续问道:“那你说好姐妹、好朋友之间是不是不应该隐瞒什么?”

    苏小娇点了点头:“除非涉及到隐私,一般来说是不应该隐瞒的。”

    韩雨嫣松了一口气,说道:“那好,姐姐能不能告诉我,那元公子到底是什么人?”

    苏小娇仍是笑意满面,问道:“妹妹为何这样问?他不是我的表哥么?”

    韩雨嫣摇了摇头,说道:“恐怕他不只姐姐的表哥这样简单吧?”

    苏小娇问道:“妹妹发现有什么地方不对么?”

    韩雨嫣掀开车帘,扫了骑马跟在车旁不远的秦思远一眼,又将目光收回,说道:“本来我也没怎么怀疑的,因为他一直以来的表现虽然不是一个非常称职的商人,倒也有几分相像,只是刚才在海边他无意中流露出来的气势绝非一个商人所能具备,那是混合了勃发的生气、无边的霸气和空灵的逸气的气势,这种气势只有在盖世英雄、绝世霸者和旷古的王者身上所能看到,在那一刹那间,我觉得他远非一个商人、一个公子哥那么简单!”

    “另外他很轻松地说出来能让蜀州方面帮助我们建造一个武器工场,这更让人不能不怀疑他的身份。试问一个商人能够有这么大的能量么?要知道武器的制造技术历来都是各方政治势力最大的秘密之一,即便是蜀州方面的高层人物,恐怕也不敢轻易夸下海口,而他又不像是在说假话的样子,那么他的身份仅是一个商人那么简单吗?”

    苏小娇心中苦笑不已,虽然自己刚才与秦思远和演的一场双簧戏成功地取得了韩雨嫣的承诺,却也在不经意之间暴露了秦思远的身份,如果韩雨嫣知道秦思远的真实身份,她还会像以前那样相信自己二人吗?她会不会因为自己等欺骗了她而恼羞成怒?会不会怀疑自己等接近她是另有目的?

    是告诉她秦思远的真实身份还是坚决不认帐呢?如果说出了秦思远的真实身份,她会不会当场翻脸?如果不告诉她,以后她知道了会不会更加恼火?心中念转的苏小娇一时感到左右为难。

    韩雨嫣目光烁烁地注视着苏小娇,对方的沉默更加坚定了她的怀疑之心,不过她也非常佩服对方的镇定,因为苏小娇的脸上到现在仍是保持着笑意,仿佛天大的事情也不能让对方失去淡定从容。

    心中闪过千百个念头,苏小娇最终收起了笑容,轻叹了一声,说道:“如果我们对公主有所隐瞒,公主是不是还拿我们当朋友呢?”

    韩雨嫣认真地说道:“只要你们对越京国没有不良企图,我是不会计较的。”

    苏小娇咬了咬牙,说道:“好吧,我和你说实话,元秦就是蜀州总督、帝国西南都护使秦思远。”

    韩雨嫣惊呼道:“你说他是秦思远?是那个解救蜀州万民于水火的秦思远?是那个屡次击败鞑凶人的秦思远?是那个将南宫家族赶出瑞京的秦思远?是那个弹指间就令春、粤两州数十万大军灰飞烟灭的秦思远?是那个令天下第一美女玉琼瑶倾心的秦思远?”

    “原来公主对他熟悉得很!不错,他就是你口中的那个秦思远,他还是那个指挥大军夺回青州的秦思远。”对于韩雨嫣如此熟悉秦思远,苏小娇心中闪过一丝不舒服的感觉,但想到自己当初的决定,她随即将这一丝不舒服的感觉从心中驱逐出去。

    “你们太过分了!”韩雨嫣忽然表现出一副气愤难平的样子,她的这一变化令苏小娇吃了一惊,一颗心变得忐忑不安起来。

    “公主不是说过不计较的么?其实我们对越京国是没有一点不良企图的,相反会给越京国带来一些好处。”苏小娇连忙小心翼翼地解释道。

    第九卷外交第十八章坦白

    第十八章坦白

    “我不是这个意思。”韩雨嫣摇了摇头,“我是说你们瞒得我好苦,太不够朋友了。”

    苏小娇松了一口气,说道:“我们并不是有意要瞒你,只是不知道你的态度如何,暂时不便表露身份而已。”

    韩雨嫣忽然嫣然一笑,俯身凑到苏小娇的跟前,将小嘴贴在她的耳边小声说道:“老实交代,你和他究竟是什么关系?是不是像玉琼瑶和他的关系一样?”

