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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极天机僧伸出中指一勾,那信函便如长翼,无风自动,凌空向他手上飞去。
天机僧接住,也不拆看,便顺手向身旁一搁,缓缓说道:“独臂这岂非自招烦恼么?”说罢,双目一闭,似陷入无限悠思中,不再言语。
赵子龙见状不由暗奇,心想:他连信也没拆,便知其意,而且他口中提及师父,竟如至亲之人,既忧且痛,不知他与师父到底是甚关系?
赵子龙闷坐一旁,思潮起伏,不知如何是好。
过了一会,无机天机僧才又把眼皮一睁,道:“赵施主必定心疑老衲在胡说八道了,既没看信,怎知信之内容,既然不知,又怎可妄断她自招烦恼?”
大机僧一连几个问题,句句切中赵子龙的心事,他不由道:“大师如何知道晚辈心中所思呢?”
天机僧微微一笑,道:“老衲自然知道,而且老衲还知道赵施主是独臂神尼唯一传授武功的弟子,她亦必定不准你向外人泄漏她是你的师父,除非你代她把一个人杀了,否则她也不准你再踏足千独峰师门半步,是么?”
也不必问“是么”,赵子龙已吃惊的直眨眼,忙道:“这是大师猜中的,并非子龙向你泄露,不然,师父必会大怒了,但大师为甚知道得这般清楚?”
无极天机僧微叹口气,忽地苦笑道:“此事牵涉老衲出家前的一段俗世恩怨,老衲岂会不知?老衲还知道,你师父要你杀之人,外号叫火焰仙子,不知是也不是?”
赵子龙此时更惊奇得犹如见鬼魅了,他怔了一会,这才道:“是啊!实不相瞒,师父着晚辈所杀之人,的确称为火焰仙子,但晚辈并不知此人是否该杀,她又藏身何处,师父又为甚如此恨她?晚辈简直如坠迷谷,请大师指点晚辈。”
天机僧道:“若老衲告诉你,你师父的手臂,乃火焰仙子所斩,你信么?”
赵子龙猛吃一惊,道:“她和师父有甚深仇大恨?要将师父的手臂斩去,这不太残忍了么?”
天机僧又长叹一声,喃喃说道:“情天恨海,浮沉于斯,害人不浅,老衲当日亦着了形相,致弄成如此悲剧,虽修禅数十载,唯此事尚未能释然,看来也届化解的时机了,刚好赵施主又面临老衲当年所遇的桃花魔煞,施主且听老衲现身说法,还望施主须切记引以为戒。”
天机僧一顿,才又缓缓说道:“此事实因老衲当年一段风流孽债而起,你师父独臂神尼,与火焰仙子,二人当日均是老衲的红颜知己。”
原来独臂神尼与火焰仙子本是一对同出一门的姐妹,两人时值青春年少,结伴同游,这一天恰好抵临桃源峰,两人立刻被桃源峰的美景迷住了。
但见泉流夺谷而出,沿涧流入谷中,突有巨石塞谷断流,又有巨石相倚成洞,曲转而上,石上有刻字道:喜无樵子复观弈,怕有渔郎来问津。
火焰仙子与独臂神尼目睹石门刻字,但感笔力雄健,意味深长,更令人吃惊的是,刻字均是以指力所成,显见刻字之人,不但武功盖世,而且极富文采,乃文武双全的一位奇才。
火焰仙子与独臂神尼二人当时均觉心中一荡,心内均极欲与这位奇人相见。但女孩儿家的心事,却决计不会向人轻易透露,就算是同门姐妹亦无例外。
两人相视一笑,便决然的走过石门,但见前面豁然开朗,四面山壁环绕中有田十数亩,有茅舍、桃园、竹林、小涧,乍一回头,更觉似无来处,好一座洞天福地小桃源。
两女正暗自神往,忽地破空声啸鸣,响声未绝,一团白色人影便如天上飞鸿,在半空中回旋一周,然后疾降而下,如玉树临风,突现于两女身前。两女心中均不由暗道:单凭这一身绝世轻功,便足以傲视江湖了。
两女再向白衣人定睛一看,芳心更不由一阵悸动,女儿家的春心不由便破强烈的撩动了。
原来白衣人竟是位二十许的青年男子,但见他面如朗月,目如晨星闪闪灼灼,恍似天外飞降的仙童,他便是当年的“天游大侠”──李秋风。
李秋风向两位姑娘望一眼,便拱手道:“请问两位姑娘,为何擅闯在下的小桃源居?”
