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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机僧见状,不由暗暗点头,心想:按司马福的反应来判断,玉女峰的龙气,的确可与他司马氏一脉相融汇也!
司马芝本就一副乐女的模样,上了此峰,竟然毫无异样。
天机僧此时也不再迟疑,引领司马福父女二人,径直走到有龙脉标记的地方,向地上一指,对司马福道:“司马施主,老衲替你司马氏堪点的,乃一含笑春花大龙脉,龙气极旺,日后你司马氏一脉,必定前程无可限量。”
司马福的心境此时也变得甚为开朗!他呵呵笑道:“大师,在下先行谢过了!如何施为但请大师吩咐。”
天机僧点头道:“如此甚好。”他向司马福指点了开穴的方位位置,又道:“还要请司马施主父女一起,亲手开穴,以应开启龙窍脉承龙气之大格。且须速挖,此时乃上吉入殓时分,若过了今日巳时,便须再等三年,才可开启龙窍地脉也。”
司马福一听,不敢怠慢,因为若再等三年,他怕自己早已身入黄土了!
司马福唤司马芝近前,父女二人一起,以铁铲破土。山地土质坚硬,司马福执铁铲,下铲只挖出少许泥土,忙了半个时辰,司马福已累得呼呼喘气。
司马芝虽然傻里傻气,但此时却忽然变得懂事起来,她也不待爹爹吩咐,便以手挖起泥土来了,她的内力已有根基,伸指运力向山地一插,居然被她抓起一把土来。
但时间一长,芝儿的双手十指,便已被磨破,鲜血淋漓,血肉模糊,不过她仍咬牙挖土,在父女二人拼命挖掘之下,土上渐渐露出一个三尺来深的洞穴来了。
笑猴儿性虽顽皮,但却心地善良,他见司马福父女辛苦万状,司马福气喘吁吁,眼看就要支援不住,芝儿的十只手指,已与鲜血混成一片,更滴滴流入土中,心中大为同情,欲走上前去,相助挖土。
天机僧却连忙以密音传话向他说道:“猴儿不可!一切任由他父女二人施为足也。”
笑猴儿不解道:“为什么?大师伯伯。”
天机僧道:“此穴乃属他司马氏一脉的祖宗龙气,足以令其脱胎换骨!大降大任于斯人,必先劳其筋骨,世上人事如此,何况乃承龙荫脉的大法呢?因此不可由外人相助,免失了潜移默化之神效也。”
笑猴儿急道:“但司马大叔眼见就要不支倒地,芝儿十指也鲜血淋漓,实在可怜。”
天机僧却微笑道:“血活龙土润龙脉,正如世人以珠砂点龙睛开眼一般道理!若无鲜血润土,其龙气又怎会激而旺发?”
笑猴儿见天机僧坚决不肯让他上前相助,便不敢再坚持,他视天机僧如师如父,他的话笑猴儿怎敢不听?
司马福父女几经辛苦,终于在山地上挖开了一个深达五尺的土坑。
此时天机僧含笑道:“可矣!洞穴已成,司马氏一脉转运大法,已越过第一关了。”
司马福一听,再也支援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呼呼的直喘粗气。他因积劳成疾,短时间尚可支撑运力,但时间一长,便因肺疾而气衰了。
天机僧此时却不容司马福稍歇,立刻又道:“目下距巳时不远,务必速作准备,司马施主请用夫人的衣物,包裹骨塔,权作一副衣冠冢也。”
司马福一听,却不由大吃一惊,忙道:“大师!这却难办!因当日火化亡妻,所有遗物,均已随火而化,并无任何遗物留下。”
天机僧一听,不由亦眉头一皱,心想:若无衣物包裹骨塔,无法存气,后人承纳的龙气,便会打折扣了!我亦料不到有此一失,却如何是好呢?
天机僧自己也没了主意,别人如何会有办法?司马福后悔把亡妻的遗物全部火化,此时不由连连叹息。
司马芝却嘻哈一笑,道:“大师伯伯!芝儿有办法。”她学笑猴儿的口吻,也呼起“大师伯伯”了。
天机僧不由一怔,心想:我已束手无策,你女娃儿有甚妙法?但又知她福缘深厚,不敢轻忽,便鼓励的点点头,道:“司马姑娘有甚法子?”
