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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顾氏客厅里死寂一片,
墙壁上的时钟指针转到18.30。
顾北溟回到自己的房间,左思右想了好久。拿起手机又犹豫着要不要拨号给泰熙,他的目光扫了一圈空空荡荡的房间,最后又重新落回到挂在窗棂上的那一只扑梦网。
两年前的6月30日,泰熙的生日。
“你什么时候来的,一点时间观念都没有吗?还是家庭教师,真的不知道现在的年轻人怎么连最基本的时间问题都毫不在意呢?迟到了多久都用拖堂去代替,难不成泰熙老师的工作作风一向如此吗?你知不知道我观察你的这几次,我对你的印象越来越不好了。”
太阳渐渐下山的同时,门开了,只见泰熙紧张的站在门口,她的脸涨得微红,文素利看了看她,直接选择错开了她黯然的目光,并目不转睛地望着家门口车水马龙的街巷。坐在车子里的顾北溟听着摇下的车窗外是母亲文素利生僻的唠叨,令他有些没有料到的是,无论记忆还是曾经的母亲都是温柔和蔼的安详姿态,而现在她竟然在用从不曾对待自己,却居然对自己喜欢的女孩子大发牢骚。那一刻刚刚将车泊在大门口的顾北溟停下脚步,侧着耳朵听着母亲和泰熙的对话。
“在这个家里不止是我,就连那个看着呆板古董的顾会长也是做过学问的人。在我们这样的家庭,可想而知,子女的学业不出意外都是极其受重视的。你看到北辰的房间里那些与年纪不符的严肃装潢了吗?北辰刚刚会说话就被抱在那张最严肃的金丝楠木桌子上学习中年级的课程。没有办法,我们家气氛就是如此,尽管他成绩依旧平平,但是作为父母,我们能做的也都为他做了,所以我希望你就是懈怠也不要让顾氏的人看穿,明白吗?再有一次就给我拎包走人吧。”
“好的,我会认认真真的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给北辰的。”
文素利充满兴致的看着泰熙,突然,手机铃音响起,心绪低落的泰熙将手机摸出来,当她看清屏幕上闪耀着顾北溟三个字时。她咬了咬嘴唇,按下拒听。
“为什么不接电话?”文素利将视线投向泰熙,她淡淡的说着话,又慢慢的转了转微闭的眼瞳,当她对着泰熙惊慌不已的目光时,她的神情有些出奇的严肃。
“看来应该是泰熙老师的男朋友吧,果然,当一个一门心思在工作上的女人突然间开始注重装扮,并多了心不在焉的毛病,应该就是恋爱的缘故了。”?文素利看向泰熙手中黯淡下去的手机屏幕,确切的说道。“都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会降低,虽然这是你的私人问题,但我还是希望你能适可而止。特别是当你身后一无所有的时候,有些爱情未必有事业好驾驭,要是一味的沉溺其中保不齐会桥头失火。”
泰熙将手机收在身后,然后微微一笑:“没有那么一回事,是家里的弟弟需要我给他打一笔钱。”
不等泰熙继续辩白,文素利朗朗大笑,看泰熙始终闷声不吭,呆呆的站在自己对面憋红了脸,她又略微顿了顿,放下手包,并从里面掏出一笔钱径直的走向泰熙,背对着摄像头的文素利揽住了泰熙的肩膀,并将她向门口带去。
“钱,无论你做了什么,或者动了什么样的心思,左不过都是钱的驱使,没错吧。”
泰熙心下一怔,文素利用似撩非撩的眼神在她的脸上停留几秒。
“所以即便你动了歪心思,也是因为你需要钱。”?文素利暧昧的瞟了眼站在园子中央呆若木鸡的泰熙。
“夫人您这是做什么?我有点不明白您的意思。”看着文素利突然友好的情形,即便泰熙的脑子里所有不安都翻涌着堵向她的嘴巴。可她还是依稀想到了什么。
“夫人,,,”
干扁的梧桐在傍晚的习习冷风中沙沙作响,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腥气。
隔着茶棕色的挡风玻璃,顾北溟呆呆的握紧手机,他的胸口连绵起伏着就像微风下的晚风拂翠柳一般。
“既然钱能做到一切,那我可不可以用十倍的薪水请你离开顾家呢。”
“您不是要...?”
“怎么舍不得,是舍不得这里的一草一木,还是舍不得这顾氏的某个人呢。”
泰熙像木头人似的一言不发,反倒显得文素利的声音愈发兴奋。从小见多了母亲奇异表情下相反的做派的**惯的顾北溟将头猛的甩向一边,然后用手指揉了揉拧紧的眉心。顿了顿后,他的手指急切的按开联系人列表,当他想起泰熙曾说过给他的备注是“霹雳肥牛”时,他毫不犹豫的再次拨通了电话。
只停顿了三分钟,手机铃声就又响起来。
这一次没等泰熙回答,文素利斩钉截铁的开门见山。
“看来你的男朋友对你十分上心呢?”
“恩,是很用心。”
“露馅了,而且泰熙老师似乎很快就要扭转悲惨的人生了吧。”
“夫人您什么意思?”
“难道不是吗?借着做私人家教的机会,私自做主暗中和我的另一个儿子互通款曲。”
文素利素来声音温和,柔音细语的,但这一次她的声音反而如针尖般明朗尖锐起来,就连口气也似怒非怒起来。
“我从未想过你看着伶俐单纯,但伶俐是真,单纯却是试图蒙混过关的表面功夫。”文素利握紧双手,坚定的说道。就连眼底的余光也如水晶般一闪一闪。
“我没有。”略怔片刻,泰熙哑口失措。
“你敢说你没有非分之想。”
文素利暴躁粗鲁的一把抓起泰熙的衣袖,拉着她拖向了门口。就在泰熙刚要握住大门把手的时候,文素利突然抓起她的手,一把把她拉到了自己怀里。泰熙使劲想要摆脱文素利。但在钳制之中的她始终无可奈何。
“我告诉过你吧,三楼最里间的屋子就是顾恺麟的房间。既然这么急不可耐的想要扭转现状,那你就上去找他啊。屋子里寄养着的那个女人可以,你去也可以。”
“你刚才……说什么?”?泰熙感到无比耻辱。
“您怎么能……说那种话呢?”
泰熙真的很想扇文素利一个耳光。她强忍着心中的冲动,从文素利的怀里挣脱出来,直接转身跑向门口。文素利独自站在原地。她就像站在世界的另一端,虽然气愤异常,但却依旧感觉很迷茫。
“为什么不能,有什么样的弟弟,就有什么样的姐姐!都在苦海里沉浮太久了。梦寐以求着别人的幸福生活,甚至一步步走进别人的世界去一探究竟。怎么看不到你和别人的差距吗?怎么就是不知道羞耻呢?”
泰熙尖叫着,文素利依旧无动于衷。
“在你来顾氏之前,我就暗中派人调查过你曾经生活过的福利院,要我说就是有其母必有其子!你的母亲父亲根本就不是病死的,而是你的母亲恬不知耻的出柜后被你的父亲杀害,而后你的父亲是自杀而死的。果然了,那股热血劲头就沿着DNA植入了你的身体里。”
“夫人!”泰熙流下了泪水。“你说的都不是真的。”
“卑鄙!对你来说,我到底是什么?收了钱就要受尽羞辱吗?”