火焰仙子美目一闪,便凝于李秋风的俊脸上,眼神热烈如火,喃喃说道:“好轻功,好身手,好英俊,好文才,当今世上男子的优点,为甚全聚于你一人身上?”
独臂神尼却含羞默默的一笑,又向李秋风一瞥,这才道:“我姐妹二人,不知此乃大侠的仙居,原谅擅闯之罪,但这小桃源果然是人间仙境,人见人爱啊!”她语意含蓄,也不知是说景物美,还是人物更俊。
李秋风但感两位姑娘,一位热情如火,一个却温文尔雅,各有所长,却一般可爱。
自这一天相遇,日后常来常往,李秋风发觉,两位姑娘均爱上了他,但却觉二人一般可爱,也不知如何取舍抉择。
不料就因李秋风这一念犹豫不决,便令情海翻波,两女为了他竟私下决斗。独臂神尼与火焰仙子的功力相当,但她心性温雅,出手不如火焰仙子狠辣,因此在一百招下,独臂神尼的左臂便被火焰仙子一剑削掉,从此成为独臂之人了。
独臂神尼见自己已成残废,便无颜再见李秋风,含羞忍恨悄然离去。
李秋风此时才猛地醒悟,自己真正喜欢的是独臂神尼。
他怒斥火焰仙子,发誓永不与她相见。然后四出寻访独臂神尼的踪迹,可惜遍寻不获,令李秋风十分痛苦,后来火焰仙子也含怒离开了小桃源峰。
李秋风受此打击,不由心灰意冷,但感情之害人,犹如猛兽烈火,发誓从此永绝情爱,他便投入空门,在昆仑山遇到一位佛门高僧,传授他天机神功以及寻龙堪舆的地脉神功,并赠其名号为天机僧,法号无极。
意指从此堪破红尘,遨游于大地无极之中。
无极天机僧轻描淡写间,便在赵子龙眼前展现了一幕惨酷的情海翻涌可怕图像,赵子龙不由微叹口气,作声不得,凭他此时的阅历,委实也难判断其中的是非对错。
天机僧此时却忽然续道:“火焰仙子削掉独臂神尼手臂,虽然狠辣了点,但那是她二人双方事前订明,凭技艺定取舍,也不能过于怨怒,只是后来火焰仙子见老衲一气出家,皈依佛门,心性大乱,竟然做出种种恶行,遗祸人间,四出残杀武林人士,变成武林公敌,这又另当别论了。”
赵子龙年少气盛,此时忍不住双眉一掀,道:“火焰仙子既成武林公敌,那师父为甚不亲自出手除害,诛杀火焰仙子?武林公敌人人得而诛之么。”
无极天机僧微叹口气,道:“你可知独臂神尼着你上天机庙送信的用意吗?”
赵子龙摇头道:“晚辈不知,尚请大师明示。”
无极大机僧目注赵子龙一眼,忽然道:“赵施主是否玄关尚未攻破,因此师门神功尚未达收放自如?”
赵子龙一听,不由大奇道:“正是如此,但此事除恩师她老人家外,再绝无人知悉,大师如何知道?”
天机僧微笑道:“老衲刚才见你破竹帘剑气所用的身法,便对你的武功修为一目了然了,而且老衲昨晚目观天象,但见二十八宿众星灼灼争辉,此乃天下大乱,江湖武林惨遭杀戮之兆。今晚赵施主便出现于此,可知一切均是定数,要逃也逃避不了,此亦乃独臂神尼密函中意也。”
赵子龙奇道:“师父的密函,大师亦未开拆,怎知其意?”
