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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明沉吟思忖,向刘备仔细分析了目下曹操、孙权、蜀川三方面的形势,然后断然说道:“蜀川未稳,暂时不宜东进汉中,而曹操此番西征,仅率军三十万,而留下二十万大军,及大将张辽、副将李典、乐进等镇守合肥,其用意是防备孙权趁机进攻他的后方大本营也,此乃曹操的致命弱点。同时,孙权三番数次进攻合肥均无功而退,是他一大心病,必欲取之而后快,此亦为孙权的一大弱点也。我们只须善加利用曹、孙二者之间的弱点,便可保蜀川安稳矣。”
刘备一听,又忙道:“军师如何利用曹、孙两家的弱点呢?”
孔明从容微笑道:“主公可差遣一能言善辩之士,赴江东鼓励孙权进攻合肥,曹操知后方有危,必不敢久留汉中,而迅速回防,他的大军南回,蜀川军民,自然人心安稳。”
刘备大喜道:“军师妙计,果然鬼神莫测!但未知该派谁出使东吴呢?”
原荆州旧臣伊籍自告奋勇道:“我愿赴江东一行。”
孔明欣然道:“伊籍世居荆州,与孙权相熟,甚好说话,乃最佳人选也。”
于是当即决定,派伊籍出使东吴,实行孔明的借力打力抗曹计谋。
※※※
伊籍从蜀川成都出发,走水路先到荆州,与关云长见了面,告知入东吴之事。然后便乘船直驶江东柴桑而来。
伊籍抵达柴桑,带备礼物,前去拜见孙权。
孙权召见伊籍,伊籍当下趁机发挥他的辩才,雄论一番,令孙权心动。
孙权召朝中文武商议。首席大臣张昭道:“此乃刘备恐曹操攻占汉中后,趁机西伐益州,鼓动东吴起兵,进攻合肥,以拖曹操的后腿啊!”
孙权道:“那我便拒绝刘备所请便是。”
鲁肃却道:“不然,趁曹操留在汉中,其兵力分散之机,攻取合肥,亦不失为上策。”
鲁肃此议,正合孙权的心思,因为他三番数次亲自进攻合肥,每次均无功而退,心中早就憋了一肚子闷气,此时眼见有此良机,又怎会放过?
于是孙权留鲁肃镇守江东,自己亲率大军,由吕蒙、甘宁、凌统为先锋,孙权统周泰、陈武、董袭、徐盛诸将为中军,蒋钦、潘璋为后军,浩浩荡荡,向北面的合肥进发。
行军途中,吕蒙接到前线报告,立刻飞驰中军,向孙权道:“接皖城探子报讯,曹操令太守朱光屯兵于皖城,开垦农田,种粮食输送合肥。因此先攻皖诚,可断合肥的粮草。合肥守军缺粮,则不攻自破。”
孙权欣然依从吕蒙之计。不一日,吕蒙、甘宁、凌统的前锋,已逼近皖城。
皖城守将朱光,闻孙权攻犯,一面派人飞赴合肥,向合肥守将张辽求救;一面下令固稳城池,坚守不出。
不久孙权的中军亦到,他亲自到皖城下视察。朱光见孙权亲临城下,下令放箭,箭如雨下,射中孙权的麾盖。
孙权只好回寨,召诸将道:“皖城将坚守不出,如何攻取?”
董袭道:“可先筑土山,然后进攻。”
徐盛道:“宜多造云梯,架设虹桥,居高临下攻之。”
吕蒙却不以为然的说:“二位所议之法,皆大费时日;若合肥张辽援军赶到,便极难攻取了!我军初到,士气正旺,宜趁此锐气,奋力攻城,明日势须将皖城攻取。”
孙权大喜道:“吕将军勇气可嘉,我决依此计而行,明日一早便进攻皖城。”
第二天天未亮,三军便饮餐一顿,然后即向皖城发起进攻。兵士用擂木撞城门,又架起云梯,抢登城墙。城上曹军箭如雨下,攻城兵士死伤无数。
甘宁见状,手执铁链,冒箭雨攀梯而上。城上皖城太守朱光,下令弓箭手向甘宁猛射,甘宁舞动铁链、盾牌,挡开箭矢,拼死攀越城头,铁链猛挥,击倒朱光,曹军大骇,纷纷投降。
不到半日,孙权军便已攻陷皖城,此时,前来救援的张辽及二万大军,尚在半路行进。探子飞报,皖城已失,张辽大惊,不敢再进,火速退回合肥去了。
孙权大赏三军,特别重赏吕蒙和甘宁,前锋将凌统与甘宁有杀父之仇,心中十分忌恨,但当着孙权和吕蒙的面前,又不敢轻举妄动,只好怀恨在心。
第二天,孙权又下令大军向合肥推进。很快,孙权军便逼近合肥了。
张辽因皖城已失,粮草供应基地被断,回到合肥后一直闷闷不乐。
不久探马报说,孙权大军已逼近合肥,张辽连忙召副将李典、乐进商议。
乐进与李典相交甚厚,便问张辽道:“将军打算如何退敌呢?”