司马芝嘻哈一笑,道:“芝儿知道,娘亲平日最喜欢那个……绿竹叶!她会教芝儿以竹叶编衣服穿呢,因此芝儿想替娘亲做一件竹叶衣,包在骨塔上,岂非犹如娘亲穿上衣服吗?”
她说话的法子,虽然突兀,但意思却非常清楚,亦十分有趣,司马福不由皱眉,道:“芝儿!快别胡闹啦。”
不料天机僧一听,却咧嘴一笑,道:“不错!但凡死者生前所钟爱之物,均可算是其珍惜遗物也。”她娘亲生前若最喜欢竹叶,那倒不失为一种可与死者魂灵相通的珍贵遗物!而且更可收返朴归真的奇效。
司马福起初以为女儿痴性发作,又在胡说八道,不料天机僧却大为称赞,不由大喜道:“既然如此,芝儿,你就快去替你娘亲用竹叶做一件衣物吧。”
司马芝一听,一蹦一跳的去了,采摘叶子是笑猴儿的拿手本领,所以他也不待天机僧吩咐,便跑过去相助芝儿了。
不一会,两人便抱了一大捆青绿的竹叶回来。
司马芝把竹叶夹于指间,左右交织,一面又与笑猴儿嘻哈玩笑,手指飞快的动着,不一会,一件翠绿的竹衣便居然编织出来,有领口有衣袖,活灵活现,与真衣十分酷似。
天机僧一看,不由暗暗点头,心想:芝儿本性聪慧非凡,她的痴迷傻气,不过是本命受阻,未能开窍而已,一旦得龙脉祖宗元气相助,冲破玄关,日后的成就必无可限量,司马氏一脉,必出一代女中豪杰!
笑猴儿却喜得抓耳挠腮,道:“好啊!芝儿姐姐,你教猴儿这织竹叶衣的手艺好么?这竹衣好玩极了。”
司马芝嘻嘻笑道:“猴儿啊,你想穿么?芝儿织一件给你好啦!但竹衣是只能女子穿的,猴儿穿上绿竹衣,不把人吓死么?”
笑猴儿吐舌头,不由作声不得,他只觉得,芝儿姐姐虽然终日嘻哈痴乐,但她的心智灵慧,比他笑猴儿却强多了!
此时天机僧仰望日影,默默运算一会,忽地朗声道:“巳时将到!司马施主,快替夫人穿戴衣冠。”
司马芝一听,也不待爹爹司马福吩咐,即把竹衣披在骨塔上面,就如她亲手替娘亲穿衣一样认真仔细。
天机僧心中欣喜,再过一会,又大声道:“先人衣冠已备,速引其归入龙土。”
司马福和司马芝,父女二人,四手齐捧骨塔,放入已挖好的洞穴中。
天机僧仰望天际,当一线白影斜照洞穴时,便又立刻道:“速填坟土!莫过巳时。”
司马福和司马芝闻声,连忙各自挥铲用手填土,拨入洞穴。撒下的泥土,不少已沾染司马芝十指的鲜血。
不一会,洞穴便全被泥土覆盖了,又平了口,再加高三尺,一座古朴土墓便筑成了。
天机僧吩咐司马芝和笑猴儿,合力搬来一块白石,向司马福问明他亡妻的姓氏,微运气,并指向白石画去,指力如刀,白石块上,登时现出一行刻字:“河内温县司马氏惠英之墓。”
天机僧着司马福把石碑竖于墓前,司马家的先人祖墓也就完成了。
天机僧又肃然道:“司马氏脉,拜祭先人。”
司马福闻言,先行上前拜祭,他忆起亡妻生前受的痛苦,不禁泪如雨下,他拜祭一番,墓穴却毫无反应,只好退了下来。
天机僧见状,不由微叹口气,心想:司马福与墓中人虽有夫妻之份,却并无血脉之通,因此人所承纳的龙脉荫兹,必大逊于墓中人所出的后代,此乃运命大势,半点勉强不得。
天机僧心中转念,便向司马芝道:“司马芝姑娘,快上前拜祭先妣。”
司马芝第一次听到有人称她为司马芝姑娘,心中不禁欢喜异常,居然不再痴迷傻气,正正经经的回道:“是!大师伯怕,司马芝拜祭先妣娘亲。”她出身名门士族,倒也知道先妣即亡母之意。
司马芝走上前去,在墓碑前跪下,恭恭敬敬的叩了三个响头。
司马芝刚叩罢第三次头,就在此时,墓前石碑上面,那七个刻字,忽然由灰白一转而为鲜红,犹如鲜血染上似的,十分怪异。
天机僧目注墓碑上的异兆,心中一动,暗道:此乃司马芝十指鲜血入土,与先人龙脉元气相融,已与龙脉地气相通之兆,当真可喜可贺,但仅此而矣,为何没有更强烈的感应呢?
