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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世希原以为刚刚在楼上被众人围观自己赤身裸体的样子,就已经是丢脸的极限。哪成想……人生果然是不能把话说的太早。
毕竟他的包裹都提前收拾好了,一些稍微值钱的事物自然也是收了起来。故此刻荷包里的钱,已然是他身上可以拿的出的仅有银子了。
若是这些还不够费用的话,他不由低头看向了自己一直佩戴在身的另一块玉佩。
这块双鱼玉佩可和当初送给罗安乐的那块低劣用玉不同。身上的这块可是他把玩多年,一直珍惜和喜爱炫耀的珍品。
掌柜的自然看出了郑世希本身犹豫和纠结,故带起玩味眼神道:“公子身上这块玉佩倒是不错,拿来抵押当做赔偿的话自然也是够用。怎么样,要抵押吗?”
“不必了,我们有钱。”正当郑世希被周围眼神的打量和掌柜的目光,焦虑气愤到恨不得提刀杀人时,罗安乐终于开了口。她怯生生的递过自己荷包道:“我这里还有些钱,您看可还够用?”
如果说上一秒郑世希还因为罗安乐的存在觉得耻辱,那么这一秒郑世希则是开始有些深吸气,还好有罗安乐这么个能救场的人出现了。
但被打断计谋的掌柜自然是不爽。故眼神瞪向罗安乐,可随后便在她那张哭的梨花带雨脸上停了停。
倒是个细皮嫩肉小娘子,怪不得能惹出这等造化。
不过再嫩再白,也与他全无干系。于是掌柜的毫不客气一把夺过荷包,接着倒出内里所有银子铜板数了又数后,将大部分归于自己掌心,只留下几个一眼便可数的清铜板用下巴微昂示意了下后道:“喏,这次算是够数了。而且钱还有点剩下呢。”
“恭喜你啊公子,不用抵押你那块宝贝玉佩了呢。”
掌柜的重现那时眯眯眼笑着说道。不过剩下他没说出口的是,若没有罗安乐突然的出现搅局,那他后续自然也是不会收下那块玉佩的。
毕竟自己这里是客栈,又不是当铺。所以只收金银,不收其他。
掌柜的那时都想好了怎么安排人压着郑世希去当铺换钱,顺便在一路上宣扬此人今日的丰功伟绩了。
可哪成想,幻想终归成了泡影。计谋没成功,简直可气!
而郑世希眼见顺利解决完这棘手问题后,自是一秒都不愿再跟此处多做停留。故硬着头皮快速走出客栈大门后,一个大跨步便利索的跳进了早已在外等待多时马车里。
可也就当他刚坐稳坐好,准备吆喝起马车师傅快走离开此地时,却发现马车包厢的帘子被人掀起来了。而掀开它的人,不是罗安乐还能是谁。
“你上来做什么!”郑世希显然有些吃惊,语气里更是藏不住的怒气与急迫。但碍于还未彻底离开这晦气之地,更不想多添些新事故更惹人好奇嗤笑。故郑世希也只得按捺下那颗想一脚把罗安乐踹下马车的心思。
“郑郎,带我一起走吧。”罗安乐此时的动作干脆又麻利迅速,甚至不等郑世希说其他话语便利索的翻了上来道:“师傅,麻烦您驾车快一点好吗?我们想马上离开这里。”
看样子罗安乐已然是铁了心要一路粘着郑世希了。甚至不惜的跟车夫当场来个先斩后奏,就怕等会拖得再晚郑世希会更加后悔。
而马车师傅这边何尝不想早就离开。毕竟要不是收了定金就得在此地等着,只怕他早就趁着刚刚人最多最热闹那阵,也扎堆到人群里讨论询问个激烈了。
这种明明八卦就在眼前,却无法肆意参与讨论的过程,委实在折磨人折磨的要命。
更不要提貌似从刚刚开始,就逐渐有数个人眼光不断瞥向他自己,掩唇含笑说些什么。难不成是在讨论和自己有关之事?可明明从那时候起他就压根没离开过马车一下,故又何尝能在他身上发掘出什么不同寻常。
被人用眼神打量的状态自是不好受。所以在听到罗安乐的那一声令下后,想也不想的马车师傅便立马驱动马鞭开始赶起了车子。甚至都忘了问这辆马车实际雇主郑世希眼下想法如何。
“郑郎,我只有你了!”感受着马车跑起后的颠簸,罗安乐这时才渐渐舒心了几分。她小心挪动起身体靠近郑世希道:“事到如今,我若不跟着你的话,我还能再去哪?郑郎,难不成你真的就忍心抛下我一人吗?”
这番话讲的可谓是情深意切甚至到了末尾处还有些歇斯底里。要是不知情的人撞见这一幕,估计怕不是得以为郑世希是哪来的负心汉,瞧瞧把人家姑娘给欺负的。
多么可怜见的哭相啊,对面之人怎么就能如此狠的下心辜负呢。
但很可惜的是,以上想法只能是不知全貌的人大概才会这么想。眼下这小小的马车里只有罗安乐与郑世希两个人,而郑世希又是作为主人公里的一员,最清楚无比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人都有相对良善和蔼的贤者时间。而男人的贤者时间和花言巧语阶段,更是多发生在床上和未得手前。
眼下最关键的那一口肉郑世希已经吃到嘴里,甚至说为了吃这口肉他还赔上了那么大的丢人面子。故就算是此刻罗安乐哭的再心碎动人又如何?
一切都大不过更比不得他自己自身感受。也就是那时候罗安乐主动掏钱垫付的行为,稍稍缓解了一丢丢她在郑世希心里地位。不然只怕在刚离开客栈范围后,郑世希便要一脚把罗安乐踹下马车了。
哪怕是在行驶途中的马车也无所谓,反正对他而言不过一个女人罢了。
可眼下盯着罗安乐的那张脸,看着她说的仿佛字字泣血话语,郑世希又突然觉得如果只是语言上的刺激,对于罗安乐而言可能还是更弱了些。
杀人就还得是要诛心才行。故沉了下眸子后,再抬眼时郑世希轻蔑笑了笑道:“现在这里就你我二人,所以很多话倒也不必再装什么了。”
“不知你可还记得最早咱们第一次见面时,都发生了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