    苏小娇的脸上泛渐起一丝羞红,摇了摇头,苦笑道:“你不要想差了,我们只是普通的朋友,再说深一点,也就是师兄妹的关系。莫说是我,在蜀州又有几个女子能有玉琼瑶在他心中的地位!”

    韩雨嫣听出她的语气中有一丝失落的味道,心念一转,顿时明白了她的心思,安慰道:“其实他心中一定有你的位置,否则他也不会让你陪他远来越京,而且还表现出那么亲热的样子。”

    苏小娇想起秦思远对自己的若即若离,心中升起一股复杂难明的情绪,自嘲地说道:“或许吧,只是他对漂亮的女子一向都很好,谁知道他内心真正的想法是怎样的。”

    韩雨嫣点头道:“我倒是听过这种说法,不过也听说过他对每一个对他好的女子都是付出真情的。再说像你这样聪慧美丽又屡次帮他大忙的女子,他若是不动情也就不是外间传说中的他了。”

    苏小娇摇了摇头,似乎要将自己的疑惑抛之脑外,然后问道:“你既然这么关注他,是不是心中早已有了他的影子?”

    韩雨嫣呆了一呆,随即摇摇头,说道:“我不知道,以前关注他,是因为他的表现太出色,让人不能不注意他,不论从国家大事考虑还是从个人情感出发,都希望能够和他见上一面。今天突然发现他就在眼前,自己反而变得有些说不清是什么感觉了。”

    她的这种感觉苏小娇能够理解,自己当初第一次见到他时还不是这个样子?

    “你们这次乔装打扮到越京来,究竟是处于什么样的目的?”清醒过来的韩雨嫣立即返回到正题。

    苏小娇正了正身子,神情肃然地说道:“其实我们这次来越京是寻求合作的。你也知道,孙宣这个人不简单,野心很大,孙氏势力近几年也发展得很快,如果不对他加以制约,将来他会成为我们最大的威胁。我们此次来越京,就是想和越京国结盟,共同对付孙宣。”

    韩雨嫣不解道:“蜀州这几年发展得很快,实力几乎可以和孙氏有得一比,还用得着与人结盟么?”

    苏小娇解释道:“秦思远主政蜀州的时间短,与经营了十数年的吴州相比,蜀州的基础还是较薄弱的,屡次与鞑凶人及春、粤联军作战,也消耗了蜀州相当的实力,再说秦思远要统一西南五州(自治领),还需要一个过程,在这个过程中,他需要尽量减少来自外部的压力,而孙氏势力很可能是他今后一段时间最大的外部压力,他有必要未雨绸缪,与越京结盟就是他的措施之一。当然这对越京国也有好处,毕竟你们和他是近邻,随时都有被他吞并的可能。”

    韩雨嫣颇为赞同地点了点头,神情严肃地问道:“那你们能给越京国带来什么好处?”一旦涉及到国家的利益,话题便变得沉重起来,而韩雨嫣也立即将朋友的关系抛开,开始利益之争。

    苏小娇却能够理解她的心情,并没有因为她态度的变化而心生反感,说道:“从短期来看,我们可以给越京带来四个方面的好处:一是传授越京国先进的武器制造技术,帮助你们建造武器工场,这样你们的武器供应就不会受制于人;二是可以与你们进行货物交易,将你们的特产运出去,同时卖给你们紧缺的货物;三是可以帮助你们修订一些政策,使经济得到更快的发展;四是可以给你们提供情报,使你们能够做到未雨绸缪,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减少不必要的损失。”

    说到这里,她停了一下,举手理了理鬓边的乱发,才继续说道:“从长远来看,好处就更大了。粤州已基本上向秦思远臣服,控制粤州之后,秦思远就可以开辟一条海上通道,将来孙宣若是向越京开战,蜀州方面可以从海上派兵支援。”

    韩雨嫣等她说完,稍微思考了一下,问道:“那蜀州方面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呢?需要我们做些什么?”

    苏小娇说道:“蜀州方面需要越京国与孙氏断绝结盟关系,一旦越京国这样做了,孙宣就不得不在越吴边境保留一支军队,这样就牵制了孙宣的力量,使他不得不放缓西进的步伐,也就为蜀州方面赢得了时间。”

    韩雨嫣继续问道:“如果我们与孙宣断绝关系后他立即出兵越京,我们岂不是招来了祸患么?”

