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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巨鹿国的联盟基本已经确定,炽与懿馨联姻的危机也算解除。这三兄弟在多日坏消息笼罩下得到了一丝喘息的机会。虽然南境雄狮国的磨刀霍霍依旧令人生畏,但总算是在无数坏消息中也得到了几个好消息。
石锤生性好客,府上不单单住了炽和冰这对新成的情侣,更有梵歌族的歌者梵歌为大家献唱。一时间,整个府上莺歌燕舞好不热闹。伴随着梵歌那时而嘹亮时而婉转的曲调,府上的女眷们翩翩起舞。
巨大的岩石开凿形成的大厅中,火把经琉璃灯折射将整个室内衬托出火热般的热情。巨大的石雕酒缸放置在厅中央,舞女们一边翩翩起舞,一边挥舞着酒壶不停地为各桌斟酒。梵歌嫌酒壶太小,他一边歌唱一边径直走到大厅中央的酒缸旁,直接用大碗将酒盛出咕咚咕咚喝个不停。三王爷见梵歌豪爽,连连叫好,也走下台阶,来到酒缸旁一阵痛饮。所有的歌姬舞姬围绕着痛饮的二人欢呼摇摆着,将这宴会推向了高潮。
梵歌连饮三大碗,用袖子擦了擦嘴角的酒渍,似乎有些站立不稳。旁边的舞姬见状赶忙将他扶住。此时梵歌的脸颊已经通红,目光也变得迷离了起来。正在大家挥舞正欢的时候,梵歌曲风一转,借着酒劲一首更为欢快的曲子娓娓道来。
群山东,大海西。
山下石窟打铁兮,
叮叮响,玄铁激,
宝剑宝刀出炉兮。
结私党,谋私利,
赤炎老儿乱政兮。
心不齐,命相惜
弟兄五人要归西。
咦吁兮,咦吁兮,
弟兄五人要归西。
仔细一听梵歌的歌词,在场的所有人心都凉了半截。就连炽也赶忙下场作势要阻拦他继续唱下去。但为时晚矣,石锤虽然也喝醉,但梵歌的歌唱却是字字入耳。“大胆!”石锤大声喝道。
乐师团的音乐嘎然而止,舞女纷纷跪拜。仆人们颤抖着不知哪里出错引三王爷生气了。“你这厮竟敢诅咒我们兄弟几个,是何居心!”石锤指着有些站立不稳的梵歌呵斥着。而梵歌却丝毫不惧的石锤呵斥着,说道:“诅咒?我哪里有诅咒你们?梵歌族自出生便只会记录事实,歌颂英雄,驳斥邪恶。”
旁边搀扶着梵歌的炽也为这兄弟捏了把汗,心想就算你要举报赤炎岗宪,也不应该是在这个节骨眼啊。
正思索着如何为梵歌开脱,只见梵歌继续说道:“为君者,陷忠良,用小人,此为其一;纵奸臣,抑贤臣,此为其二。三王爷,梵歌可曾说错?”看着梵歌不亢不卑的样子石锤酒醒了一半,心底也是充满了对梵歌的惊讶。石锤知道梵歌所说不假,但碍于自己大哥宠信赤炎岗宪,他们弟兄几个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石锤见梵歌刚正不阿,知道他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心底有意饶恕他的忤逆,日后说不定可以重用。他想了想说道:“朝堂之事,岂能由你随便议论?今天看在我六弟的面子上,谅你是他的好朋友,并且喝醉了。你给我磕个头认个错,我也就不追究你了。”在场之人连连称是,纷纷为石锤的广阔心胸竖起了大拇指。
石锤原以为吓吓他,让他磕几个头认个错就算了,可谁知这梵歌并不领情:“给你磕头?我为何给你磕头?感谢你们把我关在了那熔炉地牢?还是感谢你们重用奸臣?”梵歌一边说着,一边张开双手,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
旁边的炽也是拿他无奈,一时间竟然也按不住他。石锤环绕一圈在做的众人,自己皇族的面子此刻已经荡然无存。无奈下,石锤说道:“妄议朝政,此为一罪;亵渎皇家,此为二罪。两罪并罚,我砍了你的脑袋也不为过。来人,把他押入柴房,待他明日醒酒,再将他带来我处问罪。“
俗话说,酒壮怂人胆,这句话是一点也没错。梵歌一听石锤要将他关押,立马火气也上来了:“柴房?这种舒服地方太掉我身价了吧?有本事,你把我再关进那熔炉地牢呀。我可告诉你,那地牢的严酷环境,还真给我写诗带来了不错的灵感呢!”