天机僧不由呵呵一笑道:“隔物透视,乃佛门视野功之微末,老衲岂会不懂,赵施主不必惊疑。”
他一顿,又苦笑道:“赵施主的玄关,独臂神尼本来亦可助你攻破,但他着你至此,那是另有深意,逼老衲出手助你通关,然后去杀火焰仙子,如此一来,火焰仙子虽非老衲所杀,但亦因老衲间接所致,这令老衲好不为难。”
赵子龙道:“大师慈悲为怀,原令人钦敬,但那火焰仙子既已成武林公敌,作恶多端,大师出手亦不为过,降魔卫道,亦是佛家本旨。”
无极天机僧微叹口气,道:“赵施主以大义说教,老衲无话可说。但当日老衲曾向她二人发下毒誓,今生今世绝不做有违她两人心愿之事,这重誓若破,老衲数十年修为,便难成正果了。”
赵子龙一听,心想:师父和火焰仙子,一个欲杀对方,一个欲以戮毒武林向天机僧狠狠报复,均是天大心愿,天机僧左右为难,当真不知如何是好了,便道:“既然如此,晚辈既已将信送达,便完成师命的一半,余下的一半,由晚辈自己去达成便了,晚辈就此向大师拜辞。”
天机僧却忽然道:“赵施主且慢,你既然能上此地,便即与老衲有缘,看来这一场魔障之动,老衲已避无可避,也是天数使然吧。”
他话音甫落,便向赵子龙断然说道:“赵施主,空灵师弟赠你之药丸,还留在身边么?”
赵子龙奇道:“空灵大师是谁?晚辈并不认识啊!”
天机僧微笑道:“赵施主本大有慧根,可惜被桃花魔煞劫数所缠,心迷而意乱,失之交臂而已,你难道忘了向你指示九松岭路径的老和尚么?”
越子龙这才猛然忆起茅棚中的老和尚,原来便是天机僧的师弟空灵大师,据闻空灵善于炼制丹药,他所炼制的丹药是武林至宝,足以起死回生,夺天地之造化,练武之人获之,更可大增功力,胜于苦练一甲子,因此武林中人,不惜万金以求,可惜有缘获赠的,却是万中无一,珍贵之极。
赵子龙却一下获赠三粒,这岂非大降奇缘吗?他当下连忙把空灵僧所赠的丹丸掏出,递给天机僧,正俗再开口询问。
天机僧却忽然又道:“老衲这天机庙,只在每年中秋,月光入洞之时,开放一次,留待有缘人相遇。待月光出洞,彤云密雾,又会自动封闭洞口,非到明年中秋,不会散去。因此这开洞时间,前后不足两个时辰,亦即赵施主在此逗留的时间。”
天机僧说罢,便决然说道:“施主且盘腿坐好,运气调息,我这便替你打通玄关。”
赵子龙一听,不敢相违,便依言盘膝而坐,运功调息,瞬间便已进入物我两忘的境界。
天机僧把空灵大师的丹丸,伸手取出来,压于赵子龙的眉心,以拇指轻按,轻轻揉动。
不消一会,那三粒丹丸便化为烟气,赵子龙但感一股热流,自眉心透入体内,周身游走,异常舒泰。
就在此时,天机僧右掌忽地一伸,便按在赵子龙的背部大穴,赵子龙但感丹田灼热,犹如一盘炭火置于体内,五脏六腑同受火灼,浑身大汗如雨,衣履尽湿,犹如高热大病之人。
过了一会,灼热稍减,蓄于丹田穴位,此时赵子龙试一运气,但觉内力自丹田穴位磅礡而出,运一周天,竟畅通无阻,顿感浑身劲力,远胜以前。
天机僧贺道:“恭喜施主,奇经八脉已通,任、督二脉更不在话下,玄关已破,从此功力通玄,足可于江湖驰骋了,这一半乃空灵大师丹丸之力。”
赵子龙知自己巧获奇缘,功力大增,已抵常人苦练一甲子,心中感佩,连忙向天机僧拜道:“大师再造之恩,晚辈子龙绝不敢忘。”
天机僧目注赵子龙,微一沉吟,方道:“子龙你奉师命而来,仅是引发一场武林浩劫的契机,而适逢当今天机大势剧变,天下群雄并起,诸侯争战,才是另一场大浩劫的开始,你运命注定经历此两大劫磨,其中的关节,你好自为之,善自把持了。”
赵子龙想了想,心中似有所悟,但又无法于千头万绪中超脱出来,他一阵迷悯,只好道:“是,大师,子龙虽不想涉此江湖恩怨,但我的运命又不容我超然物外,我该如何是好呢??”