“对我来说你根本什么都不算。就连顾氏屋子里飞的一只苍蝇都比你有价值多了,当然我说的可以是真的,也可以不是真的,只是这样的落魄的你站在我面前,我说的话假也是真,真也是真。你以为会有人站在你的立场去反驳和你相去天壤之别的我吗?”
看到泰熙默默看着门外,没有一丝反应,文素利再一次调高了音量。她冷静的打量着泰熙。“现在还要我找出你和我儿子勾连的证据吗?那样想必对泰熙老师的声誉也不大好听吧。即便有时候因为学校的事我总是分身乏术,但我对顾氏的一切依旧了如指掌。你的任何动作当然不会蒙过我的眼睛。如果你依旧觉得自己智商高于我的话可以试试,不过我还是劝你不要轻举妄动。”
泰熙结结巴巴的什么话也说不上。特别是明显的从文素利傲慢的语气中听到了厌倦的气息。
“既然泰熙老师不想接电话,那么作为母亲我应该有权利知道我儿子的电话内容,你说我的意思没错吧。”
“电话?”
泰熙还没有反映应过来。文素利一把夺下泰熙的电话。
“那么我们一起来接这个电话,这已经是我最后的仁慈了。”
文素利薄怒的声音里更多的是局促不安。她在按下扩音的同时点开了录音键。
隔着一排笔直的梧桐,手机这一端的顾北溟看着泰熙和文素利连番推壤,他的心立刻变得比泰熙更紧张不安起来。不过在最紧要的关隘,理智终究战胜了情感,他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将蓝牙插在耳边可以更清晰的讲话的距离里,听着电话另一端长久长久的不说话,他强压抑着心底的惊慌,换了一种和缓的口吻急声说道。
“泰熙老师你好,作为顾北辰的哥哥顾北溟,我想我有必要了解顾北辰在您的教育下进步得怎么样。”
文素利紧紧扒着泰熙胳膊的手稍稍退回了些,尽管感受着泰熙发丝滚烫的气息她有些不解。但她苍白的脸色还是稍稍缓解了不少。
“回答他。”文素利暗声命令道。“不许耍花样。”
泰熙看了眼神情和缓,站在自己身边的文素利。她紧紧握住手机,快声急语的道:“他如顾会长一样精明睿智。”
劳斯莱斯里,顾北溟皱眉摇了摇头:“泰熙老师跟我很熟悉吗?我当初可不是什么精明睿智的男孩,所以请泰熙老师不用编瞎话恭维我,在我眼中你和我之间只是单纯的雇佣关系。既然这样拿着顾氏的钱也该为顾氏办些事情才对。或许我还能和你之间也再多出一份同盟的关系来。我想很需要钱的你应该知道跟未来顾氏继承人合作是只赚不亏的吧。当然你也可以选择站在顾北辰一边。不过顾氏继承者的位置可从来只有一个。那个游手好闲的家伙未必能给你什么?”
“您什么意思,我只是教师,除了教育北辰,也就是您的弟弟,还能为您做什么呢?您不会找错人了吧。”
文素利再次迅速扫了泰熙一眼,只见泰熙眼神忐忑不安起来,但却依旧紧闭牙关。
“泰熙老师是聪明人,揣着明白装糊涂的做派我很欣赏。你应该还有印象我上次跟你说过的什么话吧。虽然我对顾北辰那个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世界的弟弟下了很多次通牒,但我想我也有必要知会你一声。身为顾氏集团未来非继承人的他学习不需要多么努力,如果觉得课程枯燥的话,你可以将他教到烦闷或者直接放弃,当然就算他不学了,我也会按月付你多一倍的佣金以做酬谢的。而且你也不用觉得有任何心理负担,原本有钱人家的庶子就应该是吃喝玩乐、花天酒地的。至于梦想不梦想的话,别说是我就连父亲也是不会允许的。你不是跟我汇报过顾北辰他喜欢在课本上画插画吗?“
夜露弥漫,树叶轻摇。顾北溟怔怔的看着反光镜里他眼圈处的疲累,身旁一辆银灰色的车呼啸而过,并飞快的闪进漆黑的树林。听得出听筒那边气氛和缓些,泰熙似乎没有出事,顾北溟的心略松了些。
“你那边,还好吧。”
“是的,很好,还在听。请讲。”泰熙操着浓重的鼻音回答道。
”那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好了。有一些分心的事情横在中间总比心无旁骛的和我竞争强了许多。况且泰熙老师更不用感到有压力,你现在的做法或许是在帮助他,但总有一天也会害了他。相反你要是按照我的意愿去做,我想我们之间应该不至于会兵戎相向。这么看来您放弃他反而是好心帮了他。明白了?”
挂掉电话,泰熙的睫毛轻微动了动,她的眼神不大清醒,但却也并非迷茫失措。
文素利的脸色红润了许多,她继续望着泰熙,但这一次的唇片自然弯起,就连眼神冷静了许多。
嗅着淡淡的月光下同样清新的青草香,她将蜷缩在包包里的手轻轻缠绕在泰熙的臂弯。
“既然是北溟的意思,那就放心做吧。因为泰熙老师是值得托付真心的人,所以我刚刚才和你推心置腹了那么久。我也是怕你误入歧途,看来是有人误传了消息,这才闹出刚刚的一团乌龙。”
夜的世界安静极了。
安静到就连泰熙的反驳都很低很轻,轻盈间都能感受到滚滚热浪下涩涩的聒噪。
泰熙挠挠头,不解的看向文素利。
“在你的眼里我就这么一文不值吗?一句放心做吧就打发了,然后您生气的时候就当我是奴隶一样听你那么难听的牢骚吗?”
听着泰熙的怨声,文素利看向傍晚的小径深处,突然闪瞬而过的刺眼白光。当她认清下车的人是郑世兢时,她笑眯眯的将泰熙拦在身后。不屑的嗤声道:“即便没有这样的事,我也要为你敲响铃钟,毕竟这年头想着麻雀变凤凰的人可多了去了,只是有些人不论使出浑身解数也未必能变成凤凰。骨子里就是麻雀还装什么夫人。你说是吧?”
“您说什么?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泰熙皱了皱眉头,看着背着双手慢慢转向自己的文素利诡异得近似狰狞的笑容,泰熙只觉得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感受到冰冷的寒意。错愕中,她感受到了,磨牙的胶合感觉。
“不过,有那样的反面教材摆在跟前,谁还会在意教材的正面是怎样的图案呢。”
文素利笑容可掬,但整个五官的表情加起来却特别古怪。
“你说我说的可对。没有做过,这并不代表你从未往这上面考虑过,我比你大的20几年可不是白活着的。一个有着多年秘闻桃色的女人都能进入顾家,何况是老师这样看着冰清玉洁的女人呢。就算您没动过不该存的心思,但您依然不懂得断了别人的心思的话,那么就只有一条捷径,请将那样的心实力最强的男人身上吧。我的儿子,未来可是要做顾氏继承者的,北溟也好、北辰也好,都只能娶我理想中最合适的儿媳妇。你能理解我作为母亲的心吗?”