天机僧正思忖,就在此时,墓碑上如血染红的刻字上面,竟有如血的红气泛出,渐而凝聚成形,竟然是一个鲜红的“儿”字,虽然转瞬即逝,以至司马芝、司马福父女二人也并没留意,但这已足令天机僧深感骇然了。
天机僧暗道:“司马芝虽与亡母龙灵元气有所感应,但并不强烈,反而墓中司马芝亡母龙灵元气念念不亡其走失的儿子司马儿,因其血脉相连,已生强烈感应,由此可推断,司马家走失的儿子,不但尚在人世,而且其运命已届旺发之期,已先与司马芝亡母的龙灵之气汇聚了,那这司马儿到底是怎样一位人材?不料我施展寻龙堪舆大法,原是想要既助赵子龙化解飞蝶蛊毒,又助司马氏父女运命转旺,结果误打误撞,却又大大旺发了司马家不知所踪的儿子司马儿运命,莫非此乃天命所归,连我天机僧亦无法改变吗?”
天机僧心念电转,当下深感骇然,但就连他此时亦不能确定,司马家走失的儿子司马儿,到底是否尚在人世?他若在人世,又到底流落于何处?更重要的是,这司马儿的本命运格到底如何?是否足以承纳此含笑春花龙脉之灵气呢?
若不能承纳,则其运命必暴毙,当中绝无半点幸免,这一切天机僧均未能确定,他又怎会贸然泄漏此天机奥秘?
而天机僧此时却也绝未意料得到,他此时为司马家父女二人堪点的这一座含笑春花大龙脉,竟与“三分天下、分久必合”之天机大势的演行轨迹相辅相承,因为司马家走失的儿子司马儿,当日被一位地方官吏收养,又替他易名为“懿”,取其与儿字同音之意。十几年后,司马儿──司马懿已学有所成,在“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曹操帐下,出任幕僚之职,此时他恰好是二十岁,谁也意料不到,就是这一位与家人有失散的沦落人司马懿,日后竟与“天下尽归司马氏”的天机大势相承,成了一个一统朝代的创始人,天机地脉的玄妙,当真不可思议。
当下天机僧也不便泄漏司马氏这一座龙墓隐含的惊人奥秘,他微叹口气,不再思索,向司马福贺道:“好了,司马氏一脉已承祖宗龙气,日后自有奇妙效应。”
司马福不知怎的,自拜祭了亡妻的陵墓,仅一瞬间,心胸便感一阵温暖,直透心肺五脏六腑,身心十分舒泰,精神陡振,连多年的肺疾似亦舒缓了许多,他不由惊喜的喃喃道:“莫非是亡妻有灵,荫庇我司马福延年益寿么?但为甚芝儿又毫无效应?”
司马福话音未落,忽见司马芝浑身一抖,随即俏脸涨红,身上似被烈焰烘烧,一会后,她的眼珠忽精光大亮,犹如痴呆之人突然开窍,只见她款款的走到天机僧面前,伏身下拜,一面正正经经说道:“大师伯伯,请收下司马芝为徒。”她的神态,犹如一位娇美少女,神态娇美而端庄,先前那种痴迷傻气,似已跑到九霄云外去了。
天机僧一见,不由大喜,只见他欣然一笑,道:“佛门中人,不收女徒,但老衲倒愿向芝儿引拜一位师父,你若投到她门下,所学有成,必不下于老衲所授也。”
司马芝一听,似亦明白佛门不收女徒弟的规条,她也没再纠缠,一跃而起,正正经经的问道:“请问大师伯伯,这位高人是谁?”