天机僧微微一笑,道:“你的运命已入天机大势演行大格,岂能回避?不但是子龙你,只怕老衲因己违重誓一半,亦必卷入此漩涡之中了。”
赵子龙道:“这一切均非子龙所愿,我甚痛苦。”
天机僧道:“苦中乐所倚,乐中苦所伏;苦则乐生,乐极则悲发;苦乐何在?你明白么?”
赵子龙若有所思道:“大师乃说,苦与乐皆在一念之间么?又或百忍成金吗?”
天机僧道:“忍只应付一时,并不能脱痛苦。一切忍下,一切仍在,如水注瓶,瓶满之际,不是水溢,便是瓶崩,是时一切爆发,一发不可收拾。”
赵子龙道:“那如何是好?”
天机僧道:“忍不如化。”
赵子龙道:“化又如何?”
天机僧道:“化,即达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之境界也。”
赵子龙无言以对。
天机僧见状,知赵子龙到底非空门中人,于此等佛门法度,一时难于参透,便微露玄机,道:“了前因,偿宿愿,勇敢面对命运。到达我无挂牵于心,人无牵挂于我时,便即返朴归真之期了。”
赵子龙道:“如何抵此境界?”
天机僧道:“不矫情,不多情,一切随遇而安。”
赵子龙道:“那子龙是否该去杀火焰仙子?又是否杀得了她?”
天机僧忽然呵呵一笑,道:“杀与不杀,是你一念之间;能否杀,那是你自身的际遇。老僧非仙非神,又岂能预作判断。”
赵子龙沉吟不语,似在思忖。
天机僧见状,忽然又补了一句道:“瓜果生摘,其味苦涩;而待其熟而采之,则方为佳品。你走吧。”天机僧忽地断然道。
赵子龙不敢再逗留,只好起身拜辞。
那小和尚仍送赵子龙出洞。
来到洞口,小和尚道:“你既然下得来,自然上得去了?”
