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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忘了冯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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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限月。”

    “嗯?”

    “你耳朵红了。”

    林且陶把手从他大衣袖子里伸出来,点上他耳后的那颗小痣。

    “一直红到这里。”

    林且陶感受到搂着她肩膀的大手失去了对力道的控制,紧紧抓住她的肩膀。

    “噗!”她笑出声,“魏限月你也太好骗了。”

    离开陆宅的道路昏暗,她在黑暗中听见魏限月的吸气声,然后一道热气喷在她耳廓:“你最近,很不老实。”

    她耸了下肩膀:“我一直没老实过。”

    眼前的路开始变得光亮又宽敞,林且陶把自己从魏限月怀里拽出来,看见了等待魏限月的司机对他们鞠了一躬。

    这司机……眼熟。

    林且陶等着司机抬起头,猛然间想起来,这司机就是当时看见魏限月把她拉车上,还处变不惊望风的那个。

    司机拉开车门:“魏先生,林小姐,请上车。”

    林且陶没动,站在车门前问这个司机:“您怎么称呼?”

    司机整体感觉很年轻,哪怕她和他说话时候,他也一直低着头。

    从这个角度,林且陶只能看见他的刘海而看不到眼睛。

    懂规矩,会隐藏自己,有脑子,当司机可惜了。

    且陶微微眯起眼睛,那他为什么甘愿当一个司机?

    魏限月问:“你对我的司机感兴趣?”

    林且陶转过头,给了魏限月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有一点。”

    “林小姐,我叫张添翼。”

    且陶饶有兴趣地追问:“是如虎添翼的添翼,还是自有天意的天意?”

    张添翼的反应堪称处变不惊:“如虎添翼。”

    且陶笑着说:“很好的名字。”

    说完她就上了车,俯身的时候刻意用余光瞥了一眼张添翼,终于如她所愿看见了他的眼睛。

    这双眼睛波澜不惊,很熟悉。

    且陶一言不发地坐进车里,仔细回想刚刚那双眼睛,和那个人还真是像。

    “你在想什么?”

    这辆车没有隔板,魏限月和林且陶说话的时候故意凑近她耳边。

    林且陶把头往车窗偏过去:“在想您今天坐哪一班的航班回来的。”

    说完她就打了个哈欠。

    紧接着,魏限月也打了一个。

    “凌晨。”

    他也没睡觉啊。

    林且陶觉得心里平衡了不少。

    魏限月挪了一下肩膀的位置:“你要是困了,可以先靠我肩上睡一会。”

    “我不可能在任何人肩膀上睡着的,当年上学的时候无论多困都没办法在手臂上睡觉。”说完她揉了揉脸颊,“原因就是太硌脸。”

    魏限月偷偷用手捏了一下自己的肩膀又放下,他肩膀肯定是比不上枕头那么舒服。

    林且陶的哈欠一个连着一个,魏限月也被林且陶感染。

    两个人在车后座比赛一样的打哈欠,坐在驾驶座的张添翼掐着掌心肉才保持住他高度的警惕。

    “魏先生,林小姐,我们到了。”张添翼说着话利落地下车,到后车厢处打开车门。

    车门开了且陶这的一边,张添翼一边鞠着躬,一边把林且陶请下车。

    这个架势,让林且陶差点条件反射也给他鞠个躬。

    “你把车开回去,休息几天等我通知。”魏限月把保鲜盒抱回手里,跟在林且陶身后也下车。

    “好的。”

    张添翼那腰又弯下来,直到目送他们进了小区,才直起腰。

    小区暖色的路灯打在他身上,张添翼看着魏限月和林且陶的背影,眼神里有了一丝波动。

    那是羡慕的颜色。

    林且陶能感觉到张添翼的视线,一直到他们进了小区才消失。

    她突然来了一句:“封建社会早就亡了。”

    魏限月:......

    林且陶也不在意魏限月什么反应:“那个司机老是鞠躬,是你要求的还是他自己自愿?”

    “有区别吗?”魏限月挡住林且陶的去路,“你为什么对他这么感兴趣?”

    林且陶想了片刻,但是由于太困没有找出什么可以说服别人的理由。

    “说不上来,觉得他这样的人当个司机太浪费了。”

    魏限月摁下电梯:“他是很有能力。”

    “但我身边,只缺一个懂得察言观色的司机。”

    林且陶闭上嘴不再过问事,她对别人的事是有些在意过头,自己的事还没理清楚倒管起其他人来了。

    魏限月扯松领带,整个人好像是蜕了那身端正的皮一样,变得浓墨重彩。

    “张添翼,”他闭上眼,用拇指关节按了按眉心,“他身份不干净,是自愿做我司机的。”

    林且陶本来以为这个话题已经聊死了,哪知道魏限月给她爆了个大料。

    “怎么个不干净法?违法犯罪的人也叫身份不干净。”