    苏小娇摇头道:“这个可能性不大,孙宣刚刚在湖州吃了一个大败仗,损失兵力达十万之众,他现在想的应该是如何尽快对光明军实施报复,短期内对越京用兵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而且他若是要两线作战,取胜的可能性也不大。退一万步讲,若是孙宣出兵越京,我们也可以说服光明军进兵德州,对他加以牵制,不瞒你说,蜀州方面和光明军有很深的关系。光明军与孙宣已经结下不解的仇恨,若有机会,他们是会毫不犹豫地在孙宣身上咬一口的,何况有蜀州在背后支持!”

    韩雨嫣沉默了片刻,说道:“你的这些理由很充分,而且听起来似乎与蜀州结盟对越京国好处更大,不过兹事体大,我可不能答复你们,倒是回榕城后我可以说服父王见你们一面,由他和你们亲自商谈。”

    苏小娇还未说话,外面已经传来秦思远清朗的声音:“有公主出面斡旋,我相信能够和越京达成协议,只是不知道该怎么感谢公主才好!”

    韩雨嫣掀帘望去,正好与秦思远微笑的目光相对,她的脸色微微一红,心中涌过一阵悸动。轻轻咬了咬嘴唇,她说道:“谁要你谢了?只要你记得你的承诺就好!”

    说完这句话,她连忙将一颗螓首缩回,放下了帘子,那手忙脚乱的神态惹得苏小娇一阵轻笑。

    回榕城的速度要比出行的速度快得多,因为惦记着大事,韩雨嫣不停地催促车夫加快速度,于是三天之后,一行人就到达了榕城。

    虽然一路再没有多少机会与韩雨嫣进行深谈,但对方不经意间投来的那含情默默的目光令秦思远感到极为受用,他知道这位娇小玲珑的美人已对自己大生情意,她迟早是自己的。

    回到公主府的韩雨嫣命侍女好好招待秦苏等人,自己稍微梳洗了一下,就匆匆忙忙地赶往王宫。秦苏二人知道她是要去劝说越京国王韩山亭,也就耐心地在公主府等待结果。

    “这下你该满意了吧?”当招待的侍女退出去,屋内只剩下秦思远、苏小娇、唐依、和田稚子的时候,苏小娇向得意洋洋的秦思远娇嗔道。

    这次来越京,秦思远带的亲卫并不多,也就唐依、和田稚子二女和鹰隼营的几名战士,连一向与他形影不离的小兰、小菊都没有带,因为二人跟随秦思远的时间太长,若是带上她们,明眼人一看就会怀疑他是秦思远。

    秦思远还沉浸在韩雨嫣临去时的秋波所带来的温情中,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不解地问道:“满意什么?”

    唐依、和田稚子虽然知道苏小娇话中的意思,但二女一向并不多话,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此时听了二人的对话,也只是抿嘴而笑。

    苏小娇也以为秦思远是故意装糊涂,微微有些生气道:“你来越京的目的算是达到了一半,而且眼看那韩大美女也要投怀送抱了,你难道不满意么?”

    秦思远这才明白她话中的意思,笑道:“能达到这样的效果,一大半功劳是你的,你应该高兴才对,为何反倒生起气来,不会是在吃醋吧?”

    苏小娇脸色一红,小巧的樱唇微微一撇,说道:“我才爱吃醋哩!你别自做多情了。”

    饶是她一向冷静多智,口舌如簧,一旦涉及到感情问题,也不由得乱了心神,表现出一副小儿女态来。

    秦思远故意露出一副失望的样子,双手一摊,叹道:“那就太令人伤心了,我原以为你喜欢我,还准备回蜀州后派人到苏府上提亲,看来是没有必要了,原来都是我在自做多情!”

    苏小娇脸色更红,咬着樱唇愣了半天,期期艾艾地问道:“你真打算派人到我家里提亲?”

    秦思远认真地说道:“那是当然,像你这样优秀的女子,若是不赶快追到手,只怕被别人抢了先手,那就太遗憾了。再说,我们的师傅在无意之中让我们成了师兄妹,而你家族的安排让你无意之中成了我重要的帮手,难道这不都是上天的安排么?”