赵子龙点点头,向小和尚多谢一声,便向石壁飞身一掠,贴壁而上。上一半,俯头向下望去,只见云雾迷漫,果然已没了天机庙的所在。
赵子龙此时功力陡增一甲子,他的掌力一沾石壁,身形即飞升而上,比下来时,又快捷了近倍,这是赵子龙玄关已开之故。
他轻轻一弹,身形便跃上九松岭平台,他也不再停留,循原路回去,打算先寻个地方落脚,再打探火焰仙子的下落,他已断定,火焰仙子既然是武林公敌,便该死之极,他杀她便是奉师命替天行道,甚合侠义的本旨。
他取原路下山,但走了许久,却始终见不到第八棵人山的松树,所走的路,也越来越崎岖险峻。山路崎岖,赵子龙倒并不以为意,但寻不着第八棵松树,却不免焦急起来。因为他知道寻不到这棵松树,便很难走出九松岭的地域。
赵子龙也知道,他因心情恍惚,只顾思索自己的运命,已然走错了方向,他本该向西行,便可离开九松岭,再下武夷山去,但他却向东行,因此便改而向山外之山岭走去了。
他走了大半夜,来到一处地方,抬眼一望,双脚忽然顿住,再不想往前迈动。
但见月正当空,满地清辉,群山犹如披上银色披风,对面山腰,飞下一道瀑布,犹如银龙戏水,夜风清凉,流泉声幽,直似千音鸣奏,荡人心魄。
赵子龙不由瞧得陶醉,他年正二十,血气方刚又初涉江湖、心思特别玄幻活泼,目睹此深山美景,不由便感心中一阵激动。
他情不自禁的引吭长啸起来,此时他的内力已极具火候,一声长啸发出,便有如虎啸龙吟,直上九霄,四周群峰,竞相回应。
赵子龙的啸声欲断未绝之际,突然对面山岭之上,也发出一声清啸,劲力虽有不逮,但于静夜之中,倒也清晰可闻。
赵子龙刚离军旅生涯,初涉江湖,正感迷惆寂寞,此时乍听有人响应,心中便不由一阵欣然,他也不及细思了,便向发出清啸的对面山峰飞掠而去。
对面山峰发清啸之人,似乎有意吸引,清啸声悠悠不断。
赵子龙循声掠去,片刻便跃上对面山峰,他抬头一望,心中不由一动。
原来峰上发出清啸之人,竟是一位美女,身穿粉红衣裙,粉脸桃腮,眉目如画,俏立于月色下,恍如仙女下凡。
赵子龙但感这美女孤身一人,俏立孤峰月色下,其状十分清雅冷艳,他的心神不由荡了一荡。
虽然如此,赵子龙却自小师训甚严,于男女间绝不敢稍违礼节,他眼见对方孤身一人,心想:不便上前,便纵身回掠,打算悄悄回避。
不料就在此时,一声娇笑却在他耳边响起道:“嘻!既来之,则安之,少侠武功绝世,难道还怕了一个孤身弱质女子么?”
赵子龙年少气盛,闻言身形便不由一顿,道:“我怕什么?”
美女娇笑连连,向他飘移过来,其状有如仙女腾云驾雾。
赵子龙心中不由一荡,但连忙收摄心神,道:“请问姑娘是谁?孤身在此深山野岭作什么?好不教人奇怪。”
美女笑道:“你是男子,能上此峰,难道女子便不能么?这才奇怪啊……当然啦,任我桃花女武功高强,但脱下这身外衣,依然是女人一个呢,嘻。”
赵子龙见美女言语轻佻,心中不悦,暗道:此女莫非乃妖邪狐精一类么?这般转念,俊眉一轩,便欲发作。
不料桃花女似乎窥透了他的心思,格格娇笑道:“少侠似乎以为,我是妖狐一类妖物了?是么?”
赵子龙微哼一声,道:“就算不是,只怕也非正道人家女子。”
桃花却毫不生气,娇笑道:“少侠以为我一个女子,与你同处一峰共赏明月,便有孤男寡女之嫌么?少侠也太迂腐了,须知心正不怕人言,船稳不怕水覆么?少侠若是心胸坦荡,又何惧男女之嫌?莫非少侠害怕自己心不正,做出什么欺负女子之事么?”
赵子龙气道:“我怕什么。”他被美女三言两语,便弄得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不知如何是好。
他抬眼细看桃花女,但觉她果然清丽脱俗,仿似与月争辉,相形之下,便感自己似乎真的太迂腐。
桃花女见了赵子龙的神情,不由微微娇笑,她也不犹豫,走上前来,引他走到一块石上,两人并肩而坐。
赵子龙闻到桃花女身上有一股奇特的香气,心中的抗拒念头,不由便失去了,他把桃花女视作仙女似的。
桃花女娇笑道:“如此良辰美景,为何不抬起头来,尽情欣赏?”