天机僧心中不由欣然一笑暗道:独臂神尼平生只收了赵子龙为徒,假如司马芝能投到她门下,独臂神尼有这位女弟子作伴,她的偏激戾气,必受司马芝的乐天龙气所感染熏陶,定可化去;司马芝又因此而得拜名师,与赵子龙成了师兄妹,两人的结合,便十分自然得体了。
天机僧心念电转,便不再犹豫,欣然说道:“芝儿,这位高人,便即千独峰的独臂神尼,你若能拜她为师,日后必定前程无限,是你的一大福气,只是未知司马施主是否舍得你孤身一人,千里拜师呢?”
司马福此时但感病体已愈大半,精神振奋,早已兴起重新振作的信心,又见女儿司马芝先前的痴迷傻气已回复灵清,心智已与健康少女无异,深知此乃龙脉荫庇的威力,又是天机僧相助的恩德,对天机僧不由佩服得五体投地。他见天机僧询问他的心意,他毫不犹豫的决然道:“大师,在下父女二人的新生命,均大师所赐,但有所教,在下莫敢不从。大师既肯引见小女往拜明师,此乃天下美事,在下乐意极了。”
司马福自己也觉奇怪,不知怎的,自上了玉女峰后,他的心性也忽然豁达起来,愁苦之念尽消,他也不再多言,把司马芝叫到面前,殷殷的嘱咐道:“芝儿,从此你便跟随大师伯伯了,你切记要听从大师伯伯的话,切莫再胡闹顽皮。”
司马芝笑了笑,随即点头道:“爹爹放心,芝儿知道,大师伯伯是带芝儿去见一位高人师父,拜她为师,芝儿一定好好听师父和大师伯伯的教诲。”司马芝一顿,忽然又认真说道:“芝儿日后学艺有成,必将立刻赶返故乡,为爹爹你疗伤好么?”
司马福又惊又喜,他像见了陌生人似的瞪着司马芝,直喜得老泪纵横,连声道:“好!好极了!芝儿,司马氏就只剩下你一点血脉,你但能恢复灵智,是否替爹爹疗伤也不打紧了,爹爹就算身入九泉亦含笑了。”
司马福说罢,便向天机僧拜辞,先行下山,回家设灵拜祭亡妻去了。
天机僧目送司马福的背影远去,心中暗道:司马施主至今尚未知他司马氏的另一血脉的下落,他料他走失的儿子必已夭折,他的全副希望,便放在女儿司马芝身上了。他又岂知他那失散儿子,才是这座大龙脉的最大得益者呢?但这等异兆太过玄幻奇妙,说出来也决计无人相信,因此天机僧也不敢泄此天机奥秘。
他转望司马芝一眼,见她对父亲的离去,竟无半点依恋之意,心中不由暗奇:“芝儿,你舍得与爹爹分离吗?”
司马芝笑了笑,道:“芝儿心中不舍,但自古道: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世事本难全,而且芝儿知道,今日与爹爹暂别,是为拜师学艺,日后便有更长久的父女相聚的机会,既然如此,芝儿即便不舍,也只好藏于心底了。”
天机僧一听,心中不由一阵欣喜,暗暗想道:司马芝所承纳的龙脉地力,虽然比不上她那位未曾见面的兄长司马儿,但却足已令她心智开窍,既然如此,她身潜的阴中之阳龙气,便必定可以化解赵子龙身中的飞蝶蛊奇毒了。
就在此时,天机僧闪眼望去,只见那墓碑上面,忽有鲜血般的液体渗出,沾在石碑上并不淌落,反而渐聚成形,竟是一朵盛放的含笑春花模样,奇异之极。
天机僧不由一怔,心道:玉女峰含笑春花龙脉竟如此雄厚,下葬不到二个时辰,便迭现异兆,须知此乃鲜血龙脉相汇现形,开花结果之吉兆啊!
当下天机僧不再逗留,带同司马芝、笑猴儿,三人一道下山,向东面的武夷山方向疾奔而去。天机僧知道,此时距他离开武夷山已十三天了,他与赵子龙约定在十五天后见面,便须在二日二夜之内,奔行近千里。这对自己和笑猴儿并不算十分吃力,但未知司马芝是否可以支持?因此下山之后,天机僧便施展绝顶神功,挟带司马芝,一路向东飞掠。
此时天机僧并不知道,为了解救赵子龙身中的桃花魔煞──飞蝶蛊毒,在武夷山北面的天柱峰,此时正有一对金童玉女在四周勘察。
男的手执羽扇,英姿勃勃,女的俏如仙子,娇态迷人,两人携手并望,奔行于天柱峰山野间,犹如一双神仙侠侣。
忽地,那男的伸手向前面一指,轻声道:“师妹,快看前面那七彩云石。”
那位师妹闻声向前一看,只见十丈远处,一块七彩的石上,有五只云雀落在七彩云石的上面,吱吱喳喳,十分快乐。
少女奇道:“诸葛师哥,这五只云雀落在七彩云石上,彩翼翩翩,十分悦目,但这是什么征兆呢?”