石锤没再搭理他,示意侍卫赶紧将他带离。旁边的炽自然是了解石锤的良苦用心,也赶忙帮着侍卫将他架了下去,关进了拆房。临走前,炽还叮嘱那看守的侍卫,好好照料一下梵歌,夜晚寒凉,千万别冻着他。
看着梵歌的远去,石锤手一扬,示意宴会继续。伴随着乐师起乐,舞姬再次开始了妖娆的舞蹈。但此刻的石锤和炽等人已经没有了欣赏的雅兴。炽看着身旁郁郁寡欢的冰,他知道她此刻也在担心梵歌。
他把她的手握到自己手心,冰感受着炽手里的温热,内心也稍稍安定了些。看着炽和冰都没了兴致,石锤挥手差退了众人。见石锤似乎不开心,众人也都赶紧离场,生怕慢一步,便会被石锤砍头一般。
偌大的厅堂一下子安静了下来。石锤看着炽说道:“是在为你那兄弟担心?”炽点点头:“嗯,但他的确有错在先,该罚。”石锤看着空旷的大厅怅然若失道:“这赤炎岗宪结党营私,鱼肉百姓我何曾不知。但奈何这厮深得我大哥器重,这熔炉城里,虽说我们弟兄五人心连心,但实际他赤炎岗宪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石锤端起酒杯一饮而下继续说道:“南疆的狮国蠢蠢欲动,而北疆的巨鹿、弦月、查尔沁等等这些国家也都各怀鬼胎。唉………这雄狮的爪牙一旦露出,那就是飞扑过来猛烈一击。而这赤炎岗宪非但劝阻我大哥不要出军守卫这六芒部,还要劝阻这北疆各国的联营。
说是我族凭借天险,雄狮国自然是无法攻破。但是就这天险,这点天险有何用?围上个三年五年,这熔炉城里面的人都要饿死。”看着一直放荡不羁的三王爷此刻这满面的愁容,炽也不知如何安慰,只得跟着石锤一起饮酒。
石锤继续说道:“你这梵歌兄弟刚正不阿,不畏强权,在这熔炉城是活不下去的。改日你们要走时,一定要带上他。要不然,赤炎岗宪定不会放过他。”说罢,石锤揉了揉自己的额头,今夜他也喝了不少,也是有些累了。拜别了炽和冰,石锤缓缓向自己的住处走去。炽目送着石锤远去,看着他那落魄的背影,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很多。看来,平日玩世不恭的石锤,内心的压力也是十分沉重的。
第二日清晨,梵歌便从那柴房放了出来。柴房里一夜的蚊虫叮咬让梵歌浑身是包,正想去找医房寻药的他与从药房出来的慌张仆人撞了个满怀。本来就还没从昨晚醉酒中醒来,外加一夜的蚊虫叮咬没睡好,这一摔让他彻底清醒了。
看着慌张的仆人梵歌没好气的问道:“可撞死我了,出什么急事了你跑这么急”那慌张的仆人赶忙将梵歌从地上扶起来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是小的没长眼睛。是冰主子体热,炽殿下让小的来取这清凉丹去给冰主子食用”。
梵歌点点头没再跟仆人计较下去,转身进了药房。比起这被一撞的疼痛,醉酒的头昏眼花和这一身熔炉城高原毒蚊子的叮咬更让他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