赵子龙不由便抬头,忽地与桃花女的美目相触,心头便感一阵异荡,神思也不由恍惚起来。
桃花女又笑道:“中秋赏月,乃风流快活之事,你何必如此拘谨,有负明月仙子的美意。”
赵子龙喃喃说道:“在下不便冒犯仙子。”
桃花女一听,不由呵呵一笑,道:“你以为我真的是仙女么?傻子,真的仙女又岂肯与凡夫俗子并肩而坐?我是一位女子,坐在你身边,陪你赏月,你想如何,便放胆施为好了。”
赵子龙越发迷糊,桃花女也越挨越近,与赵子龙贴身而坐,她的玉手,也搭上赵子龙的肩上了。赵子龙心神摇荡,但感平生从未如此时如此令人迷醉,他只希望桃花女千万不要在此时离开,令他失望。
桃花女也似乎知透他的心意,她玉手一伸,竟抱住了赵子龙的脖子,格格的娇笑道:“少侠,你可是叫赵子龙?”
赵子龙不由便点头承认,他也根本不曾思忖,桃花女怎会知悉他的姓名。
桃花女美目一转,娇笑道:“原来果然是子龙哥哥!你叫我桃花妹妹好么?”
此时赵子龙眼中但见迷人樱唇便近在咫尺,他的心神一荡,不由便向那樱唇凑去,将他雄劲的男子嘴唇,与桃花女迷人的樱唇紧贴到一处了。
桃花女不胜娇羞的嘤咛一声,趁势运功一顶,一粒口含的丹丸,便送入赵子龙的口中。
赵子龙在迷糊中尚有三分清醒欲吐出,不料桃花女的香舌,已趁势往里一顶,丹丸便骨碌地掉入赵子龙腹中去了。
桃花女的樱唇依然紧贴赵子龙的嘴唇,因此赵子龙就连一丝抗拒的机会也没有。
那丹丸下肚,赵子龙仅余的三分清醒也骤然失去了,他此时已失去一切记忆,只知道身旁的桃花女是世上最美丽可爱的仙女。
赵子龙反手也握住桃花女的玉手,不肯放开。
桃花女笑道:“你这么用力,怕我走么?”
赵子龙点点头。
桃花女道:“你还想逃避我么?”
赵子龙摇摇头。
桃花女格格娇笑道:“你若舍得,你便走啊!”赵子龙的手握得更紧。
桃花女笑道:“那你是不愿离开我了?”
赵子龙连忙点头。
桃花女立刻道:“那你以后就要听我的话啦,知道不知道?”
赵子龙又点点头。
桃花女眼珠一转,道:“那你不准隐瞒我,你真的是赵子龙么?”
赵子龙不由开口道:“我真的是赵子龙。”
桃花女又连忙道:“你是赵子龙!那你有一位师父,她叫独臂神尼……是么?”
赵子龙忽然沉默了,似乎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抑制着他,令他不能开口说话。桃花女一见,立刻把樱唇贴向赵子龙的嘴上,这犹如一股强大的吸力,把那股无形的抑制力冲散了,赵子龙不得不又开口吐出话来了。“是……独臂神尼是我师父……”
桃花女目中寒芒一闪,又道:“你奉了师命,欲杀火焰仙子,是么?”
赵子龙点点道:“是……我要杀火焰仙子。”
桃花女突然厉声道:“不!你要杀独臂神尼。”
赵子龙心头一震,脱口而出道:“不……我不能……绝不能杀独臂神尼。”
桃花女突地挪开身躯,眼珠一转,道:“你听我的话,我就让你留在我身边,不然我马上离开你。”
赵子龙浑身一震,他急得满头大汗了,忙道:“我……我听你的话。”
桃花女这才又把樱唇贴住赵子龙的面颊,啧的亲了一口,娇笑道:“你听话好……来,我带你去一处好地方,好么?”
赵子龙不由狂喜道:“好啊!走吧。”
在桃花女的玉手牵引下,赵子龙迷迷糊糊的向峰岭的南面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