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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话可真是说的够绝的，就好像把高阳公主当做是一个来到洮州要饭的乞丐了。这种干巴巴的硬馒头，别说是高阳公主难以下咽了。就是跟随在她身旁的那两名宫女，都不曾吃过这样难吃的东西。
也难怪先前那名宫女回去之后，脸色会那样的难看，感情她也觉得这样的食物，对她们主仆三人而言，那就是羞辱。
没错，这就是羞辱，而且还是非常直接的羞辱。这样的东西根本没有人去吃的，程怀亮都不曾吃过这东西。今天他是特意让人准备好了，在这里刁难高阳公主的。
他没有别的用意，目的其实非常的简单，那就是让高阳公主明白，这洮州绝对不是她这个公主该来的地方，还是赶紧回去吧。
委屈在内心之中蔓延，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如果李二现在就在洮州的话，她一定跑着去找自己的父皇告状。可她的父皇不在这里，她也没有办法见到他，更何况她也未必有脸面去见皇帝。
这样的委屈，高阳公主算是头一次感受到了，而且她也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自己的命运。倘若别人不把她当做是公主来看待的话，那她和乞丐没有一点区别。就像现在，程怀亮说的非常的直接，就是当她叫花子一般的对待。
“亏你好意思说的出口，昨天你怎么还在吃肉？”高阳公主心中的委屈汇聚成了江河，她内心的愤怒磅礴而其，冲着程怀亮怒声喝问。
没错，昨天回来的时候，程怀亮立刻就让下边的人好酒好肉的招待着。昨天他可真是吃好了，那是一点都不假。
刚刚他说出这样的话，那也没有考虑到这一点，没想到被高阳公主直接给揪住了。这让程怀亮多少有些尴尬，毕竟自己被当场戳穿。
“那……那只是……只是昨天而已！”程怀亮很快就想到了借口，直接反驳道：“除了昨天之外，以后我也都只是吃这个。”
“那你给小兕子吃什么？”高阳公主继续质问着。
“小兕子当然要吃点好的了。她可咬不动这馒头。”程怀亮这一点倒是没有说谎，在这个地方不管是委屈了谁，那都不能委屈了小兕子。
高阳公主渐渐咬住了自己的嘴唇，她瞪着一双泪水盈眶的眼睛，狠狠的看着程怀亮。
她已经很清楚了，程怀亮这是故意在针对自己。洮州怎么可能什么都没有，怎么可能到了顿顿吃干馒头的地步。即便这里再穷，那也该有百姓吃的东西。
一时间，高阳公主一下子想明白了这件事情，她心里一怔：“这家伙分明是想要逼我离开洮州！”
“好，那我以后就天天吃这个。”
在稍许的停顿之后，高杨工之一咬牙直接就答应下来了。
一旁的两名宫女听到这话，当即一惊：“公主，你怎么能吃这种东西呢？这怕是喂猪，猪都不会吃的。”
宫女急忙劝说，好像生怕高阳公主遭了罪一样：“是啊，公主，我看咱们还是离开洮州吧。既然程校尉不欢迎我们，那我们也就不要继续留在这里给他添麻烦了，还是回长安吧！”
好不容易有这样的一个契机，宫女急忙又向高阳公主提出了回到长安的想法。
她们两人的话，那都是在劝说高阳公主，可却让程怀亮无端端的有些不知所措了。
刚刚那宫女竟然说这干馒头，就是拿去喂猪，猪都不会吃的。可程怀亮现在嘴里还嚼着这馒头呢，这不是骂他猪都不如吗？
高阳公主很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原本都快要哭了的她，突然噗呲一声就笑了。
听着这一声笑，两名宫女不明究竟，程怀亮一把将馒头扔在了桌子上，怒哼一声气冲冲的就走了。
既然自己提出了这样苛刻的条件，高阳公主都答应下来了，程怀亮又能有什么其他的办法呢？他只能悻悻然的离开，然后再想其他的办法，看是否能够让高阳公主知难而退，明白这洮州不是她该待的地方，赶紧回到长安才是。
看着程怀亮一副奸计没有得逞的模样，高阳公主这心里反倒是高兴了。
她低头又看了看桌子上的这些干馒头，却不禁再次皱起了馒头。她也很清楚，这些东西对一些穷苦的百姓而言，那是活命的食物。但是对她而言，这绝对是难以下咽的糟糕东西。
