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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宅学院的夜晚十分安静,静寂的空气有些紧张,似乎随时可能发生什么事情。虽然这里并没有宵禁的规定,但如果当晚没有进行特殊的课程,所有学员——尤其是一年级——都会自觉的回到自己的房间里不再外出。
一直找机会练习舞姿的叶芊,也不会在晚餐后继续停留在城堡中,而是回到位于城堡外的一年级宿舍里,自行做一些基本功的锻炼。
因为专注,所以优秀。对待学员们严厉到近乎刻薄的L在舞蹈课上也只夸过叶芊一人,就算暮希能让自己做出和叶芊一模一样的动作,L也只会批评她匠气十足。
不过这是叶芊用大量课余时间换来的,而叶芊也因为体力的消耗,每天几乎沾床就睡。这给暮希的夜游制造了充分的条件。
夜晚的城堡幽静又黑暗,走廊的壁灯里摇曳着点点烛光。
暮希以前不觉得自己是个胆大的人,但在孤儿院的经历,让暮希的内心时刻都要强大起来。虽然在这个有些陌生的环境中,好像随时可能冒出些恐怖怪物的城堡里,她却觉得像是回到了自己家一样自在。
明明刚刚来到这里没多久,H给的地图也只是粗略的看了几遍,但暮希就是能灵巧的绕过偶尔出现在走廊里的二、三年级学员,不惊动任何人,自己平安到达目的地。
暮希的目标是位于礼堂外缘的那扇侧门。H给她的地图上有标注这是执法者巡逻的范围。而暮希莫名的觉得,神秘男生白天出现在自己面前是给出了一个讯号。
事实证明,她没想错。
“距离执法者巡逻还有一个小时,你来的太慢了。”
穿着蓝衣执法者制服的神秘男生,环抱着双手,略显不耐烦的说,“我以为你还有点脑子。”
暮希瞪着他,“你……”她把口中对神秘男生隐瞒的细节的那些抱怨咽了回去,毕竟是她为了沈楠和一句“黑暗之地”而冲动的答应对方进入御宅学院的,“你知道她们都是会失去记忆吗?”
神秘男生沉默了。
他低垂着眼睑,戴着白手套的食指轻轻的敲击自己的胳膊,嘴里没发出任何声音,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似的。
“你知道这座城堡有一处地下室吗?”暮希回忆着A特意给自己看的画面,“不,那里更像是地牢。”
执法者挑了挑眉,“我以为你还要过一段时间才能找到所谓的‘黑暗之地’。”
他的说法肯定了A的话。
“所以你是因为知道,御宅学院就是所谓的黑暗之地,才特意来找我……”暮希急切的追问,“你知道我关于我父母的下落?”
神秘男生把环抱着的双手放下,不动神色的看着暮希,“现在还不到告诉你的时候……你是怎么知道地牢的?”
“有人告诉我的。”暮希抿了抿嘴,“既然我答应了和你一起探索这里,我们现在也算是合作伙伴了,你就不能更坦诚些吗?”
“你可以先告诉我是谁告诉你关于地牢的事。”
“一件换一件。”暮希竖起了一根手指,直到等到对方做出微微点头的动作后,才继续说,“你知道A先生这个人吗?”
神秘男生皱起眉头,“这是一个很神秘的人,执法队对他讳莫如深……是他告诉你的?”
暮希把A的那番话说了出来,“虽然你们俩对我来说都是突然出现的神秘人,但好歹你还掌握着替我‘下线’的权力。”
暮希耸耸肩,坦率的说,“我不会对你隐瞒什么,但如果你还是一副‘我什么都不用知道’的态度,不告诉我你的下一部计划,我就要按自己的步调来调查了。”
“鹿泽。”他突然说,“这是我的名字。”
“好吧,我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了。”暮希没问这是不是他的真名,反而对他眨了眨眼睛,“这算是被我的诚意打动了?我在这里的名字是暮希,以后你可以这样叫我。”
鹿泽轻轻的哼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A说的话没错,排名越高的女神,知道的越多,但她们丢失了过去的记忆,接受学院给她们的新身份,甚至按照森罗公司的意愿开始为排名而不断争斗。”
“你已经见过沈楠,不,应该是楠罂栉了,你想让她恢复原本的记忆吗?”他突然提起了这件事。
不等暮希说什么,鹿泽继续说,“学员中曾发生过‘入邪’的事件,发病的学员会突然说出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有时甚至会对身边的人展开无差别攻击。之后病人会被执法者直接送去校医院就医,但至今只有一人成功‘痊愈出院’,其他的人都不知所踪。这种情况大多发生在排名位于前三十的三年级之间,上一个被送去校医院的人就是阿瑞斯的前任领袖赫拉。”
“赫拉?她不是在上一次进行礼拜时被开除的吗?”暮希惊讶道,“她……她们说赫拉是因为考核关卡设置的不合理,触犯了守则……”
“她们当然会这样说。”鹿泽冷笑道,“用点脑子,在学员中威望甚高的赫拉会犯这种错误?”
暮希沉默。
学院的一年级之中接触过赫拉的人几乎没有,她们关于赫拉最深的印象,只有突然被宣布礼拜失败的惶恐。
但艾莎不同。
作为阿瑞斯级长的二年级学员,艾莎在代替G给一年级进行基础武术指导时,曾经下意识的说过“如果是赫拉大人”之类的话,虽然她很快掩盖住了自己的失言,但不难从她的言语间看出她对赫拉的尊重。
这种尊重不比黑泽尔们对楠的尊重低。
“痊愈的人,是谁?”
“阿瑞斯的最强者立槿。”
鹿泽上前几步站在了暮希面前,一字一顿的说道:“听着,你要在礼拜时选择阿瑞斯。不管A是出于什么目的才对你说的那番话,现在只有阿瑞斯才是你最好的选择。”
“领袖对其他学员的权力是绝对的,只要没有触犯学院守则,执法者无权干涉她们的任何行为,有着幽尼和楠的存在,尤朵拉和黑泽尔对你之后在学院中的自由行动都是一个禁锢,只有失去了领袖的阿瑞斯……”他低头盯着暮希的眼睛,“立槿迟迟不愿接受阿瑞斯领袖的称号,也许是因为她知道了什么。”
“又或者是记起了什么,却通过某种手段躲过了森罗公司的监测。”鹿泽把手放在了暮希的肩头,“如果你能赢得她的信任,说不定能找到让楠罂栉恢复记忆的方法。”
恢复记忆?
暮希的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