    第九卷外交第十九章密谈

    第十九章密谈

    苏小娇心中对他的这一番话倒颇为认同,云飞在千万人中选中二人(她并不知道云破天也是云飞的徒弟)做了徒弟,而家族将自己雪藏了多年,使自己错过了与其他优秀男子结识的机会,加上自己与他第一次见面就有一种心灵互通之感,这一切或许真是上天的安排,安排他成为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

    唐依、和田稚子却偷笑不已,她们见识过秦思远太多追求女子的手段,有霸王式的,也有温情式的,还有无赖式的。秦思远现在不过是在使用温情式的追求手段而已,至于什么上天的安排全是鬼话。不过由于他本身太过优秀,加上苏小娇对他本来就有好感,他的手段一旦使用出来,就特别具有杀伤力,令初历情场的苏小娇难以招架。

    苏小娇毕竟不是平常的女子,在经过了开始的娇羞后,忽然镇定下来,淡淡的笑容回到脸上,一双明眸注视着秦思远,说道:“你说话可得算数,不然我就在韩雨嫣的面前说尽你的坏话,让你来越京的图谋落空不说,你想将她追上手也难上加难,要知道她如今和我是好得不能再好的朋友,我的话她至少是会相信一大半的。”

    秦思远暗中大呼根厉害,口中却信誓旦旦地说道:“我说过的话当然算数,不然叫我在越京一事无成。说真话,像你这样美丽聪明的女子,若是不追求到手,那才是傻瓜哩!”

    说完这句话,他的身子前倾,将一颗头凑到苏小娇的面前,涎着脸道:“为了实现我的承诺,我现在就亲你一下,你不会拒绝吧?”

    苏小娇想不到他会当着唐依、和田稚子的面来这一手,大羞,连忙举手去推他的脸,口中说道:“你……你怎么能这样!”

    秦思远却趁机将她的手捉住,并迅速在上面亲了一口,说道:“怎么不能这样?我这个人就是这样,说到就做的,再说依儿和稚子又不是外人,你用不着害羞的。”

    唐依、和田稚子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苏小娇更是娇羞不已,喘息着哀求道:“你放开我好么?我还没有准备好。”

    秦思远得意地一笑,却也不为已甚,放开她的手,退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说道:“好,今天就放过你,不过你得快点做好准备,要知道我都等不及了。”

    苏小娇将一只酥手放在自己的胸前,轻轻抚摩着,同时横了秦思远一眼,那妩媚无比的神态令秦思远的心火大旺,双眼射出饱含情欲的光芒,身上的某个部位也变得坚硬起来。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轻轻的脚步声,不久,韩雨嫣娇小玲珑的身影便出现在众人的眼前。苏小娇暗自松了一口气,其实她的情欲也已被秦思远挑逗起来,若是再继续这么下去,她可不敢保证自己不会主动投怀送抱。

    屋内的暧昧气氛让韩雨嫣有些奇怪,不过她心中显然装着大事,并没有过多的追究这些,只是用怪异的目光扫了众人一眼,最后落到秦思远的身上,说道:“我父王答应见你们一面,至于结果怎样,要等见过面以后再定。”

    众人见了韩雨嫣轻松的神情,就知道她此行取得了一定的成果,秦苏二人大为高兴,他们相信只要能够和越京王见上面,就一定能够说服他。

    秦思远问道:“大王准备什么时候与我们见面?”

    韩雨嫣答道:“父王说你们可以随时去见他,但我觉得这事愈快愈好,如果你们不觉得劳累,我们吃过晚饭后就去见他。”

    苏小娇理了理头发,借机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说道:“确实是愈快愈好,我们就在今天晚上去。”

    越京国的王宫虽然没有昌衡宫大,也没有昌衡宫的气派豪华,却也非同凡响,一山一石,一水一池,花草树木,亭台楼榭,庙堂殿宇,既体现了东大陆的传统建筑风格,又带有浓郁的南国风情。

    越京王接见秦思远等人的地点是王宫花园的一座凉亭,秦思远等人到达的时候,越京王已经坐在了凉亭中,身后站着两个护卫,旁边还有两个侍女。秦思远一眼就看出那两个护卫功力不凡,便是那两个侍女也身怀武功,而且他还感觉出在花园里潜伏了不少高手。

    韩雨嫣当先走进凉亭,轻轻地说道:“父王,您要见的人来了。”

