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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父子间的较量(二)
“如果事情仅仅是这样容易,只怕前人早已解决了,哪里轮得到你!”秦重对他的说法极为不屑。
“我也知道,事情并不是这样简单,但总要做过,才知道效果。当然仅仅这样是不够的,我一直在想,几千年来,为何那些少数民族始终不能与黄族实现完全融合?军事进攻没有真正地征服过他们,阴谋诡计也没有长期地蒙蔽他们,安抚威压也难以取得很好的效果。看来,这些手段都不能作为主要的手段。后来我在一个前人所写的书中看到这样一个结论:中原大地之所以能够数度分裂又重新聚合到一起,在于文化的相通,这种相通使得中原大地不可能长期的分裂下去,这是任何人都不能左右的。所以,我们可以用温和的文明去影响周边的地区和民族,即输出我们的文明,当他们和我们的生活方式、思维方式以及信仰差别不大的时候,他们也就不可能脱离我们或者不可能长期地脱离我们。”秦思远双眸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侃侃~ 而谈。
秦重虽然饱诗书,经文满腹,但从没有想到还有这样一种融合少数民族的方式,听起来颇有新意,也颇有道理,他一时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秦思远继续说道:“文明是一种很难以显现出来的隐含的东西,我们首先要把它具体化,然后才能输送出去。我们可以将酒楼饭店开到少数民族那里去;可以将我们的布匹、服装卖到少数民族那里去;可以将我们的歌舞妓院赌场也开到少数民族那里去。反正能代表中土的那些酒、瓷器、茶叶、丝绸全部要大量的流入少数民族地区,要让他们的百姓能够使用我们的东西而不仅仅是贵族。总之,要使他们认识到我们现在虽然是不同的民族,但在若干年前,我们都是同种同宗,都是这片土地的主人,都可以享用同样的东西。如果有一天他们的生活方式与我们差不多了,他们也就与我们真正融合了,不会再坚决反对我们了。”
秦重沉默了半晌,说道:“就算是你这种族平等的政策能够说得过去,那么阶层平等呢?几千年来,阶层分化制度已经成为立国的基石,也深入了民心,可以说没有阶层分化制度,也就不会有帝国的存在,你现在要将这个制度推翻,也就是要推翻帝国,这不是犯上作乱吗?莫说那些贵族士绅不答应,就是为父也不会同意。”
秦思远说道:“阶层分化制度有它产生的历史根源,在很长的时期内,也对帝国的稳定起了相当大的作用,关于这一点,我并不否认。但随着社会的进步,这种制度的弊病也暴露了出来。父亲你想想,帝国为什么会走到如今这个地步,为什么会战乱四起,流民造反不断?最关键的原因是这种制度已经腐朽,它所造成的后果是:贵族世家穷奢极欲,任意欺压剥削平民百姓;官员衙役贪污腐化,大量敛财不说,还经常与贵族相互勾结,欺压平民。而平民百姓呢?则饱受剥削和压迫,不堪重负,或饥寒交迫,生活难以为继;或背井离乡,千里流浪;或卖儿卖女,以求一时之温饱,正如古人所说‘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现在社会各行各业极度萧条,大量的田地荒芜,国库也非常空虚,如此下去,即便是不爆发战争,帝国还能支持多久?何况平民百姓的忍耐力总是有限的,真到了走投无路的时候,他们就会起来造反,蜀州的前流民军是如此,齐州的流民军也是如此。皇帝陛下就是想保住他的宝座,在这种情况下,恐怕也不可能吧?”
“那也未必是制度的问题。”秦重冷哼了一声,“少数官员贪污腐化,那是有的,但未必就是阶层等级制度造成的,历史上就是最兴盛的朝代,也存在官员腐败的问题。至于流民军造反,还不是一些人想做皇帝?自古以来,皇帝受命于天,岂是人想做就能做的?怎么治理天下,那也是天神的意思,岂容其他人说三道四?更不容那些下等贱民犯上作乱了。”
“父亲的这话我并不赞同。”秦思远极力反驳,“古人曾说‘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并不是人一生下来就注定是要当皇帝还是当平民。父亲说皇帝受命于天,可你见过天神吗?世上又有谁见过天神?那只不过是统治者用以蒙蔽被统治者的手段罢了。真要到了走投无路的时候,人们是不会相信这种说法的。退一万步说,即便是皇帝受命于天吧,古人也说过,‘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可见一个国家能不能够长期稳定下去,关键还是要看平民百姓能否过上安定的生活,如今帝国的平民百姓都没法过日子了,帝国还能存在下去吗?”