傍晚的金黄色光柱下,她一副很熟稔的样子伸手捏了下泰熙的下巴。
特别是看着目瞪口呆的泰熙。
怔肿的碎发以及睫毛映在面容上的黑影被涡旋的清风吹散。清风掠过平整柔软的青草地时,文素利的眼睛笑成两片月牙,月牙之中又似乎盈满春水。
“等以后泰熙老师有了自己的孩子,也会有这样的想法的。在我们这一层人的世界里血缘的纯正、门户的登对远远胜过美好的爱情。而像你这样出身的女孩子,或许能凭借爱情搭一段顺风车,但即便你如愿嫁给了北溟,总有一天你也会把位置还给原本就在那个位置上的人。相反,做交易会免了很多问题。”
看着文素利上了车,发脾气般使劲关上车门。再加大了马达重新上路。拒绝了同乘的泰熙则独自一人久久的站在路边,她面无表情的看着熟悉的城市里愈发陌生的高耸入云的大厦和川流不息的车辆,有那么一瞬间她真想拿起橡皮檫将眼前的一切抹除干净。
“是拖着行李和疲惫的身子去汗蒸房睡一觉,还是回闷热潮湿的出租房。难道这两者之间有区别吗?算了去个省钱的地方吧。”
泰熙已经不知道在家门口叹了几声气了,回想起刚刚文素利和自己说的那些难听的话。她的叹气直接冷到冰点。她甩掉鞋子直冲进家里。然而,不只是客厅,卧室和卫生间也全部都空荡荡的,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看着弟弟唯一留下的一把钥匙和一封信,泰熙呆呆的站在原地。
就在泰熙默默的环抱住双肩,看着镜子里愣愣的着自己的影子时,房东阿姨把头探了进来。
“谁啊,是泰熙吗?”
“啊,阿姨,这是怎么回事啊?我的弟弟?”
“你弟弟把房退掉了,他说他要出去干一票大生意。”
“您说什么?”
泰熙根本听不懂房东阿姨在说什么。心绪慌乱的她,突然反应过来,对房东阿姨说道:“那个,不好意思,能不能借用一下您的手机?我的手机停机了。”
泰熙接过房东阿姨递过来的手机,给弟弟发了一条信息。过了一会儿,弟弟回复了短信:“我去安城干事业去啦!勿念。”
“什么?你才多大,你疯了不去学习。”
“我该怎么办?怎么都这样。每一件都是让我头疼得不能再头疼的事情呢。”
“什么怎么办,我现在担心的是你要是不走,我的房子怎么办,明天就又交出去了,今晚你可不能赖在这里。不过,我倒是可以留你在我的店里睡一晚。”
泰熙深深鞠了一躬,然后走向门口。
“孩子要不跟我回店里吧,虽然有些挤也闷热了不少。但是免费。”
“不用了,给您添麻烦了。”
泰熙抬手关上出租间的门,消失在深夜的另一侧。
“喂!是优优小姐吗?我这边已经收到了您的转款,明天一早,公寓的钥匙我一定双手送到您的办公地点。”
“什么?好的,是凯莱罗曼大酒店的总统套房是吧。那好的,那我们不见不散。”
对于房东阿姨来说,下狠心赶走这样一个遭遇困境的女孩,着实不是件容易的事。特别是当她看着那个身姿愈发瘦弱的她,不停的收紧着被夜风肆虐而过后的衣裙,她无奈的倒抽了一口凉气,然后回到楼上,将叠好的薄毯薄被还有陈旧的枕头一一摆在榻榻米上,再整个人慢慢放松着躺了下来。当半梦半醒之间她脑海里慢慢浮现出三天前为了多挣些钱绞紧脑汁赶走泰熙弟弟的情形,连同刚刚泰熙礼貌的点头示意、那一刻她第一次感觉做了昧着良心的事时就连入睡都那么困难。
泰熙站在原地左右张望着,到底要去哪里呢?虽然泰熙不曾去过有钱人聚集的街区,但她根本没有心情去看那些装潢如皇室宫殿似的奢华的房子,以及造型夸张却价格连城的限量名车。
从刚刚看着泰熙和文素利分别开始,顾北溟的车便默默的跟在泰熙的后面。
“你好啊,泰熙。”
顾北溟能感受到到泰熙受伤的心,从两个人第一次在顾氏碰面时,泰熙甩了甩头发直接无视自己开始,他便下定决心要去了解这个与众不同的女孩。工作之余他多次来到泰熙曾经就读过的斯诺利亚学院,并模仿着泰熙的样子趴在泰熙推特里经常坐布的位置,就连摆拍的姿势都和泰熙一样。
这一次,
泰熙目不转睛的盯着漫天的星星,当蓝牙耳机里传出一连串杂音的同时,她急忙将耳机摘了下来。
“怎么了,可以跟我说说吗?”后泰熙闭着眼睛倚靠在长椅上。这时,突然有个人一屁股坐到了她的身旁。听到动静,泰熙刚刚转过头来,顾北溟便从容的挂断了电话。
静悄悄的夜,除了天边快速游弋的点点光华簇拥在似乎是镶嵌在东方的明珠四周,就只剩下苍茫的云雾翘首在一棵棵笔挺的洋槐之上。远远看上去就像五彩的虹桥慢慢退去了璀璨的仙衣。
“是你,顾北溟少爷?”刚刚从一个人奔回自己和弟弟租住的小屋到现在又是一个人漫无目的的坐在街心公园的长椅上。泰熙一直有种预感身后似乎有人在忙不迭的跟随着自己的脚步。所以,当她到达公园的入口时,她还迅速看了眼公园四周,确保顾北溟并不在附近。
泰熙刚想发脾气,结果还是在看到顾北溟那张笑容可掬的脸时强忍住了,因为她知道有些事情是即便发脾气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不就是文素利夫人对自己一向有怀疑加之又有了偏见吗?况且一向喜欢攀高踩低的文素利夫人似乎也并非是单单只针对自己。从豪门的角度来看,不喜欢新鲜血液的注入本就是圈子里约定俗成的陈规。但尽管泰熙一直在劝自己看得再淡一些,可是她的眼睛里依旧充满悲凉。
“你是不是很烦来我家?”顾北溟和往日没有任何分别,自然而然的坐在了泰熙的身旁。这一次泰熙则向远离顾北溟的位置上挪了一步。
“烦到不光是对顾氏,就连我,作为你的朋友的我,也颇有微词了吗?”
“是的,很烦。多少次我都希望第二天清早会收到顾氏倒闭的消息。不过,对你不会。”
说话间,泰熙默默的低下头,然后一边摇摇头,一边淡淡的笑着。
“我知道,我看了你的脸书。你说希望顾氏的世值下降,希望顾氏的股票都抛不出去,最后成为烂在碗里的残羹。”
“我也知道。”泰熙的眼神明显动摇了片刻,看上去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蕴满了广袤无垠的漫天星海。
“既然,顾氏对你而言这么枯燥。为什么,你不辞职呢?”
“离开一个顾氏,后面还会冒出无数多个顾氏,既然总归跳不脱当下的处境,那我为何要冒着彻底失业的风险呢?”
泰熙的视线集中在刚刚路过跟前,穿着一身P
ada的时髦女孩身上。而顾北溟却表情僵硬的看着即便坐在身旁,却也看上去孤零零的泰熙。
“也就是说一旦你遇到了下一个比顾氏给的酬金更多的人家,你就会从顾氏辞职是吗?”
泰熙不慌不忙的笑了笑又很无语的看着顾北溟。
“我在朋友圈里常年挂着名片,对我而言,跳槽并非难事。”
泰熙说着一边挥了挥手机。
“可是,你从未想过离开顾氏,不是吗?”