张辽道:“主公远征在外,吴军以为必破我军,为振奋军心,宜发兵出城,奋力迎战,挫折吴军锐气,然后合肥可固守。”
李典本与张辽不和,闻言默不作声。乐进见状便道:“敌众我寡,出战凶险,不如坚守不出。”
张辽不悦,慨然道:“诸位皆以私心作念,不顾大局,我独自出战,迎击吴军好了。”张辽说罢,便点兵欲出城。
李典心中感动,亦慨然说道:“张将军如此英勇,我岂敢因私怨而损大局?愿听从将军指挥调度。”
张辽大喜道:“好极了!那李将军先引一军于逍遥津北面埋伏,待吴军杀过来,可速断津上桥梁,我与乐将军合力痛击。”
李典领令,率军前去逍遥津北埋伏。
此时,孙权军的前锋,由吕蒙甘宁统率,已进到合肥城郊十里之地。乐进率军杀来,甘宁出马与乐进交战,仅数回合,乐进便诈败而逃。甘宁与吕蒙一齐率军追杀乐进,眨眼便去远了。
孙权率中军推进,此时他身边只有凌统一员大将。孙权听说前锋已得胜,便下令大军加速向合肥进击。
孙权率军刚抵合肥城郊逍遥津北面,忽地炮响数声,左面一军由张辽统率,右面一军由李典率领,如猛虎出山般杀来,两面夹击孙权,势不可挡。
孙权身边只得凌统护卫,不由大骇。他急召前锋吕蒙、甘宁回救,但援军未到,张辽已从左面突破孙权的中军防卫,杀了过来。
凌统负责护卫孙权,但他手下此时只得三百余骑兵,抵挡不住张辽的强大曹军,他向孙权大叫道:“势危矣!主公请速渡逍遥桥。”凌统叫时,张辽的二千精骑,已排山倒海般杀了过来。凌统只好拼死迎战,阻挡张辽军的去路。
孙权心中惶乱,慌得奔上逍遥桥,马到桥南,却见桥梁南面一端已被拆断,宽及丈余,难以逾越,孙权不由吓得手忙脚乱。
此时,有亲兵大叫道:“主公可勒马退后,再纵马向前,当可跳越。”
孙权依言勒马退后三丈,然后猛抽一鞭,战马负痛,疯狂冲前,飞身一跃,终于跳过断桥抵彼岸。
逍遥桥北面,凌统所率的三百骑兵,已被张辽军全歼,凌统亦身中数枪,浑身浴血。
吕蒙、甘宁知孙权的中军被袭,慌忙回救,又被李典率军截住围击。吕蒙的前锋大军,来回奔波,十分慌乱,被李典消灭大半。
幸而此时徐盛、董袭二将,驾船从逍遥河上接应,吕蒙、甘宁、凌统诸将,才得以逃出生天。
张辽于逍遥津北一役,杀得东吴鬼哭神号,人人心惊,提起张辽二字,连江东小儿亦不敢啼叫。
孙权经此一役,余悸未消,只好退回东吴边关重镇濡须去了。
濡须位于今安徽含山县西南,本是一座山名。东吴曾建业于此,令诸葛瑾建“濡须大堤”,大堤左面连濡须山,右面接七宝山,中间凿石通水;又于濡须山筑城,称为东关;七宝山筑城称为西关,山川险峻,是控扼北面曹操南犯的要塞。孙权退回濡须,但进取合肥之心仍决计不息。他一面整顿水陆兵马,一面派人回江南,调兵增援,准备再战。
另一面,张辽在合肥,侦悉孙权正从江东调兵,料孙权必会再攻合肥。他担心兵力难于抵敌,便派人往汉中,飞报曹操。
曹操接报大惊,他唯恐后方不稳,便留下了夏侯渊守汉中及屯兵关隘,防范刘备从蜀川进犯。他自己则率军回师,火速返回中原,亲自带兵增援合肥。
合肥距濡须不到百里,曹操深知,若合肥被孙权攻陷,他的后方大本营许都,立刻便暴露于孙权的铁骑之下,因此他不得不全力援救。
正当曹操在合肥,孙权在濡须,两军虎虎对峙之际,法正向刘备进言道:“曹操在平定汉中后,不乘势直取巴蜀,十分失策。如今曹操已被孙权在濡须牵制住,为甚不速发大军,出击汉中呢?我料必可获全胜也。”
刘备犹豫道:“但蜀川初定,人心未稳,是否可以兴兵呢?而且曹操留下夏侯渊、张合二将镇守汉中,汉中不易取呀。”
法正道:“不然,夏侯渊与张合均非将帅之才,进攻汉中,必可获全胜。”
刘备犹豫不决,只好问计于孔明。孔明沉吟道:“法正所论,有其道理,若不取汉中,困守蜀川,则蜀川难以稳固,但现下蜀川形势初定,未达安稳,亦不可贸然出动大军离境。而且夏侯渊亦是曹操帐下的名将,此人深通韬略,善晓兵机,不可大意。”
刘备道:“那先生以为,我实施何计为妙?”