那男的原来是诸葛亮,那少女自然便是他的师妹雕雪了。
当日诸葛亮和雕雪,在路上和赵子龙偶遇,诸葛亮指示赵子龙一直向南行,便可化解他运命中的桃花魔煞。然后两人便一直西行,于蜀川四周堪查,不久两人又折返南面,向正处多事之秋的中原进发。
途中诸葛亮忽然决定,无论如何非要上福州武夷山一行。雕雪知道,诸葛亮是放心不下,打算亲自出手,替赵子龙化解魔煞了。
雕雪甚少见诸葛亮为一偶然相遇的人如此费心,她冰雪聪明,稍一思索,便明白诸葛亮已断定,赵子龙乃“三分天下”天机势格中人,而且他十分欣赏赵子龙这位一代将才了。因此绝无异议,欣然与诸葛亮同行,齐赴福州武夷山而来。
两人一路南行,不久便进入武夷山中,再一直南行,依赵子龙的命宫走向,果然便搜索到九松山峰脚下,巧与赵子龙相遇。
赵子龙此时等天机僧回返已等了十三个日夜,正焦急时,诸葛亮和雕雪突然出现,赵子龙十分欣喜,犹如见了兄长亲人似的。
当下赵子龙把自己的遭遇,对诸葛亮说了,诸葛亮运用师门所学,很快便发觉,赵子龙已身潜飞蝶蛊奇毒,只要这奇毒一旦发作,便必与奇淫之人,终日沉迷于色欲,直至精血枯尽而亡,十分可怕,十分歹毒,当直是一场可怕的桃花魔煞劫数。
赵子龙又告知诸葛亮,说天机僧已正为他奔走,寻求化解之法。可惜他出外已十多天,至今仍未回来,想必是解救之法难寻,眼看只能靠自己想办法了,又说他打算自己运功驱毒,可惜经脉似已受阻,百般努力亦徒劳无功,正焦急时,恰与诸葛亮相遇。
诸葛亮问明情形,他已知赵子龙身中的奇毒,绝非凭功力所能化解。他思索一悉,心想:这飞蝶蛊奇毒乃桃花魔煞中的一种,与赵子龙的运命本有极大渊源,既然如此,为甚不可以大地龙脉的威力,去化解赵子龙运命中的这一段劫数呢?奇妙的是,诸葛亮与天机僧,似心有灵犀一点通,二人虽然殊途,但竟同归于龙脉地力这一大奇学上面。
诸葛亮打定主意,也就毫不犹豫,吩咐赵子龙在此地待候天机僧回返,他自己和雕雪一道,遍察武夷山的地脉风水,以图就近寻获一处龙脉大地,以其强大威力化解赵子龙的桃花魔煞劫数。
于是诸葛亮和雕雪,不辞千辛万苦,于一日一夜间,走遍了武夷山上的九道溪注,三十六座山峰。
此时,两人正好抵达武夷山的主峰天柱,正巧看见五色云雀降落七彩云石上的奇景。
当下雕雪十分惊奇,忙问诸葛亮那是什么征兆,她虽与诸葛亮同出庞德公的天机门,但诸葛亮自幼得庞德公的启蒙,于天机、地脉两大奇学上的本领,比雕雪这位新入门的师妹,毕竟强得多了。
诸葛亮欣然道:“师妹,师父曾地道脉学之最高境界,乃于寻龙点穴上一击必中,你看这块七彩云石,是否与那龙穴有关呢?”
雕雪格格笑道:“师父并未向我传授地脉之学,我又怎会知道?师哥快别卖关子啦。”
诸葛亮微微一笑,趁机启发道:“你再向四周瞧瞧,看看能领悟什么?”