“把这馒头拿了，我们回去。”高阳公主深吸了口气，平复了自己内心的情绪，向两名宫女吩咐道。
两名宫女傻眼的指着那些馒头：“公主，你该不会真的要吃这些东西吧？”
“公主可不能听那个程怀亮胡说啊！他一定还有好吃的，这是故意在羞辱公主你啊！咱们就不吃，看他还敢让公主你受饿不成吗？”宫女比起高阳公主来，还要气愤的多，她们自然也不乐意吃这样的东西。
从一开始还称呼程怀亮为将军，后来变成了校尉，现在更是直接直呼其名，可见在她们两人的心中，程怀亮的地位那是直线下降。程怀亮这是没有在她们心里留下好印象啊，让她们如此不满。
但高阳公主没有理会这话，直接就向着外边走了。
留下两名错愕不已的宫女面面相觑，她们一会看看对方，一会又看看馒头，不知道该怎么办。但很显然她们也只能带着馒头离开了，这可是公主的吩咐，她们总不能连公主的吩咐都不听吧？
“哎！公主真的是铁了心了，都这种情况了，居然还不想着回长安。”宫女之一很是不解的说着。
这长安那是千好万好啊，这洮州即便还有这么一座小小的城池，那也是不毛之地啊。
现在可好，她们也只能在这不毛之地继续待着了。
另一名宫女也是不解：“就是，我倒是觉得嫁给房遗爱房二公子那是咱们公主的福气。毕竟长安城内谁不知道房二公子风流倜傥乃是人人敬仰的人中龙凤啊！他为人谦逊，几次与公主一同出行，那都是彬彬有礼，风度不凡。哪像那个程怀亮，根本就是一个土匪流氓，和他老爹卢国公一模一样！哼，真是讨厌！”
程怀亮这般对待高阳公主，可是顺带着把这两名宫女给得罪了。她们现在可是什么难听的话都敢往出来说，谁让高阳公主不在呢。她要是在的话，这两名宫女或许还会忌惮一下高阳公主的威严。
“就是！”另一人点头应着：“亏公主还如此忍让着他，堂堂公主这般受人欺负，传扬出去只怕是要让人贻笑大方的。更何况，咱们招谁惹谁了，还要跟着受这样的折磨。要是让我来决定的话，必定要从这里离开，返回长安。任谁都看得出来，程怀亮这是故意刁难公主呢，他心里不怀好意，还说的如此冠冕堂皇。”
这两名宫女倒是看得明白，知道程怀亮这是在故意刁难高阳公主。
当然高阳公主何尝不知道这一点，但是现在的她可没办法回去，毕竟她回去之后，可就没办法掌握自己的命运了。
憋着一肚子火气的高阳公主，回到了自己的住处之后，疯狂的向着房间里的一切撒气。这对她而言，完全就是家常便饭的事情。不过这几个月她可很是消停，这样的事情已经很久没有做过了。
现在好了，被程怀亮完全给激怒了的高阳公主已经什么都不管了。
两名宫女随后回来，远远的就听到了房间里传来的巨大动静，她们顿时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苦着脸相视一眼，也没有着急着进去，而是在外边等着了。反正高阳公主要撒气，就让她撒气吧。现在她们两个进去那也是于事无补，根本没办法阻挠早已经陷入了疯狂的高阳公主。反倒是不小心还会被高阳公主砸中，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聪明的两名宫女在门外等待着，一直要到高阳公主彻底消停下来之后，她们才会进去收拾残局。
而那边程怀亮，现在心里也是不痛快。他下了狠心要把高阳公主逼回去的，但是高阳公主是完全就是油盐不进的主，都到这个份上了，她还是没有回去的意思。
这让程怀亮有些不爽，毕竟他以为高阳公主根本受不了这样的委屈。
“这个高阳，难不成她是要赖在这里不走了？”程怀亮心里没好气的想着。
虽然说，他猜测高阳公主来这里的目的，就是要让自己给她把婚事的事情给解决了。毕竟这是他自己答应高阳公主的，这一点程怀亮也是认可的。但是事情到了现在这个地步，高阳公主一直早洮州的话，那绝对不是一件好事情。
最近的事情，已经足以让李二烦心了。程怀亮可不想将这些事情再揽到自己的头上来，原本李二还能按捺住的怒气，只怕因为这件事情之后，再也不会对程怀亮有丝毫的忍让了。
不管怎么说，程怀亮必须要让高阳公主先回去才行，至于婚礼的事情，那还得回京城想办法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