突然冒出这样的设问,问话者的心里早就已经想到两种可能。但泰熙却一定要给出个第三可能。“因为顾北辰是我从未见过的聪明孩子。尽管刚刚在电话里,我有短暂的动摇。但现在的我还是只想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
“应该做的事情?”听到泰熙的话,顾北溟显得有些惊讶。“只是现在受到利益的驱使,有多少人早就已经没有了当初的那份纯真之心了。”
泰熙啧啧咂舌,一副要把口中牙齿吐出来的饮俊不禁之态。
顾北溟把头转了过来:“抛开工作,你平时都喜欢做些什么?”
听到顾北溟的新话题,泰熙看了一眼站在跟前一直围观着一场争吵事故的熙攘人群。
“日复一日的过着不咸不淡,不紧不慢的生活的我,哪还有心思想除了工作和弟弟之外的其他事情?顾北溟少爷的问题怕是要掉在地上了。”
泰熙大大方方的坐在椅子上,目不转睛的看着漆黑的树湾下那张阴晴难宁的脸,香槟色的玫瑰纹路在点点淡绿色的萤光下渐渐扭曲。
“那我先说说我的看法吧,我都喜欢。”
“你净喜欢些什么?”
“我母亲不让我做的事情,还有那些她平生最反对排斥的东西,我统统喜欢。”
“我也都喜欢,可是我不会做,所以从这看来我和你就并非是一个世界的人。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根本没有走在一起的可能。就像泾河与渭河不论怎样交融都不会凝聚。”
每次都是这样,泰熙的语气不带一丝感情,就连闵然一乐都表现得像一个即将被卖掉的人偶一样。只是顾北溟从来都有一份自信,像他这样生来优越又深情款款的男人,泰熙一定不会无动于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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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尹相弦和李泰洙的再婚消息,已经吵得甚嚣尘上。网上都那么热闹了,学校同学不可能不拿过来当成饭后的甜点。就连头几天的校园战役都被好事的同学抛诸脑后。这一次不止是泫雅,就连李俊熙每走一步,都能听到同学的议论。
而这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竟然只隔了短短的三个小时。
“别垂头丧气的,怎么被打了之后的这张脸看上去这么煞风景呢,不好再补补妆把自己漆成浮世绘那样吗?至少不要把你憔悴的内心表现在脸上吧。”
“还有闲心讽刺我,看来你心情不错啊。”
“我还记得小时候的我特别希望有朝一日能有个妹妹,但是凭空多了个和自己差不多的妹妹,我这心还总是忐忑不安的,就怕自己做的不够好,我们之间不能相亲相爱。”
“莫名其妙,不过在清逸的话通常一个绯闻可以结束掉另一个绯闻吧。”
“抱歉,我可不觉得喜欢一个人是多么愉悦的事情,因为总有一天我还是会松开那个人的手,既然如此,不如从不曾抓紧过。”
“无聊,我对哥哥的感情世界一点都不好奇,就是孤独终老也跟我没有半毛钱关系。”
“好残忍的丫头,不过还是请做好心理准备吧,因为随着婚礼的提上日程,我们会越来越成为全校关注的焦点。你看,他们已经向我们这边过来了,该死,就跟植物大战僵尸里百死不僵的顽固分子。”
李俊熙的话刚一落地,同学们就一窝蜂走过来,围住了泫雅和俊熙。
“听说俊熙学长家的股票都涨疯了,照这样下去峰值应该也就在这几天之间吧。”
“那是当然的了,这可是MMBC旗下的豪庭魏格纳与CGH的大兼并啊。就连酒店业巨头MMBC的主打品牌都能被平价收购。你说说看照这态势发展下去早晚有一天得位列财经界富豪榜上。”
“我的天,那得要拉开多远的距离啊?会不会有一天我们的品牌也会被吞了呢。想想都觉得李同学很危险呢。拜托不要让我们看着俊熙雇主的脸色吧,那样的话,工作和上坟有什么分别。”
“不过还是恭喜了,李俊熙,尹泫雅。”
“少来连人话都说的这么虚伪,还装什么场面人。”
同学们默默的看着表情坚毅的泫雅。
李俊熙不耐烦地转过了头。结果,他发现朴星河和上午打人的三个女孩就站在不远的储物间那。
泫雅并没有注意到什么,只是当她走到储物间时下意思的瞥了一眼朴星河,并直接打开了他身后的储物箱。朴星河看着面无表情的走过来泫雅,然后嘲讽的笑了笑。
“真够虚伪,心里骂人家乱搞,脸上还挂着笑去费尽心思的巴结。”
“吉祥物这话,我可就听不明白了。就算不是真心恭喜,但很快就会被你和让娜以及主播花英之间的秘闻取代了也说不定哦。你还不知道清逸的规矩吗?再热门的消息也热不了一个星期。”
说完,尹泫雅一脸高傲的从朴星河的身边走过,而星河则是小心的关上储物箱的门。
“是吗?看来真是祸不单行呢。我倒是觉得最好的绯闻应该是世勋和那个女孩吧。只有让泫雅小姐依旧陷于囹圄中才能解了你的另一个燃眉之急。”
“你说什么?”泫雅的心被莫名的重击了一下。
这所学校就是如此可怕的地方,因为这里的每个人都是冰冷的漠视。当然就像当初雪漫劝雪莉时说的那样人与人之间只是一条人脉线紧紧相连而已。
因为《加油吧,花样少女》选拔网红新秀时对人设要求太过苛刻,花英和珍恩这一对多年的粉红CP不得不临时分道扬镳。节目方说是暂时分道扬镳日后还有重组的可能,但大家都默认的是过了《加油吧》的档期,花英的身价便水涨船高,而自己演技又过硬的她不愁在娱乐圈没有更好的发展,相比之下,缺少了搭档陪伴的珍恩则一棍子拍回到了出道初期时场场遇冷的直播状态里。说起珍恩,她不如花英清秀可爱,在任何人眼中的花英肤白如新剥鲜菱,身材苗条弱质纤纤一张瓜子脸笑魇如花再配上一头乌云般的秀发那更是韶韵中更增俏媚。从前作为搭档假小子似的珍恩就是真成了人形垫板,看着身边的人对花英百般谄媚也只能将酸水再咽回肚子里,自行消化。而现在一夜之间两个女孩的身价云泥之别,珍恩怎么想都平衡不了。
在清逸暖男又是除花英外最好的朋友世勋面前,恩珍终究没有抗住,她像孩子一样号啕大哭着。世勋犹豫片刻,拍了拍她的背。
“你还好吗?”
泫雅看到的这一幕,真的纯属偶然,但是因为她一向眼里容不得沙子,即便曾经在清逸因为家庭所处的群体稍稍逊色一等,可是那种得天独厚的优越感并不比含着金钥匙长大的尚爱相去分豪。在她的人生字典里,没有她得不到的,只有她不想要的。因此这样的一幕就算是真的,她也不容任何人看到。
泫雅气鼓鼓的嘟着嘴急忙转过身。只是不知道朴星河是什么时候跟了过来,走到了她身边并说了这么多让她义愤填膺的话的。
“你不是希望看到我不好吗?说实话,我被所有人耍了,你是不是特别高兴?”