雕雪果然向四周望去,但见天柱峰果然十分奇特,四面群山环绕,恰似一座护卫屏障。雕雪虽然不精此道,但冰雪聪明,细看之下便略有所悟,笑道:“师哥啊!雕雪以为此峰四面有山环绕护卫,外观上看,其势格便安稳得很啊!”
诸葛亮一听,不由欣然一笑,点头道:“好啊,帅妹果然不愧是师父判断的天机侠女,虽从未涉猎此道,但悟性奇高,果然被你瞧出此峰的精髓来了!那么师妹你再数数看,四面环绕之山,到底有几座?”
雕雪四下顾盼仔细分辨,便格格笑道:“师哥,我素闻武夷山有‘三三曲溪、六六环峰’之说,此峰形如天柱,东面两峰分别似天鹰、玉燕,南面一峰形状似秋雁,西面一峰似喜鹊,北面一峰似翩鸿,共为五山环绕天柱峰。又天柱峰似男子昂然屹立于天地,五山环绕似健美娇凤,这岂非五凤朝阳吗?”
诸葛亮含笑点头,道:“很好!但还有什么?”
雕雪道:“还有呵……自然是五只彩雀,降落于七彩云石上啦!不得了,这恰好是五合一奇观也。”
诸葛亮微笑道:“不错,五山彩云石又恰位于天柱峰,五雀飞落云石上,七彩云石又恰位于天柱峰的中央,师妹,由此你又得出什么判断?”
雕雪又喜又奇,格格笑道:“到底是甚名堂?”
诸葛亮断然说道:“按方位形势判断,七彩云石下面,便是潜龙结脉之处,按其形格,又可称之为五凤朝阳大龙脉也。”
雕雪大喜道:“那五凤朝阳大龙脉有甚用处?”
诸葛亮道:“五凤朝阳,即五山护一峰,五阴旺一阳之奇格,威力之大,足可令人起死回生,更可化解人间一切奇阴之毒。”
雕雪一听,忙道:“那赵子龙这小子身中是什么毒性呢?”
诸葛亮道:“赵子龙所中的乃飞蝶蛊毒,其性属阴中之阴奇毒……”
雕雪立刻道:“师哥,你既然说五凤朝阳大龙脉有威力,足以化解人间一切奇阴之毒,那岂非便可化解赵子龙身上所中之阴中之阴的飞蝶蛊奇毒吗?师哥快设法为赵子龙这小子解毒啊!”
诸葛亮一听,见雕雪情急之状,不由笑道:“怎么了?师妹,你为甚忽然如此关切赵子龙这小子来?”
雕雪笑道:“初看赵子龙,以为他是曹操派来追杀我等的奸细,但如今看来,他不但并非奸细,反而是一位重诚守诺的少年侠士,自然便希望他平安成才啦!咦?这有什么好奇怪啊?”雕雪忽然古怪的笑了一句。
诸葛亮此时的俊脸忽地泛出红晕,他的心事似十分微妙,但又似怕被雕雪窥破心中之秘,故意淡然说道:“没什么,我只是随口一句……师妹不高兴我这样问么?”
雕雪绝顶聪慧,她已捕捉住诸葛亮刚才瞬间的不自然,似含有一丝妒意,而且这妒意显然是因她而生的,她醒悟此点,不由一阵心花怒放,俏脸笑如花开,道:“不!我高兴……我十分高兴……”
诸葛亮此时触着了雕雪火热的眼神,心中不由微荡,连忙掩饰笑着说:“为甚如此高兴?师妹。”
雕雪的的注视诸葛亮,俏脸红红的嚷道:“为什么?因为是师哥你着紧雕雪,才会有此问法啊!”
诸葛亮俊脸不由又一红,因为他虽然精于天机兵略之道,但对于女孩子那微妙的心性,却是一窍不通,他见自己的心思被雕雪窥破,便显得很不自然,讪讪的一笑,也不知说什么才好了,他怔了怔,连忙掩饰说道:“时候不早,师妹,快赶回赵子龙那儿去……他等待的天机僧,或许已回返了。”
雕雪甜甜的笑着答应,随诸葛亮转回赵子龙所在的武夷山西面山脚。
远远的,雕雪已瞧见山脚秘洞那里,忽然多了一老二少三人,老的是一位白髯和尚;少的却是一男一女,男的有五分像猴儿,眼睛却如火般的灼亮;女的十分俏丽,步态亦十分轻盈,似已有极深的轻功根基。而她熟悉的赵子龙,此时却痛苦万状,盘膝坐在地上,那老和尚的双手,正搭在他的背上,似在助他运功疗伤!