孔明微笑道:“目下翼德与孟起二将,皆位于蜀川与汉中交接边界,二将均是可与曹军一斗也,今可令张飞、马超二将,进军巴西、下办,摆出进攻汉中的态势,试探曹军的反应,我则伺机而动就可以了。”
刘备欣然接纳孔明的计策,派人传令张飞和马超,各率一万大军,张飞进逼巴西,马超逼进下办。
留守汉中的夏侯渊,闻报张飞和马超各率军逼近汉中边关,有进犯之势,连忙派人驰报远在合肥的曹操。
曹操闻报大怒道:“我不谋蜀川,你却来夺我汉中么。”他本欲带兵亲征,但又被濡须的东吴大军牵制,不敢妄动。
衡量之下,曹操不得不以他的后方大本营为重,自己留守坐镇,改派曹洪领兵五万,赶赴汉中,援助夏侯渊和张合。
曹洪率军赶抵汉中,获悉马超、张飞果然有进犯汉中之势。曹洪大怒,令夏侯渊和张合紧守各地关隘,他亲率大军开赴下办的七盘关迎击逼近的马超军。曹洪在潼关,曾吃了马超大亏,对马超恨得牙痒痒的,此时身为汉中主帅,他如何不亲斗马超以泄恨?
马超率一万大军,已进抵下办。他令原蜀降将吴兰为先锋,先去打关试探。
吴兰率先锋部三千兵马,进抵下办关前十里,便与曹洪军遇上。曹洪亲自出战,一刀斩死吴兰的副将。曹洪乘势追杀,吴兰的蜀军大败而回。
马超见曹洪大军已至,不敢轻出,一面下令严守关隘,一面派人悄报成都大本营。
曹洪见马超连日不出,他曾吃过马超的大亏,唯恐马超有孔明的授计,便率军退回与汉中治郡仅隔五十余里的南郑。
张合此时正镇守南郑,闻曹洪退回,连忙来见,张合问曹洪道:“曹将军既已斩将旗开得胜,为甚不乘势直取蜀川呢?”