    越京王朝秦苏二人扫了一眼,轻轻摆了摆手,两个侍女另外泡了三杯香茗,才无声无息地退出了凉亭,经过秦苏二人的身旁时,用奇异的眼光看了他们两眼。

    韩雨嫣向二人招了招手,二人迈步走进凉亭,这才打量起越京王来。

    越京王韩山亭五十来岁的样子,并不显如何苍老,一身淡黄色的王袍穿在身上,显得有些宽大。他的脸像文秀,十指修长,使他看起来像是一个儒士,只有偶尔从细长的双目中闪现的精光,让人想起他就是一方的王者。

    韩山亭也打量了秦苏二人一番,才说道:“二位想必是元公子和苏小姐吧,听雨嫣说二位是人中龙凤,今日一见果然不假,请坐吧。”他的话语正如他的长相,清亮而和缓,透着一股儒雅之气。

    秦思远对韩山亭的称呼并不奇怪,因为在来的路上韩雨嫣就告诉他,她并没有将他的真实身份向越京王透露。

    二人告罪坐下,秦思远说道:“我等能得到大王的接见,实在是荣幸得很。”

    他的语意虽然谦恭,语气却不卑不亢,令得韩山亭一阵奇怪,不知这两个商人在自己的面前为何会是这种态度。只有韩雨嫣清楚秦思远的身份,知道他与自己的父王相比,身份一点也不差,是以才会用这样的语气说话。

    韩山亭倒也没有计较,说道:“二位在越京的所作所为,本王早已听说了,这么多年来,还没有一位像苏小姐这样大的商人来越京,冲着这一点,本王也该见你们一面。”

    苏小娇道:“大王太客气了,来越京经商,不仅对越京有好处,对我们苏家来说也是一个巨大的机会,其实越京是一块宝地,那些大的商家不来越京,对他们来说是一种不小的损失。”

    韩山亭微笑道:“苏小姐能有这样的认识,本王很高兴,苏家在越京的生意,本王会吩咐有关方面倍加关照。”

    苏小娇道了一声谢,问道:“不知大王对元公子的建议是何看法?”

    韩山亭收起笑容,严肃地说道:“与蜀州结盟的事,雨嫣已经详细和本王说过了,这也是本王见你们的另一个理由。现在本王想问,元公子究竟是什么身份,又能当蜀州方面多大的家?”

    秦思远肃然说道:“我的身份本来也可以告诉大王,只是在事情没有个结果之前,说出来恐怕会对越京国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大王暂时还是不要知道的好。但有一点我可以保证,只要是我答应的事,蜀州方面就一定会同意,如果大王对我的能力有所怀疑,苏小姐可以以苏氏家族的信誉担保。”

    苏小娇连忙接口道:“是的,小娇以苏氏家族的信誉为元公子担保。”

    韩山亭凝视了秦思远一会,发现他的表情非常认真而真诚,不由得信了几分,再想起苏小娇的担保和韩雨嫣的介绍,便又信了几分,说道:“那好,与蜀州方面结盟的条件,雨嫣已经详细地告诉了本王,本王觉得大致可行,只是有一个最主要的问题,还需元公子给予答复。”

    秦思远说道:“大王请讲。”

    韩山亭语气缓慢而郑重地说道:“孙宣与本王结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了稳住我国,因为他争霸天下需要一个稳定的后方。孙宣取得天下后,固然会灭掉越京国,那秦思远又如何?本王观他的所作所为,也有一统天下的意思,如果他取得大位,又将置越京国于何地?”

    秦思远暗呼厉害,与韩雨嫣的聪慧相比,韩山亭更显得深沉老练,目光长远,韩雨嫣考虑的是越京国眼前的利益,而韩山亭看到了多少年以后的事情,一下子就问到了问题的最要害处。看来他能在越京国的王位上坐稳数十年,并非偶然啊!

    好在秦思远对这个问题已有考虑,当下微微一笑,说道:“这就要看大王的意思了,大王是愿意让您的子孙后代安安稳稳地独据一方呢?还是愿意让他们冒更大的风险去争取更大的成就呢?”

    韩山亭颇感兴趣地问道:“安稳地独据一方如何?冒更大的风险又如何?”