    魏限月抬起眼,下巴和林且陶的眼睛平齐:“倒也不至于不干净到这个地步。”

    电梯停了三次,终于到了一楼,魏限月拉着且陶的胳膊,让出电梯口的位置。

    电梯门打开,先出来了一家三口,后面是一个玩手机的男士,最后出电梯的是一个体型瘦弱的女性。

    大冬天这个女性只穿着一个收腰的针织裙,外面是一个短款的皮草外套,那腰细的像取过肋骨似的,墨镜挡住半张脸,像极了要去看秀的富太太。

    林且陶只看了她一眼,就出于礼貌收回了目光。

    在她收目光和那个女性擦肩而过的时候,突然察觉到让人不自在的打量。

    林且陶转过头,那个女人已经把墨镜取下来,那张我见犹怜的脸闪过狂喜的神色。

    冯薰慌忙伸出手要拉住林且陶:“且陶!”

    魏限月人高手长,比且陶反应还快,直接把她护到身后,和这个女人隔离开。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眼角细纹卡粉的女人:“你怎么进来的?”

    冯薰被他那一眼吓得血液都要凝固了,那眼神太像她刚刚跑一个狮子的领土上玩命蹦迪了。

    “我......我来看且陶。”

    “我问你是怎么进来的。”魏限月十分罕见的对且陶以外的人重复了一遍他的话。

    “且陶,”冯薰十分有眼力见的求助且陶,“你帮我说说话,我只是担心你。”

    林且陶哪里是吃这一套的女人,她装模作样地躲在魏限月背后,两只手扒着魏限月的手臂,露出一双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冯薰:“您是哪位啊?”

    没想到林且陶居然这么不要脸的冯薰:......

    且陶磨蹭着魏限月价格不菲的西服袖子的布料,轻轻捏住一角再放开,看看会不会有褶皱,小动作多的这地方都快搁不下她了。

    冯薰被无视,脸都羞红了,被她遮瑕力很好的粉底液一中和,有点像是抹了粉的猪肝。

    魏限月有时候被且陶掐住肉也不气,还纵然地半抬起胳膊凑到林且陶面前,方便她蹂躏。

    “既然且陶表示不认识你,我只能叫保安来解决问题了。”

    冯薰把墨镜腿仔仔细细地收好,低头整理好情绪,再抬头已经把那层红褪了下去:“我是且陶父亲的妻子冯薰,我和且陶之前见过面的,看来是且陶忘了。我来也是和门卫报备好的,还拿了且陶父亲给的身份证明。”

    林且陶已经半个月没有回小区,之前还有一个星期处于失联状态,小区物业长时间联系不上她,很有可能把她的号码当成无效信息对待。要是再遇上一个新来的保安不懂规矩,保不齐就放宽通行条件。

    “林格志给了你什么身份证明?”林且陶好奇的是这个,她户口在父母离婚的时候已经迁到她妈妈那里,她妈死后,且陶的户口本就只剩她自己一个人了,哪来的什么身份证明。

    直到冯薰从包里拿出一个用密封袋包好的出生证明。

    被恶心到一脸老人.地铁.看手机的林且陶:......

    林且陶从魏限月身后走出来,冯薰这才发现且陶身上的外套明显是男士的款。她的目光扫过且陶和魏限月两个人,心里已经肯定这两个人的关系。

    “冯姨找我什么事?”且陶亲热地叫着冯姨,变脸都不带缓冲的,压根没把冯薰当回事。

    冯薰笑了笑:“是有一些私事想要说。”

    林且陶举起魏限月的手,点看屏保看时间,结果被他屏保壁纸吓得呛了口唾沫。

    壁纸里的女孩子半仰着头,朦胧的光勾勒出她完美的侧脸,浅玫瑰金的头发铺在她雪白的肩膀,像是光影塑造的幻觉。

    “这照片......苏沄杉偷拍的?”林且陶那个发色就存活了一天半,还让魏限月当了壁纸。

    魏限月看看眼前的林且陶,又看看手机里的林且陶:“我觉得,照片永远没有真人好看。”

    被完全晾在一边的冯薰:......

    “一会和你算账,”林且陶把他胳膊放下,专心致志对付冯薰,“今天都七点多了,你这么晚过来,不会家里有人看着走不开?”

    她观察着冯薰的脸色:“哟,还真让我猜着了?”

    冯薰表情管理已经算得上是大师级别了,她无奈地笑了笑,带着对晚辈的爱意开口说:“我还要照顾家里,今天是有些晚了,但我也是觉得这个时间你应该在家才过来的。”

    林且陶点点头:“那看来你是真有急事找我啊。”

    “也不算急事,就是关心。”

    魏限月看着林且陶不耐烦的微表情,不自觉笑了。

    林且陶打了个哈欠:“不是急事那就明天聊吧,我还得回去睡觉呢。”

    冯薰脸色一变,她哪里想到她那点小心思的客套话,林且陶根本不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