曹洪道:“马超连日不出战,我怕他有孔明授计,为防万一,先行退回。”
张合大笑道:“孔明尚在蜀川成都千里,曹将军便闻风先退了吗?别人怕孔明,我偏不怕他!愿率本部兵马,反攻巴西,若攻陷巴西,便可直捣蜀川了。”
曹洪道:“巴西之将乃张飞,非同小可,不可轻敌。”
张邵怒道:“孔明我尚且不怕,还怕区区一位莽张飞吗!我决进击。”
曹洪道:“万一有失,违背主公坚守令旨,却如何善后。”
张合愤然道:“主公当日,已失直取蜀川之机,今大军已到,尚不敢进取,乃怯懦之为呀!我甘愿立下军令状,若不成功,甘当军法处置。”
曹洪无奈,只好与张合立了军令状,让他率兵进攻已西的张飞。
张合原领军三万分守南郑三大关口,他从三寨中各抽一半兵力,合计一万五千,南下进攻巴西的张飞军。
张飞在巴西的大寨,闻报张合领兵来犯,不由大怒道:“我未出击,张合反来挑拨,你死期到了。”
他的副将雷同,是蜀川旧将,对蜀川的地理形势十分熟悉。他向张飞进言道:“此地形势险恶,可以埋伏以待。张合兵至,将军引军出击,我以伏兵相助,必可取胜。”
张飞微一沉吟,即欣然道:“好极了!便依你之计行事。”
当下拨出五千兵马,由雷同率领,先赴张合的必经山路两旁埋伏。张飞则率五千兵马,直出三十里外,迎击张合的兵马。
※※※
在半路上,张飞便遇上了张合的一万五千大军,此时张飞仅得五千兵马,但他毫不畏惧,下令摆阵迎战,张飞骤驰而出,单人匹马直取张合。
张合素未与张飞交手,并不将他放在眼内。张合见张飞挺矛刺来,振枪向前一架,但感手臂一阵发麻,他这才知张飞的神力惊人,连曹操的虎将许诸等亦稍逊一筹。张合不敢大意了,小心翼翼的施展浑身解数,与张飞大战起来,张合虽然慑于张飞的神力,但欺他招式或许不济,打算窥中张飞的招式破绽,便一枪将他刺死。
不料张飞毫无破绽,而且越战越勇,越战越精神抖擞。张合不由越斗越心惊,他这才知道,猛张飞之名,绝非侥幸而得。
两人眨眼已斗了五十回合,正剧战之际,张合的后军忽然一阵慌乱,原来雷同已率埋伏于山路两旁的五千兵马杀出,曹军不由大为恐慌,未战先乱,抢着逃亡,张合收控不住,心中大骇,他也不知蜀军有多少人马埋伏,只好虚晃一枪,望后便逃。
张飞趁势追杀,张合大败,所率一万五千兵力,折损了大半,仅剩五千人逃返南郑。张合会集留守南郑的兵力,再不敢轻举妄动,固守不出。
张合在南郑的前沿阵地是岩渠山,他在山上集中了大量山石擂木,进攻十分困难。
张飞乘胜进军,直逼南郑的岩渠山,他下令于岩渠山十里外下寨。第二大一早,即率军直抵山下,向张合挑战,打算引张合下山,加以痛击。
不料张合却学乖了,任张飞军在山下大叫大骂,他却在山上饮酒作乐,诱张飞上山,以山石擂木迎击。
张飞见张合不敢下山,他也只好先退回营寨。
一连三日,向张合挑战,张合亦绝不出迎。
到第五日,张飞竟干脆在张合的山下扎营,每日饮酒饮至大醉了,便坐在山口向张合痛骂。
刘备派来犒军的使看见状,回去报知刘备,刘备不由大惊,问孔明道:“三弟素来多饮误事,他今如此,只怕会被张合所乘,先生快想法相救。”
孔明一听,微一沉吟,便欣然笑道:“也不必救助,只须再向张飞送上百斤好酒,让他痛饮。”
刘备大惊道:“我正忧他饮酒误事,军师欲教我往火上加油吗?”
孔明微笑道:“不然,我料张飞必在用计,送上美酒,乃以酒促智生呀。”
刘备半信半疑,只好派魏延亲自送酒前去南郑,以助张飞一臂之力。
魏延送酒抵达张飞在山下的营寨,张飞见有美酒送至,不由大喜,忙问魏延,是谁出的美意?魏延把刘备和孔明的心思说出来。张飞大笑道:“魏将军看我似大醉之人吗?军师洞烛先机,只有他才明白我的用意呀。”
张飞暗中下令,魏延和雷同各率一军,分为左右翼,在隐蔽处埋伏,但见中军红旗升起,即掩杀而出。然后又下令将美酒摆到帐下,众军兵放怀痛饮,又奏起鼓乐,十分散漫。
张合在山上窥视,见张飞在帐中痛饮,又有兵士相扑为嬉戏,奏鼓为乐,就如于庭中欢宴,根本不将山上的敌军放在眼内。张合见状不由又怒又喜,心想:张飞这匹夫欺我太甚,他这般痛饮,入夜必醉,我正好趁此良机下山杀他。
当晚二更时分,张合趁微亮的月色,率三寨大军,悄然下山,准备全歼张飞的兵马。
抵达山下,张合但见前面张飞的营账中灯火通明,仍在痛饮。张合大喜,心想:张飞死期至矣。于是率先向张飞营账骤奔而入,大喝一声,一枪刺翻张飞,张飞应枪而倒,却原来只是一具穿了战袍的草木。