    秦思远洒然说道:“如果大王希望您的子孙后代安安稳稳地独据一方,我可以代表蜀州方面承诺,将来秦思远一统天下后,越京国将成为新王朝的一个自治领,除了军权和外交权属王朝所有外,其他一切权利归自治领所有,而且您的子孙世世代代享受王室的待遇。如果大王愿意让您的子孙冒更大的风险去争取更大的成就,那么蜀州方面和越京国结盟共同击败其他对手后,再各凭手段争霸天下。”

    第九卷外交第二十章斗智

    第二十章斗智

    韩山亭身子后仰,双眼一眯,细细叽嚼着秦思远的话,过了好一会,他才说道:“有意思,你的这个建议值得考虑,不过事情太过重大,本王需要和朝中大臣好好商议。”

    秦思远点头道:“商议是应该的,不过我建议知道的人不要太多了,如果在双方达成协议前就将消息泄露了出去,恐怕吴州方面会借故生非了。”

    韩山亭别有深意地看着秦思远,说道:“别人可以不商量,秋宰相和张元帅是一定要知道这件事的,听说你们拜访过他们二人,想必他们会赞成你的建议吧。”

    秦思远心里一惊着,这越京王远不像他外表表现出来的柔弱,自己等拜访秋子化和张庭坚时都是非常隐秘的,想不到他竟然知道了,看来他一定早就注意了自己一行,甚至有可能在秋子化和张庭坚的家里都布下了密探。好在自己等与秋子化、张庭坚并没有谈得过深,否则保不住越京王早就对自己一行下手了,哪还有面谈的机会?

    “我等确实拜访过秋宰相和张元帅,但丝毫没有谈及政治上的事,更没有说过对越京国不利的话,这一点还请大王放心。”微微吸了一口气,秦思远坦然说道。

    韩山亭点了点头,将目光转到韩雨嫣的身上,问道:“雨嫣,你认为如何?”

    韩雨嫣撒娇道:“父王心中都已经有了决定了,还问女儿做什么?不过女儿还是要说,这件事对越京国来说是一件极大的好事,父王可千万不能错失良机!”

    韩山亭顿时大感惊讶,自己的这个女儿一向成熟稳重,何曾在自己的面前表现出一副小儿女态?看来这一阵子在她身上发生了太大的变化了。愣了半晌的他叹道:“元公子和苏小姐真是影响力不小,雨嫣和你们相处了一阵,都变得让本王有些不认识了!”

    随着他的话语一转,场中的气氛变得轻松起来,接下来双方再也不提结盟的事情,只谈些风土人情、天下形势等,直到夜已深,秦苏二人才告辞出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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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军,事情恐怕有些不对头。”望着在大雨中狼狈跋涉的部队,参军对向福田说道。

    向福田勒了一下缰绳,跨下战马轻嘶一声,打了一个趔趄,又踩了几下碎步,才稳住身子。向福田这才转头问参军:“有何不对?”

    “不知将军注意到没有,敌人逃窜的路线虽然左弯又拐,但最终都是指向一个方向,那就是庆迪城。”参军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说道。他的一句话刚说完,脸上再次被雨水覆盖,连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了。

    “那不是更好么?”向福田招了招手,一个卫兵当即上前替参军撑起一把雨伞,“庆迪城靠近春州的中南地区,敌人往那个方向去就会离他们的大部队越来越远,正好给我们一个全歼他们的机会。”

    “问题是敌人也应该知道他们离自己的大部队越来越远,为何还要往那里去呢?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阴谋?”参军再次在脸上抹了一把,睁开眼睛望着向福田,态度非常认真。

    “你是说敌人有可能在庆迪城设下了埋伏,而前面的这支敌军部队不过是诱饵?”向福田双眸中露出怀疑的神色。

    “是的。”参军点了点头,“前面的敌人始终与我军保持着一天左右的距离,我军追击的速度快,他们逃窜的速度就快,我军追击的速度慢,他们逃窜的速度就慢,其诱敌的意图比较明显。李中良手中有两个师团的骑兵,如果这支骑兵直接前往庆迪城埋伏,而前面的这支敌军将我军引诱到庆迪城下,我们就中伏了。”

    向福田不以为然:“敌军总兵力不过四个师团十万余人,与我军兵力不相上下,即使对方设下埋伏,也不能将我军怎样。”

    参军摇了摇头:“敌人在浪雄城的部队还可以抽出一个师团赶往庆迪城,使其总兵力多过我军。”

    向福田不同意道:“我第三军团七万大军已经到达浪雄城下,浪雄城的敌军断然不敢分兵增援它处。”

    参军坚持道:“即便如此,我军已经被敌人拖着连续行军半个月,所过地区不是穷乡僻壤,就是大河深山,战士们已经非常疲劳,再加上敌人一路将粮草抢购一空,使我军得不到半点补给,如今我军粮草只够十日所需,照此下去,等我军到达庆迪城时,粮草一定耗尽,部队也疲惫不堪,根本无法作战。”

    向福田这才感觉到他说的甚有道理,点了点头,皱着眉头道:“依你之见又该如何?”