“所以这是你故意让我看到的吧。算你狠。”泫雅咬牙切齿的说道。
“难道情非得已的事情也和我朴星河有关吗?我就算再爱多管闲事,也不能把人送到你男朋友怀里去吧。不过我也是好心,怕你一直都蒙在鼓里,黑布隆冬的,总是无头苍蝇似的到处乱撞,找不到突破口。”
“谢谢你猫哭耗子似的慈悲关心。”
“不客气,但你要是想反击一下的话,我倒是很乐意替他抱抱你。以我的观点是好人做到底。”
朴星河说着挡到了泫雅的所有去路。“用不着,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安的都是什么心思。”
“泫雅同学,文艺委员,但愿你可以尽快走出来,仔细想想看你不过也就20出头而已,实在不应该经历这么多。”
泫雅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那里,朴星河久久注视着她离开的背影,心情那是五味杂陈、汹涌澎湃。而刚刚世勋正安慰着恩珍,莫名的听到了朴星河的喊叫,他一转身便发现了一脸疑惑的看着自己的泫雅和摸着鼻子偷偷暗笑的朴星河。
按照常理世勋本想到广播室找泫雅说个明白,结果看到里面空无一人,就在他正打算离开时,透过窗户,他看到了带着耳麦呆呆的坐在播音室望着黑板黯然神伤的泫雅。世勋走近门窗,看着里面的泫雅,突然不知想到了什么,他转过身离开了播音室。
“天啊,这么多大事件不会一起爆出来吧,不得不说我真的是从这一刻开始爱上清逸了呢。“
”话说世勋和珍恩是怎么认识的呢?”
“圣榆高中谁不知道他们是彼此的初恋。”
朴星河开心的补刀道。
“所以这一季的清逸热搜还是只追着尹泫雅一个跑了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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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法兰克福飞来的航班顺利抵达南方机场。尹相弦亲昵的高挽着李泰洙的胳膊随着稀稀拉拉的人群从VIP专用通道走出来。看到从出口走来的李泰洙、尹相弦,李俊熙将事先准备好的应援牌举过头顶。刚刚围绕在自己周围的人,还有正从出口慢慢走出来的人,都不约而同的看向本就一身夜店痞风打扮的李俊熙,只见李俊熙那张霓虹莫测的应援牌上写着八个巨型大字:“欢迎亲爸,欢迎继母。”
泫雅推着母亲的手推车正准备像没看到似的绕过尹相弦和李泰洙快速走开,但当她看到李俊熙精心准备的应援牌上的一行醒目大字时,她在心里窃笑了片刻,然后迎着李俊熙同样扭曲到变形的脸挥了挥手,并开开心心的摘下了太阳镜。看得出来李俊熙是诚心要摆母亲尹相弦一道,虽然他如此粗鲁的做派会让身为公众人物的母亲有些下不来台。但一想到即将可能生活到一起的陌生人。泫雅还是生怕错过好戏似的将车子推到李俊熙近前。
“你不是说能搞定吗?那就让我看到你的实力吧。”
李俊熙看着泫雅清丽白腻得格外明澈的脸庞还有烟霞轻笼着的眼雾下笑吟流盼的红红眼睛,李俊熙动作夸张的摘下太阳镜。并眼睛、眉毛、手势并用着做了庆祝胜利的动作。
“当然,否则这一声哥也不应该是白叫的。”
看着一脸正色的泫雅不声不响的推着行李车,嬉皮笑脸的先一步迎面走来的李俊熙,尹相弦就是再愤怒也必须把不好的情绪抛诸脑后。毕竟她是长辈,在晚辈面前这场拉锯战她只有赢得漂亮才符合身份。
“今天这妆化得不错,还穿着这么贵的礼服裙,不知道的还以为继母和爸爸是度蜜月归来的呢。”
李泰洙的眼中充满怒火,他恶狠狠的瞪着李俊熙。“李俊熙,别在那找茬。亏你的阿姨还为你精心准备了礼物。。。”
“泰铢哥请不要这么大声的和孩子说话,俊熙今天真帅气啊!怎么看都不比满街贴着的明星宣传画差多少。”
“很多时候我都很羡慕泰洙哥呢,生了这么帅气的好儿子,那哥哥年轻一定不逊色俊熙吧。”
尹相弦笑着转移话题,主动搭讪道。说着她不慌不忙的从随身的挎包里掏出自己背着李泰洙特别为李俊熙准备的爱彼。
“对了我特别给你准备的见面礼,喜欢吗?”
就在尹相弦双手送上礼物的同时,李俊熙便当着所有人的面拆开了礼物包装,尹相弦看着举止如此乖张的李俊熙,她一时没法抽手回来。
“礼是不错,可难道我们之前没有见过吗?在你为了驾驭住爸爸,费尽心机的窃取MMBC集团的资源那阵子,我们还不是天天见面,只是不确定能否走到这一步的你对我貌似还没有这样的好感吧。”
刚刚还高兴的一把拉住李俊熙肩膀的尹相弦的脸色青一阵紫一阵的很是尴尬。她杵在两个男人之间就像一块会呼吸的木头,整个人都开始浑身不自在起来。
“俊熙,你。”?尹相弦的睫毛颤了下,不知该如何回答。
“李俊熙,你这个混小子。”李泰洙凶恶的将双手插在腰间,?双目失去焦距的瞪向李俊熙。
“这么贵的礼物怎么能被爸爸这么难听的话弄脏呢,那样戴到学校里也会惹大家哄堂大笑的。不过既然是见面礼,我想我早应该在继母为CGH到处奔走的时候送上才显得出应有的敬意。只是我的敬意跟见面礼都在后面。”
“李俊熙,你最好不要给我耍什么花样。”穿着一身正装的李泰洙愤怒的瞪着李俊熙。
“怎么会给老子耍花样,爸爸耍起花心思来,我怕是连吃瓜群众的戏份都快被抢走了呢。”
看着满脸怒火的李泰洙,一脸不情愿的尹相弦,还有那个豁然开朗的李俊熙。刚刚取完全部行李的泫雅强忍着想笑的冲动走到人群中间。机场里所有人的注意力,很自然的从那三个人那里转移到泫雅的身上。李俊熙津津有味的看了看泫雅,又看了看尹相弦。
“这不是我那人见人爱的继妹泫雅吗?刚刚看到你站在我的对面,连招呼都不打,我还弄得很不自在呢。不是提前说不愿意来的吗?怎么怕我欺负继母,不放心?”
