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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彦体力下降得很快,在真正的战场上逐渐意识到了自己的冲动,虽然依然没有心生畏惧,心中却有些后悔自己拖了薛停云与林鹿栖的后腿。疲惫与分心之下,敌军的一支长枪突然向他刺来,他来不及抵挡,心下一凉,却突然看到另一支长枪被掷了过来,截下了刺向他的那一支。
百里彦顺着长枪掷来的方向望去,带着劫后余生的感激叫了声:“七姐!”
薛停云早与林鹿栖交换过眼神,林鹿栖帮百里彦化解了这一枪之后,便策马来到百里彦身边,喊道:“跟我走!”
百里彦知道他若还要待在战场上,除了没有什么战斗力之外,还要让薛停云与林鹿栖费心护他周全,只得咬了咬牙跟上林鹿栖。
回营地的一路上,林鹿栖始终护在百里彦身侧,为他挡下了不少乱箭,最终总算是平安到达。
林鹿栖一下马,便累瘫在了营帐里,相较之下百里彦还算好一些。
百里彦十分愧疚:“七姐,对不起,是我太冲动了,非要上阵杀敌,才连累了你和薛大哥。”
林鹿栖摆了摆手道:“你年少轻狂,那颗蠢蠢欲动的心我还挺理解的。”说着冲他笑了笑,“毕竟我曾经也是这样的人嘛!好了,别说什么拖累不拖累的,我军形势大好,我们就在这儿等着他们凯旋吧。百里弟弟,你赶紧给姐姐倒杯茶,我就原谅你的冲动啦!”
要说百里彦从前只把薛停云和林鹿栖当成交情一般的兄弟,此时却已是能为他们赴汤蹈火的了,闻言赶紧给林鹿栖倒了杯茶,双手奉上:“七姐辛苦了!喝茶喝茶!”
林鹿栖一饮而尽,感觉干渴的嗓子舒缓了些,才对百里彦道:“百里弟弟,你如今尚且年少,领兵打仗力有未逮,是很正常的事。本来此前几场小战斗,恒王他也没让你上过阵吧?你不必妄自菲薄,等你年纪再大一点,相信御驾亲征定能大杀四方,不必急于一时,也不必怕被手下将士们看轻了。你现在是仙界大晏朝的皇帝了,如今首要的任务就是作为皇室的象征好好坐镇,激励将士。”
百里彦虽然心有不甘,却也不得不承认林鹿栖说得对,便点头道:“七姐的话我记住了。我会努力冷静地待在军中,不给你们添乱的。”
林鹿栖笑道:“孺子可教!”
营地中留下的士兵不多,但越兰昔所居的那个帐子外还是守了几个人的,所以格外显眼。林鹿栖一看到那里,就又想起了越兰昔身上藏着的秘密。
如今晏军已经开始攻打叛军,形势也很好,想来越兰昔的事影响不了目前的大局吧。只是,因为越兰昔,战事结束后东方悟必然会与越驰交恶。但这个时候,林鹿栖已经不太在意越驰了,凭他的种种作为,她并不太想让这样的人来坐东越的王位。因此,越驰落入叛军手中,林鹿栖一时竟也不关心他的死活。
天色将暗之时,晏军凯旋而归。今日一战,已将叛军逼退到王都外的近郊,越朝锋更是带着俘虏越驰逃到了几里之外。
剩余的叛军已不足为惧,薛停云打算在最后剿灭叛军之时悄无声息地抽身去抓越朝锋。
他回到营帐时,一掀开帘子就被早就躲在里面的人扑过来抱住了。
“栖栖,我身上……好多血呢。”大概是太久没有过这样热烈的拥抱,薛停云的脸顿时红到了耳根,但在没有点灯的营帐中,这份羞赧就悄悄隐藏在了黑暗里。
林鹿栖的脑袋依然贴在他胸前的铠甲上没有挪开:“我又不害怕!沾上点儿血污洗洗就好了,可刚刚凯旋的小呆不抱一抱就错过啦!”
薛停云的手在林鹿栖后脑勺停留了一会儿:“好啦,抱过啦,该去洗洗了。”
林鹿栖一挥手,桌上的灯被点燃,摇曳的烛火间,林鹿栖才注意到薛停云肩头的血似乎与别处不同:“小呆,你受伤了!”她的心仿佛突然被钝钝的刀一割,顿时慌乱起来:“这该怎么办……哦我马上去打水来给你处理伤口!要不要紧啊……要不我去叫个大夫过来?”
薛停云拉住了她的一只手道:“没事的,只是被割了很浅的一道口子。你忘了你家小呆是个仙人?哪能受重伤呢?”
林鹿栖叹了口气道:“那你怎么竟还受伤了呢?不管是多轻的伤,伤在你身上就是叫我心疼。”
林鹿栖回想着,大概是从薛停云在五恶幻境里为了她和林泉与施鼎卓交手险死开始,她看到薛停云再受伤心里就会格外难受,还有些害怕。
薛停云也确实很疲惫,便温声道:“栖栖,等我换洗了衣裳你再来帮我处理伤口吧,你也赶紧去洗洗,脸上都沾上血了。”
林鹿栖回自己的营帐换洗过后,去找了军医讨了些药物,还看着大夫包扎了几个伤者,这才折返薛停云的帐子。
薛停云如今也是西晟王了,帐外有侍卫守着,见是林鹿栖才放行。
林鹿栖走进去,就看到了浸在浴桶里已经睡着了的薛停云。她的第一反应不是羞耻,却是深深的心疼。
早知道打仗这么累,当初就应该拦着小呆不让他来的!
她一步步走过去,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这样无遮无拦地看到薛小呆的胸膛还是第一次。唉,一个大男人,肌肤竟那样光洁如玉,真叫女子都自惭形秽。不过小呆似乎比几个月前又少了几分少年人的瘦弱,若隐若现的胸肌浸在水中,看不真切,却叫林鹿栖咽了咽口水。
林鹿栖不敢再看下去,目光移到了薛停云的脸上。他此时神色放松,比起那日昏迷不醒的样子自然让林鹿栖安心不少。他飞扬入鬓的眉有着好看的形状,脸的轮廓不管从何种角度看过去都很漂亮,那微抿的薄唇让她有些想……
咳咳,林鹿栖压下了乱七八糟的念头,去看薛停云肩头的伤口。她抬手拨开薛停云垂落的几缕发丝,露出伤口,确实并不深,却有些长,所幸已经不再流血。
她刚想伸手去擦洗伤口边上的血污,手腕却突然被抓住,薛停云的声音带着丝丝磁性落在她耳边:“栖栖?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