    参军双眸寒光闪烁:“敌人既然想诱我入伏,我们不妨将计就计,来个反伏击。”

    向福田微一思索,跳下马来,喊了一声:“地图。”

    几名亲兵连忙跟着下马,撑起一片雨伞,其中一个亲兵拿出一张地图,在向福田的面前展开。

    参军也跳下马来,走到向福田跟前,手指点着地图上的某一个地方,说道:“将军请看,前面的敌人若想将我军引诱到庆迪城,必然要经过羊头岩,此处地势险峻,非常适合伏击,我们不妨令骑兵师团经莫西、宝秀直插羊头岩,赌住敌人的去路,等大军一到,实施前后夹击,定可将敌人的两个师团一举歼灭。”

    向福田思索了一会,点头道:“此方案可行,不过得先确定敌军的真实意图,否则计划就有可能落空。”

    说完这句话,他转过头来,喊道:“传令兵,立即命令斥候摸清敌军骑兵的动向,若是对方向庆迪城方向运动,火速来报。”

    参军却急道:“兵贵神速,我们不能等摸清了敌军骑兵的动向后再行动,否则敌人就有可能越过羊头岩了。”

    向福田道:“前面的敌人既然是在引诱我们,我们可以放慢追击速度嘛,这样一来他们也只得慢下来了。”

    参军说道:“问题是我军的粮草不多,经不起消耗,时间对我们来说最重要。”

    向福田沉默了一下,断然道:“那好,令骑兵师团直插羊头岩!”

    就在向福田和他的参军商量的第二天,李中良得到了春州第一军团的最新动向。此时他正带着两个师团的骑兵在赶往庆迪城的途中。

    “敌人一个师团的骑兵离开主力往东南方向而去,他们想干什么?”李中良望着铺在营帐中的地图,似乎在问鲁少华,又似乎在喃喃自语。

    由于在行军途中,沙盘不便于携带,所以他们暂时又用上了地图。

    鲁少华席地而坐,双眼在地图上细细搜索。他一时也不明白敌军的意图,但敌军既然采取这样的部署,肯定有他们的用意,因此他希望从地图上看出点什么。

    李中良背着双手在营帐里来回踱着步,嘴里说道:“敌军被我两个师团拖着在深山老林里转了半个月,应该相当疲劳了,粮草消耗得也应该差不多了,对于他们来说,肯定是想急于与我军一战,否则再这么拖下去,不用我们去打,拖也要把他们拖跨了。”

    鲁少华不由自主地接着他的话说道:“但如何逼迫我军与之作战,对他们来说却是一个难题,我军始终与对方保持一天左右的距离,敌快则我快,敌慢则我慢。虽然对方有一个师团的骑兵,这支骑兵师团也可以利用速度优势追上我军,但仅凭这一个师团的人马又无法消灭我军,连缠住我军也很困难,弄不好还有被我军歼灭的危险,所以敌军的这个师团始终不敢离开大部队单独追赶我军。半个多月来的追击过程证明,敌军要想逼迫我军与之决战,仅靠在后面追是不行的,得另想他法。”

    李中良的眼睛一亮,停下脚步,说道:“如果敌军已经知道我军是在引诱他们,如果他们已经猜到我军最终要去的地方,他们就有可能派一支部队在前面截住我军,然后实施前后夹击,一举将我们的两个步兵师团消灭。”

    鲁少华点头表示赞同:“很有这个可能,我第八、九两个师团兵力远在敌军之下,却既不迅速摆脱敌军,又不向我大军可能驻扎的地方靠拢,而是拖着敌军在深山老林中转圈圈,时间久了,老谋深算的向福田很可能看出了他们的意图。他既然无法从后面追上我军,就只有派兵在我第八、九两个师团可能行进的路线上拦截,这样才能达到一举歼灭我军的目的。”

    李中良叹道:“看来我们还是有些小看向福田了,我们原来的意图是让我第八、九两个师团尽量将敌军在南边多拖上一阵子,一来为我骑兵部队向庆迪城集结争取时间,二来是为了将敌军拖得更疲劳一些,让他们的粮草也消耗得更多一些,不想这样一来反倒暴露了我军的意图,让向福田改变了战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