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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玠看着哭得歇斯底里的林鹿栖,变得手足无措,抬手似是要抹去她的眼泪,手却迅速伸到了林鹿栖颈后。
一个手刀,林鹿栖就倒了下去。
容玠谨慎地观察了四周,空寂的郊外并无人影,他才轻声对林鹿栖说了声“抱歉了,小师妹”,抱起林鹿栖就消失在了原地。
远处的许镜洲自然看到了林鹿栖垂下的手一个悄无声息的手势,但还是怒了。这个丫头到底知不知道轻重!就这样把自己送进虎穴龙潭了,都没有和他商量!若有些身手他也不会这么生气,可偏偏林鹿栖的仙术就是三脚猫,即便聪慧,又怎能保证全身而退?
确定容玠没有发现后,许镜洲就跟了上去。自始至终他都隐着身形,空气中唯有细微的气流变化,隐藏在呼啸的北风之中,让人无从察觉。
林鹿栖听着耳畔呼呼的风声,不敢动用仙力感知四周的环境,只能凭感觉判断自己在往哪个方向走。看来容玠要带她去的地方并不远,因为容玠并未腾云。
在容玠说出楚珽又试图扯出薛停云的时候,林鹿栖就知道了,容玠绝对是引起爹仙力爆发走火入魔的人。但容玠似乎没有能力影响无上殿,那么就该看看他身后究竟是哪股力量了。
离星河州很近……似乎附近除了南柯山,并无其他仙山。那么,容玠必定不会将她带回哪个门派。既然如此,她遇见山主掌门的可能性必定极低,但脱身的可能性倒是高了。
大约行了半盏茶时候,容玠就慢了下来,很快,风被遮挡,周遭的环境倏然变暗,大概是进了一间屋子。
林鹿栖回想着方才一直打在侧脸上的风,判断出了大致的方向和位置。
这个地方……藏着哪个门派的联络点?
容玠将她放在地上,让她靠在墙边坐着,动作倒不算粗暴。他化出一根捆仙索,林鹿栖并没有反抗,依然装作昏迷,仍由容玠将她捆了个结实。
容玠轻轻喊了声“小栖师妹”,继而飞快地在林鹿栖胳膊上拧了一下。见林鹿栖一丝反应也无,就站起身出去了,门马上落了锁。
林鹿栖缓缓睁开了眼,心中暗骂容玠,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竟然在背地里谋划了那么多!而且,掐她那一下也太痛了吧!她差点儿就控制不住表情了!
他现在对于该做的事丝毫不会心慈手软,那么,如果她露出一点马脚,他是不是丝毫不会顾念师兄妹的情谊?
无论如何,都到这种时刻了,谁都不能相信,只能相信自己。
林鹿栖观察了四周,这个房间大约是民宅中的一间,看上去废弃已久,大概是容玠与幕后之人约定的临时会面之处,并不是什么常驻的联络点。
这时,林鹿栖突然听到了门外隐约的谈话声。
是容玠,和一个从没听过的声音,至少不是施鼎卓。
“人带来了?”
“是,已经昏迷,用捆仙索捆在里面了。”
“你倒是下得去手。”
容玠的声音有些冷,与平日的活泼全然不同:“我谨记山主恩情,山主的吩咐,在所不辞。”
林鹿栖已经明白了,容玠所说的山主并非林茴,而容玠在上山之后就没有下去过,若有人对他有恩,大概已是十多年前的事。
十多年前……难道容玠从一开始就是敌人的内线吗?上山那时,他还只是个孩子吧。
门突然被推开,林鹿栖闭着眼,感觉到有人靠近。胳膊又被狠狠拧了一把,脸颊也被用力拍了拍。
那个人大概相信了她确实在昏迷,便对容玠道:“你们山主倒也有点本事,埋得最深的一颗棋子,一动就撼动了整座杳兰山。这次,你真是立了大功。”
容玠的声音不卑不亢:“容某荣幸之至。”
林鹿栖忍着疼痛,心生疑惑,那个人和容玠不是一起的?听起来,他们似乎是合作的关系。
“那好,这个丫头该怎么处理?”容玠问道。
另一个人道:“她?关起来就是了,这几日要做的就是阻止她搅局。等到无上殿去了眠芳山,再去视察过南方仙山,怎么说也该是下个月了。”
容玠又问:“这么说,判决会在下个月下来?”
那人道:“最早也只能在下个月。不过下个月就是腊月了,临近年关,估计无上殿会在新年宣布新一轮无上殿席位之后,再让惊羽卫执行命令。”
容玠道:“也就是说,我们可能得关上她两个月。”
那人道:“还不是薛停云那臭小子坏的事!薛停云……哼,他现在大概是自身难保吧,中途倒戈,哪还有好果子吃?不过也不必急,杳兰山这次终归是逃不掉了。除了这丫头,还有许镜洲、东方悟那些人,东方悟目前已经被盯住了,许镜洲不知所踪,所以这几日还是要加紧找到许镜洲的下落。对了,这丫头我们不感兴趣,你可以把她交给你们山主,他应该会很高兴。”
两人说着,就又推开了门。林鹿栖飞快地睁眼看了一眼那个人的背影。就在这时,那人也迅速回头盯着林鹿栖,却只看到了少女双眼紧闭昏迷不醒的模样。
很快,两人就走了,门也再次落了锁。
林鹿栖开始猜测那人的身份。若说要影响无上殿的决策,必定是在无上殿有人。而此人显然知道很多内情,大概就是容玠的消息与无上殿前来中间的桥梁。所以,他是不是眠芳山的人?要说目前最直接的利益冲突,大概就是新年时即将宣布的无上殿席位了,眠芳山本来很有可能要被杳兰山取代。那么容玠呢?是长乐山的人?林鹿栖想不到除了施鼎卓还有哪个山主抓了她会很高兴。
那么……薛停云,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中途倒戈?林鹿栖听到他们说起薛停云时,心脏不由自主地紧了紧,但不管他现在处境如何,中途倒戈,是不是说明他确实为敌人出过力?
呵,既然是敌非友,那她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薛停云,容玠,原来这些人都不清白啊,藏得可真深。
突然间,空荡的屋子里凭空浮现出了一道黑衣的身影。看到背光的人影,林鹿栖的心猛地一跳,都忘记了闭上眼伪装昏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