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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一路前行，谁也没有再开口说话。知道傍晚时分，他们看到了皑皑一片的远方，才感觉到距离洮州没有多远了。
之前的一场大雪，让洮州这片土地变成了一片雪国。
篝火被点燃，士兵们忙碌着热着食物，顺便把水热一下，不至于在这寒冷的天气里，吃这些冰冷的东西。
“你不担心吐谷浑的骑兵会寻着烟火找来吗？”
单鹰看着眼前的情形，向程怀亮问了一句。
倘若没有今天的遭遇，单鹰也绝对不会问出这种白痴的话来。可偏偏今天他们在大唐的腹地之内，遭到了吐谷浑骑兵的袭击，不得不说，这是一件非常令人可疑的事情。如今他们在这里生活造饭，难免会出现什么意外。
但程怀亮并不担心这个：“放心吧！他们不会来的。边境一场大雪，他们想要从付俟城出来，可没那么容易。今天这一股骑兵，无非是他们驻扎在边境的一小部分力量罢了。”
正是因为之前下的那场大雪，让程怀亮并不担心吐谷浑的骑兵会来报仇，尤其是在这夜晚，他们想要穿过雪地，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就向这次从洮州来到这里，他们便是艰难重重的。
“你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单鹰继续问着，他心里有不少疑惑。
程怀亮没有犹豫，也没有隐瞒：“我是来找小兕子的。”
“哦？这么说来，你在几天前就已经知道晋阳公主失踪的事情了？”单鹰立刻做出了判断，知晓了程怀亮知道这件事情的时间。
依旧，程怀亮没有隐瞒，他点着头：“没错，怀仁县公郭老，不日前自京城带了两千骑兵驰援洮州，这件事情正是从他的嘴里得知的。他从京城一路寻找到洮州，并非发现小兕子。我原本以为小兕子是去了汾州，这次带人是直奔汾州的，没想到在半路上就遇到了你们。”
事情的经过已经说得很清楚，程怀亮可并非是偶然出现在这里的，而是冲着小兕子来的。也正是因为他有这样的担忧之心，才避免了今日没有发生悲剧。
看着程怀亮，单鹰的眼神闪烁，很显然他还有什么问题要问，但是话到了嘴边，却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
“你还有什么要问的？”程怀亮看到了这一点，见他不说话便主动询问了一句。
可单鹰摇了摇头：“没什么了！
”
虽然明知道单鹰还是有问题要询问的，可程怀亮也没有强迫这他说出来，更何况他也未必能够强迫的了单鹰。
在马车上颠簸了一天的小兕子，早在之前便在程怀亮的怀里睡过去了。而那两名宫女劫后余生的喜悦只是让她们兴奋了短短的一会，在这之后很快便被疲倦侵扰。可她们不敢随意的睡着，毕竟在两位公主身旁睡觉，着实是不敬的行为。
好在高阳公主体恤她们，让她们睡去，两人这才睡了过去。
而车厢之内，也唯独只有高阳公主没有睡着。并非是因为车厢内太冷，反而车厢内不冷，还有些暖和。她之所以无法睡着，还是因为此行前往洮州，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程怀亮。今日与程怀亮刚刚相见，话还没有来得及说上一句，便被程怀亮狠狠的训斥了一番，这让她原本来这里的着程怀亮的目的，突然变得无法开口了。
围坐在火堆旁，程怀亮吃着干粮，向士兵要来了烈酒，分给了单鹰一些，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陈氏三兄弟吃过了东西之后，立刻就守卫在了马车的周围，他们的任务就是保护小兕子的安全，让他们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骑兵就围绕在马车周围搭建了营地，所有人在这里休息。虽然刚刚和单鹰的闲聊之中，程怀亮并不担心会再次遇到吐谷浑的骑兵，也觉得不会再有什么危险了。可为了安全起见，他还是让士兵们在扎营的时候，空出了一条通道来，为了方便骑兵以及小兕子的马车出去。
“看来你们在洮州也不好受啊！”
突然单鹰看向程怀亮问了一句。
这一句话让程怀亮有些错愕，他不明白单鹰所指的是什么，但是这话却说到了他的心坎里，在洮州确实并不好受。