张合心知不妙,正欲回身冲回山上。刚出帐外,一员猛将突然杀出,丈八蛇矛当胸刺到,张合猛见真的张飞露面,不由心惊胆颤,只好拼死迎斗,两人激斗了五十回合,张合气力渐乏,心中渴盼其余兵马前来援救。不料此时魏延和雷同,已率伏兵攻上山去,张合的三座营寨尽失,他所率的二万大军,又折损大半。
张合见大势已去,南郑的前沿关口已不能坚守,只好杀出重围,逃到南郑的第二座关口瓦口去了。
张飞用计夺了岩渠山隘,又乘胜直逼瓦口关,张合所率的原来三万兵马,此时仅剩一万,只好派人向汉中的曹洪求救。
曹洪却怒道:“你不听我劝,轻率出击,失了关隘,折损二万大军,我须布防坚守汉中,何来兵马前去援救。”曹洪坚拒派兵增援张合。
张合大惊,无奈只好寻思自救之法,将一万兵力分作三队,二队前去埋伏,一队由他亲率,前去诱张飞入圈套歼灭。
不料张合遇上的却是张飞的先锋将雷同,张合与雷同斗了数回,便诈败而走。雷同为建功,又欺张合刚败,便放胆追击。到了半路,张合的两路伏兵杀出,张合回身一枪刺死雷同。
不久张飞率军赶到,张合又欲施故技,不料张飞却不追杀,反而先退回寨,张合知张飞已识破计谋,只好亦先退回瓦口关坚守。
张飞在寨中与魏延商议道:“张合用计埋伏,杀死雷同,又来诱我,何不将计就计?”
魏延道:“将军有何妙计?”
张飞道:“张合必会重施故技,用此埋伏之计。明日我先率一军出战,你引精兵随后,用车十余辆,各藏柴草,塞住小路,待其伏兵出,即一面放火,一面分兵痛击其伏兵,我趁势斩张合,替雷同报仇。”
魏延喜道:“此计甚妙,将军真不愧跟随军师征战多年,乃甚得军师兵法之将啊!”
第二天,张飞率五千兵马,向瓦口关推进,张合果然又仅率小部兵力迎战。战了数回,又诈败而走,张飞此时却催动兵马,奋勇追杀。
张合心中又惊又喜,惊的是张飞势不可挡,只要破他追上,必死无疑,喜的是张飞有可能中伏,犹如雷同一般,死于他的枪下。
张合已从预先埋伏的路中奔了出去,他见张飞依然在后面追杀而来,一心只望后面的伏兵杀出,自己便可趁乱回马掩杀张飞。
但张飞果然已今非昔比,他跟随孔明征战多年,鲁莽暴躁的脾性已收敛了一半,代之而会用心思打仗了。他的“莽张飞”之名,在孔明这位一代天机使者的循循引导之下,其莽性渐去,显得更为勇、猛,因而战斗力倍增,故而应该正名为“猛张飞”了。
“莽张飞”一跃而成“猛张飞”,而且除勇、猛外,更添会用心思,张飞这种性格上的飞跃,自然大大的出人意料,那张合不明底细,以旧眼光判断张飞,因此显得鲁莽、轻敌,因而在此消彼长之下,张飞的取胜,张合的败北,便绝非偶然了。
张合一心盼望他的伏兵杀出,以便施回马枪,杀败张飞。
不料张合的伏兵却被张飞预先部署的反伏兵困住,此时魏延早已率一万精兵,带备火车,突然杀出,将张合的伏兵赶入山谷,再在谷口点燃火车,塞住谷口,烟火浓烈,不辨路径,张合的伏兵在谷中左冲右突,却难越谷口半步,被牢牢的困住了。
张飞奋发神威,纵骑飞驰,追上张合的五千兵马,一轮冲杀,张合的五千兵马死伤殆尽,仅剩十数亲兵,护着张合,护死逃回了瓦口关。幸而被困的伏兵,仍有数千人突出山谷,逃回瓦口关。张合此时唯有收拾残兵,坚守瓦口关,死也不肯出战。
不料张飞不但打仗会用心思,而且还学会了刘备的仁义之道,善待瓦口隘的百姓,取得民心,百姓乐意引路攻关,于是张飞令魏延率军从正面攻打瓦口关,吸引和牵制张合的残余兵力,他自己亲率五千兵马,由瓦口隘当地百姓带路,绕到瓦口关后,出其不意,攻入关内。
张合大骇,吓得战马也不敢骑,带十余亲兵,步行从山路逃回南郑。他率三万大军,与张飞周旋,自忖必胜。不料却全军覆没,连南郑最重要的外围关口亦失掉。
张飞的大胜,对日后的形势发展十分有利,甚至可以说,刘备攻占汉中的全胜,亦是由张飞一手开创了决战决胜的战机。
张合带着十余残兵,步行逃回南郑,此时曹洪闻张合战败,已从汉中紧急赶到南郑。曹洪见到张合的狼狈模样,不由大怒,痛斥道:“我已教你勿轻率出战,你不听从,更立下军令状。如今全军覆没,汉中势危,你还不自我了断,尚有脸面见我么。”张合羞惭,无言以对。
曹洪余怒未息,下令将张合推出去斩杀,曹洪的行军司马郭淮劝道:“曹将军息怒,自古有云:三军易得,一将难求,张合虽然有罪,但他是主公的爱将,未禀明主公,不可随便斩杀。”
曹洪恨道:“但他轻率出战,乱我军心,令汉中陷入危局,罪大恶极,怎可轻赦?”