雕雪一见,立刻便抢先奔了过去,尖叫一声:“喂……赵子龙他发生什么事了?昨日他不是还好端端的么?怎会如此模样?”
诸葛亮此时也一掠而至,他也不及询问,掠到赵子龙的身前,抓起他的手脉,仔细揣摸一番脉象,便吃惊的叫了一声:“子龙!你的潜毒,怎会提早发作了?”
赵子龙此时双目紧闭,脸如红火,身体四脚却冷如冰雪,根本说不出话来。
此时那老和尚一面运功助赵子龙抗毒,一面奇道:“这位施主好眼力,怎的把脉便知道施主身中奇毒?且知是提前发作呢?”
诸葛亮知道这老和尚必是赵子龙所称的天机僧了,他在蚬山时,亦曾听师父庞德公提及,他有一位师弟叫李秋风,与他同出天机门,后来庞德公上了蚬山潜修,而李秋风因一段感情纠葛的打击,身入空门,于武夷山天机庙隐世不出,他心想:莫非这位天机僧,便是师父提及的李秋风么?诸葛亮心中转念,便试探问道:“大师,实不相瞒,我乃蚬山天机侠隐庞德公的弟子诸葛亮,请问大师法号是否出自天机庙呢?”
老和尚原来果然是天机僧,他尚未及答话,一旁的笑猴儿已忍不住插嘴道:“这位大哥哥!我这大师伯伯法号叫天机僧,那自然是出自天机庙啦!大哥哥原来亦是天机门下,那大哥哥与大师伯伯,岂非一家人吗。”
诸葛亮心中一动,又忙道:“原来是天机庙的天机大师!听我师父提及,他有一位师弟李秋风,于武夷山天机庙潜修,未知大师是否认得此人?”
天机僧一听,目中精光一闪,似因“李秋风”三字忆起痛苦往事,即长叹一气,道:“此人即老衲,老衲即此人也!但那李秋风三字已逝,师侄又何必再提呢。”
诸葛亮一听,便知天机僧果然是师父庞德公的师弟了,他连忙向天机僧俯身拜道:“师侄诸葛亮,拜见师叔……”一面又示意雕雪上前,向天机僧道:“师叔,这位是师父庞德公门下的女弟子雕雪……师妹,快上前拜见天机大师叔。”
雕雪一听,亦连忙向天机僧拜道:“师侄雕雪,拜见师叔。”
天机僧目注诸葛亮一眼,欣然的点头微笑,似十分赞赏,但当雕雪拜见时,天机僧却微微一怔,含笑道:“噢?姑娘原来是庞师兄所收的女弟子么?但据老衲所察,姑娘本姓绝非姓雕,而是另有其姓是么?”
雕雪一听,不由俏脸一红,因为她原来的姓氏,与一段孽缘相连,虽然有助于百姓苍生,但在她的心中,毕竟是羞于提及的尴尬事……
幸而诸葛亮深知雕雪的心思,见状便向天机僧含笑道:“师叔为甚有此推断?”
天机僧目光如电,洞悉世人奥秘,他见了雕雪的情状,更证实了他的判断。于是亦微微一笑道:“我看雕雪师侄玉洁冰清,其命格唯有以秋露为食的蝉方可匹配,又蝉者貂也,综而推断,雕雪师侄令老衲忆起一位曾为天下百姓苍生惩恶除凶的奇女子名字。如此而已,说出来不值一笑。”天机僧心胸仁厚,知雕雪女孩子心性,必不欲再提往事,便既隐点出了雕雪的原来姓貂,但又把其中的奥秘隐去了。
雕雪已领悟了天机僧的用意,她含羞带笑的向他再拜道:“多谢天机师叔。”
天机僧亦十分欣赏雕雪这位女师侄,他不由呵呵笑道:“雕雪师侄,你能投入师兄门下,是你自身的命格福气,多谢我作甚?”
雕雪格格笑道:“雕雪多谢师叔的宅心仁厚啊!”天机僧闻言,与诸葛亮相视,两人皆会心一笑。
其中的玄机奥秘,也只有他三人才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