“虽然我不像哥哥你一天天游手好闲,无聊至极。但看看课表今天一天都是巨无聊的课,那倒不如将时间花费在有可能会变得有趣的事情上。只是这么想着的,所以就来了。”
泫雅默默的看了一会儿李俊熙。
看着李俊熙放到了手推车前面的筐里的应援牌。泫雅停住脚步,并将手推车推向李俊熙。“既然哥哥对手推车感兴趣,那就推着好了。”看着李俊熙迎着那些噗噗称奇的目光故意摆出的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泫雅冷笑了一声走在了他的前面。
“尹泫雅,一会儿你叔叔要请客吃饭,你最好不要再说这种拂人面子的话。”
泫雅瞥了瞥李泰洙,李泰洙正一脸错愕的站在一旁。本想尽可能的扭转不利于自己的局面,但现在看来只要不被继子继续耍就已经是很不错了。尹相弦倒吸了冷气,站在泫雅身后缩了缩脖子,当她看着面无表情的泫雅一步步逼视着自己时,她的内心掀起了小小波澜。但她也只能稍微提醒一下她的亲生女儿。
“知道了。”泫雅不耐烦的回答道。
“大家都准备好了的话,我们就出发吧。”
“毕竟我们离开安城也有半个月的时间了,一家人是应该一起和和气气的吃顿饭,然后再找个服务员拍几张照片发到脸书上,让全世界都来为我们一家人的和美干杯。”
李俊熙看着李泰洙看向尹相弦时那一对电光火石似的眼神,他觉得十分可笑。现在看来正面突围的成功率怕是遥遥无几了,不过要是放个大招的话,自己未必会输掉这局。
“你们给我等着。”那一刻李俊熙的心里就是这么想着的。
就在刚刚打开车门,看着李泰洙和尹相弦相拥着进到车内的同同时。李俊熙一脚撵上比自己快一步的泫雅,两个人不约而同的转过身。但两个人的眼神都是气势汹汹的。
“你们两个孩子是怎么回事啊?还不上车。”?早就进到车内的李泰洙和尹相弦同时把头转向尹泫雅和李俊熙。
“如果不想一个人走到酒店,就安静点,换我来。”
听着泫雅冷到冰点的耻笑似的叹气声,李俊熙粗粗的“呵呵”了一声,接着依旧理直气壮的大声反问道。“就你从一开始便只是一味的把心事写在脸上的家伙?你以为我还能指望你多少呢。我只是想告诉你没有战略只是摆脸色根本就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你还不是一样,看来是我高估你的实力了。做事情做了个全套,到头来还是个输,那倒不如不做。不过,你今天的确是挺帅的。但我更期待的是惹恼你爸被一顿胖揍后的你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帅出天际?”
“呀,哎,你这个死丫头。”李俊熙从容的耸了耸肩,一脚迈进了车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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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氏集美庄园
顾北溟从暖壶中倒了一杯水,往杯子里又投下几片茶叶,等到叶脉渐渐疏络漾开,他慢慢端起茶杯,小心翼翼的凑近唇片之余,又望着凝在水中折射着整个房间的光洁闪光。
“一个人品茶的滋味很不错吧?”只见独自坐着轮椅蹒跚而来的顾恺麟双眼幽闭着,整个人看上去一副昏沉沉欲睡的疲惫样子。
顾北溟一愣,纤细的睫毛在白嫩的眼睑处微微晃了晃。
他将茶水抵在上牙膛前,一口一口的沁润进他干涩的喉咙。
“不知从何时起,你开始研究起我的癖好来了,只要是我喜欢的你都会一一沿袭。难怪顾氏那些老家伙们都说你像极了我当初的样子。不过一个人品茶太苦太乏味,不如有个人坐在对面,与你共赏芬芳。”
“医生说您胃不好,我的茶太浓,您最好还是不要喝。”
顾北溟扶过顾恺麟轮椅后的把手,他慢慢的推着他走近明亮的落地窗。
“干嘛一言不发的站在我的身后。过来坐在我的旁边吧,怎么夺取了别人的东西后,连聊聊心里话的机会都不想留给我了吗?你果然和我的预料如出一辙。可是你又哪里像我?”
“我哪能和父亲相提并论呢,当初父亲和大伯开战的时候。顾凯麟社长可是把大伯以及会长一脉的人全都砍掉了。那时的您也是顾氏集团的二公子,从出生开始就拥有了许多,然而在需要放弃一些东西的时候。您自然还是是舍弃不下这顶带了20年的桂冠,因此两相抉择之下您还是放弃了自己的本意。”
“所以我很怕自己的人生会重蹈父亲的后尘,至于像您,我想只有成为像您一样的人才会免去很多危险吧。”
“这种没头没尾的浑话是从哪里听来的?”顾凯麟气得连连干咳,口水差点噎住喉咙。
顾北溟说着从桌子上的公文包里掏出一份人员名单,而这张名单上的人清一色都是毫无缘由的情势下被迫远走他乡的。
“那么下一张人员表上的人就是当年开始一直站在父亲身后的忠实拥护者吧。全部,每一个都是你的棋子,而他们在庇护你一步步走到一门独大的富豪榜榜首之上后,又全部得到了应有的好处吗?”
顾恺麟的眼角缓慢的悭开一条细缝,高烧中他的视线虽然弥蒙得很,但脑子却非常清晰。
“精明如你,难不成你真的以为姜连勋是偶然间看到这份名单才递到你的手中的吗?你就没有想过这中间会不会有我想故意传递给你的信息?或者这一份名单他到底想做怎样的文章。一个人在事业场泡久了,就会发现没有一个人可以是真正的亲信。”
“不论姜理事为人如何,在那之前我念念不忘的,是在妈妈和您被迫离婚的时候,您是不择手段的达成自己目的的,现在的您失去了您所珍惜的全部,但我想不明白到了最后您也是顾氏的前任继承者,父亲现在是想毁掉自己的心血吗?就因为如今在位的并不是自己最偏爱的小儿子。所以您当年的做派又要被利用起来重新来过吗?”
“是仇恨蒙蔽了你的双眼,所以你眼中看到的都是不堪的一面是吗?你只看到了我的争权夺势,却没有看到你那个不成气候的大伯现在虽然小生意却活得比从前更自在。说到底是你的自私造成了你现在的狭隘。”
若不是经历了两次心脏大手术,顾凯麟也不会将大权提早交给顾北溟,因为他很清楚,无论是雷厉风行的顾北溟还是依旧游手好闲的北辰,他们都是无法分担这份沉重的责任,相反两个孩子若是在各自生母的挑唆下竭尽全力的拼个你死我活。那么,无论是谁坐在他的位置上,都会将顾氏引向深渊。因此,在顾北溟未和李贤真结婚以前,即便顾北溟深受重用,但遗嘱里关于两个儿子的股份几乎是持平的。只是在北溟婚后,出于李氏的压力,始终无法轻易决定要站在哪一边的他不得不暂停了对顾北辰的过户。但即便如此,他最怕的一幕也还是发生了,为了再次树立威信,让自己这顾氏第一大股东位置坐实的顾北溟终究在母亲的挑唆下,将顾北辰的身份曝光于世。而这样的消息却只隐瞒住了一个人,被关在顾家的女人郑世兢。
“我听说你去德国在顾氏下的几家公司考察过,说说你对德国人管理方面(家族企业)的看法吧。”躺在轮椅上的顾恺麟抬起头望着顾北溟。
“看来姜理事真是一五一十的都跟您汇报了行踪,就像当年你安插他在我跟前,明着是帮衬,实际上和眼线是一样的。”
顾恺麟从被子里将手伸了出来,只见他的额角出了很多汗。
顾北溟横扫了一眼,继而从轮椅后面的储水箱里取出热毛巾,拧干后帮他擦拭着他额头、脖颈上的豆粒大的汗珠。
“我知道你对我的恨意从未有半分消退,但对于一个对你来说彻底失去威胁的老人而言,你的所作所为是不是太过分了些呢。虽然你一直在我的势力之下,但我也的的确确看了你半辈子的眼色。”
顾北溟帮着父亲将手放回进被子,又飞快的跪在一旁,为他一次次的掖好被角。