郭淮道:“汉中目下危局,乃由张合一手造成,应当由他自行挽回,今可拨发一万兵马给张合统领,令他进攻刘备的边关重镇葭萌关,以牵制蜀川的兵力,则汉中可保平安,此乃以攻为守之上策。若张合再失败,则二罪并罚,届时主公亦不怪责将军了。”
曹洪想了想,无奈只好同意郭淮的主意,派一万兵马给张合,令他攻取葭萌关。张合得此生机,哪还了怠慢,慌忙领令,统兵向西面的葭萌关进发。
葭萌关的守将孟达、霍峻,闻报张合率大军来犯,霍峻主张坚守,孟达却道:“张合新败于张翼德,有甚能耐,形如惊弓之鸟,待我率兵下关,先杀张合一个措手不及,振奋军心,再行退敌。”
孟达领军出战,不料很快便大败于张合手下,折损了数千兵马,狼狈逃上葭萌关。霍峻大惊,只好派人飞赴成都.报告紧急军情。
※※※
此时,经孔明的一番艰苦工作,蜀川的形势已大致稳定下来。蜀川百姓感受到孔明仁政与法治并施之治国大策的好处,人心归附,视刘备为贤明君主。
刘备接葭萌关的急报,连忙召集众文武商议大计。刘备道:“葭萌扼控入川之路,绝不容失,诸位以为,该如何应付?”
孔明此时心中已有全盘战略大计,他为确证蜀川臣民对新主新政的态度,便有意试探的问法正道:“先生以为如何定计?”
法正一听,即毫不犹豫的说:“当日曹操平定汉中,不乘势进军巴蜀,反而退回中原,仅留夏侯渊、张合二将领守汉中,是一大失策也,今张合新败于翼德。他进攻葭萌关,不过是欲以攻为守之计,牵制我军兵力而已。因此宜趁此大好良机,由主公率军亲征汉中,汉中若克,则进可进图中原,退可自保,乃主公建基立业的千载良机啊!”
刘备一听,他久潜的振兴汉室雄心,不由又被勾了出来,他目注孔明,兴致勃勃的说:“军师,法正太守所论,你以为如何呢?”
孔明微微一笑,道:“法正太守所论,我亦甚为赞同,但目下先要派出兵马,稳住葭萌关的局势再行商议吧。”
孔明一顿,目注在座诸将一眼,故意沉吟道:“目下唯有将翼德调去葭萌关,才能击退张合。”
法正道:“军师,翼德镇守巴西,兵屯瓦口关,东进即可直捣南郑、汉中,地理形势十分有利,我军进击汉中,怎可轻率将他调离?”
孔明微笑道:“但张合乃魏曹名将,非等闲可抵敌,因此唯有翼德方可退敌。”
此时赵子龙亦在场,他一听,便知义兄孔明又在施展那激将法了,却不知他选用的目标是谁?他心中不由微微一笑,却没作声表态。因为赵子龙深知,孔明与他肝胆相照,孔明若有意调他去葭萌关增援,根本不必用甚激将法,只要孔明一声令下,他自然便会全力以赴。
就在赵子龙思忖间,在座的一员大将,白须白发,但动作依然十分矫健,只见他猛地一跃而起,声如洪钟的高叫道:“军师为甚视我等如无物啊!我虽老了,但却敢保证,此行葭萌关,必可击退张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