“那也不等于就让平民百姓和士绅贵族平等,都平等了,帝国还是帝国吗?宰相还是宰相吗?皇帝还是皇帝吗?”秦重虽然明白儿子说的有一定道理,但仍是难以接受他的那套政策。
“我并有让平民百姓和士绅贵族完全平等,事实上那也是不可能的。”秦思远见父亲的口气略有松动,继续他的说辞,“我所说的平等,主要是指人格上的平等,地位的平等只是相对的,它表现在某些方面,比如说,贵族士绅不得无故欺压平民百姓,贵族和平民在律法面前应该平等,贵族士绅让平民提供服务必须支付报酬等。在我的辖地里,贵族士绅的利益并没有受到大的损害,他们合法取得的财产能够继续拥有,他们可以继续让人为他们做事,只要提供合理的报酬就行。我所做的是限制贵族的特权,而赋予平民一定的权力。比如说贵族拥有的土地不得超过五百亩,超出的部分由官府收购回来分给平民;贵族不得强迫平民为其服务或无偿服务;贵族犯法与平民同罪而且不准以钱财赎罪;平民有参与基层政权管理的权力等等。”
“这还不够吗?只差没有明说让平民来当家作主了!”秦重愤愤说道。
“我觉得这并没有什么大问题。”秦思远不以为然,“起码在我的治下没有出大乱子,而且百姓的生活越来越好,各行各业兴旺发达,州府财政虽然现在还不是很充盈,但也比过去强多了。这都是新政所带来的实实在在的好处。”
“不管你怎么说,我是坚决反对你那个阶层平等的政策的,种族平等我可以不管,但阶层平等我万万不会同意。”秦重似乎没有更好的反对理由,只得拿出做父亲的威严。
“好吧,我们先不谈这个,说说我们怎么化解眼前的危机吧,这也是我此次回京的主要目的。”见父亲的态度坚决,自己一时难以说服他,秦思远只得改变话题。
“我们有什么危机?”秦重也没有再继续纠缠下去,因为他没有更好的理由反驳儿子,再说下去,就只有争吵了,这也非他所愿。
“不是我们的危机,而是父亲你的危机,是朝廷的危机。”秦思远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的危机?朝廷的危机?”秦重对他的话颇为不解。
“是的。”秦思远点了点头,“父亲既然是一个保皇派,那么朝廷的危机也就是你的危机,当然,危机的存在对我也有一定的影响。”
“那你说说,究竟是什么危机。”秦重见他说得郑重其事,也不由得相信了几分。
秦思远问道:“父亲难道没有感觉到南宫家族已经严重威胁到朝廷和你吗?”
“有这种事?”秦重似乎有些不信,语气中颇多怀疑的意思。
秦思远问道:“父亲对南宫家族的动向了解多少?”
秦重说道:“基本上还算了解吧。第一,最近南宫家族的部队占领了童子关、宝宁、洛宁、营池一线,真正的意图不明;第二,南宫长春与三殿下刘莽有形成了联盟的迹象。第三,南宫家族与京城四大家族之一的上官家族似乎有所接触。除此之外,还没有发现南宫家族有什么动作,而关于第二点也是猜测,还没有确凿的证据。”
秦思远问道:“父亲可曾想过,闪电军团为何不死守蓟门关而退居晋城,将鞑凶军放进并州?童子关,宝宁、洛宁、营池一线本来是秦州到禹州的必经之路,为何在暴雨军团从金鸡关败退后闪电军团将那一线占领,不怕暴雨军团说他们断自己的后路吗?”
秦重思索着说道:“我倒是想过,闪电军团让出蓟门关可能是与鞑凶军达成了什么协议,以便自己腾出手来参与帝国内部争斗,只是不知为什么后来南宫家族反倒没有什么动静了。至于南宫家族的军队占领童子关、宝宁、洛宁、营池一线的意图我就不太明白了,他们给朝廷的说法是确保禹州西部防线,防止鞑凶军突破暴雨军团的防线东进禹州,对都城构成威胁,我觉得似乎并不那么简单,但到底哪里存在问题不是很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