“过分?父亲过虑了,我从未对父亲做过什么。或许是父亲误信小人的话才对我有了这样的偏见,连带恨意都是空穴来风,还请父亲安安静静的养好身体。那些无关紧要的人还是能不见就不见吧。稍后我也会吩咐下面的人,每一个进出的顾氏的人都要向我汇报。”
顾北溟试了试父亲的额头,看着父亲双眉紧蹙,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他急忙从桌子上拿过手机。“务必第一时间通知到顾氏集团的所有人,不经我的允许,不许私自出现在我的家里。”
顾凯麟默默的看着玻璃窗里表情坚决的顾北溟。
顾凯麟刚转过头,顾北溟就从容的挂断了电话。
“我老了也病了,就算不被你幽禁,我的翅膀也扑腾不了多久了。反倒是你,不论你最近做出多少动静,我还是希望你能将家族企业放在心上。当年的我单打独斗的开疆扩土总是有分身乏术的时候,德国佬把家族企业看得很重要,能沿用至今,很多成功的经验也是可以借鉴的。毕竟外面的雇员再好,不是自己的买卖,谁都会多个心眼。而只有自己的亲兄弟,不论何时,他的胳膊肘都只会拐向自己的家人。”
顾北溟放开双手,暗沉的光线下他摇摇头,摸着鼻子苦笑。
“那您当年呢,可有跟您的爸爸提议股票也好、房产也好都是两个儿子平分。”
“我的眼前还时常闪过你小时候的模样,你是那么活泼善良,懂事又聪明。那时候的你会为一只生病的狗狗哭泣,会为自己帮不到别人而自责。虽然在我眼中我总是嫌弃你幼稚软弱,但那时候的你却是我怀念多年的最好模样。”
“在你10岁的时候,就习惯性的用英语和海外的朋友交流,用法文写下日记、用韩文自言自语。虽然我知道你总是满腹心事,但你依然让我觉得很骄傲。看看现在的你吧,跟10岁的顾北溟相比,你真的不怎么样。”
“省省吧,父亲您就是因为爱胡思乱想,病痛才一直拖到现在还不见起色的。在父亲眼中同样的宠爱、同样的创伤就是公平吗?这么看来我貌似可以算成是受到您的宠爱长大的呢,因为只有这样您才会将对北辰的熟视无睹,不那么耿耿于怀。所以这个锅我一直在默默的背着。而你因此将你的默然生性看成是应该应分的。”
满屋寂静,顾恺麟很努力的做出精神抖擞的样子,霍然间,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很是圆润。但黑漆漆的眼瞳只是清晰片刻,终于还是被昏昏沉沉的瘴气包裹。
“或许曾经我的确伤害了所有人,但是到了我现在数着日子算生命的现在,我只是想去弥补。而你,就怕到死的那一刻也还是觉醒不了。”
“想必你已经忘记了一件事情了吧,在你看来最绝望的是10岁,而李贤真就是在那一年看到了如此光芒万丈的你后真心喜欢着你的。甚至说在我和李氏定下婚约前,为了能如愿嫁给你,她根本就不会搭理那个和自己同龄的顾北辰。一生只一次情真意动到头来落得和我这黄土埋过脖子的人一样下场。”
“够了!”
顾北溟转过身就把桌子给掀翻了,桌子上摆放的工艺品包括价格不菲的名家字画,全都掉在了地上。
“您这么说我会以为我也是您从小宠爱下成长的孩子。”
“清醒清醒吧,爸爸,您的二位夫人还等着你带着愉悦的心情一同赴宴呢。”
顾北溟生气的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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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不错,上个礼拜你是穿着一条雪纺玫瑰花的针织长裙来顾氏的吧,还是特别修身的那一种。虽然?是夏天,但我觉得在我们这样讲究门第又保守传统的人家,你这样打扮实在不伦不类。”
刚刚走到餐厅门口的郑世兢闻声停下脚步,她将耳朵竖在门上听了好久。
“夫人,我一定会注意的。”餐厅里传来一个女声娇怯柔弱的声音。
“不是你说下次注意就可以的,我提醒了你多少次短裙也好、热裤也好,这样暴露身材的衣服不要穿到顾氏来,怎么在这工作了两个月的你还看不出这个家的氛围吗?当我们顾氏是你们穷人的菜市场可以随便搔首弄姿的吗?”
女孩默默的低下头,用眼角余光扫视着顾北溟的房间。
“请容我最后一次提醒你。V领的衣服,耳钉、项链,甚至是指甲油和香水,这些东西都拜托你妥善的保管好,还有不要以为隔着袜子就可以把指甲油涂在脚指甲上,既然进到我们这样一个严肃家风的人家,还请你不要把外面那些混浊的脏气俗气带进来,OK?”
文素利歪着脑袋拉着一张脸,像审视犯人一样,看着刚刚进到餐厅准备就坐的郑世兢。她一边用手敲着放在桌上的苹果手机。一边不带一丝感情的上下打量着郑世兢的衣着。郑世兢假装看不见,并一如往日一样的坐到文素利的身边。并不停的摸了摸自己的最新款迪奥耳坠。
“还有你应该发现了一个问题,在我们顾氏根本找不到一个娱乐设施,当然除掉那个不争气的二公子顾北辰,其他人都是很谨慎的守着规矩过生活的,我说的没错吧,郑世兢小姐。”
文素利神色淡淡的,即便是温声,郑世兢也还是不自在起来,特别是听到“小姐”二字从那个面无表情的女人嘴里轻易的说出来,她吓了一跳,继而焦急的张了张嘴,迎着文素利那双冷淡得令任何人都不容分说的眼睛,她的脸因屏息而涨得绯红。
“文夫人你。”郑世兢尴尬的看了看一脸惊诧的女佣,又借着低头揉揉眉心的空档看向双眼微闭的坐在旁边的文素利,机敏的她并没有立刻回复文素利的话,相反她一边说着一边反复在脑海中斟酌,等到她再次将眼光投向文素利时,文素利慢慢睁大眼睛,并在那一瞬间用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傲然态度看着她。
每一秒钟都仿佛隔着一个世纪,
看着眼神慌乱的郑世兢,文素利笑了:“我忘记了现在已经是郑夫人了。”看着郑世兢比刚刚还要红的脸,她的笑容愈发灿烂起来。
“既然已经是顾氏的女主人,我想当主子的怎么也要以身作则,为底下的佣人们打个样子出来吧。否则传到外面去,还以为顾氏的人都不分尊卑,没有教养呢。果不其然应了那句老话,上梁不正下梁歪。”
文素利一动不动的盯着郑世兢,可郑世兢却不会因此妥协。
“文夫人你似乎对我有成见,至于这么含沙射影的拿着佣人的事情映射我吗?”?郑世兢的脸一阵灰白,然后倏地通红起来,就连耳根也如肿胀起来似的散发着猩红的热气。尽管她的口吻依旧很客气,但从话语中依稀能看到她对文素利的话有多在意。
“这叫什么话,佣人就是佣人,主人就是主人。佣人再喜欢穿热裤也会为了饭碗而迁就一下,因为她知道付钱的人说的话永远是对的。可是你不一样。“文素利的嘴角依然挂着和煦的微笑,但她的口吻越发恶狠狠起来。
“你一定也是很烦来顾家当差吧。”
“不是的,夫人给了我很多钱,而我恰恰很缺钱。”听着女佣坦诚的话,文素利眼珠转了转,再次看着映了一脸晚霞闷声不哼的郑世兢,特别是看到郑世兢那一双如冰寒幽井般深邃无光的眼瞳。她反而兴高采烈起来。
”佣人为了钱可以不要face,佣人从顾氏辞职还可以再谋财路。可是你就真的断了活路了,郑世兢小姐。因为你没有生存的能力还太要脸了。”郑世兢羞愧难当的将颤抖着擦拭过唇片上口红的方巾抬手丢在桌子中央,她失魂落魄的看着雪白的餐盘里自己脸上簌簌抖落的树叶,那一刻她有多希望自己可以是隐身人。
潮湿的泪雾涌上郑世兢熬红的眼眶。郑世兢呆呆的望着反光的落地窗外晚风拂过洋槐后落在地上的静默剪影。
文素利下定决心要让郑世兢吃不下晚饭,看着郑世兢一副吃哑巴亏的窘迫脸色还有听着支支吾吾说不清楚的含糊其词。文素利似笑非笑着收回了目光。
“告诉我,你每天除了吃吃喝喝还经常做些什么呢?化妆再就是晃你的手爪子,
老会长身体不舒服,怎么不告诉我?”
