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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歆坐在梳妆台前梳着头发,一侧正忙着给锦被薰香的落絮笑意满满:“奴婢熬了安神汤,一会给郡主端来!”骆歆皱眉道:“苦不苦?要是苦就不喝了!”落絮笑道:“大人叮嘱让多加了蜂蜜,不会太苦!”
“落絮”,骆歆已将头发梳好,道:“大人,为何对我这么好?他对别的女子,也是如此么?”
落絮哭笑不得,反问道:“郡主难道看不出来?”
“看出来什么?”骆歆懵懵懂懂的问。
“唉,郡主,你情窦未开,大人那是对你有爱慕之心了!”落絮又说道:“在都城府里,除了老夫人,大人对所有的下人都是冷冰冰的,更别说是对哪个女子好了,到如今,甚至连个侍妾都不曾有。”
骆歆笑道:“可是,大人没侍妾关我什么事啊?”
落絮纳闷道:“怎的不关郡主的事,郡主跟大人如此相配,早晚都是要嫁给大人的!”
骆歆脸一红,想到了白天莽莽撞撞扑到欧阳金锐怀里的情景,她忍不住暗自琢磨:“大人的身材还是很健壮魁梧的,唉呀,羞死人了,我竟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她捂住了发烫的脸,强迫自己不要再想下去了。
落絮看在眼中,笑得合不拢嘴。
“她是朕的皇后,她才不会嫁给你家大人!”话音刚落,阮星慕阴沉着一张俊俏绝伦的脸自屏风后面走了过来。
“丫头,你也该给朕一个答复了!”他清冷的哼道。
落絮傻愣愣的看着惊为天人的阮星慕,都忘记了一个陌生男子突然出现在女子闺房内,是如何的不妥!她越看越感觉熟悉,便低声询问道:“你是四殿下吗?”
阮星慕黑亮的眸子微眯,沉思了一会,惊喜交加:“原来是你啊,落絮,你还活着?”
落絮眼中噙着泪水:“是奴婢,殿下,奴婢没有死!”
见此情景骆歆想开溜:“原来你们是老相识啊?那,你们聊,我先……”
“别想跑”,阮星慕眼疾手快一把用力抓住了骆歆的胳膊,她的胳膊很细,仿佛稍一用力便会折断,“唉呀,放手,好痛啊!”骆歆惨叫着。
突然,门砰的一声被大力推开了,欧阳金锐快步走了进来,暴怒道“给我放开他!”话音未落挥掌打开了阮星慕的手,将骆歆拉至身后,关切的问道:“胳膊要不要紧?”骆歆慌忙摇摇头,她还是第一次见欧阳金锐怒气冲冲,如此失态的样子。
“落絮,带郡主先出去,我有要与这位丽国国君好好谈谈。”欧阳金锐渐渐平复了情绪,冷声吩咐道。
两人火药味十足,剑拔弩张的模样,让骆歆很是担忧,“我不要出去!”她低声说,欧阳金锐拍拍她的手,柔声道:“听话,在院中等我,不会有事的。”
见落絮拉了骆歆出门,欧阳金锐冷冰冰的说道:“劫走了布阵图,还敢再回来,你还真是胆大!”
阮星慕邪恶的一笑:“有何不敢,当初劫走她为了布阵图,如今朕以布阵图再来换她!很公平!”
欧阳金锐冷傲的扫了他一眼:“当初因布阵图害她伤了腿这账我还没跟你算,如今你又用布阵图来逼迫她,真是龌龊到了极点!”
阮星慕被说的脸上有些讪讪,他怒斥道:“这关你何事,朕喜欢她,便一定要留她在身边,谁也别想阻止!”
“我的人岂是你能动的?”欧阳金锐眼中爆射出寒星,手不自觉的按在了刀鞘上。
阮星慕侧目道:“指挥使大人这是打算动武了吗?”
欧阳金锐泰然自若:“我是不想她再受惊吓,不然,刚才进门时我便能结果了你!”
阮星慕看了看外面沉沉的夜色,心下有些着急,贴身暗卫都潜伏到了王府周围,若一会再不见他出去,便很有可能杀进来,到时候反而更难收场!
瞬间千百个念头在他脑中转过,最后全被他一一否决了,最后他坦诚的说道:“你说得对,因为布阵图,朕伤了她一次,已经是后悔莫及了,断然不能再有第二次了,所以,朕,这次要跟你公平竞争一回!”
欧阳金锐淡淡的说道:“这本就是我们两个男人之间的事,若你能有本事打动歆儿,我放手便是!”
“那就一言为定!”阮星慕眉宇之间透着王者的贵气,说着由腰带中抽出一个小包,扔向欧阳金锐:“将布阵图放回藏书阁!朕可不愿丫头因这东西受到连累!”
他走至门前突然回身,动人心魄的眸子烁烁生辉:“你能护佑她,朕作为一国之君又岂能落与你之后!”
入夜后,月色朦胧,寒意也加重了几分,落絮怕骆歆着凉,拿了件披风来,屋子里却一直没有动静,骆歆着急万分,生怕两人一言不合打了起来,她在院中焦躁不安的走来走去,“郡主,你先别急,大人自有分寸的!”落絮轻声安慰道。
“可我怎么觉得,这两人要拼命的架势!”骆歆急吼吼的说道,“不行,我要进去看看!”她抬脚走了几步,忽见门开了,阮星慕笑意暖暖的走了出来,朦胧的美月,璀璨的星河,都抵不过他如今的倾城一笑!
骆歆呆了一下,她原本以为两人会打起来,怎么就这样悄无声息的和解了?欧阳金锐见到骆歆呆愣的表情,目光复杂的看了看她,随后又投向了别处,此刻他觉得内心怪异,说不清楚为了什么,反正就是见不得骆歆用那样的眼神看阮星慕!
阮星慕眼中只有那个让他朝思暮想的女子,他缓步走上前,自怀里掏出一个纸包放到了骆歆手中,低声道:“布阵图交给了那个人,朕再也不会逼迫你做不愿意的事了,你可以安心了。今后每隔十天,朕会派人专门给你送这种糖来,只要你开心,朕还会让他们配制新口味的!”
骆歆看着阮星慕,突然一时语塞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阮星慕很满意她此时手足无措的样子,他将骆歆将要滑落的披风系好,他开心的拍了拍骆歆的头:“丫头,朕走了!”他走至落絮身旁停了一下道:“落絮,在宫里时,谢谢你!”落絮摇摇头,俯身施礼,心中酸楚难当:“担不起谢字,那本就是奴婢该做的事!”
阮星慕的身影消失在沉沉夜色里,欧阳金锐上前拿过骆歆手里的那包糖,意味不明的问道:“这种糖块你很爱吃?”骆歆见欧阳金锐脸色不太好看,低声道:“小时候特别喜欢吃!”
欧阳金锐拿了一块放到嘴里,脸上露出难吃的表情来:“不好吃,太酸了,你别吃了!”不由分说,将那包糖块塞进自己怀里,大踏步的走了,“真是笑话,想用糖来哄自己的女人,门都没有!”他心里非常的不痛快,骆歆喜欢的吃食,他竟一无所知!
“糖块怎会是酸的?”骆歆奇怪的问落絮,落絮笑道:“也只有大人吃才是酸的!”其实,她心底也是酸溜溜的,她曾经以为全部恢复了的那些伤疤,全都在见到阮星慕之后又全都裂开了,疼痛难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