“是啊！在洮州确实不好受啊！”程怀亮感慨了一句：“憋屈的很。”
“那是自然，吐谷浑的骑兵都敢如此肆无忌惮的在大唐的土地上横行，可想而知在边境的地方，那更是骚扰不断。”单鹰通过今天遇到的吐谷浑骑兵，便推测出了程怀亮他们在洮州的情况。
程怀亮没有否认，点头应可“没错，我们市场能够看到他们骚扰附近，却对他们没有任何的办法。如今一场大雪冰封了洮州外的疆域，一时间他们不会再来冒犯。今天这股骑兵，应该不是从吐谷浑方向来的。”
这一点程怀亮是能够肯定的，毕竟那样的积雪之中，很难行走，又很容易遇到他们的狙击，所以吐谷浑的骑兵不会犯傻。
“接连三波人前来追杀小兕子，我只是猜测这件事情和你有关系，并不是完全就说这事你的过错。”他像是在为自己之前所说的话进行辩解，毕竟他之前的话几乎认定了这一切就是和程怀亮有关系的。
程怀亮摇了摇头，他并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除了担心小兕子之外，对于自己如何他从来没有去考虑过。
“无所谓！”程怀亮深吸了口气，将腹中的热气全都呼了出来，白色的雾气在面前生成，遮挡在了他与单鹰两人之间。“我并不在意你说的那些话，但你的话却多少有些苗头的。小兕子年幼，而且她只是一位公主，根本不具备任何威胁到别人的能力。如今有人想要将她置于死地，那绝对不是冲着她来的。或许，这些人真的是冲着我来的。”
话说到这里，程怀亮停顿了一下又道：“或许是冲着皇帝也不是没有可能。”
小兕子是皇帝李二最宠爱的女儿，这是天下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如今小兕子遭遇这样的危险，很难不让人想到，刺杀小兕子的人或许就是要争对皇帝李二。小兕子死了，那李二必定会龙颜大怒，到时候必定要对这件事情追查到底。
倘若这是有心人故意位置，很可能会因为此事而挑起某些争端，可能是皇室内部的争端，也可能是两国之间的争端。
对于这些，程怀亮那是太清楚不过了。自古以来皇室之内所发生的事情，那绝对是普通来百姓津津乐道的事情，当然也是他们无法想象的事情。现如今大唐初定，一切正是蓬勃向上的时候，但边境却屡次遭到骚扰。
之前与吐蕃的一番交战，已经足以杀灭吐蕃的锐气，但是吐蕃也难免会因此而怀恨在心，或许他们正在酝酿着更大的风暴。
“谁知道呢！”单鹰淡然的说着。
对他而言，好像这一切都不关心一样。但是程怀亮很清楚，单鹰并不是不关心这个，他要是不关心的话，又何必和自己说起这话呢？
小兕子被刺杀，绝对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程怀亮必须要调查清楚才行。可惜的是没有能够抓到那些杀手，也没有能从那些杀手的身上得到一些什么线索。
单鹰说完了这话，见程怀亮没有再开口，他想了想说道：“我觉得那些杀手很可能就是大唐的军队。”
“可有几分把握？”
这话绝对不能乱说，尤其是涉及到了大唐内部的事情。程怀亮清楚，他之前就想过这样一种可能。但是被他给否定了，并不是他觉得没有这种可能，而是他不愿意看到这样的情况出现。
大唐绝对不是一个平静的朝代，对于大唐的了解，没有人会比得上程怀亮更清楚。他甚至觉得即便是李淳风和袁天罡也未必有他这般了解大唐。再怎么说，大唐二百八十九年的历史，他虽然算不上是一清二楚，可却也几乎了解。
单鹰摇了摇头：“不是特别肯定，只是怀疑。”
他没办法确定这件事情，毕竟这仅仅是他对那些杀手身份的怀疑。不过他说出这话后，同时又说了另外一件事情。
“他们好像对陈氏三兄弟很了解，很清楚三兄弟孤儿的身份。至少他们即便不是认识陈氏三兄弟，也绝对调查过他们。”
此刻程怀亮才明白了，难怪单鹰会觉得这些人是大唐的军人。倘若只是一般的人，他们绝对不可能了解到皇宫内部的事情。陈氏三兄弟保卫着小兕子，这虽然是人们都知道的事情。可是一般的百姓却不太能够了解到的，之所以能够确定这一点，那足以说明他们或者指使他们的人对皇宫内的事情很是清楚。
如此一来事情也算是变得清楚了，追杀小兕子的人，恐怕就在京城之中，而且此人对皇宫的事情也是特别的了解。
当然说道现在这也依旧只是猜测，程怀亮琢磨着这件事情，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性。