闷雷一般的黏重咳嗽再次从两个女人的背后传来。文素利看着面色撒白,胸口气促的起伏着,又许久不说话的郑世兢。
“这暮年人就是这样,即便你不用说我都理解,这人今天看着气色还红润有些血色,过两天便神情黯怠,茶饭不思。总之不论面色如何,人肯定是不舒服的。所以你还得多照顾照顾,虽然你还年轻,但照顾老人的同时也得爱惜自己的身体,别到时候陪进去一个还得搭一个救不划算了。对了,你要是实在照顾不过来的话,要不就多跟我汇报汇报吧,他这样的病症也是熬人,作为北溟会长的亲生母亲我也应该出一份心力。”
郑世兢怔怔的将头从雪白的榻榻米上扭回来,她拧紧唇片,用黑漆漆的大眼睛死死的盯着文素利。欲言又止了半晌,缓过一口气来的郑世兢凶恶的瞪着她低吼道:“我真是不明白,你的用意何在。你到底是希望顾恺麟身体复原,还是希望我们两个人一起奔赴黄泉呢。你到底是希望他死,还是活?”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呀,难不成你是等着那老家伙离世,我好仗着这点户籍混一份财产切割吗?我的天啊,你还能不能再笨一些,怎么你以为这世界上所有女人都和你一样明知是傻人心思笨肚肠,却还是不自量力的算计着别人家的东西吗?”
文素利冷哼一声,仰起头用更为犀利的眼神瞪了回去,就这样两个人的目光就像扭打在一起的两条电线,穿出一连串的电光火石。
“什么?别人家。哎呦,都听听看。不知道是谁在学校吃了亏就一大早的来别人家闹。精力也够充沛的,倒看不出来都已经是人老珠黄的老女人了。”
郑世兢搔了搔头,望着整洁得闪光的房间,?摇头晃脑的说着玩弄起自己的指尖。
“不属于顾氏的,应该只有住在这里的你吧。连户籍都入不了的野女人,还敢在我面前嘚瑟。”
听到郑世兢挑衅的文素利的目光渐渐变冷,她冷冷的打量着那个将看向手指的脸慢慢醒转着,用难以置信的眼神望着自己的郑世兢。
“破户籍谁稀罕,一个女人要是连男人的心都拢不住那才是最大的败笔呢。”
从刚刚的僵持中勉强晃过神的郑世兢的眼中简直能兴奋的闪出光芒。
文素利的眼底冰寒一片,就连肃冷的五官也因为羞耻和愤怒扭曲在一起。
“呀!?还说什么破户籍?正是你不屑一顾的破户籍作祟,就连你生出来的孩子,现在都不会完完整整的属于你。这么看来顾氏的两位继承者可都是我文素利的儿子呢,而你连和那个恶心的男人的爱情结晶都被我剥夺了。果实进了别人的口袋,你还揪着可怜兮兮的爱情做花瓣不放吗?爱情,爱情从来都是你这种呆头呆脑的蠢货拿来遮挡你一无是处最好的遮羞布。”
“是,我的确不像你可以凭自己的努力平步青云。可我也不像你为了保住位置整天战战兢兢的过自己的人生,生怕一个棋崩掉满盘皆输。所以,即便有一天我真的混到流浪大街的地步,我也没有什么好抱怨的,相反我很知足。在我风光的时候我想去的世界各地,我都挨个看了四季。而你连半点时间都没有。”
“况且人生还长着呢,即使北辰现在还不属于我,但谁敢保证,他会永远不属于我。你别忘了他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即便你争得他名义上母亲的位置又如何,你别忘了他已经是法定的成年人了。除了看你点眼色,他不需要你的庇护。你不会想当然的以为你还是可以拿户籍拴住他吧。这么说来,如此卑微不堪的我能和叱咤风云的文夫人相提并论,我还真是荣幸之至啊。”
“你瞎嚷嚷什么?小三而已,还真是越来越不要脸了。”
文素利忍无可忍,打了郑世兢一个耳光。郑世兢别过脸,一时无言以对。
“打我?你居然敢打我?”
“我是原配,早就该扇这一巴掌了。拖到今天,呵呵,你脸有多疼我的忍耐就有多重。”
“喊啊,把那个恶心的男人喊下来保护你啊,让他继续站在你身前为你遮风挡雨啊。呵呵,童话故事看多了,不论长了多少皱纹人都不会害臊。”
“文素利!”
就在文素利再一次抬起了手的同时,郑世兢吓得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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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容华丽的牡丹馆
隔着水晶般的旋转玻璃门,一个穿着哑金色亮片修身长裙,并梳着一头清爽的及肩长发的靓丽女人走了进来。当她站在大堂中央时,璀璨的灯光下,她就像即将登上舞台的明星般万众瞩目。与此同时,就连同是女人的尹相弦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娴雅的织锦窗帘随风摇曳着,幽幽的月光照在一幅幅精美的油画上,而那个女人随手撩拨着窗帘,那十指竟如出水芙蓉般柔软细嫩,如雪的眼睛盈盈闪闪含着缠绵的碧波,晚霞般的霓虹怒射在她若三春之桃般俏丽的面容上,一时间就连顶棚上如星海璀璨的吊灯也显得灼灼无华。单单只是那一幅行走的油墨看在同是美女的尹相弦眼中,她的心便已是沉沉的震撼到了。
那个气质如兰、肌里细腻如水的女人在侍者的指引下,穿过大厅向酒店深处走去,当她经过金碧辉煌的连廊并与惊讶得微张嘴巴的尹相弦擦肩而过的同时,她微微扭过脸一脸娇羞的冲着刚刚从洗手间里走出来的李泰洙招了招手。
终于来了!坦白的说,在刚刚李俊熙看到继母尹相弦看向那个女人时目瞪口呆的样子,他便感到了由衷的欣慰。就在同时,看到尹泫雅怔怔的转过头那一副同样呆呆的样子,李俊熙的心情简直燃到high值。而真正让他差点忍俊不禁大笑出声的则是李泰洙颤抖得近乎畏惧的手。
清凉的夜风带来沁人的芳香,女人笑意盈盈的走向尹相弦和李泰洙中间的位置。就在尹相弦后知后觉的急忙拦住女人的瞬间,女人已经温柔的挽住了李泰洙的手臂。辉煌的灯光下,她浑身开始散发着春风般温润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